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月夜靜,誰在吹簫?
有的人聽見皇上的話,畢竟這種事並不是鬧著玩的,也不是隨便說說就好的,那些暗箭也不是鬧著玩的,若不是這位女子……有人好奇地看向一纖銀。
也有人就先離開了,回去稟報自家家主,或者去別處聚聚。心想:反正一個新崛起的勢力也沒什麼,反正還有長老坐鎮,沒什麼好怕的。便沒在意皇子們與一纖銀的對話。
殊不知,有時一下的疏忽,卻造就了一生的錯誤。
人已散去一些了,但有些還沒走,沒走的那些人此刻都看著一纖銀。期待她的回答。
墨無痕和楚少雲也很緊張他們的回答,要是他們不去皇宮的話,就可以好好結交一下了,可是若去了,就得等到以後了,誰又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所以兩雙眼睛一順不順地盯著她。
李可盈看見三位優秀的男子同時向她發出邀請,心裡那叫一個嫉妒啊。她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進皇宮受到皇子們的青睞,可是今日她所保持的好形象,都因一纖澈的出現破滅。這就算了,一纖銀卻又同時受到三個男子的青睞,憑什麼、憑什麼?她感覺她今天怎麼這麼倒霉,難道是因為出門沒看黃曆的緣故?不行,她必須的採取些措施。
李丞相看著一纖銀,她似乎不簡單呢,不過那又如何,惹了我代價就必須付,這股勢力若不為我所用,除掉也好。
興許是後面的眼神太過灼熱,一纖銀本來不想理會的,可是現在卻想忽視都難。不禁感到納悶,她招誰惹誰了,低頭一看,懷裡的人兒心虛地低下頭,她搖頭失笑,就知道會是這樣,罷了,事情都這樣了,還能說什麼?
她本想拒絕的,可是看他們熱情,並沒有惡意,便點頭答應。況且要查千家當年是怎麼墮落的,從皇宮下手似乎也不錯。再說了,她就是要氣死後面那灼熱視線的主人,你不想我去,我偏去,誰叫你惹我兒子的?他相信一纖澈不是無理的人,人家若沒出手在先,他怎會反擊?他兒子的脾性,難道她還不理解?
武林盟主不禁撫額,唉,他這徒兒總是不按理出牌,真夠腹黑的,不過這次,似乎有好戲看呢,嘿嘿……
這怎麼能少了他呢?
思緒已是萬千,一纖銀面上卻無任何錶情。似乎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是這樣的,寵辱不驚。沒有因被邀請皇宮高興或是有其他情緒,跟剛才他讚賞她一樣,寵辱不驚,軒轅銘不禁又對她欣賞了幾分。
墨無痕和楚少雲看他們答應了,有些失落,看來只好等下次了。
月影看著她,沒有說話。
回皇宮路上,一纖澈老老實實告訴一纖銀剛才發生的事,低下頭來,像個犯錯的孩子,不對,他本來就是一個犯錯的孩子,他本來不想給娘親帶來麻煩的,可是事與願違。
「娘親……」他低聲喚道,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一纖銀看著他,眼裡儘是溺寵,一纖澈就是她的一切,不護他護誰?她攬過他,對他說:「其實,人活在這世上本來就是要得罪一些人的,關鍵在於這些人是否得罪。」
「那他值得得罪嗎?」
「你說呢?」一線銀反問。
一纖澈笑了,霎時讓一纖銀覺得清風朗月,如沐慈悲。是的,不論得罪與否,有世界上最親的人陪著你,還有什麼好怕的?娘親都會永遠支持他的,他的娘親是世界上最最好的娘親。嘴角掠過狡黠的笑意。
心之何如,似萬丈迷津,遙亘千里,其中並無舟子可渡,他人愛莫能助,而娘親卻撐起來他一生的信念。
愛是信念、亦是信仰。
月蒼茫,榕樹下,古琴奏,闌珊。
泠泠七弦上,靜聽松風寒。古弦雖自愛,今人多不彈。
天上,夜空朦朧,獨星閃耀,月影婆娑,樹下人影迷離,素手微揚,指尖微動,琴聲纏繞,剎那芳華。
一纖銀靜坐樹下,撫琴,琴音忽高忽低,時而婉轉優雅時而悠揚空明,回蕩在空曠的天地間,微風過、落葉飄、繁花落,幾片落花花瓣頑皮地落在一纖銀的素衣上或是肩頭上,或素雅或妖嬈。
像是舟中人,秉一葉小舟,踏一朵青蓮。
人在舟中獨自行,此時,得一株雪,一份清明。
又似梅,清風傲骨,獨臨寒雪之中。
忽然簫聲介入,卻奇迹般地與琴音融合在一起,渾為一體,猶如情人之間的低喃,又彷彿演練過無數遍。風吹過,落葉依舊紛飛、落花依舊繁華。
世間美好,依舊如初。
人在舟中並肩行,此刻,得並蒂蓮,兩份相知。
一纖銀不想打擾這份美好,於是繼續彈奏,吹簫者似乎也是,是彼此心靈的契合嗎?
若說前者琴音獨奏是清笛音,曲曲化飛雪,那麼後者琴簫和鳴,則是花與蝶,雙雙共飛舞。
墨發飄揚,美不勝收。
月映水,水映月。
人映景。
人天各一處。
天與水,水遠與天連。天凈水平寒月漾,水光月色兩相美。月映水中天。
人與景,人景古難全。景若佳時心自快,心遠樂處景應妍。休與俗人言。
意境悠揚。
浮生若夢。
一支一曲,高山流水,錚錚淙淙。
一悠一揚,收放自如,流水潺潺。
彈不完的高山流水、谷壑煙雲。
曲畢,雲散,人現。
「姑娘好琴藝。」一個乾淨的聲音響起,猶如清澈的湖水,不含雜質。
一纖銀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名男子悠閑地坐在樹上,墨衣飄飄,此時正神色慵懶地盯著她。看不清衣服上的服飾,彷彿來自黑夜,與天地融為一體,散發著王者氣息,看似隨意,卻很是優雅高貴。
不知是因為夜的緣故還是樹枝遮住的緣故,看不清他的容貌,一纖銀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他是軒轅痕,實則不然,仔細看時,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場是不一樣的,但是一纖銀能感覺得出——他,很強。雖然他有意隱藏。
一纖銀暗暗警惕,他是誰,他到底來了多久,有什麼目的,在他吹簫之前是否就已經來了,為什麼她沒發覺,是巧合,還是……可是她卻依舊面不改色、平靜無波。
「公子好雅興。」一纖銀淡淡回道。
「姑娘所奏之曲真是獨特,縱使我聽曲無數也都沒聽過。」這還是他聽過最好聽的呢,他第一次佩服一個女子的琴技。跟他的娘親比,不逞多讓。
「公子第一次聽曲,就能與我合奏,可見公子吹簫之藝高超。」一纖銀真心說道。她真的佩服他的吹簫,這首曲子是現代的,他沒聽過正常,要與別人和鳴是很難的,除非雙方都技藝高超才能辦到,他對曲子不熟,卻能吹得這麼好。
沒錯,前世她的家族不但是古武家族、還是古琴家族,她天分好,彈得一手好琴、舞得一手好劍,當然,幾乎所有樂器她都精通,就是別人眼中所謂的全能變態。
但是,人無完人,也有她不會的,比如:薩克斯、大提琴、吉他。至於譜嘛,當然是跟她手上的空間銀鏈有關,裡面有許多譜,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一纖銀經常會將譜拿出來彈。空間銀鏈,所藏的秘密,似乎很多……值得探討……當然還有一纖銀對於譜子的記憶。
彈琴就是要用心彈,不管多難的曲子。與你所選的譜、所彈的琴無關。
所以有些時候彈琴不必刻意背譜,心靈的感覺會指引你如何繼續演奏下去。不然,人世間那麼多曲子,怎麼可能一首一首背下來?
「呵呵……」好聽的輕笑聲從他嘴唇瀉出,在這片月光中,緩緩流淌。
「皇宮的防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一纖銀說道,隱含淡淡的嘲諷、似乎還有很淡的試探之意,猶如春風吹過,一瞬間,又消失了。
「這不能怪皇宮的防衛低,因為他們對我形同虛設。」墨衣男子說道。
她的警惕性還真是高啊,是該喜還是該憂?墨衣男子笑著想。
一纖銀沒有說話,這樣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其實皇宮防衛對於她也沒什麼,她也是破陣高手,很少陣法能難倒她,可是這位男子這麼說,就說明了他的實力不俗,只是,到底到了什麼境界?是敵是友?
「今天,你看起來真美。」墨衣男子突然毫不吝嗇讚美道。花落在她衣服上,猶如誤入凡間的仙子,卻沒有任何的懼意,依舊沉穩不亂、淡定從容。
一纖銀汗顏,他來就是只為跟她扯家常的嗎?一纖銀不信。
「不知公子有何事?」一纖銀開門見山、不跟他拐彎抹角,不客氣道。
「偶遇知音者,與她閑談不可以嗎?」墨衣男子說道。
誰信啊,偶遇知音雖是好事,可是大半夜的誰會莫名的跑來這裡與一位素不相識的人閑談,而且還是在皇宮裡,說出去都要笑死人了。
一纖銀不理會他。
「若公子無事,那在下先行一步。」一纖銀開口,抱琴,正要離開。
「姑娘,且慢。何必急呢?」墨衣男子不疾不徐開口。
「我不與頭腦有病者談話。」一纖銀說道,末了,還加一句:「有病要及時醫,有葯要及時吃,不要出來亂嚇人,這樣不好,還好你今天遇到我,要是遇到別人,還以為那個神經病呢,搞不好還被告上官府。」她一副義正言辭、遇到我你應該燒高香好好感謝你祖宗一樣的樣子。
是誰的身影在風中凌亂?
樹上的男子明顯身影一顫,就說幾句話而已就變成這樣了?
一纖銀說完就離開了,沒理會樹上男子那精彩的表情,不過在夜中,能不能看到還是一回事了。
墨衣男子目送他離開,在風中低語:「你可知,你就是我一生的良藥。」很輕很淡,與風融為一體,待發現時,早已消失不見。在這月夜中,又有誰聽到?
有時候,看似不經意,卻註定了一生。
有些時候有的人不是有病,而是在茫茫人海中,還未遇見彼此。
若是愛你,哪怕你身在茫茫人海中,依舊心繫於你;若是不愛你,哪怕你身處人海茫茫中,又於我何干?
一曲一場嘆,一生為一人……
希望大家能互相推薦,你們的支持是作者寫作的最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