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
東舟也在思考一切的變故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麼。
其實在此之前,他已經有了一些不太成熟的猜測。
事實上,他之所以想讓盧幼菱幫他進入紫雲峰,一部分原因是柳樂安,但另一部分則是祁大綠。
這段時間門,他思來想去最終確定,問題還是出在那個實力低微卻莫名礙事兒的祁大綠的身上。
最初的時候,他沒想太多,畢竟像祁大綠那樣修為的人多了去了,前世他沒注意到也是正常,但這次傳出來祁大綠是祝時喻師妹的消息之後,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若是前世有這麼轟動的消息,他不可能沒聽說。
答應盧幼菱只是順水推舟,讓猩猩去對付祁大綠也是他想要做的,這種不穩定的變故最好還是消失才好。
想到這裡,東舟恨的錘牆。
牆皮脫落了一地。
猩猩沒了,祁大綠火了。
現在她頂著一個莫名其妙小師祖的名號,在大比的時候又風采百出,太惹人矚目,直接下手肯定不行。
好在他手裡還有盧幼菱這張底牌。
東舟一邊打掃地上的牆皮,一邊思考看來是應該儘快滿足她的條件,解決掉昝和風的事情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徘徊在他的腦海中——
這個祁大綠所圖謀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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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溪正在一心二用。
一方面,對周長老的懷疑一經產生就無法消除,甚至回想起來處處都是痕迹。
另一方面,在她意識到自己對師祖有那麼點心思之後,就開始說服自己。
在這個時代,爺孫戀也不是不可以,更別提還是雙向奔赴的爺孫戀。
年齡算不得什麼要緊的東西。
於是她在與柴道人一起去加固紫雲峰結界的時候,懷揣著一種莫名的心思,去找了祝時喻:「一起去山下走走嗎?」
說去走走是因為祝時喻現在靈力雖然恢復了一部分,但不多,於加固陣法而言實在是沒有什麼用。
果然柴道人倚著門框冷哼一聲:「……他現在就是個小廢物。」
說完自己摔了個踉蹌,他後空翻站穩。
祁溪還在為這個稱呼不滿,辯駁:「師祖自有他的用處。」
柴道人咂嘴:「什麼用處?」
祁溪轉移了話題沒有回答他,而是看著從房間門出來的祝時喻:「時間門不多了,我們快點出發吧。」
祝時喻有點開心,但努力壓平了自己的嘴角。
柴道人非常牙酸,但拚命抑制住了自己的冷哼。
三個人很快到了半山腰。
祝時喻覺得自己不是笨蛋,他也察覺到了祁溪對他態度上的變化,看到柴道人走遠,挪著步子湊近祁溪:「你剛剛說,需要我做什麼?」
……
柴道人繞著紫雲峰檢查了一圈兒,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祝時喻拿著一把鐵鍬哼哧哼哧在刨坑。
臉上都是不情願,時不時回頭瞥祁溪一眼:「我挖不動了……」
祁溪正在搬石頭,聞言道:「怎麼會呢,這是我特質的鐵鍬,很省力的……」祝時喻不懂祁溪為什麼老是要給他特製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這土是真的很臟。
祁溪咳了一聲,主要是她覺得直接面對面說會有點尷尬,手裡有點事兒好歹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
遠處的柴道人:「……」
雖然說如果要發揮陣法的實力,最好的辦法確實是藉助一些實物的幫助,比如坑啊,樹啊,石頭啊之類的東西,但柴道人還是覺得眼前的這副過於田園化的場景讓他很難接受。
於是他轉身,決定再去轉一圈兒。
祝時喻給一棵身邊的樹畫了個圈兒,招呼柴道人待會加固要注意這裡。
他靈力雖然沒有恢復完全,不過對於陣法的知識還是牢牢地記在腦子裡的。
祁溪咳了一聲,在搬石頭的間門隙終於終於想出一個開場白,用盡全部的演技露出追憶和悵惘的表情:「師祖你還記得,之前我們結拜為爺孫……」
祝時喻警惕的後退一步,把頭搖的像波浪鼓:「不記得。」
祁溪:「……」
看的出來師祖對這個很有心理陰影了,她試圖再跟師祖說點什麼:「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兩個的關係其實可以更進一步……」
祝時喻捂著耳朵朝剛起身開始飛的柴道人喊:「這裡。」然後沖著祁溪道:「正事要緊。」
祁溪被師祖罕見的大局觀堵了一嘴,默默垂頭,決定下次再找個合適的機會接上這次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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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很快加固完,三個人一道去了寶頂樓。
目前還沒有什麼很確鑿的證據,不好直接跟宗門說,他們打算再去盯梢一天,實在不行就先斬後奏,把東舟綁了再說。
卻不想等了一上午,卻完全沒有看到周長老的身影,後來實在等不及,柴道人直接把他布的結界給撕了,翻牆進去,地毯式搜索一圈兒。
沒人。
幾個人無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看到比劍場空空蕩蕩,祁溪覺得有些不對勁。
偏頭看了一眼柴道人,發現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不對勁。」
祝時喻戳她的腰:「怎麼了?」
祁溪覺得有點癢,不動聲色的避開,然後解釋:「以往比劍場是乾明劍宗最熱鬧的地方,更別提現在還在大比期間門……」
許多弟子應該都在埋頭苦練才對,結果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祝時喻給掌門傳訊,平日里回復很快的人,居然完全沒有回應。
他們從落到地上,從比劍場出發,運氣還算不錯,終於遇到了一個跑的飛快的弟子,祁溪一把拉住:「這是怎麼了?」
那弟子回過頭來,看向祁溪,也許是認出來了她的身份:「小師祖好,出事了!」
「什麼事?」
那弟子似乎急切的很,用手指向東南方向一指:「那邊。」說完掙脫,一溜煙兒很快跑沒了影兒。
祁溪三人對視一眼:「去看看。」
越往那個方向走,看到許多弟子面色惶惶,擠成一團,朝著那個方向涌去。
祁溪的腳步突然頓住,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那個方向恰好就是墮魔崖的方向。她突然想到之前在妖城的時候,他們幾個人聯手毀了儲魔空間門以及陣法,回來這裡之後,墮魔崖一直沒有動靜,她只當還需要一段時間門才能顯現出來。
……
墮魔崖前圍了密密麻麻的人。
各峰的長老站在最前面,攔住涌過來的弟子,周長老赫然正在其中,手中拿著一件避魔的法器。
而在他們前面的墮魔崖就像一個盛滿了的鍋一樣,魔氣咕隆隆從裡面冒出來。
雖然如此,但有許多人還是倉皇不安,吵吵嚷嚷一片。
「掌門什麼時候上來啊?」
「墮魔崖這麼多年沒出事,為什麼這個時候……」
「……」
難怪聯繫不上掌門,他應該是墮魔崖底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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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魔崖底。
趙清宏看著面前的景象,心一點點地沉下來。
前幾日他和各宗掌門一起去探查陣法失效的情況,所以沒有時間門來這裡查看,但離他上次穩固這裡的結界也就是不足一月的功夫罷了。
可墮魔崖竟然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惡臭瀰漫,魔氣幾乎化為實質,即使他自己這樣的修為,都覺得有幾分不適了。
趙清宏用法決揮散灰濛濛的黑霧,給自己罩上一層防禦結界,崖底的情況更加清晰地呈現在視線之中。
「那是獅虎獸?」一同過來的長老問道。
事實上,他這麼問並不是因為疑惑,而是驚訝。
只見以往幾乎可以被稱為墮魔崖一霸的獅虎獸屍體橫七豎八躺在那裡,腹部裂著口子,像是被活活撐死的一般。
而撐死它的,毫無疑問,正是周圍那些成堆散發著惡臭的屍骨。
趙清宏很快明白過來,獅虎獸被它囤的糧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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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頂眾人死死盯著趙清宏的身影,早有人忍不住:「掌門,怎麼了?」
趙清宏嘆了一口氣,並未回答他,而是開口朝著所有人道:「所有弟子,馬上離開墮魔崖。」
說話的用上了靈力,聲音震耳,在三公里之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心中自然還是疑惑,但看趙清宏臉色難看,且沒有什麼迴轉的餘地,也只能順著大部隊離開。
周長老以及一眾長老被留在了墮魔崖峰頂,處理逸散的魔氣。
祁溪心底一沉。
墮魔崖的事情最先竟然是在乾明劍宗爆發了,而且還是在宗門大比這樣萬眾矚目的時期。
他們三個本就位於人群的最後面,所有人的心神又都在墮魔崖上,所以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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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的時候,祁溪才知道了更為清楚的事情經過。
最先發現這個事情的是附近負責巡視的弟子,他立馬傳訊上報了宗門,但這個弟子由於近距離觀察,且沒有多加防備,所以待其他人過去的時候,就已經倒地不醒了,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這種怪相,和之前陣法失效的事情疊加在一起,也難怪所有人都那般恐慌。趙清宏穩住眾人的心神,然後派人去查。
墮魔崖底的魔氣來源是剝離出來的弟子心魔,所以他需要查清楚這段時間門是誰用了剝離心魔的法子,了解情況。
眾人時刻關注著事態發展,傍晚的時候,有小道消息傳來——
藺修遠求見趙清宏。
他平日里極少在外走動,如今恰好在這個時候去見趙清宏,且又是宗門內少數幾個懂剝離心魔法子的人之一。
幾個巧合疊加在一起,實在讓人不得不多想,如今這種事態之下,越是亂象頻發,人們越是喜歡私底下議論。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消息越傳越快。
沒人知道最初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等宗門高層知道打算壓下去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傳的有頭有尾——
墮魔崖魔氣逸散的導火索,竟然是昝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