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暗室之斗】
一瞬間。
黑暗中的人盡數出手。
張率的第一想法是,走。
不僅葛道玄他們身上綁了代僵木,他和師葯衣身上也有代僵木,還有一種特殊的通傳符,可以直接將一定的信息告知另一邊手持通傳符的人。
此時情形,再想取得無塵之木已經不太可能,不如遁走。
可是,他馬上發現,不管是代僵木還是通傳符,都失效了。
「張少俠,你是走不了的,你以為當年,我是怎麼在那場大火里脫身的?還是好好留下來吧,和你的朋友一起!」許四十七好像讀懂了他的心思一樣大笑起來。
伴隨著他的大笑,張率最先聽見的,是轟鳴聲。
好像一陣狂風席捲而來。
整個地牢都在風聲里劇烈搖晃。
隨後,張率看到了一張臉。
這張臉曾經滿面紅光,說話聲音也是中氣十足。
然而現在,這張臉死氣沉沉,彷彿一尊石像,可他的手掌卻狂猛的如同凶獸。
鶴雲真人。
擒鶴功!
果然是剛猛異常,舉動之間,震人心魄。
張率一刀迎上,正面對攻,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掌力,猶如汪洋大海。
哪怕是和當日的沖虛子比起來,也是絲毫不輸他的驚雷掌的。
可張率,也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張率了,他已經經歷過沖虛子狂風巨浪般的磨礪,他的刀,穩的就像是他的心。
哪怕是不斷地和鶴雲真人對攻,他也依然有心思關注著四周圍的情況,甚至能在激烈地對戰里有機會分神出來,一刀將偷襲向他的東西斬開。
偷襲向他的是一塊石頭,一塊迅捷凌厲到了極點的石頭,那石頭看起來極其普通,可真的觸碰了才能體會到它上面攜帶的可怕力量。
要是一般人,可能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擊中了,而一旦被擊中,下場就基本是頭顱爆裂,或者腸穿肚爛,它的爆發力,哪怕是穿著盔甲都應該難以抵擋。
張率很清楚這石頭的來源。
採石山,採石真君,採石大法。
在久視山莊住的這幾天,張率早已經搞清楚了這幾個早來的高人的實力,來路。
採石真君,愛石如命,對石之一道的研究早已經深入骨髓,功到深處,他可以做到萬石齊發,哪怕是一隊百人以上的軍隊,都抵擋不住他的爆發。
可,他依然擊不穿張率的刀圍。
在張率擋下他一塊石頭后,立馬就是極其密集的石陣來襲,張率一手執刀抵擋,另一隻手甚至還有功夫和鶴雲真人對攻。
他的焚天掌,此時也已經有火候了,和鶴雲真人的擒鶴功對拼,也是難分上下。
黑暗裡響起了掌聲,是許四十七,他輕輕拍掌,說道:「張少俠,你真是讓我越來越佩服了,一人獨戰兩位補不足境界的高手,還能不落下風,這份武功修為,放在巨鹿不說獨步,也只在西川公之下了。」
「少說廢話!」張率低喝一聲,將鶴雲真人一掌拍開后,整個人再度消失,一下讓採石真君的飛石落空。
他再度出現,已經是在藏在暗處的許四十七面前了。
所謂擒賊擒王。
一直這樣打下去,他只會力竭而死,畢竟對方不知道有多少人,而他,只有一個人而已。
「受死!」一刀極其兇猛地向前,眼看著就要斬中許四十七。
此時,黑暗中斜刺里殺出一個身影,高大威武,
身如金鐵,一下就攔在了許四十七面前,擋住了那極其猛烈的一刀。
此人臉上戴著銅錢製成的面具,額角之間布滿了蛇一樣的鱗片,正是師葯衣的那具行屍弟弟。
他像是一座山那樣橫亘在了那,張率的刀根本過不去。
「張少俠,你想殺我,還是得先……」許四十七還在黑暗裡說話,話語卻戛然而止了。
因為,他發現,本來馬上就要和行屍碰撞的張率不見了。
張率,真正的位置是……
採石真君!
不僅僅是許四十七在算計張率,張率同樣也在算計他。
他在和鶴雲真人對攻的時候,就已經在嘗試使用邪骨舍利了。
然而就像是那天晚上一樣,他感覺不到鶴雲真人的情緒。
這也算是解開了一點張率心中的疑惑,原來,這些人都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完全不算是人了。
但這裡也不是沒有人有情緒。
許四十七,就有。
哪怕張率感受不到,可許四十七,還有七情六慾,他還有欲求,那麼,他的情緒就還在,哪怕是在他的本體里。
這就給了張率機會,使用邪骨舍利的機會。
他假意一刀斬向許四十七現在正在控制的肉身,擁有情緒的他必然會調用人手來協防。
果不其然,師葯衣的弟弟就出現了。
那麼,有人就露出了破綻,這個人,自然就是採石真君。
張率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採石真君。
在這個地牢里,許四十七的人手的確眾多,可,要是張率各個擊破的話,他又能怎麼辦呢?
在看到張率兇悍的一刀驟然消失在面前的時候,許四十七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
但,已經,來不及了!
張率已然來到了採石真君的身後,刀,帶著奔雷般的速度斬出,上面又蘊含了強烈的焚之力。
他用出了他好久都沒有使用過的一招,千鍛斬!
沒有絲毫保留的力量斬向採石真君。
採石真君擅長遠攻,不擅近戰,一旦被近身,他一身本事幾乎廢掉了一大半。
哪怕他能抵擋一些近身攻擊,又怎麼擋得住張率的刀?
根本沒有半點機會,張率的刀,像是一把火一樣,強行,將他的頭顱斬了下來,灼熱的刀鋒過處,甚至還在冒著白煙。
既然已經沒辦法靠取巧逃出去了,那麼,就一刀一刀,斬出去吧。
張率心沉如湖,沒有半點漣漪,他的刀,並沒有因為全力擊殺一個人而變得遲鈍,反而跟他體內的焚之力一樣,變得更加熱烈起來。
許四十七站在黑暗裡,看著那個只露出了一把刀在滴血的男人,忽然覺得,自己只帶了兩個高手來,好像不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