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祭天大典

街道上的人行走倉促，來來往往的車輛也加快行程，彷彿都在籌備著什麼。

「哎呀孩兒她娘你快點，晚了祭天都要開始了，沒有好位置，你可別期望神明能看到你。」

「哎呀知道了，救你啰啰嗦嗦的。」

今天是王朝祭天的日子，理論上所有人都必須放下手中的一切前往祭壇祭祀神明，氣球來年風調雨順等等，一般十年就會舉行一次，舉辦到現在王朝也算是平安無事，而且有越發蓬勃的跡象，所以更加堅定了人民的信仰。

聖泉王朝此時全境上下都在準備著，所有祭壇全部打開，此時已經早早地跪拜滿了人，他們都在虔誠的禱告著，不斷訴說著自己真心的願望。

街邊甚至是乞丐都在匍匐，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剩菜剩飯，倒上好酒，挫一抹香灰點燃，在這個世界，這種情況屢見不鮮，甚至一些至強者都有心中的信仰，神明不可褻瀆，即使是古聖也抱有三分忌憚。

小城中，蘇戀穿著一身白袍，這是規矩，一般來說只有非人族的生物才需要如此，比如半人族，在儘可能的遮掩身軀的同時，其實主要還是別人不希望在神聖的祭典上看到讓自己不舒服的東西。

蘇戀小心翼翼的拉著白色長袍，儘可能的蓋住自己的臉龐，感受著街邊傳來的異樣的目光，渾身如同爬了無數只螞蟻一般。

十年前她還是沒有資格參加祭天的，但今年剛好她的年齡合適，他也是聽阿婆說，神明會寬待一切生靈，所以即使她身份特殊也不會被神明嫌棄，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就好。

不久，蘇戀攙扶著阿娘的手臂來到城中的祭壇，祭壇佔地面積十分廣大，約莫方圓數公里大，巨大的天壇佔據在祭壇中央，很多穿著道袍的道士打坐其中，嘴中不斷的念著一些晦澀的咒語，這一行為要持續到第二天的早晨。

寒風吹過，蘇戀裹緊白袍，依稀可見她穿的是那天凌空送她的白色花裙子，第一次參加這種盛大的祭典，她心中也是無比重視。

隨後她和阿娘找了一處距離祭壇中央大概兩公里的地方，拿出兩個蒲團開始打坐，不斷吟誦著讚美神明的詩篇，一時間祭壇中不斷傳來誦經的聲音，到時讓人覺得有些神聖。

他們這種普通人也就只能坐在這遠離祭壇的地方，一些達官顯貴和修者才能坐在更靠前的地方，據說越靠前就越能享受到神明的賜福，只不過這些年來神明的賜福已經不在出現，也許是王朝不斷風沙化的原因，導致神明有些不開心。

蘇戀一邊打坐一邊就開始走神，這些天她一直在思念著一個人，那道身影時常在她腦海之中浮現。

然後蘇戀對著祭壇中央的神像，輕輕地磕。

「偉大的神明先生啊，讓我再見他一面吧，就一面就好，即使代價是我孤獨終老疾病纏身也可以......」

說著說著蘇戀覺得身旁有人坐了下來，而且靠自己有些近，趕緊扯著白袍往一邊縮了縮，自己的身份特殊，要是惹別人不高興，主要是今天這個場合，她不希望徒生事端。

但是那人卻疑惑了一下，然後一把扯下蘇戀頭頂的白帽，說道。

「才幾天就不認識我了？」

蘇戀驚呼一聲，趕緊慌忙的找帽子，雙手摸著後背，然後埋怨的看了一眼那人，然後狠狠的怔住了。

「張...三...」

激動地情感溢於言表，蘇戀一把抓住凌空的手腕，然後捏了捏他的臉，發現是真人之後，高興的叫了出來，周圍的人紛紛傳來厭惡和鄙夷的目光，蘇戀趕緊藏好，然後驚喜的看著凌空。

「我的願望真的實現了！」

「啥？」凌空表示很疑惑。

蘇戀搖搖頭，表示沒啥，然後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凌空，搞得凌空很尷尬。

「咳咳...」凌空乾咳兩聲，打破尷尬的氣氛，蘇戀紅著臉，微微低下頭，但還是忍不住去看凌空，生怕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額，有點事要處理。」

蘇戀咬了咬嘴唇，沒有多問，她也沒資格詢問過多，微微湊近凌空，只要凌空在旁邊，她就會很安心，不知道為什麼。

「孩子呢？」

「送回她自己的「家」了。」

「哦...那你，什麼時候走啊...」

「額，不知道，也許祭天過去之後就走了吧。」

「這麼快...」蘇戀心中突然一緊，大眼睛無助的看著凌空，凌空看著遠處的祭壇，似是嘆了口氣，在兩人心中各自有著自己的想法。

凌空心中想的是，自己已經和唐柔商量好了，到時候這一處的祭壇會有天巡，也就是獨孤沉鈺會來到這裡作法，祭祀神明，其實他也算是被暗中推動把孩子給人家送回去，然後就是他們的明爭暗鬥了，唐柔他們需要這個用這個孩子做文章，而其實他也慌得一批，說實話，要是成了自己也沒啥事兒了，就可以直接溜了，但是萬一失敗了，自己也得交代在這裡，因為這個惡魔已經布置好陣法了，萬一今晚計劃失敗，自己還沒跑到海邊就得嘎在這裡。

最為關鍵的是那顆珠子還在自己這裡，而他也只是最後留的一手，也不知道這個珠子最後到底派不派的上用場，不過其實他最關心的還是今晚的吃席問題，因為前不久他剛好接到一封邀請函，就是楊紫瓊的婚禮，這也是他回到這裡的原因，因為婚禮舉辦和祭天同一天，所以索性就在祭壇所在城市舉辦，城內最大的酒館已經被安排當做婚禮現場了，到時候祭典和婚禮一同開始，也算是好事成雙。

本來是枯燥的等待，結果恰好遇到了蘇戀，索性找這個丫頭玩玩。

這一等就是一整個中午，直到中午的熱氣消退後，祭典也正式宣告開始，凌空戳醒一旁打盹的蘇戀，蘇戀一個激靈，嘴角掛著口水，一拳把凌空錘飛十數米遠。

凌空再次刷新了對這個怪力少女的認知。

淡定的接好肋骨，然後淡定的說小問題，逐漸的，人員開始騷動起來，因為皇室中人來了。

凌空最先鎖定的是在轎子上李玄修，因為就他還算眼熟，而他今天則是穿了一身喜慶的紅色，胸前還有一朵大紅花，凌空撓了撓頭，然後猛地想起來，對了，楊紫瓊未婚夫不就是李玄修么。

隨著一行轎子的進入，場地變得擁擠起來，此時祭壇中已經匯聚了十數萬人，無數目光匯聚在最前方的轎子上，那裡是一方王座，王座上，一道偉岸的身影緩緩站起，然後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這是百年前聖泉王朝被惡魔入侵后，人民第一次見到獨孤沉鈺的真面目，紛紛跪拜匍匐。

獨孤沉鈺貌似很享受這種過程，信步走上祭壇，人們只看到他輕輕抬腳，但是下一秒缺已經移步到天台中央，然後獨孤沉鈺雙目怔怔的看著祭壇中央那座神像，雙目中掩飾不住的傳出貪婪的神色。

「好想把你吃掉啊...」

閉目凝神片刻后，獨孤沉鈺拔出寶劍，插入神像前方的劍冢中，然後隨手一揮，頃刻間，正方祭壇開始劇烈的抖動，天空之上，無數烏雲匯聚，雷霆開始激烈的翻騰，轟隆之聲響徹雲霄，下一秒，一道道雷霆狠狠砸向神像，神像毫髮無損，而且彷彿變得更加聖潔起來，神像身後的羽翼彷彿在不斷張開，祭壇下無數子民紛紛匍匐，祈求訴說著心中的願望和虔誠。

皇室中的人也不在有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紛紛磕頭表示虔誠，只有獨孤沉鈺狂熱的看著那來自宇宙深處的神力，凡人看到的只有雷霆，但只有自己看到了那神之本源，獨孤沉鈺雙目逐漸被一種猩紅和黑色掩蓋，但是卻無人察覺。

這一幕大概持續了半個時辰，雷霆之力緩緩消散，祭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