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月夜中的不速之客
「不過,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嗎?」千風問。他覺得妹妹變化得太大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千舞寒反問。
千風笑了,其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管如何,你有永遠都是我的妹妹。有一種感情,一開始,就註定是一輩子的。
「走吧,我們去看看祖父祖母。」千風點點頭,千舞寒將千風推出去。
邁出那一步,一瞬間,廣闊天空。
看來他真的釋懷了。
千然看見千風出來了,那表情那叫一個精彩。若是在現代,他會認為,自己買彩票一定中獎。
古若雅則是笑得合不攏嘴。
「我就說嘛,寒兒絕不是我們千家的災星,你一來,就發生了那麼多好事。」千然笑眯眯的說道。
「誰要敢說她,我跟誰急。」千風也笑著說道。
「嘻嘻,算我一個。」千影璇從後面出來,搖著小腦袋瓜說道。誰要敢傷他娘親,不好意思,他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而且,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死法絕對不重複,絕對不會讓你白來人間一回。
「咦,這孩子怎麼可愛啊。叫風伯伯。」千風向他招手說道。
風伯伯?瘋伯伯?
千影璇一蹦一跳地來到他跟前,恩,總算有一個形容詞用對了,剛才曾祖母那什麼美麗、漂亮,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是形容女孩子的,我跟那些詞沒半毛錢關係。千某小孩趕緊撇清。
傍晚,一家人其樂融融。
其實,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好事,如果不是,說明沒到最後。
天底下所有的災難本質都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是當事人用一種怎樣的心態去看待它。
親情,是一把斜背著的吉他,帶你走盡天涯,體會人生,越到情深處越能撥動心弦。
殘陽落。
暮色四合,夜色漸近。
黑夜來臨。白影月下,一壺清酒,一樹桃花。
庭院前,一個人影站在那裡。眺望前方。
千舞寒從那裡走過,剛好看見那身影。「祖父,你等我?」
輕紗揚,繁花落,步微移。
千然轉過身,說道:「嗯,你來了,我有事要對你說。」
千舞寒走過去。
「這些年,受苦了吧?唉,是伯父不好。」千然開口,帶著心疼。
「不會啊,接觸江湖,這樣可以讓我成長很多。如果,一直在你們的庇護下長大,那麼……」千舞寒笑著安慰。
「其實,你不會修鍊玄氣也好,這樣就不必承受太多。」千然幽幽嘆氣。
「有些事情,是沒法躲避的,我們能選擇的只有面對。」千舞寒說道。
「也罷,強大一些也好。」千然說道,有些時候,發生的事我們往往無法料到,我們能做的,只能順其自然。
凡事的出現都有一定道理。
「你要小心些,我覺得五大家族的事沒那麼簡單。我懷疑背後有人操控,五大家族只是一個幌子。」千然提醒道。
「嗯。」千舞寒應著。
「那你不出手么?」千舞寒問。
「你說呢?」千然笑著問她。
千舞寒笑笑沒說話,出手與否,心知就好。
「還有,你一定要去龍天大陸找你的父母親。」千然繼續說道,聲色嚴肅。
在這個時空分為天遙大陸和龍天大陸。不知什麼緣故,十幾年前,通往兩大陸的要塞,門口關閉了,從此,龍天大陸的人有些留在天遙大陸,天遙大陸的人有些留在龍天大陸。也不知為什麼,千舞寒來到這裡,她的父母親卻沒有。
「怎麼了?」千舞寒問道。
「和你手臂上的白蓮有關。」千然隱晦的回答。他不想她知道太多。
唉,白蓮……並蒂雙生……一黑一白……
「一定要去,知道么?」千然說道。
「好,我會去的。」千舞寒點點頭。她也想知道,為什麼會和前世的一模一樣。
「那就好。」千然說道。
「這幾有些事情,我有可能得出去一趟。」舞寒說道。
「出去?」
「嗯,有些事情要辦。」千舞寒解釋。
「哈哈,我的寒兒真是長大了。好吧,放心,要是辦不了,還有我。你要小心些,有什麼事跟我說,如果有人欺負你,別怕,我幫你出氣。」千然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有家人真好,那些愛你的人會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在你抬頭出現。一抬頭,彼岸花開,看盡繁華。千舞寒對他笑笑。
不過,你這肩膀拍的力度也太重了吧。很疼的說。千舞寒汗顏。
「那我先走了,好好休息。」千然起身。
千舞寒點點頭,也起身,離開。
風過,微涼。
一條偏僻的路旁停著一輛馬車,前面有一家旅店,人影稀疏,燈影微暗。
從馬車裡走出幾人。
「這條路較為偏僻,路也比較遠,明天才會到,今天現在這裡休息吧。」軒轅銘說道。這條通往千家的暗道,是千然幾年前修建的,比較偏僻,卻極好隱藏。只有他和千然知道。唯一不好的就是路途太遠了。要半天多幾個時辰才能到,由於昨天未時才出發,所以會耽誤一些時間,今天只好在這裡過夜了。
軒轅傾、軒轅凌、軒轅襲、軒轅痕各找了房間休息。
月涼如水。
軒轅痕的房間里,被褥攤開,近看時,卻沒有人。
月夜無邊,風過雲散。殘煙繚繞。
千舞寒回到房間,並未開燈,其實在黑暗中,也挺好的。因為它可以遮住你內心的無助。
有些事情卻又不得不去面對,人生的路終究要自己走。
推開窗,任其月光傾瀉,看一汪清水,聽一曲評彈。
時令又過了些。
千舞寒轉身,回到床上,「呼呼」風過的聲音,月色寂寥。
月影蒼茫。
嗯?有人?千舞寒警覺翻身,扯過被子,躺下,閉目假寐。
街上,一個小巷旁,人影稀疏,燈影淺淡。
「該死,別跑。」街上一名女子,向前奔跑,追著前面一位墨衣男子。
「哼,我就不信,我抓不到你,停下。」那名女子又說道。手裡還不忘用玄氣攻擊他,想要制住他。
墨衣男子邊躲閃著邊想:停下?我又不是有病,你叫我停下,我就停下;那你叫我去死,我豈不是的去死?我的命運,還輪到你來操控。要不是今天心病突然發作,你以為,你能抓得住我么?真是可笑至極。
墨衣男子繼續向前飛奔,雖然舊病複發,卻不見狼狽之色。依舊優雅。
路途越來越偏僻,前方似有煙霧繚繞。
咦?這是什麼?結界么?還有陣法?挺隱蔽的,真好,我擅長,看來天無絕人之路。
墨衣男子身手敏捷,閃身,入陣,轉瞬,不見。
房間昏暗,借著淡淡月光透入,朦朧,似真似幻。
輕得微乎其微的腳步聲,慢慢走近。
千舞寒眼睛閉著,卻用神識,腦子靈敏的計算著,十步、九步、八步、七步……三步、兩步……漸近了,是時候了。
她起身,猛地出手,墨衣男子見此,容不得他多想,武術就是這樣,細節很重要,哪怕是你愣神的一瞬,你有可能在此輸掉。快速躲閃,身手矯健,看似不受心病的影響,行動自如。可這其中的痛苦又有誰知?
他的胸口上有一條很深的疤痕,從一出生就這樣了,後來越來越深,他這幾年來一直在找解藥,可惜都沒有結果。所以以至於會時不時心痛,修為下降,不然以他的修為,那人要抓到他,比登天還難。以前在中秋夜晚才會比較嚴重,現在還沒到,就這樣了。
看來……又嚴重了。
低低微嘆。
嗯?此人的近身肉搏這麼變態,不行,得速戰速決。
糟糕,招數又被瓦解,此人的身手……可是他貌似沒有傷我的意思,他想幹什麼?千舞寒暗嘆。
她不信邪。又想出手。
墨衣男子卻不戀戰一側身,來到床上,千舞寒微驚。無影腿向他襲去,那位置,貌似是胯下……墨衣男子趕忙制住他。這女人,實在是……
「誰?」千舞寒冷冷開口。
「喂,女人不能那麼粗魯。」墨衣男子說道,那好聽的聲音瀉出,猶如天籟。
「對付登徒子,不粗魯,難不成要斯文?」千舞寒翻白眼,這人是無知,還是無知?
「……」
墨衣男子手一伸,抱住她。手感真好,那淡淡的雅竹香,幽幽瀰漫,在鼻尖飄蕩。香氣蔓延。
是她?真好,誤打誤撞就遇見了,好想就這樣抱她一輩子。
「你……」千舞寒氣結,你竟敢吃我豆腐,很好。等會兒有你好看。
「你躲就躲,幹嘛把我抱得怎麼緊?」千舞寒說道。
「咳,比較有感覺。」墨衣男子淡定回答。表情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千舞寒臉色又陰了幾許。比較有感覺,你確定?
「我只不過是在躲一個瘋女人罷了。」墨衣男子解釋。莫名的,他想讓她知道,從來寡言的他,第一次說那麼多話,是因為,人的不同嗎?
「瘋女人?」千舞寒神識掃去,鋪天蓋地。竟然還沒注意到某人的手還抱著她。
結界外。
柳月煙追到一半,來到這裡就沒人影了,該死的,每次都讓他躲了過去,好不容易用一次機會。怎麼又能讓他流失了呢?
「你給我出來!」柳月煙大聲叫道。失去了往日大小姐優雅的模樣。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會讓你失控。這樣的人,往往是你愛的很深的人,一旦陷入,萬劫不復。
「又躲什麼躲,有種給我出來,讓你娶我很難嗎?」柳月煙說道。
可是回應她的只有空氣,寂靜無聲。
在裡面的墨衣男子男子聽到了,腹誹:這位大姐,不是很難,上有三個字叫不可能,懂么?若是不屬於你的還是不要強求的好,因為你最終會失去,而我,你從來都沒有擁有過,我只屬於我自己,至於未來屬於誰……他看看懷中的人,唇角掀起好看的弧度。
沒關係,你躲得過一次還有下一次,我就不信了。柳月煙見不到人,只好離開。
「不愧是瘋女人,你也是瘋子,剛好,你們一國的。」千舞寒嘲諷。
墨衣男子滿頭黑線,淡淡開口,語氣卻是肯定的:「我與她沒有關係,天地為證。」他怕似乎她誤會,趕忙解釋。
這關我什麼事?
「不過,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吃醋么?」墨衣男子低低笑了起來,他似乎,心情很愉悅。他感覺抱著她,胸口上的傷似乎不那麼疼了,難道,解藥與她有關?
師傅不是說……心神一凜,莫非是真的?
吃醋?開什麼玩笑?你那什麼眼睛,理解能力還真是獨特。還有,我們貌似不熟。千舞寒無語中……
「那既然已經走了,你也可以走了。」千舞寒清冷的開口。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的丟下我?」墨衣男子可憐的說道。
拜託,你要是可憐,你還能那麼遊刃有餘的抵抗我的近身肉搏?還有,什麼叫「丟下」?
「既然你都幫我了,不如好人幫到底。」墨衣男子開口,一副你一定要幫我的表情。
「誰要幫你?是你自己闖進來的。」千舞寒說。
「求助也是一種藝術。」墨衣男子說道,半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臉龐越來越向千舞寒傾去,溫熱的呼吸灑在千舞寒的臉上,微癢,似乎有可疑的紅暈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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