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做我女朋友吧
公司今天的氣氛比往常顯得略微壓抑了一些。
特別是余升和韓允滿臉笑意地走進辦公室，一露面便驚到了眾人。
這幾天因為葉飛的添油加醋，加上曾全和郭芹的刁難，整個公司都雞飛狗跳。
「升哥…允兒，你們怎麼過來了？」錢藝急忙跑過來問。
韓允笑了笑，拉著錢藝跑到一邊：「沒事了，升哥都解決了。」
余升沒有理會眾人的指指點點，和往常一樣來到周源辦公室準備。
九點，周源準時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余升看著滿臉疲憊的周源心情有些感動。
「洗手吧，吃早餐了。」
周源顯得有些驚訝。
「你怎麼來了？」
余升淡淡一笑：「我來上班啊。」
「你…」
周源一肚子問題還沒問出口，就聽到錢藝激動的聲音。
「周總，曾總和郭總來了，說是要簽合同。」
周源看了眼余升：「你先別走，等我回來有事問你。」
「好。」余升笑道。
余升的自信讓周源意識到曾全的轉變絕對是發生了什麼，放下包轉身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周源回到了辦公室，看著余升悠然自得的樣子一臉疑惑。
「你做了什麼？竟然能讓曾全和郭芹道歉？」周源忍不住問。
余升笑了笑：「也沒什麼，只是查清了當年的事是他們栽贓陷害，和他們攤牌了而已。」
周源一笑：「難怪了，真是有你的，不過郭芹那個女人不簡單，我剛才看她的眼神不善，你沒事得好好理理，當初怎麼惹到她了，也好提前做準備，免得被打的措手不及。」
「好，先吃早飯，餓了吧。」
「吃什麼啊，放假！全部放兩天！你也放，立了這麼大功還幹什麼，剛好周末了，去看看餘澤吧。」
……
曾全的事告一段落。
周末，余升開車帶著韓允去看餘澤。
這段時間，余升和韓允的關係倒是增進了不少。
韓允也沒再和之前一樣嘻嘻鬧鬧，除了偶爾蹭蹭余升之外，也不再開那些帶有顏色的玩笑，兩人一直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升哥，這停一下吧，我去買點禮物。」
余升趕忙掏出手機說：「我給你轉點錢去。」
「不用了升哥，這才多少，我好歹是餘澤的姐姐，買點禮物怎麼了，要是多的話，回頭一起找你報銷，嘻嘻…」
余升笑了笑：「行，你只管買，回頭給你報銷。」
逛了一路，終於到了約定的大廈。
「今天周末，人好多啊，升哥，那我先進去了，快到時間了，一會你看準了，我找機會把林欣引來，你抱抱餘澤，不過千萬看著點，別被林欣發現了。」
余升點了點頭答應。
「嗯，好。」
「嗯，那我進去啦升哥，合作愉快。」
看著韓允伸出的手掌，余升有些遲鈍地拍了個掌。
二十分鐘后，林欣終於帶著餘澤和一名女孩來到了大廈。
看著又消瘦不少的餘澤，余升心中很是心疼，對林欣的怨恨又深了幾分。
不出所料，韓允很快便和林欣有說有笑，到處試衣服。
趁著林欣試衣服的空隙，韓允偷偷回頭對著余升使了個眼色。
余升點了點頭，趕緊悄悄走到專心玩玩具的餘澤跟前。
「餘澤…」
余升輕輕喊了一聲。
餘澤有些木訥地抬起頭，猶豫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爸爸？」
余升的眼睛一酸，上前抱住了餘澤。
「爸爸你去哪了，為什麼媽媽說你死了。」
余升抱住兒子，痛哭流涕：「爸爸在呢，爸爸在呢…」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走了，我好想你。」
余升一下子哽咽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良久，余升送開餘澤，笑著說：「爸爸一直都在，你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注意衛生，不能挑食，胡蘿蔔和青菜都要吃，知道嗎？」
餘澤低著頭，撥弄著手裡的玩具汽車，有些不開心地說道：「我不想和姐姐住一起了，她總是搶我的玩具，還打我…」
余升趕緊心疼地檢查餘澤的身體，只見衣袖拉起來，後背上和胳膊上都隱約可見青紫的瘀痕。
「是新爸爸帶來的姐姐？」余升憤怒問道。
餘澤點了點頭。
「如果有人打你，你一定要打回去，知道嗎？」
餘澤愣了一下：「可是媽媽不讓我還手，還每次都說是我的不對，明明不是那樣的。」
余升心一揪，心疼地摸著兒子手臂上的傷痕。
「那是媽媽不對，不是餘澤的錯。」
余升忍著不快，拿出一塊餘澤最喜歡的蛋糕。
「來，吃吧，生日快樂，兒子…」
餘澤看見蛋糕先是一喜，馬上又搖了搖頭，眼神暗道了下去：「還沒到姐姐過生日，不能吃蛋糕。」
余升心一痛，挖了一塊蛋糕送到餘澤嘴邊。
「沒事的，這是爸爸買的，餘澤可以吃。」
餘澤猶豫了一會，這才輕輕咬了一口。
「小乞丐，這個車子不錯啊，給我玩一下，還有這個蛋糕，給我吃。」
余升回過頭，一個十來歲，滿臉驕橫的女孩走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搶過餘澤手裡的玩具車。
餘澤嚇得瑟瑟發抖，很明顯平時沒少受這個女孩的欺負。
「你幹什麼？給我放下！」余升怒喊道。
女孩微微膽怯了一下，又馬上不屑地看著余升：「你是哪個？我和我弟弟說話，關你屁事？」
「姐姐…不要罵我爸爸了，我把東西都給你。」
女孩得意地走上前，翹著鼻孔準備將蛋糕拿走。
看著餘澤低聲下氣的樣子，余升氣不打一出來。
「不許給她！這是爸爸給你買的，你不要給她。」
餘澤膽怯地看了眼余升，手想縮又沒敢縮回去。
女孩氣急了，對著餘澤就是破口大罵：「快拿過來，你別以為找了個便宜爸爸就敢不聽話了，信不信我揍死你，趕緊拿來！」
在女孩碰到蛋糕的那一瞬間余升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女孩推到了一邊。
「你家裡沒人教你嗎？這麼沒有禮貌？林欣沒有教你嗎！」
余升怒喊的樣子嚇呆了女孩。
「哇哇…你敢打我？我爸都不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打死你個臭乞丐，打死你！」女孩對著余升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餘澤也嚇得大哭不止。
「爸爸…」
看著餘澤懦弱的樣子，余升實在是忍不住，伸手對著哭鬧的女孩就是一巴掌。
啪…
女孩捂著臉愣了半天。
「你！你敢打我！我！我讓我爸打死你！」
女孩坐在地上就撒潑打滾，聲音很快就傳進了林欣的耳朵里。
「多多怎麼哭了？肯定又是餘澤惹多多生氣了！這個孩子，怎麼跟余升一個鬼樣，真不讓人省心！」
說著放下衣服就要出去找餘澤算賬，
林欣的話讓韓允有些不舒服，但是為了避免林欣見到余升，韓允趕忙拉住林欣。
「欣姐…小孩子打打鬧鬧挺正常的，先試衣服吧。」
林欣嘆了口氣：「你不知道，餘澤這孩子脾氣挺怪的，一言難盡，稍不注意就會惹他爸爸和姐姐生氣，他爸爸現在正在樓上吃飯，萬一聽到了，又得說我沒帶好。」
「欣姐，欣姐？」
林欣不顧韓允的勸阻，走出試衣間就看到余升正對著女孩訓斥，頓時火冒三丈。
「你個王八蛋！你怎麼來了！」
余升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蹲下摸了摸餘澤的腦袋。
「餘澤，爸爸帶你離開這，好嗎？」
「餘澤！你趕緊給我過來！」
林欣吼著就衝到跟前將餘澤扯到自己身邊。
「你個王八蛋，你憑什麼過來？還打敢我的女兒？信不信我馬上報警！」
餘澤膽怯地看了眼發狂的林欣，哭泣不止。
「兩位…兩位…有話好好說。」
「說什麼說？這個王八蛋打我的女兒，還要拐走我的兒子，你們不打電話報警也得把他趕走！你們是怎麼管事的！」
面對林欣歇斯底里的吼叫，余升徹底被激怒，一巴掌扇在林欣臉上。
「你也配當媽？你親生兒子被人打，被人欺負你不知道嗎？你張嘴就來？你找了個有錢人就不管自己的兒子？有你這麼當媽的？」
林欣捂著臉，眼淚汪汪，指著余升破口大罵：「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我嫁給你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我們都已經離婚了，你沒有探視權知道嗎？你還敢來騷擾我，打我的女兒？你這是犯法！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說著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店主和保安也不好摻和。
就在兩人糾纏的時候，女孩爬起身衝到了人群當中。
「爸爸，小乞丐找了個便宜爹，他打我，你快打死他！快打死他！」
杜峰一臉怒氣地看著余升和林欣，走過去質問道：「是你打我女兒？林欣你可以啊，在這裡跟前夫私會，還敢打我女兒了？」
林欣一看杜峰過來，趕緊上前，低聲下氣地解釋說：「老公，對不起，不是那樣的，我真不知道這個王八蛋這麼會在這裡，我沒有跟他私會，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女孩臉一歪，指著林欣就喊：「爸爸，她有，她就是故意過來私會的，小乞丐她爸打我的時候，她都不管我。」
余升的臉已經黑到了底：「你再喊一聲小乞丐試試！」
「我就喊！小乞丐！小乞丐！怎麼樣？我爸爸在這，我不怕你！」
余升上前就是一巴掌，當著杜峰的面將女孩打翻在地。
「你爸媽不教你我來教你！」
杜峰本就喝了酒，余升這一巴掌徹底惹怒了氣頭上的杜峰，衝上去就和余升扭打在一起。
「你個癟三！不收拾你還上天了！」
「讓你們欺負我兒子！」
「升哥…」
韓允一急，喊著上前想要拉住杜峰，可是這一喊也暴露了自己。
林欣一愣，也沖了上去，拉開韓允就是一巴掌，打的韓允呆在原地。
「你給我滾！還有你，余升！給我滾！！！」
林欣拎著包包對著余升就是劈頭蓋臉地打了起來。
四人的動靜很快引來了民警。
「警察同志，是他先打我老公和我女兒，快把他抓走！」
林欣趕緊喊道。
「不是的警察同志…」
「你閉嘴！」
韓允剛想解釋，林欣便惡狠狠地打斷。
「警察同志，她很可能是人販子，一直想方設法接近我兒子，想要拐跑他，他倆是一夥的。」
「警察同志…」
「你們都別說了，一起到所里再說吧。」
就這樣，四人被帶到了派出所。
第二天，韓允因為沒有參與鬥毆被提前釋放，余升則涉嫌互毆被行政拘留。
走出派出所的韓允趕緊撥通了周源的電話。
「喂，周總，不好了，升哥被抓了。」
「？什麼情況，你們不就是去看望孩子嗎？怎麼搞的？我說昨晚怎麼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接。」
周源聽完韓允的話之後心裡一沉，思慮再三撥通了黎寒的電話。
……
看守所的余升看著銹跡斑斑的鐵窗，非常擔心餘澤的處境。
「杜峰和他女兒對餘澤這麼不好，餘澤的日子肯定很難過吧。」
余升這麼想著。
七天後，一名民警走了過來。
「余升，你可以回去了。」
余升滄桑的臉上有些難忍。
走出派出所大門，就看到韓允和周源站在門口。
「升哥哥…」
韓允衝上前抱住余升，眼淚不禁流了下來，看得一旁的周源有些尷尬。
「對不起周總，我沒其他意思，就是覺得對不起升哥…」
周源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回答，走到余升跟前柔聲問：「怎麼樣？還好嗎？」
「你怎麼來了？是你撈我出來的？」余升問。
周源臉色變換了一下，調侃道：「你好歹也是我的助理，總不能看著你出事吧。」
余升苦笑了笑：「就這？沒有其他的嗎？比如你想我了？」
周源臉一紅，又一黑，抱著手臂說道：「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韓允看了眼兩人，自覺走到一邊不說話。
余升苦笑著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很沒用，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沒辦法保護…」
韓允和周源都不禁為之動容。
「我覺得你已經儘力了，身為人父，在兒子最主要的時候能夠站出來告訴他別人不能輕易欺負他。」周源說。
余升苦笑了笑：「可惜我做什麼都沒用了，呵呵。」
周源上前握住余升的手。
「走吧，去要回餘澤的撫養權。」
余升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源。
周源笑了笑，說：「我這次來，帶了全國最有名的羅律師，我已經跟他說了大致情況，一會你再跟他說說，應該沒問題的。」
余升哽咽了一下，鄭重說道：「謝謝！」
周源笑著搖了搖頭，親自開車帶余升和羅律師一起來到了林欣家。
「大致情況我知道了，我先試試看吧，如果能和平解決那是最好不過了。」
「羅律師你太謙虛了，我們無條件相信你。」周源笑道。
「謝謝你羅律師。」
年過五十的羅律師笑了笑：「那我先去試試。」
周源拍了拍余升的手：「別擔心，羅律師是這方面的專家，你這次處理也是羅律師介入的結果，雖然公安機關已經行政拘留，沒辦法更改，但是複議已經基本溝通好，要撤銷原先的行政處罰了。」
余升點了點頭，臉色依舊憂愁：「我不懷疑羅律師的能力，而是林欣…她太蠻不講理了…希望一切順利吧。」
半個小時后，羅律師從林欣家走了出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這讓余升心裡一松。
「小余啊，你去和林欣女士聊聊吧，她已經同意你定期探視餘澤了，一會過去語氣盡量平和，事情總歸要解決的，至於撫養權問題，回頭再協商吧。」羅律師溫和地說。
余升敬佩地點了點頭。
不愧是知名大律師，一出馬竟然能說服暴怒中的林欣同意探視，這讓余升敬佩不已。
「謝謝你羅律師！」余升鄭重說道。
「去和林欣好好談談吧。」
余升點了點頭，走到林欣跟前。
林欣一臉鄙夷地看著余升，冷淡說道：「我還以為你多能耐，原來是找了個厲害的女靠山，吃起了軟飯，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當小白臉的資質？呵呵，好意思說我？你真是噁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別人！」
余升忍著不快，說道：「隨你怎麼說吧，餘澤呢？我想帶他去玩一下。」
「哼！」
林欣冷哼一聲：「你蹬鼻子上臉是吧！每個月十號，你過來看一天，其餘時間只要你來一次，就別想再見到他！林澤是我兒子，你記住了！」
余升想起羅律師的話，憋著一口氣淡淡說道：「既然是你兒子，你稍微注意一點，就應該看到他現在很不開心，他聽到他姐姐的聲音都會害怕，他不敢吃，不敢喝，不敢玩，只要是他姐姐要的東西他都不敢碰。你是他媽媽，你應該知道昨天是他生日！你知道我昨天給他蛋糕的時候他怎麼說的嗎？他說不是姐姐生日，他不能吃蛋糕！你是他媽媽，你是怎麼帶他的？你看到他瘦了嗎？你看到他身上的傷痕了嗎？你看著他被打，被欺負你過問了嗎？」
林欣歪著嘴抱著手臂說不出話來。
「林欣，你找到真愛了，我恭喜你，我和你已經離婚了，從來沒有一秒鐘考慮過要再次介入你的生活，我在乎的只有餘澤。」
「是林澤！」
「我不管他姓什麼，他永遠是我兒子，這就夠了，我希望看到他健康長大，快快樂樂的，不是現在這樣唯唯諾諾，連自己的生日蛋糕都不敢吃，如果你覺得他是個累贅，妨礙了你為你的新家庭付出，那麼請放過他，我來承擔。」
「我已經讓你每個月探視了一次，你還想怎麼樣？逼死我們娘倆才甘心嗎？」
就在兩人爭吵的時候，屋內又傳來了女孩的喊叫聲和餘澤的哭聲。
「聽到沒有？你的兒子在這裡只有無盡的哭聲，你嫁到這裡之後聽到過幾次你兒子的笑聲？你生了他，就是讓他受盡委屈折磨嗎？」
林欣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
繞是能言善辯如林欣，聽著餘澤卑微的哭聲也不知道該如何狡辯。
「林欣，算我求你，今天讓我帶餘澤出去補過個生日，他也會感謝你的。」
這時，杜峰帶著女孩走了出來，冷冷地看了眼余升，轉頭走進自己的豪車。
「趕緊的，一會還要陪吳總吃飯，別拖拖拉拉的。」
「我知道了老公，馬上就來。」
林欣猶豫了一下，將餘澤帶了出來。
「爸爸…」
余升一把抱起兒子：「爸爸在呢。」
「就一天，明天這時候把林澤送回來，要不然就法院見，以後也別想再見到他了！」
林欣冷冷地拋下一句，拎著包轉身上了杜峰的車子。
豪車嚎叫著揚起灰塵，加速離開。
余升抱著兒子開心地不肯鬆手，一旁的韓允和周源也走了過來。
「走吧，我訂了蛋糕，去給餘澤過生日。」周源說。
幾人來到酒店，陪著餘澤吃蛋糕，唱生日歌，到遊樂場玩耍，整整玩了一整天。
夜晚，餘澤拉著余升的手，聽著故事進入了夢鄉。
看著兒子熟睡的模樣，余升溫馨一笑。
周源走過去，輕輕撫著余升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去睡吧，明天還要陪半天呢。」
余升搖了搖頭：「半天真的好短。」
「以後還有機會，羅律師已經著手收集材料了，要回撫養權應該問題不大。」
余升握住周源的手，深切說道：「謝謝你。」
周源笑了笑：「客氣什麼…我先睡去了。」
「源源…」
「嗯？怎麼了？」
余升站起身，認真地說道：「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