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越發胡鬧的校園日常

就這樣幾人來到文化教室，在樓梯口就聽見遠處正放著維也納愛樂樂團的《藍色多瑙河圓舞曲》。

他一直挺好奇為何不讓吹奏樂隊來幫忙，近藤老師甚至可以讓四個人同台表演。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演出時間多加兩小時學園祭他能多賣點零食。

書架被徹底挪到了牆邊，騰出中間的地方后柳生野優在自己練習舞姿。

柳生野優此刻左膝蓋和右小腿接觸著地面。

她的手臂上下交錯著，手型無法形容，有些像中指和大拇指分開的蘭花指。

「柳生同學穿的這是tutu裙吧？」

「tutu？」美作津乃站在他前面準備走進去，轉過頭一條哉差點撞到她的鼻子。

「哦，剛剛說的是法語，可以理解為芭蕾短裙。不過實際原意是穿在舞蹈演員服裝裡面的貼身短裙。」

「學到了，不過一條同學現在就已經會說法語了嗎？」

「還在學習中，只會說些簡單的單詞。」他有些謙虛起來回答到。

「小號的法語？」

「trompette」

「單簧管呢？」

生怕美作津乃一直問個不停一條哉在給他科普了單簧管英語稱Clarinet，義大利語為Clarinetto，西班牙語為Clarinete，法語為Clarinette，德語為Klarinette后一個人先走了進去。

隨著圓舞曲序奏規律的旋律。

『小提琴在A大調上用碎弓輕輕奏出徐緩的震音……』這些話莫名地出現在他的腦子裡，他震驚之餘在想可能是因為和小提琴有關吧？

偌大的輕音部應該有他們自己的小提琴手，估計和他聊幾句聽他彈首曲子自己就能超車把別人努力幾年的成果佔為己有。

就在他盤算這些不勞而獲的事情時兩道一唱一和的歌聲吸引了他……

「春天來了」

「大地在歡笑」

「蜜蜂嗡嗡叫」

「風吹動樹梢」

「春天多美好」

「鮮花在開放」

「美麗的紫羅蘭……哦！對了，竹內，京都帥哥可是說過三色堇比紫羅蘭好看多了呢。」

他看見文化教室的角落裡北辰遠和竹內笠次一人一隻手夾著《藍色多瑙河》合唱版的歌詞。

他一來還沒看見他們。

不過看見地上兩個5KG的啞鈴估計是在看別人跳舞邊鍛煉吧，內耗嚴重總不能說他們什麼。

一條哉沒打擾柳生野優繞後走到他們面前小聲問：「你們怎麼在這裡？排球部剛剛還在土下座。」

「你以為我們在等誰？」

旁邊有個座位讓他坐下，一條哉把啞鈴抓在手裡。

「發生了什麼？」

「你不知道？算了，還是你自己看吧……」

竹內笠次得到北辰遠示意后從口袋裡摸了摸他的最新款手機，屏幕乾淨得像面鏡子，他解開密碼給一條哉看了張照片。

畫面非常模糊，圍著很多人，拍攝的角度大概在人群後面，場景大概就是活動樓前的一副海報。

每周在學校五天，新聞部能兩天都掛著他們的調查問卷和新聞稿。

沒仔細看新聞部提名的文章，他不以為然道：「新聞部又說了我什麼不好的話？」

「是告示欄右上角的照片。」

「還是我來吧！」北辰遠急不可耐地用兩根手指將畫面放大。

一條哉這次總算可以看清那照片里拍的是什麼。

少年和少女的唇交和在一起，領結和領帶互相糾纏著，烏鴉的羽毛落在了他的校徽上……

先和神宮櫻下她通電話，現在這是一條哉內心裡唯一的想法。

「什麼時候？」

竹內笠次收回手機回答：「下午的第二節課。」

「你不打算解釋嗎？」

「這個女生是誰？」

美作和明裡兩人走到旁邊也不像才知道一樣，路上她們就時不時偷偷看他的表情，從她們的臉上掃了一下，一條哉沒打算回答這些問題。

清水她好歹還有人遇見過，但神宮櫻下她一個月里從來沒來過學校，沒人認識很正常。

他口袋裡的手機開始振動。

走出文化教室來到連廊，接通電話一條哉立馬不假思索地開口：「櫻下，新聞部這件事我需要和你說清楚……」

「那些我都知道了。」

少女像剛睡醒一樣，聲音慵懶，每個字都帶著「疲倦」的感覺。

「發生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給你添亂吧？」

他知道神宮櫻下說的是那件事情，這下在解釋完他不可能靠什麼「一見鍾情」、「我很專一」的借口去寫情書給別人了。

「可能會有一點影響，但我對自己的魅力有自信。」

「編造理由解釋就靠你了，以後我會經常在學校不希望這些事打擾到我。」神宮櫻下說完就以「她很困」掛斷了電話。

在連廊里他終於搞清楚了那些人討論的到底是什麼了，和魅力、朗基努斯槍什麼完全沒有關係。

他立刻趕到社團樓前的布告欄。

事情過了半個下午發酵了也有一會兒，還在布告前看熱鬧的男學生女學生都有，數量不少。

他出現后又騷亂了一陣子。

心情煩躁，一條哉根本不想用正臉看他們。

「可以往一邊靠一下？」

「裝什麼呢？……」有不服的男生故意擋在他的面前。

「工藤，算了算了。」

叫工藤的男生被拉走後一條哉開始欣賞新聞部的「傑作」。

那張照片站的高，旁邊是新聞部撰寫的一些話，這些字出自新聞部的風間野乃。

首先是饒有風趣的標題：《曾經有一個笑話：高橋校長不允許早戀》

「很厲害，直接把事情上升到讓學校不可能不管不顧的地步。」

一條哉毫不吝嗇地出聲誇讚了一下新聞部。

然後繼續看下去：

｛首先，新聞部如果說一句謊話願意默默承認怒火！｝

｛……果然和一條同學牽扯上的每件事情總繞不開他的帥氣。｝

｛調查得知，神宮同學，來自「貴族」一年一班，缺課時長居然有一個月！並且身份暫時未知……｝

｛……但僅僅是在學校里出現了一天就再次被一條君（以表禮貌和歉意）拿下。｝

｛這裡請大家不用懷疑！她擁完全不輸清水同學的樣貌和腿部、唯一的遺憾是未參加測驗——暫時不符合第三個要素。｝

｛這段故事發生在學校的陽台上……｝

｛一條君面對嬌羞的神宮同學，依舊相約在天台，在長椅上互相感受嘴唇的溫度，看著少女的眼睛呢喃：傳達像普羅旺斯醉人的葡萄酒一樣的愛意……｝

｛擁有一切天賦的京都帥哥，相信他會好好處理和少女們之間的關係！｝

｛但情感不是固定的石塊，它像一灘水，蔓延著野蠻生長，下一個會是誰？｝

粗略看完他看見兩隻透明的投票箱，有人走過去把寫著自己名字的粉色紙條丟了進去。

目前看來清水同學還很被看好呢？

把偷聽來的情話不作修飾地寫了上去。

一條哉喜憂參半，事情鬧大了估計會被找家長，他有點生氣……

喜的是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寫文章攻擊新聞部了。

憂的是除了寫文章他拿新聞部和風間野乃沒有辦法。

站在原地的一條哉忽然又環視了一圈，他看見了路過的夏日真涼抱著鋼琴曲目遠遠地朝他這邊看了一眼。

「一條同學，照片上的是你嗎？」有女生表情落寞地上前詢問。

本來只是想過來看看的，他知道解釋是解釋不清了，但大大方方承認也不行。

「不是我，假的……」

「可是學校里長這麼帥的只有你了！」

「我敬愛的學弟，這些都是真的嗎？」

「山嶺學姐？你怎麼也在？」

「看熱鬧、看熱鬧……」

已經有新聞部為敵了，一條哉趕緊讓她現在就答應文學社不許寫這類題材，否則就讓麻生學姐和她絕交。

「我答應你就是了。」

「那就好。」一條哉放下心來準備去做正事。

「不過你也要答應學姐，現在就當著全校的面解釋你們的關係。」

「就是！就是！」

一群人圍著你起鬨，他思索再三想到夏日真涼在附近他一定要做點什麼了。

於是他招手對著他們大喊：「各位！」

「我現在需要宣布一件事情。」

「如新聞部所說，我是一個不斷擴大的愛情能量。」

剛剛的女生一臉茫然，「愛情能量？」

「嗯，三句話送給你們。」

人群里一陣子騷動，一條哉打算等他們安靜下來再說。

「太棒了！來自明日高校第一渣男的指點。」

「要好好用本子記下來才對。」

那位挨著告示欄拿筆的男生，雖然你很崇拜我，但下次說話請注意一點。

「第一句話，我未來的戀愛成功需要包括三件事：情書，鮮花和親吻。」

「這是什麼意思？」

「可以理解為〈戀愛三部曲〉」

「成為戀人，從這三步開始。」

「斯國一……」

「第二句！」男生們高呼。

「為了美好而不留遺憾的結局，我不希望會有什麼敗犬產生，如果博愛都要被冠上貶義詞，那麼我的心只夠喜歡自己了。」

「所以大家還是投後宮吧。」

一條哉確實鄙視「博愛」這種當渣男的借口，他一直是純愛黨，反正已經在說謊了，他才顧不上管其它什麼的。

只愛自己，像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一樣。

「支持。」

「理解。」

最後，少年對著寫完看著自己的那個男生說：「那麼第三句，這個就不用記錄了」

「最後一句……我目前喜歡三個女生，並且單身。」

「啊？」這下輪到周圍女生們瘋狂了。

「那接吻是怎麼回事？」

一條哉很苦惱對他們失望地搖著頭：「看來你們沒有記住我的第一句。」

「沒有情書和鮮花，沒完成〈戀愛三部曲〉所以談不上戀愛？」

「很好。」他誇獎了一下剛剛問答的一名學生。

「就是說除了清水同學和神宮同學以外還有一位女生？」山嶺學姐食指貼在嘴巴說。

「嗯……」

只要這樣引導下去，那至少能讓明天收到消息的夏日同學注意到我的愛意啊！無所謂別人會怎麼想會說出來「我現在喜歡三個女生！」這種話的人怎麼怎麼樣。

山嶺學姐放她走後他在手機上和美作津乃三人約好了在學校門口匯合。

在校門外，他看見兩人和柳生野優，夏日真涼也在，她們也很關心他的事情。

問他第三個女生是二年級的那個學姐還是三年級的那個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