第10章 混亂下的艱辛

因為，超越者是能一人滅一城、鎮壓一國的存在，代表了一個國家的實力。

第二次世界大戰，是七名超越者武力終結的。

沒有實力，就沒有地位。因為沒有超越者，日本在大戰後淪為戰敗國，橫濱也因此淪為租界，形成今天的混亂社會環境。

魏爾倫，作為成名已久的超越者，在歐洲名聲赫赫。幾年前他叛出法國，就上了法國的暗殺名單，之後被整個歐洲發放通緝令，但依然不能限制他在歐洲自由地流竄和暗殺，造成「魏爾倫災難」。

一個毫無顧忌的超越者，能造成的破壞堪稱恐怖。

很快，魏爾倫就要來港口Mafia帶走他所重視的——與魏爾倫同為人體試驗產物、同為異世界魔獸的安全裝置的中原中也（港口Mafia的重要成員，太宰治的搭檔）。

以魏爾倫的性格來推測，他極大概率會屠殺與中原中也有牽絆的所有人。

不幸的是……與中原中也關係最深的人，大多在港口Mafia，首當其衝的，就是得到中原中也效忠的港口Mafia首領森鷗外。

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鳶眸暗沉冰冷。

不知道森先生有沒有後悔招中也進港口Mafia呢？

他饒有興緻地想，『啊呀，不知道被暗殺王殺死的話，會是什麼感覺呢？聽說身體里的骨頭會全部斷掉，好可怕！』

……

「宇智波止水」看著太宰治走進商業區的陽光中，身影消失在原地。

為了救太宰治，還沒開始今日份的巡視，現在要繼續完成。

熟門熟路地巡視到一個街區，這裡遍布著淺野空海鮮生意的老客戶們的店鋪。

「宇智波止水」忽而凝眸，緊緊抿起唇。

昔日充滿人氣的街區，現在顯得那麼蕭瑟。路上沒什麼行人，只有打著捲兒飄飛的落葉和垃圾。五個染著五顏六色頭毛，戴著鼻環唇釘，塗著亂七八糟的煙熏妝的小混混，圍堵在一家小小的、陳舊的和食店面前。

側邊的綠毛男將滿頭銀絲、面帶哀求的店主狠狠推倒在地。

領頭的紅毛男雙手交叉在胸前，流里流氣地說：「老奶奶，你都能開店了，怎麼可能沒錢。」

拿著鐵棍在手心裡敲了敲，眼帶威脅地掃視一眼店內的器具，「我的兄弟們特地出門一次，如果沒錢，只能在你的店裡『玩耍』一下開解開解了。這樣你的店能不能保住，我就不敢保證了。」

其他混混紛紛晃著手上的西瓜刀、鋼管等武器，給紅毛老大做足了架勢。

老店主想要用來報警的手機已被混混們打飛。

不遠處同樣壯著膽子開店的店主們看到這一幕，已經撥打了報警電話。但警察出警需要一段時間，等警察趕到，混混們早就打砸一番揚長而去，店主也只能關門停業、出錢修繕店面。

老店主低著頭，眼神流露出濃郁的苦澀。

第一天開門，還沒做成多少生意，就要損失一大筆錢。這樣下去，她家裡還等著買葯的老頭子……

這時，耳邊響起了混混們的痛呼和慘叫聲。

老店主抬頭，正好看見一名兜帽黑衣人一個高抬腿狠踹，領頭的紅毛男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出三五米撞到行道樹上。

兜帽黑衣人將混混們狠狠教訓了一遍，冷冷地扔下一個字：「滾！」

兜帽黑衣人背對著她，沖混混們舉起一隻拳頭，「再看到你們趁火打劫……」威脅不言而喻。

「宇智波止水」目光四下逡巡，本來想找棵樹或者鐵桶什麼的一腳踢倒、踩扁，來威嚇混混們。

但目之所及只有行道樹和街邊的垃圾桶，他不能破壞公物啊。最後只能舉起拳頭聊勝於無。但是剛剛被他專往疼痛處揍了那麼多下，他們應該能接受到他話里的威脅吧？

混混們接受得再清晰不過了。他們平時會刻意避開大團伙和孔武有力的男人，專挑那些看起來無力反抗的老人、婦女、瘦弱的學生、懦弱的男人下手。

但不可避免地，他們碰上過幾次深藏不漏的硬茬子、見義勇為的路人。但都沒被教訓得這麼那麼痛過，痛得全身發顫、腦子發矇、一時站都站不起來。

見那個恐怖的兜帽黑衣人舉著拳頭，就要向他走過來，領頭的紅毛男嚇得一蹦而起，拋下手下們慌張逃竄。

其它混混也慌了，見兜帽黑衣人看向他們，連滾帶爬地跟在他們老大後面逃走了。

兜帽黑衣人這才轉過身。

「宇智波止水」知道自己這身蒙面裝扮很可疑，剛剛打人的樣子也很嚇人，沒有靠近老店主扶她。

『清子奶奶……』

心中轉著一個疑惑：記得店主們家裡都囤好了一個月的食物，現在混亂遠沒平息，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為什麼清子奶奶和其它一些店主還要冒險開業？

況且，這條街上也沒多少行人。

清子奶奶不需要攙扶，她身體很硬朗、沒受什麼傷，自己就從地上起來了。

她彷彿看不見「宇智波止水」可疑的裝扮，就像面對一個普通的、見義勇為的客人一樣，招呼「宇智波止水」進店。

清子奶奶是橫濱的老住戶了，做了幾十年生意，加上性格大方，她認識很多朋友和客戶，消息可是很靈通的。早就聽到過，近期在混亂中保護市民的「兜帽少年」的消息。

「宇智波止水」還在不明所以的時候，她已經快手快腳地做出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麵。

「清子特製拉麵，感謝你趕走那些混混。」清子奶奶將拉麵端到桌上。她已經將頭髮和衣物再次打理得乾乾淨淨，眼睛裡帶著濃郁的感激。

「宇智波止水」看著這碗料多得要溢出來的拉麵。

「清子和食店」走的是平價路線，店裡沒有太過貴价的食物，她的滿腔感激都體現在加料的分量上。

大塊的肉汁鮮亮的鰻魚塊、層層疊疊的日式叉燒、煎得焦香冒油花的厚切牛肉，還有被掩埋在冒尖的肉塊下、隱隱約約露出一點白色的兩三隻煮雞蛋。

「宇智波止水」僵硬地後退兩步坐下，面罩下的臉冒出一點熱意。

他有些應付不來這種場面，特別是別人直白熱切的感激。

發現清子奶奶並沒有懼怕他，他本是鬆了口氣。

但想到要被清子奶奶拉住道謝……「宇智波止水」腳趾蜷縮了一下，光想想就想要逃走。

清子奶奶看到「宇智波止水」不動，一時有些不解，直到看到「宇智波止水」嚴嚴實實遮住了半張臉的面罩，才恍然大悟。

不好意思地說，「我眼花了沒看到，你要隱藏身份。」

清子奶奶遞了個「我懂」的眼神，「我打包一份大便當！多肉！多菜！多蛋！你拿回去，熱熱就能吃。清子奶奶的手藝，保證好吃！」說著伸出手，要將拉麵端下去。

這時候，「宇智波止水」動了，右手護住拉麵碗，左手上抬到臉旁拉下面罩。

反正是假身份，被看見也無妨。他帶面罩，一部分是為了迷惑視線，讓這個假身份顯得對他很重要，一部分是給那些想調查他的人一個努力目標——確認他的真實面貌。

那些人如果有一天，努力地在他的身手下千辛萬苦打落面罩，終於看到「宇智波止水」的容貌，然後再千辛萬苦地調查，到頭來——誒嘿，查無此人。

說起來，他忽隱忽現的記憶中，還有人戴三層面具的呢。外面一層頭套或金屬面具，中間一層面罩眼罩，下面還有一層易-容-面-具，再下面才是真容。

現在不拒絕清子奶奶的心意、讓她安心，更重要。

幸好今天出來的正好是本體。如果是影分身，只能狠心拒絕清子奶奶了。影分身雖然人模人樣，但終究不是人，吃不了東西。

看到「宇智波止水」扯麵罩的動作，清子奶奶眼睛睜大，呆了一瞬后以不符合年齡的矯健，一把扯下身上的圍裙向後一拋，蓋住店內的攝像頭。

看到「宇智波止水」手捏取下的面罩，被驚得愣住的樣子，清子奶奶露齒一笑，抬起手臂做出強壯的姿勢，「別看我老了，年輕的時候，可是高中女子排球隊的正選！」

厲害！「宇智波止水」白皙的臉上寫著兩個字。

清子奶奶轉身進入廚房區域，不打擾他吃面。腦中閃過「宇智波止水」年輕俊秀的臉，『還是個孩子呢。』

「宇智波止水」從筷子筒里抽出一雙筷子，認認真真地開始享受起這碗堆得冒尖尖的超豪華版拉麵。

淺野空愛好不多，其中一大愛好就是吃美食，特別是吃肉！他喜歡並樂意嘗試各種各樣的肉食（咳，包括昆蟲），也能接受各種各樣的調味料（比如香菜蔥姜蒜芥末等等）。

面對美食，他一向認真投入。還在忍界時，吃飯是他難得感受幸福放鬆滋味的時刻了。

冒尖的食材一點點消失，直到喝完最後一點麵湯，「宇智波止水」才將捧起的面碗放下，開心地大聲道：「多謝款待！」

清子奶奶從廚房探出頭，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你喜歡吃就好。」她看著空空的大腕，眼裡流露出一絲驚訝，沒想到身材纖瘦的「宇智波止水」真的能把加料版拉麵吃光，她已經備好了打包盒了。

『可能是正在長身體，吃得多。』清子奶奶想著。

她覺得「宇智波止水」因食物而滿足的樣子，跟淺野空莫名相像。

可能這就是是愛好美食的人共有的表情吧。

她最喜歡的，就是看到食客們享用食物時，露出的滿足表情。

拎起一個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大食盒，清子奶奶從廚房轉出來，「你走的時候帶上吧，回去熱著吃。」

「宇智波止水」看著那沉甸甸的分量，趕緊避開眼神，問道：「清子奶奶，現在這麼亂，為什麼還要開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