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百分之零到一百的努力

那之後的幾天都平安無事。

夏日真涼對於他的愛意沒有絲毫憐憫，但他至少知道了「喜歡錢或許就可以交往？」

周四那天下午幾人正式開始了文化劇的綵排，第一幕〈唐吉訶德正式成為了騎士〉，那天美作津乃和吉田同學結束了吹奏部的事情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期間在池田學姐的推薦下，吉田明裡也如願以償地加入了吹奏部。

說到那一幕裡面，她們扮演了酒館裡面的風塵女，他們給「唐吉訶德」賜劍。

在上帝見證下，「城堡的長官」冊封他為騎士。

只是出了點意外，在北辰遠虔誠地禱告下，他對著一條哉的脖頸用力來了一記猛擊，當時他差點昏過去了……

這場文化劇里除了身為「主角」的他必須要塑造出獨特的觀感外，幾人扮演的角色要隨時發生變化。

道具什麼的，清水同學打了一通電話就搞定了，沒有難為眾人。

她從一開始就想退居幕後在旁邊看看指揮就好，一開始說要當「上帝」，他覺得荒誕！不同意。

後來小林園也覺得清水千代多多出面能博人眼球，於是她妥協地成為了「杜爾西內婭」

雖然與他本來的打算——清水同學的相貌足以媲美傳說中美麗的牧羊女馬塞拉。

背道而馳，不過看在她的身份夠的上「貴族小姐或者王室公主」，一條哉這次沒反對。

反正沒有她的戲碼，只是說幾句話情話罷了！

沙發柔軟，整個臀部深陷其中。

一條哉望著手裡的台詞好像游吟詩人一樣，那每一句都那麼優美，可惜一開始他還看不上這本書……

他看向旁邊低著頭寫著字的香取夜子，眼神立馬柔和了起來，他剛剛在考慮要不要學園祭對外開放時帶她去學校里，「夜子小姐，你覺得今天的料理味道還行嗎？」

「如果還算合格的話……大掃除是否可以開始了呢？」

這些天除了學習、工作外，烹飪也沒有落下，漸漸的和尾崎小姐通話的時間也少了。

「前輩，是只拿錢不做事的雜魚呢。」

「不做事？」

廚房的味增湯飄出來絲絲白霧，視線模糊中，是一位

他站在廚房裡，愣了一下。

玩偶抱得死死的少女，整個臉都看不見了，那雙芊芊細腿露出沙發背抬起來時真像他用來止咳的白蘿蔔，哪怕把頭髮扎了起來都像誘人的青蘋果，哦！圓嘟嘟的臉仰起來天真地看向他。

他咽了口唾沫再次確定：「夫人還有十分鐘就到門外？」

「是啊，平日就只會在母親來視察前做個衛生，現在突擊檢查，我也幫不了前輩你了～。」少女鬱鬱蔥蔥的手指雖然不長但是很細，他把勾勒豐滿線條的絲襪褪了下來。

一用力，它們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你……」

「這是獎勵給前輩的。」

「在母親前，請多關照！」

他的聲音自己聽著還好，可能有些沙啞，束縛住他的時候才明白被抱住了。

想到這些是他理所應當必須要做的，他隨手把絲襪塞到口袋裡。

香取夫人來得很準時，他才把客廳整理好，去迎接時夫人穿著很寬鬆的針織毛衣，裡面是一件打底衫。

「今天突然降溫了……」

客廳的電視開在哪裡，畫面是三重縣鳥羽水族館的一隻海獺，香取夫人的聲音不大不小。

「我也只是認為初春的氣溫會不穩定，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

給夫人拿出室內拖他又在想哪怕快到夏天的夜晚還是一樣會回寒倒冷。

她告訴一條哉最近女兒的學習成績進步很大，對待別人也變得有禮貌了起來。

說什麼也想在旁邊看看一條哉是怎麼輔導的，那是一雙頗具肉感的腿。

……說起來，一言一行看似單純的女人

看見一條哉一時興起拿出來泡茶喝的錫制茶葉罐敞在茶几上，她一陣心疼，和他說這茶葉有多珍貴在京都有多難買到。

「這是煎茶。」

「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這不是涼茶。」香取夫人摸著杯子的溫度笑著說。「這種茶葉要託人從鹿兒島送來。」

「在沖泡監察以前，要把茶具用溫熱的開水全部沖洗一遍。」

說到這裡香取夫人抓著茶具和他沒用完的開水打算去廚房洗一子。

他沒有閑著，主動去燒水。

「這裡的水量應該占茶具容量三分之一……」

「等茶葉吸水膨脹以後，還要再進行二次注水。」

看見他很仔細地觀察自己的動作，香取夫人罕見地臉紅：「好久沒有自己泡茶了，你看個笑話就行。」

這時過去了差不多三分鐘，香取夫人把茶水倒在茶杯里端給他。

「總之現在再試一試吧。」

執意打算把這杯深蒸茶喝完才和兩人告辭。

來到陽台，晒乾的衣服和即將枯萎的兩盆含羞草——這是一條哉平時演奏時的嘉賓。

這種植物喜歡長在濕潤的地方，去公寓旁邊樹下的土地里挖些腐葉土回來當肥料再好不過了。

七瀨夫人送上門時每一家的陽台是上都有，現在一條哉低下頭已經看不見了……

因為今天降溫他打算把彈小提琴就把它們放到房間里熬過幾天等氣溫正常。

他右手拿著琴弓，抬頭把左手的小提琴放在左肩，下巴左側自然而然地躺在腮托上。

頭擺正，他的視線正前方是七瀨夫人種的一棵高大的銀杏，每當到秋天它那果實般大小的種子掉了一地。

不去收拾就要發臭，那個味道他受不了他會主動用垃圾桶把它們處理掉。

他喜歡銀杏，只限於夏天；但喜歡橡樹，是一年四季。

這首是美作姐推薦但他嫌棄的曲子。

曲譜放在陽台的盆栽架子上，風再大也吹不歪，倒是他的衣服架在鋼管上嗡嗡作響。

給弦上好香。

一條哉拉動琴弓。

琴聲明亮地砸在左耳，這些天他一有空就會訓練，但效果出奇地不理想。

總算明白當時和清水千代說要自學時有多自大了，這還是在「初級」小提琴演奏的幫助下。

陽台上，一條哉側過頭看去，旁邊的陽台上香取夫人微笑著看向他。

「抱歉，本來還想偷偷見識一下的。」

「……這，讓您見笑了。」

「是我聽到琴身就控制不變了。」一言一行單純的女人把上身放在了陽台上，擋住了大文字山那邊的落日。

他覺得自己可以多試著去了解一下她，「夫人也喜歡小提琴嗎？」

「夜子的父親是一名小提琴家。」

「就是彈了兩首曲子……結果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實話說我討厭它。」夫人指著他手裡的小提琴。

說完就走，落地窗關上的聲音比他的小提琴聲音還響徹。

那些棲息在銀杏樹上的烏鶇鳥被嚇醒在樹梢上盤旋，

小提琴難聽的音符依舊，直到烏雲露出了完整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