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第64章 第 64 章

過完年,回了國,趙行歡就與李滄東、編劇見了面。二人要拍一部社會底層和邊緣群體愛恨悲歡的作品,《蝴蝶少女》。故事圍繞一個叫蝴蝶的少女展開,蝴蝶鄉下出身,有個重男輕女的父親,懦弱不堪的母親,嗜賭如命的哥哥,家裡欠了巨額高利貸,來到首爾一家足浴店打工。足浴店內提供不同收費標準的色|情服務。平日為了逃避警察檢查,店內設置了遙控警報燈,一旦發現警察,就會遙控警報燈提醒。

十八歲的蝴蝶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當了失足少女掙快錢。足浴店抽成抽得厲害,家裡不停地伸手要錢,蝴蝶乾脆徹底當起了援|交女,把嫖|客帶進出租屋裡,撈更多的錢。

可憐又可悲。無知又怯弱的少女深陷原生家庭的泥潭,沒有勇氣及時止損,越陷越深。

不知是誰舉報了她賣|淫一事,警察上門當場捉住了她和嫖|客,她被拘留十天,罰了一筆重款。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她胸部還長了一顆瘤,非動手術不可,手術費對她而言相當於天價,她的身體和心靈備受煎熬,本就灰暗的青春更加沉重。

最無助的時候,金來給了她一筆錢。金來三十多歲,一事無成,是足浴店的常客,也是一名勞改犯,曾經盜過竊,失手傷過人,出獄后不招周圍的人待見,整日渾渾噩噩。

對於蝴蝶來說,金來是個好人,初次在足浴店見她,對方勸她:「小女孩別做這個。」

日復一日的相處,二人產生了不可說的感情……

趙行歡看完劇本的大綱,有強烈的不適感。所有的一切都將主人公推向絕望。連所謂的感情都是畸形的,一個十八歲的少女,一個年紀大到可以當她父親的男人。

「我有點接受不了。」她下意識說。

「哪一部分?」編劇說。

「蝴蝶什麼都不懂,金來作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不應該利用她這方面的懵懂無知引誘她。」

「他們兩個心理都不正常,感情也不是純粹的男女感情。你脫離你的思維,代入蝴蝶,會不會對金來產生依賴,將他的關心,當作缺失的『父愛』?」編劇道:「至於金來,他在蝴蝶身上找到了被需要的價值。」

趙行歡無話可說。最灰暗無助的時候,金來確實給了蝴蝶一線光明。

李滄東慢慢地開口:「蝴蝶和金來兩個社會邊緣人,靈魂孤獨痛苦,相遇相交的這種方式得到的慰藉是暫時的還是長久的,會給人不同的思考空間,這也是影像的魅力。」

趙行歡不置可否。後來她將編劇給的整個劇本的細節看完,得知是平日看起來熱情善良的房東太太舉報了蝴蝶,跟街坊鄰居嘴碎刻薄地罵了她個底朝天,看得人心驚。整個故事情節看似平淡無瀾,實際上在探討人性、生存、孤獨、未來的希望。

她倒是想拍這個故事了。

她是《蝴蝶少女》定下的首位主角。其他的演員,男主角就不說了,包括出入足浴店的嫖|客,出租屋的街坊鄰居都要一個一個細緻地找。

選角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今年的冬奧會來臨。此次冬奧會在北京舉行。每回扯到跟國家有關的,中日韓網友往往會抄起鍵盤互撕互黑。

這次也不例外。因為是在中國舉行冬奧會,內娛網友的敏感度就極高,警戒線拉滿,包括混韓圈的那一撮人。平日追星歸追星,但很多人在國家面前基本都明事理。

趙行歡正心滿意足地抱著可愛的冰墩墩的時候,許多k-pop飯因為愛豆在冬奧會期間的不當言論行為脫粉、回踩,大罵歐巴歐尼變西八。諸如『能不能閉嘴別發言了』、『藝人不要碰政治』、『腦子空空就別亂說話』、『支持黃大憲的可以埋了』的評論層出不窮。

NEUIE在歐美有市場,但在中國取得的市場也不小,作為國際經紀人,dy自然知道最近內娛的大致網路輿論,囑咐趙行歡幾人近期不要在公眾面前發表任何想法。

3A如今已經回國發展事業,不再關注k-pop,NEUIE回歸就買專輯聽歌看演唱會,偶爾刷刷行歡、鄭容和的消息。至於權至龍,對方和李宥真傳出戀情的時候,她就脫了粉。她戀愛不斷,倒不是接受不了藝人戀愛,就是純粹不喜歡李宥真,覺得此人做作,權至龍跟對方在一起,她心生膈應。

此刻她很擔心趙行歡塌房,什麼偷中國文化、支持黃大憲、辱華,她祈禱不要發生在對方身上。

跟她一樣想法的還有許多中飯。為趙行歡花了不少錢的張心硯就是其中之一。她只粉NEUIE、aespa,NEUIE是本命,趙行歡是本命中的本命,所幸冬奧會結束,對方都沒出問題。

趙行歡只看了點冬奧會,除了喜歡上了冰墩墩,覺得黃大憲是犯規大王,對其他的無感。

冬奧會結束沒幾天,《蝴蝶少女》的選角工作完成得就**不離十了。趙行歡跟幾位主演參與了劇本圍讀會。

飾演男主角的是孔劉。她對此人的印象停留在《熔爐》《釜山行》里的電影角色,許是因為初次見面,話極少,跟她的交流僅限於打招呼,直至進組拍了戲,二人才熟了點。

為了融入角色,趙行歡在足浴店切實地幹了一個多月的活,特地學了蝴蝶的釜山口音,期間任何通告都不接,一心一意為角色服務。dy都佩服她,演得了嬌艷欲滴的都市少婦,又扮得了天真懵懂的鄉下打工妹。

她一雙纖纖玉手不符合蝴蝶的形象,李滄東請了特效化妝師給她的手上妝,乍一看過去,她的手枯黃又粗糙。

蝴蝶的出租屋位於城中村。提起城中村三個字,一般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髒亂差,但對於外來人口來說,它是邁向大城市的跳板。

趙行歡和劇組紮根於首爾的一個破舊城中村,這裡的物價低到不可思議,形形色色的快餐店每晚都有年輕人光顧。

燥熱的午後,趙行歡和孔劉對了會兒劇本,就慢慢消化台詞。此刻她腦子有點亂,沒徹底將自己剝離,完全融入蝴蝶。

她想起陪戚澤川找房。哥大的學生宿舍有限,採取抽籤的方式分配,這就導致不少學生搶不到宿舍,戚澤川就是其中之一。他們在學校附近穿過橫七豎八的小路,大概走了十多分鐘,到了城中村,用國外的話說,slum,貧民窟,犯罪、賣|淫、吸|毒的避難所。她心生排斥,拉著他走,彼時她還不懂他一個大男生的自尊心有多強,自顧自地說她給他租個高級公寓。

他說自己是個窮學生,沒有父母什麼都不是。

她想起他跟家裡鬧掰,不情不願地跟他折回去。

二人挑挑選選,考慮到他的預算,她覺得租個不算貴也不算便宜的,但他挑了個其中最貴的。

那個出租屋面積狹小,但五臟俱全,最重要的是前後採光極佳,左鄰右舍除了像他這樣的窮學生,就是剛步入社會的上班族。

她成了斤斤計較的那個,說有點貴。

「雖然我現在沒錢,但我會盡最大努力不讓你受委屈。」

聽出他的話外音,她害羞又甜蜜地笑。他們將屋子收拾了整整一天一夜,晚上他做了三菜一湯。二人坐在洗得發亮的小餐桌前用餐,談天說地,暢享未來。

她生日快到了。趁著節假日,他去餐廳兼職打工賺錢,為了多掙點,蹲下身給店裡刷馬桶,全然不復天之驕子的做派。

她淚水都掉了下來,背過身只做不知道。回憶太美好深刻,以致於她現在看誰都不過爾爾。

隨著導演一聲令下的a,今天的戲份正式開拍。金來(孔劉)準備入睡,牆壁隔音差,傳來動靜。男人的低吼,少女的喘息,肉|體的碰撞,床板的震動。

他翻了個身,望著天花板,額頰滲出細汗,起了生理反應。

半天過去,隔壁傳來吵鬧聲,是警察,將蝴蝶和嫖|客抓了個正著。

他手忙腳亂地穿上衣褲,鞋子都穿反,越過看熱鬧的街坊鄰居,蝴蝶頭髮凌亂,稚嫩的小臉鋪滿濕漉漉的淚水,還有劣質的粉底液,難堪到了極點。他視線落在裹著弔帶睡衣的軀體,脫下外套,不管不顧地衝過去披在她身上。

他看著她被警察帶走,死氣沉沉的眼神流露出悲哀,耳邊是房東太太和鄰居刻薄刺耳的奚落嘲諷:「現在的小姑娘啊,不踏實做事,凈想著走些歪門邪道。」

「看起來挺乖的,誰知道是個爛褲|襠。」

「真晦氣,把我房子都弄髒了。」

「……」

「過!」李滄東盯著監視器,對著監視器喊了聲。

拍殺青戲前,趙行歡熬了整整三天夜。她素顏出境,但李滄東說不夠頹喪落魄,需要不眠不休幾天把狀態調整出來。

孔劉化作金來,開著貨車,載著蝴蝶,山高雲白,天空蔚藍,導演的鏡頭由近及遠,貨車似乎擦著雲層而過,夕陽將它照成一個星點,緩緩駛向遠方。

這段靜默的殺青戲拍完,工作人員忙著收工,趙行歡卻眼睛哭得紅腫,淚水停不下來,心裡沉甸甸的。

孔劉也眼眶濕潤,給她遞了紙巾,她說了句謝謝,伸手接過,擦掉淚水。

去到殺青宴的飯局上,趙行歡心裡的悲傷痛苦才褪了幾分。李滄東做東,左手邊是孔劉,接下來是她。

酒過三巡,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間,順便補了下口紅,出來的時候,瞧見走廊盡頭的一對人,心中訝然。

孔劉看著眼前穿外賣員制服的女人,眉頭微皺。「你在搞什麼?」

「不是這樣,歐巴會出來嗎?」女人一邊說一邊脫下外賣員的制服,露出裡面的連衣短裙,黑絲弔帶襪。

趙行歡看著上一秒還是外賣員下一秒就變成清純辣妹的女生。心想孔劉前輩還挺會玩。她轉過身離開,不干擾人家。

「你不是說分手嗎?」孔劉不是和尚,在這一行里私生活雖不至於混亂,但這麼多年交往過幾個女友,不過結局總以失敗告終。

「我只是想讓你哄哄我。」張靜媛埋怨又委屈:「捨不得跟你真正分手。」

孔劉不理解她的變卦。只覺得分了就分了,現在回來又是什麼意思?但這種咄咄逼人的話他不會說,只沉靜地道:「這裡不方便。你先回去。」

「今天歐巴跟工作夥伴聚餐,不打算把我介紹給他們認識?」張靜媛似笑非笑。

「你穿成這樣……」孔劉看一眼她的弔帶襪,欲言又止。

張靜媛笑了,摟著他脖子,親了下他嘴巴,貼著他耳朵曖昧地說:「歐巴我去車裡等你。」

老男人寡言無趣,但她對他有濾鏡,喜歡極了他演的《孤獨又燦爛的鬼怪》,所以明明提了分手,轉頭又回來找他。

孔劉沒做聲。覺得有點被冒犯到,又不知道說什麼。

回到飯局上,他覺察到趙行歡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聯想到她剛剛去了趟洗手間,他隱約猜出對方應該是看到了他和張靜媛。

一時有點不自在。殺青宴結束,他跟一眾人道過別,率先離開,回到車裡,張靜媛等候多時,好奇地問:「聽說行歡特別漂亮,真人怎麼樣?」

孔劉說實話:「真人更漂亮。」特別是眼睛,又純又靈。

「歐巴,跟這麼漂亮的女生合作,你就沒動過心?」張靜媛試探著問。

孔劉側目看她:「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見一個愛一個?」

他語氣不太好,張靜媛努努嘴。「人家就是擔心嘛。跟這麼漂亮的女生整天待在一起,拍對手戲,再投入點,很容易因戲生情的。」

孔劉不做聲。他要是容易拍戲生情,現在早就結婚了,說不定還離婚了。他想著該怎麼徹底結束跟張靜媛的關係,視線無意一瞥車窗外,趙行歡斜靠在飯店門前附近的火烈鳥浮雕旁,低頭看著手機,似乎是在等人,偶爾抬頭看一眼後面,側臉被燈光鍍了一層朦朧的暖色,跟她身後的火烈鳥構成了一副生動精美的插畫。

「歐巴?」張靜媛叫他。

他收回視線,叫司機開車。

今年**的線下家族演唱會,NEUIE全員都參加,拍完戲,趙行歡就跟成員們著手準備。

**的家族演唱會一般是捧新人的,她們如今倒不用多費心思去忙這個。作為家族忙內,aespa就跟當年的她們一樣,幾乎每個成員都有solo或合作舞台。

家族演唱會的當天,趙行歡和成員們表演完,作為**如今的台柱子,就去嘉賓席坐著看新人表演,旁邊是李秀滿。

今天的家族演唱會十分隆重,不止公司的部分高管來了,一些贊助商金主爸爸也蒞臨了現場,為此李秀滿還親自下場做了綵排指導,看見aespa的吉賽爾和NCT的幾名成員登台表演,他扶了扶眼鏡框,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很快,他的預感得到驗證——台上愛豆的耳返出了問題。

面對突發情況,吉賽爾聲音垮了下去,趙行歡幾人面色微變,心想大概是舞台經驗不夠,這孩子應變能力欠缺,不過沒事,跳完就好了。

她們心裡覺得自家後輩無大礙,但後續吉賽爾接二連三的家族演唱會視頻一經公布,在網上引起了不小的罵戰。

大合唱家族歌曲時,趙行歡幾人再度登台,換上了粉色的家族T恤。這種舞台主要是跟現場的粉絲互動,愛豆們幾乎滿場跑。

有粉絲遞了個向日葵發圈給趙行歡,怕她不收,說是自己親手做的。上面的向日葵吊墜由毛線編織而成,精巧別緻,引人注目。趙行歡彎下腰,伸長手臂接過,笑著用其扎了個貼頭皮低馬尾,她如今留著不燙不染的中分齊肩發,這樣扎著頭髮,俏皮靈動之餘多了幾分知性幹練,粉絲激動地舉著手機對著她懟臉拍。

「怒那。」羅渽民跑來跟她打招呼,臉上帶著燦爛的笑。

她笑著應了聲,打量他一眼。「你是不是長高了?」

羅渽民笑著搖頭,看起來很乖的樣子。

他穿著無袖坎肩,臂膀上的肌肉明顯,趙行歡這才意識到過來了六年,他已經長大了。

家族演唱會到了尾聲,愛豆們謝幕。羅渽民順勢拉著趙行歡的一隻手,手指和她的手指交叉,朝台下的粉絲鞠躬。

趙行歡怔愣,想起這是家族演唱會,為了體現家族愛,於是下一秒笑著回握住他的手,跟著一起鞠躬。

回到後台,趙行歡鬆開羅渽民的手,覺得他手心挺熱,似乎出了汗。

羅渽民看起來有點害羞。「緊張。」

趙行歡以為他說今晚的家族舞台表演。「都出道這麼久了還緊張?」

羅渽民笑而不語。

NEUIE其餘人過來了,招呼了幾句,趙行歡跟她們離開。

羅渽民看著剛剛和女孩交握的手心,慢慢地攥緊。

「瞧你這痴樣!」李馬克一個箭步上前,單手挎著他肩。

「什麼?」羅渽民一隻手攥緊拳頭,自然地垂在身側。

李馬克嘖嘖幾聲,低聲打趣:「我都看到了,你,大老遠跑到行歡怒那面前,笑得跟朵花似的,還牽著人家的手不放。」

羅渽民被戳穿心思,有點羞惱,又不想矢口否認。

見他不反駁,眼裡還有未褪去的笑意,李馬克八卦:「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她啊?」

「嗯。」一看到她他就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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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逼我當海后[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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