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選擇
貓原來有多自信,恢復自己意識的時候臉色就有多蒼白。
「為什麼阿鯉的記憶又多了那麼多!」
情況比上一次貓看到的還要糟糕,她也還不能理解為什麼阿鯉的記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增加這麼多。
「又多了?」
貓點頭,也是滿眼的疑惑與不解。
「因為那些記憶原本是屬於小鯉的。」安娜解答了大家的疑惑。
小鯉一開始為了找到阿鯉,和後來為了阿鯉尋找『禮物』的那些記憶到底經過了多少時間線和世界,只有月下木鯉自己知道。
那些過去都是貨真價實的記憶。
而這份記憶,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龐大。
但再龐大,總是有盡頭的。
「之前那個方法還能行嗎?」伊佐那社問道。
貓點頭,「當然可以,但這一次怎麼說,也得四個小白吧?」
用自己計數的方式可真是奇特,但伊佐那社苦澀的笑了笑,他如此的特殊,怎麼也沒辦法當『單位』的。
「你們說的是什麼辦法?」降谷零急切的問道,為了摯友,他們什麼都願意去做。
時間線隔絕了一切來自時間之上的窺視,降谷零不甘心,卻也無能為力。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所有人,不管是否擁有特殊的能力,都沒辦法真正理解月下木鯉的『時間』。
到底是什麼都做不了眼睜睜看著月下木鯉經歷更加痛苦,還是明明有能力卻做不到的看著他更加痛苦?
降谷零不知道,他只是想盡自己所能,為月下木鯉做些什麼。
「貓有能力解決現在的問題,但阿鯉的記憶太過龐大,貓無法承受,所以需要更多的人幫忙分擔那記憶的壓力……」
「不行!」
伊佐那社話音未落,安娜一反常態的擋在了大家與月下木鯉面前,堅定的拒絕著。
「安娜醬…」十束多多良也是第一次看見安娜如此堅決的模樣,「為什麼呢?」
他們都知道如果不這樣做,阿鯉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安娜也希望月下木鯉醒過來,可不是以這種方式,「鯉…鯉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記憶。」
這是月下木鯉的堅持甚至是底線,已經不是單單用抗拒就可以描述的了。
現在的這個世界就是月下木鯉最希望的模樣,他固執的認為自己的記憶只會讓這個美好的時間線染上不好的東西。
大家都可以笑著走向未來,何必回頭看那些討厭的東西呢?
可是,殘酷的現實將所有人都拉回了選擇的原點。
他們不是一定要去看月下木鯉經歷過什麼,但永遠的沉睡與記憶到底哪一個更加的重要,在諸位『成年人』的心中早有了決斷。
等阿鯉醒過來,如果他不願意,也可以回溯大家的記憶,他們也願意道歉。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阿鯉可以醒過來。
安娜『看見』了大家心中的想法,其實連她自己也知道該如何選擇。
她難過的回頭,看著安詳沉睡的月下木鯉,腦中又閃過那些記憶片段。
「請…讓我來選擇。」最後,安娜如此說道,「我會幫助貓姐姐把記憶分流。」
小姑娘並非沒有想法,但她總是很少的表述,即使是在她最喜歡的吠舞羅,亦或是月下木鯉的身邊,她都很少說話。
擁有自我和主見雖說在吠舞羅的大家看來暫時還無關緊要,可當十束多多良看著現在的安娜,不免在心中感嘆孩子長大了。
而且,將不同的記憶分給經歷過的那個人,確實要更合理許多。
安娜能看見的東西和他們
能看見的東西是不一樣的,而且兩人幾乎可以算作是從小一起長大,安娜很清楚阿鯉。
「只是,這給安娜醬帶去的負擔會很大吧?」貓擔心的看著安娜。
之前貓和安娜在吠舞羅玩的很好,關係不錯,熱情貓貓和高冷貓貓貼貼場景更是溫馨。
「我不會有事的。」安娜堅定的看著大家,唯獨這一點,她絕不會退步。
十束多多良看向周圍的大家,尤其是一開始叫他們過來的降谷零。
「安室君,你覺得呢?」
雖然他們吠舞羅一定會支持安娜的決定,但月下木鯉重要的朋友不止有他們。
降谷零點頭,「我尊重你的選擇。」
他雖不屬於那個世界,但也知道自己不要添亂,雖然最後有可能連這微不足道的忙都幫不上,但只要阿鯉能夠醒來就好。
安娜選擇的依據,是她曾經不小心闖入阿鯉記憶當中看見的一切。
和阿鯉關係最好的,在阿鯉心中最重要的人。
承受這份壓力並不像說起來這麼簡單,如果不把月下木鯉當做重要的人來看待,他們自然也不會為阿鯉盡全力付出。
其次,就是出現在那記憶之中,佔比最高的存在。
雖說是月下木鯉的記憶,但如果與自己相關,接受程度也能更高,這樣需要的人就可以更少。
最後,自然就是能力,也可以算作是意志力更強的人。
要是意志力薄弱,即使是簡單的衝擊也有可能承受不住,輕則痴傻重則生命垂危。
安娜始終是站在月下木鯉那一邊來思考選擇的。
如果醒來的代價是傷害別人,他寧可自己永遠不醒。
安娜握住月下木鯉的手,用自己的能力感受著在少年心中迴響最多的存在。
最後除了自己和貓,安娜選了五個人。
——
「為什麼會選擇我呢?」
從橫濱趕來的織田作之助看著可愛的小姑娘,不免想到自己收養的孩子們,他並非質疑,也不是在推脫,只是好奇她的選擇。
織田作之助一直覺得自己『平平無奇』,這樣的『重任』選擇太宰治是應該的,但從未接觸過自己的安娜為什麼會選擇他呢?
「因為你對鯉很重要。」
在座的各位,誰在阿鯉的心中不重要呢?
但織田作之助是不一樣,安娜比誰都還清楚這一點。
月下木鯉人生的改變甚至是生命的救贖,都始於這個紅髮的男人。
太宰治微笑著,說出了那個他一直以來都明白的原因,「因為織田作你是第一個記住阿鯉名字的人啊。」
織田作之助一直都是一個溫柔的人,而這份溫柔,連他自己都不甚在意。
所以那猶如奇迹的固執,在織田作之助的眼中卻是理所當然,所以這件事,也只有織田作之助能夠做到。
他才是那唯一一個跨越了所有阻礙與規則,認真記住了少年的人。
「小鯉…」那份珍重,織田作之助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所以,就算是為了回應這份珍重,織田作之助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加入。
「除了我,織田作,還有誰呢?」
太宰治對於阿鯉的朋友,態度總是很微妙,只『戒備』一次詞,根本無法形容、
安娜本能的不太喜歡這樣的人,好在她選人也不是憑主觀。
「還有安室先生,諸伏先生,和…」
「和我們家小白!」貓莫名有種自豪感。
伊佐那社最開始還以為安娜會選擇赤之王周防尊,亦或是吠舞羅的其他人。
但安娜選擇伊佐那社的理由完全是出於理性。
因為他將承擔除此以外的所有記憶壓力,大概除了白銀之王,再找出一個這樣的人很難了。
作為已經恢復了記憶的白銀之王,伊佐那社雖說容貌不會改變,但他那麼多年的經歷是實打實的。
有閱歷的人,就算知道那麼多對他的影響也不大。
少年形態,還未回到自己原本身體的伊佐那社朝太宰治揮了揮手。
太宰治知道他是誰,也笑了笑就當回應了,儘管這個笑容有些在皮不在肉。
諸伏景光是最後一個趕來的,作為摯友,降谷零很清楚hiro心中的壓力,那甚至到了『嚴重』的程度。
所以一開始他沒有告訴諸伏景光讓他趕過來,就是希望能把這件事不動聲色的解決了,就算時候hiro會怪自己,降谷零也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只是現在的情況再瞞是瞞不了了。
「zero,阿鯉他現在還好嗎?」
所有的情況,降谷零都在剛剛的通訊里說清楚了,他當然沒有怪降谷零一開始瞞自己的事情。
諸伏景光又怎麼不知道好友是在擔心自己,儘管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還好。
他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月下木鯉會再一次死在自己的眼前,而他無能為力。
「都還好,hiro,不用太擔心。」降谷零微微的鬆了口氣,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安娜醬,大家都到了。」
十束多多良還是有些擔心,他大抵是明白的,安娜不希望吠舞羅的大家知道她以前和月下木鯉的經歷,因為那的確是充滿痛苦的。
所以安娜選擇了自己承擔。
「不要勉強自己,我們都在你的身邊,好嗎?」
安娜的確有著這樣的私心。
她不想讓吠舞羅的大家知道。
「多多良,我們一定會把鯉帶回來的。」安娜抱住了十束多多良。
孩子一直在努力的長大啊,十束多多良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嗯,我相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