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跟蹤
「臭小子跑哪去了？」
「我不是讓你別亂跑，你大晚上的怎麼不在診所？」
「外面這麼亂，出了事情怎麼辦？」
一進房門，韓沖就劈頭蓋臉訓起了張澤。
但張澤卻絲毫不惱，「您還說我呢，幾天都不見你出現，我也很擔心啊。」
輕哼了一聲，韓沖才慢慢消氣。
拿出了捲煙，一人一根抽了起來。
「怎麼樣，韓叔叔，找到那個狗漢奸的藏身之地了嗎？」
韓沖點了點頭說道：「根據陳功瑋的情報，褚元行就藏在虹口租界的某處公寓內。」
聽到這話，張澤心中大喜。
「虹口租界，雖然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但只要能確定他在哪裡，就一定能幹掉他！」
「莫急，我都說了，不要意氣用事，他既然能把大師兄引出法租界，咱們也可以把他引出虹口租界。」
「這賊廝陰險狡詐，恐怕難以引出來吧。」
韓沖咂摸了一口煙捲，緩緩道：「之前確實沒有辦法，但大漢奸褚民誼最近奉鬼子之命，到處搜集中醫古方，我們可以在這上面想辦法。」
按照之前的打算，韓沖肯定不想把張澤卷進來。
可就像老道說的，他自小貪玩不努力，腦子裡的古方偏方沒幾個能拿得出手的。
無奈之下，他才回來找張澤的。
而他的小師弟，那可是青出於藍的人。
「張澤，黃帝內經中的天玄九針，你記得多少？」
張澤自豪道：「什麼叫記得多少，那是倒背如流，您是想用天玄九針來引出褚元行嗎？」
「不錯，不過這要是被鬼子學了，那就...」
「這個完全不用擔心。」
張澤擺了擺手，「天玄九針流傳至今只有幾篇殘文，我花費了兩年的時間，才費力推演將其補全的。」
看著師弟一臉得意，韓沖說道：「所以，就算拿出假的出來，鬼子也分辨不出？」
「假的倒是很簡單就弄出來了，但這種針灸奇術，沒有實效展現，那個褚民誼能相信嗎？」
思量了一下，張澤繼續說道：「就算褚民誼相信，可咱們的目標是他堂弟褚元行啊。」
「嗯，這的確是個問題，讓我再好好想想。」
眼看半包煙都抽完了，韓沖還是沒有辦法。
「算了，你先弄一篇假的天玄九針，我去找陳功瑋，他應該有辦法。」
張澤依言而行，在白紙上，洋洋洒洒寫下了三百多字。
這篇天玄九針半真半假，即便是韓沖也絲毫看不出破綻。
將白紙疊好裝進口袋，韓沖說道：「早點休息吧，我也累了好幾天了。」
關好張澤的房門，韓沖把他的房門先打開，然後又給關了。
他把耳朵貼在張澤的房門上，等了好久，直到聽見裡面傳來微微的鼾聲，才悄悄下樓。
可他不知道，自己剛挪動腳步，裝睡的張澤的便睜開了眼。
有了上次跟丟的教訓，張澤這次全神貫注，緊緊跟在韓沖的身後。
此時已到凌晨兩點，昏暗的月色下，即便韓沖十分謹慎，但也發現不了身手矯健的張澤。
穿過高樓下的街道，張澤一路跟到了老北門。
在一個比貧民窟還像貧民窟的地方，韓沖拐進了一個巷子內。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
這個小地方擠了幾千勞工和難民，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藏身之地。
張澤感嘆幾句后，這會兒卻不敢靠的太近，和韓沖保持了一百米的距離，這也在他耳力籠罩的範圍之內。
韓沖走到一個破舊的茅屋前停了下來，四下環顧了半天，而且還兜轉兩圈，才開始敲門。
此時夜深人靜，即便他敲的很輕，但也讓張澤確定了方位。
進門后，韓沖和開門的人，鑽進了床下的地窖中。
等了幾息，張澤才趴在了門縫，看到裡面無人，聯想到剛才的響動，猜到他們是躲進了床下。
是密室嗎？
嗯，應該是菜窖一類的藏身之地。
拿出一根長針，輕輕撥開門栓，張澤把門關好，趴在床下，把耳朵貼了上去。
根據底下的動靜，此時地窖內，除了和韓沖說話的人外，還有幾人。
「韓老哥，你這，這什麼天玄九針靠譜嗎？」
韓衝心中雖然無奈，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陳老大，你放心，這東西褚民誼絕對發現不了真假。」
作為資深特務，陳功瑋一眼就看出韓沖底氣虛弱。
「哼，你也知道，我們冒著多大的風險和你接觸，並且告訴你褚元行蹤跡，你就拿出一張紙，空口白牙的，太沒有誠意了吧。」
「我明白光是只一張紙分量不夠，所以，我當然還有其他準備。」
「其他準備？這話怎麼說？」
韓沖舒了一口氣道：「原計劃是引出褚元行，但現在卻只能上門找他了。」
「上門去找？」
陳功瑋面露諷色，「你可沒有你那幾位師兄師姐飛針殺人的本事，就算上門去找，能讓你帶槍帶刀去見褚元行？」
「漢奸一個比一個謹慎，與生人會面，肯定會嚴密搜身的。」
韓沖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知道有種毒藥，人喝下后三個時辰內不會死，而且喝下之後，他的唾液和血液都是致命毒藥。」
「真有這麼厲害的毒藥？」
陳功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就算有，怎麼下毒呢？難道說...」
「只要你們幫把天玄九針送到褚民誼的手上，並想辦法讓他們設宴款待我，自然不缺下毒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你提前服毒，然後再飯桌上找機會下毒？」
「不錯，如今之計，能報仇的方法，就只有用我的命了。」
這話韓沖說的很輕，但即便陳功瑋刀口舔血慣了，還是被他的決意震驚了。
就在陳老大震驚之際，卻見頭頂的蓋子猛然被揭蓋，一道黑影如疾風掠過，瞬時就落在了他的面前。
「誰？」
「別動！」
一個身量高大的年輕人突然出現，陳老大和手下們頓時心中大驚。
這人的速度好快！
讓陳老大恐懼的是，來人雙臂豎於胸前，兩手中個各捏著一枚銀針，他沒有看別人，而是像獵人一樣緊盯著自己。
「都別動！我保證你還沒打開保險，我的銀針就能射出你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