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怪奇談（下）

雖然我能看見鬼，知道那四人皆是鬼，但那青年人肉眼凡胎怎能識得鬼物？或許跟我在一起的老道士，也已經知道他們不是人，否則他怎麼會拉我來這裡看好戲呢？

青年人突然大叫一聲：「有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到了。」四人聽到這話，紛紛吃了一驚。老頭怒喝道：「到底是誰這麼不講禮貌，不打招呼就闖進人家裡來了。」那青年笑嘻嘻地答道：「我過路的旅客，眼看天色將晚，我來這裡歇宿一宿，明早再走。」主人點頭答應。今年又在這裡住了一夜，似有忘歸之意。老道士看起來依舊神采奕奕，我早已有些堅持不住了，因為我只是個普通人，既需要吃飯，也需要睡覺。我又累又餓，一直在打盹，而老道士依舊看得很專註，真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看的。

很快，桌上添上了許多菜肴，他們豪談暢飲，吃得很高興。我看著他們吃的那麼開心，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上心頭。不一會兒，老夫人帶著她的女兒從幔帳裡面走出來。那青年仔細看去，見那女子身姿柔美，美麗的眼睛流露出聰慧的神色，人間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漂亮的女子了。那青年喝完了酒有些亂意，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女子。老叟看到后笑呵呵的介紹道：這是我女兒，名叫雲鳳，今年剛滿十七歲。雲鳳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僅羞愧的低下頭去。我被老道士叫醒了，不滿地埋怨了兩句，而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青年踩暗暗了一下女鬼的腳，那女鬼竟羞澀的低下頭去，我不僅感到異常吃驚。儘管我相信那句有：有情鬼畜同殊途。但人鬼之戀我此生還從未見過。

後來那青年回到家裡，我們一路輕手輕腳地尾隨著他，聽到他與妻子商量要搬入那座院子去住，妻子不同意，他氣奮地走了。這時我才知道他姓耿，叫耿直。

耿直搬過去之後，每天夜裡都打開燈坐在樓下讀書。我看到一個鬼披頭散髮地進了門，臉黑得像漆一樣，瞪著兩眼看著耿直。耿直與她對視，笑了笑，用手指蘸著墨水塗黑了自己的臉，雙目放光地和女鬼對視，那鬼羞澀地走了。在她離開的過程中，我看清了那女鬼的臉，這不正是之前那個被稱為雲鳳的女鬼嗎。只不過她這次來並沒有化作先前曼妙女子的模樣，但耿直看到女鬼卻沒有絲毫害怕，看來是中毒不深啊。如若不是一旁的老道士給我科普，或許我真的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鬼之戀。

在老道士的應允下，我舒服地睡了一個好覺。「今天又不走。」我輕聲向老道士報怨道。「很快了，這個青年已經被鬼迷了心竅，不日就要死了，到了那時，算是神仙難救，也就結束了。」我內心腹疑，為什麼現在不去救他呢？

夜色逐漸降臨，我想：今晚這個青年大概率會死吧，明晚我就能回去了吧。

不一會兒，房門自己打開了。從外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昨天那個女鬼又來了。耿直依舊對她相視而笑，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的到來。就在今夜，我親眼看到耿直一把摟過那女鬼直接親了上去。我當時震驚的差點叫出了聲，但被那道士即使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我受到了驚嚇，暈了過去。第二天醒來，老道士和女鬼都不見了，雖不知耿直現在是否還活著，但眼前三人確實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