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盜洞 地下水 回家
「起來吧,別坐著了,前面就是通道的盡頭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休息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站起身用腿輕輕碰了碰張雲峰。
「再坐會,反正也沒幾步路了」
張雲峰仍不願起身,繼續坐在地上。
「那你坐著吧,我走了」
看著就在前方不遠處的通道盡頭,我實在是不願再坐著不動了,我一直有個自我約束:不管什麼事,要麼不做,要麼就快點做完。
我實在是不願意再和張雲峰費口舌,就獨自向盡頭走去,反正距離很近,有什麼事我們都能在第一時間照顧到彼此。
通道盡頭是一面磚牆,並沒有用水泥塗抹,也許是當初修建的工人知道這個地方一般很少會有人來,就偷了懶。
但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個很好的消息。
就在我打量這面磚牆的時候,張雲峰邁著極不情願的步伐也來到了我身旁。
「通道盡頭到了,然後呢?」
張雲峰也和我一樣打量著磚牆,順便向我提出了疑問。
我又往前面走了幾步,用手指了指磚牆,「看到沒?磚牆,就從這,我們打洞下去」
「從這打洞下去?你確定!」
張雲峰看著我,表示很不理解。
「管道井的深度足以超過混凝土的厚度,我們從這裡打洞,就能一直往下,這裡也是那個大坑的範圍」
我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訴了張雲峰,張雲峰也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
說干就干,工兵鏟鏟把的位置有一個破窗錐,此刻剛好發揮了作用。
我倆不停用破窗錐敲打著磚塊,磚塊的硬度在堅硬的破窗錐面前簡直是不可一擊。
隨著我倆敲打的繼續,磚塊被我倆打碎的越來越多,我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磚牆後面竟然是空的。
「停一下,你快過來看」
我又把我面前的破洞擴大了一些,示意張雲峰看後面的場景。
「空的?怎麼會是空的」
張雲峰看清了我讓他看的東西,不由得發出了疑問。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覺後面是個洞」
「洞?後面為什麼會有洞呢」
「我比你還想知道為什麼後面會有洞,別問了快挖,挖開就清楚了」
很快,我們就在磚牆上鑿出了一個大洞,而磚牆的後面又是一個通道。
「怎麼又是通道?這又是通哪裡的,難道是當初修管道井時多挖出來的?」
張雲峰站在通道和磚牆的交界處,用手電筒往裡面照著。
「還走不走?」
我問張雲峰。
「走!為什麼不走,都到這裡了,現在放棄不是我的作風」
張雲峰很堅定的回答著我。
「行!那就走,這次我聽你的」
這次張雲峰有在我們前面,這個被我們發現的通道很狹窄,要說在管道井裡我們還可以半弓著腰,那在這個通道里我們連腰都弓不起來了。
一開始我們是蹲著走的,但馬上通道就變成了向下的走向,我們只得趴下匍匐著走。
「你的腳多久沒洗了?怎麼隔著鞋都這麼臭」
跟在張雲峰後面的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他的腳臭了,不由得說了一句。
「你的腳也比我香不到哪裡去,這都幾天沒脫過鞋了,你不信自己聞聞自己的腳」
張雲峰在前面為自己辯解著。
「行了,快點趴你的吧!」
我懶著再和他為這點破事爭論,
只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要讓他走在我前面。
越爬我越覺得這回的通道有些異常,雖然也是人為挖的,但卻少了很多修飾,很明顯可以感覺到它的粗糙。
又爬了一段時間,我猛的反應過來,這哪是什麼多挖出來的管道井啊,這分明就是盜洞。
我立馬叫停了張雲峰,並把我的發現告訴了他。
「盜洞?你確定這是盜洞」
張雲峰停下來,盡量把頭往後扭過來問我。
「我確定,你自己看兩邊的牆壁,發現鏟印了沒?」
我把手電筒光打在可以明顯看到鏟印的,又確定了一遍后才說了了答案。
張雲峰也在前面找起我說的鏟印,很快他也看到了。
「我就說怎麼感覺很奇怪,通道是一直向下延伸的,原來是盜洞啊,那些一切就可以說的通了」
張雲峰看到鏟印后,又略一思索,立馬明白過來。
「看來仍然有人打過這裡的主意」
我把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老爺子,和老爺子給我說的那些事情,又給張雲峰說了一遍。
「你怎麼不早說,這裡竟然還有這麼多事呢?」
聽完我的講述,張雲峰立馬來了這麼一句。
「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這一切或許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一個想法慢慢在我腦海里形成。
「什麼大膽的想法,你說出來我也聽聽」
張雲峰立馬被我勾起了好奇心。
「這個大坑並不是隨便就埋起來的,而上面的工地,作用就是為了掩蓋下面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那為什麼工地一直是荒廢的狀態,裡面卻有很多人」
我把自己的想法一字不落的說給了張雲峰。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一直都在從事著盜墓活動?」
張雲峰馬上明白了我想說的。
「我不確定,這些也只是我聯想出來的」
等到下結論的時候我卻猶豫了,因為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我的猜測就是對的。
也有可能是別人像我們一樣,偷偷下到管道井乾的這些事情呢。
而且下面到底有沒有東西,是不是個陵墓都同樣不確定。
「繼續吧!究竟是什麼情況,只有我們親眼看到才能下結論」
如果不是有之前別人挖出來的現成盜洞,我想我們此刻應該也在挖盜洞的工作中,說起來我們還撿了個大便宜。
「我操!」
又向下爬了一會,張雲峰突然一聲大叫停住了。
「怎麼了?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趕緊問了一句,生怕又出現什麼可怕的變故。
「前面全是水,沒法再往下走了」
張雲峰忙對我說明情況。
「水?怎麼會有水呢,不會是之前的人把地下水挖出來了吧」
我把我的疑問拋給了張雲峰。
「不知道!不過看樣子是沒法再下去了」
「你用工兵鏟探探下面還有沒有路了?」
我立馬指揮著張雲峰。
「下面好像還有路,我把工兵鏟已經伸到最下面了,但是沒有碰到底」
過了一會張雲峰給了我答案。
既然有路,說明水並不是在挖盜洞的途中出現的,水一定是之後才出現的。
又一道難題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我倆一時間誰也沒了主意。
「怎麼辦」
張雲峰率先打破了沉默。
「看樣子我們要放棄這條路了,暫時先退出去吧」
我想了想,只能說出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退出去的過程絕對是對我們體力的一次重大考驗。
倒退著往出爬不僅要雙腿用力還要胳膊發力,我就更難受了,還要忍受張雲峰時不時蹬在我臉上的腳,我不得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慢一點。
期間我們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等我終於感覺到雙腿可以分開活動的時候,也同時意味著我們終於從盜洞里爬出來了。
爬出來后,我和張雲峰有多長就伸了多長,只能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實在是太累了,這一次的活動簡直頂的上我們之前一年的活動量。
等我感覺自己稍微恢復過來一點的時候,我問張雲峰,「接下來怎麼辦你有什麼主意」
張雲峰換了個姿勢,有氣無力的說:「既然這條路不通,那也就說明了我們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我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回家吧」
張雲峰重重嘆了一口氣,說出了我之前一直想說的話。
「回家?」
聽到張雲峰的話,我詫異的坐了起來,又重複了一遍。
「沒錯!就是回家,我心甘了,而且我覺得我把能做的努力都做了,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僅憑你我一廂情願就能改變的」
張雲峰突然就像一個泄了氣般的氣球,沒了平時的狀態。
「那就回,既然你不後悔,我也沒什麼遺憾的」
張雲峰沒在回我,我也沒在說話。
一種沮喪的氣氛瀰漫在我們之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的體力也在恢復,等到我感覺自己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先起身點了根煙。
我重重的抽著煙,等待著張雲峰調整好自己。
「走吧!」
我一根煙抽完,張雲峰也起來了。
回去就要比來容易多了,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那個上來的入口前。
我本想順著上來時的那個入口下去的,可我卻怎麼都找不到入口了。
「入口消失了?」
我很驚喜的說了一句。
「鬼打牆竟然消失了」
我緊接著又十分驚喜的說了一句。
張雲峰沒有搭我的話茬,我也沒打算他現在能說什麼。
既然鬼打牆不存在了,那現在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的。
我繼續向前走著,張雲峰依舊沉默的跟在我身後。
沒有任何岔路,也沒走任何冤枉路,我們來到了下來時的出口前。
我率先爬了上去,慢慢推開井蓋,立馬久違的陽光從上面照了下來,照的我整個人一陣恍惚。
張雲峰也跟在我後面爬了上來,我倆站在久違的地面上,只覺得恍如隔世。
我倆的外套都在消滅怪物的時候燒掉了,我就更慘一點,上身只剩下了一件秋衣。
怎麼回去成了問題,我倆要是就這樣去做汽車,人家多半會拒載。要是搭車,別說人家載不載我們,能不能停車都兩說。
張雲峰也意識到了我倆的情況,和怎麼回市區的問題。
「你把手機給我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把我們接回去」
我把手機拿出來遞給張雲峰,張雲峰打通了朋友的電話,朋友也同意了來接我們回去的請求。
一路無話,我們從工地走到路邊,等待著朋友的到來。
誰能想到這一切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要說是心甘情願,那根本不可能,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一切都不是我們可以改變的。
在路邊我滿腦子都在回憶這幾天的經歷,心中除了苦澀在沒有其他的感覺。
一旁的張雲峰此刻大概也是和我一樣的,儘管我倆誰也明說,可感覺這東西,不用明說就能理解。
在把兜里的煙快抽完的時候,朋友開著車來了。
朋友一見到我們,立馬露出一副驚詫的神情,「你們這是露營還是逃難啊,怎麼造成這個樣子了」
張雲峰笑笑,「說來話長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和你詳細說吧,現在我只想回去」
「好吧!我不問了,上車」
我和張雲峰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朋友在路中間掉了個頭,我們就踏上了回市區的路途。
在就要離開這裡的時候,我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工地的方向,我的餘光不經意的一瞥,我發現張雲峰也和我一樣再看工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