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刺殺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後台用手機看評論的時候不小心手滑,刪了一個評論。不知道是哪個小可愛被誤傷了,對不起對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hrsize=1/>
接下來的幾天,阿飛和王小石溫柔等人還是沒回來,江無瑕百無聊賴,在客棧房間里留了字條,便去那個幽谷找顧惜朝,反正他也是要給她畫像的。
那個幽谷和小院雖然偏僻,但景色很好,江無瑕會在那晒晒太陽,一呆就是一下午。
趴在大石頭上難免會受涼,惠安天並不冷,她卻穿著厚實的衣裳,外頭還罩著一層薄棉披風,若在石頭上趴的久了,小臉便會開始變的微微蒼白,手指尖也紅通通的。
顧惜朝砍下林間的竹子,給她做了個可以躺靠的竹塌,免得她沒地方坐,總趴在那大石頭上,會受涼。
有時候江無瑕便坐在竹椅上看著山看著水發獃,有時候也會托著腮看顧惜朝給做畫,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著天。
顧惜朝雖是個窮酸書生,見識倒很是廣博,天南海北的去過不少地方。
「我也好想走遍大江南北啊,可惜現在是不能夠的。聽說長白山的天池景色很美,好想去看看。」
「長白山目前在金國完顏氏控制之下,怕是不好去。不過江姑娘可以去南方玩一玩,南邊氣候更加宜人。」
她若是想去,他其實是可以陪她去的,只要她願意提出來,放下抱負,他也願意……
江無瑕搖了搖頭,並沒有跟顧惜朝說,她為什麼不能隨意的到處遊玩,她師傅早晚得把她逮回去。
「若是不想去江南,塞外大漠風光也很好,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大漠里的景色,我看的都膩歪了,怎麼還想回去。」
顧惜朝不動聲色,看膩了大漠景色,難道江無瑕老家在塞外,可看她樣貌,並無胡人特徵,乃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顧惜朝心裡已經將在塞外的有名的門派世家都猜了個遍。
「好無聊,阿飛還不回來,再不回來我就自己到汴梁去。」
阿飛?阿飛又是誰?聽著像個男人的名字。
這幾日說這話,顧惜朝便引導著江無瑕說話,幾乎將她情況摸了個清楚,他知道了她是個大夫,也有武功,算是個江湖人,此去汴梁是受邀去給人治病的。
可這幾日暗中觀察著她身上穿的,隨手拿出來的糕點茶葉,還有像撒錢一般的花銀子,又不像是普通江湖門派的弟子,這樣錦衣玉食,比官宦人家的大小姐過得還要精緻。
再看看他自己,一身洗的發舊的青色長衫,衣角處還打了補丁,吃的是硬饅頭硬餅,喝的是人家不要的茶葉沫子。
顧惜朝心底某處的陰影越來越擴大,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然形成了一隻巨獸,慢慢的就要將人吞噬了。
忽然他神色一凝,抱著江無瑕一個翻身,迅速疾退,袖口中飛射而出一柄飛刀,射落一枚打著轉兒的鐵蒺藜。
江無瑕被轉的七葷八素,都還沒反應過來,好不容易不暈了,卻看見顧惜朝滿臉凝重,和那枚被射落的暗器,心中已有猜測。
剛才那枚鐵蒺藜,分明是沖著江無瑕去的。
「有人想殺你?」不等江無瑕回話,他按住江無瑕的頭到懷中:「低頭!」
隨即抱著她從破窗戶,一起衝進屋中,拿下他的那柄小斧頭。
「不知道有幾個人來,你別鬆開我,不然我護不住你。」
江無瑕知道自己的斤兩,她雖有武功,大部分時間是用不出來的,若是當真來了一群人,顧惜朝分身乏術,確實會顧不上她。聞言,她默默將自己縮到他懷中。顧惜朝很滿意,單手又將她摟了摟。
她實在很輕,穿著厚重的衣服也感覺不到什麼斤兩,至少顧惜朝單手就能將她鉗制住。
那殺手如鬼魅一般,隔著薄薄的木門,鐵蒺藜猶如一顆顆小小的炮彈,彈射而入,將他這破敗的小院薄木板破開一個個小洞。
顧惜朝輕功身法也是很漂亮的,抱著江無瑕仍輕鬆躲開那些暗器,將他屋裡的柜子甚至是床板豎起來,阻擋這些暗器。
他凝眉細聽,對著東南方向窗口外,射出一柄飛刀。
果然聽到悶哼一聲。
「一個……」
此時,從窗縫中丟進來一個迷煙筒,冒著汩汩濃煙,江無瑕咳嗽兩聲,將顧惜朝皺著眉,強自屏息,不吸入這些迷煙。
她從袖口抽出兩條帕子,對著顧惜朝揮揮手,示意他低頭,然後給他蓋住面頰,掩住口鼻,又在後腦繫緊。
她是不能憋太長時間的氣的,難免吸入了幾口迷煙,強撐著給自己也帶上,此時她已然有點覺得身體發軟,昏昏漲漲,甚至都有點睏倦,只是強撐著不叫自己閉上眼。
佳人在懷,給他系手帕的時候,手指難免碰到了他的臉和發,讓顧惜朝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不過他是不會分散注意力的,屋內已經有些雜亂的腳步聲,顧惜朝微微眯眼,靜氣凝神,一柄閃著寒光的刀直衝他頭部砍來。
抱著江無瑕就地一滾,手中小斧劃出一個半圓,內力灌入的暗勁就將那人的刀拋了出去,這人急忙縮回手,手腕仍是被一道寒氣所傷,幾乎削掉半個手掌。
「啊……」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
身後一枚飛針,直衝江無瑕背心,他用小斧護住她背心處,從地上撿起那刀與斧頭碰撞時掉下的鐵片,丟出去。
如果他判斷的沒錯,應當正中那人的咽喉。
被削掉手的那人好似正往外退,顧惜朝也抱著江無瑕越出窗外,正見那手掌被傷的人撒腿就跑。
他的飛刀已經用完了,餘光瞥見角落處放著他雕刻木雕時用的小刀,直接撿起,對著那人左腿丟去。
只聽一聲慘叫,那人就像是被獵狗咬住後腿的狐狸,摔了一個大馬趴。
他施施然走過去,將腳踩在那人的後背:「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來殺人,是受了誰的命?」
懷中江無瑕微皺著眉,拍了拍顧惜朝的手臂,示意他將她放下。
顧惜朝從善如流照做,垂下眸,內心難免有些憾,可心猿意馬之外,卻也更加擔心她,她也太瘦了些,不僅分量輕,穿著這些厚實衣裳,腰肢仍舊纖纖一抹,他雖不懂藥理,卻也知道,如此瘦弱,並非是健康的徵兆。
咳嗽兩聲,江無瑕看著那人道:「他們是什麼組織我不清楚,不過是什麼人派來的,我大概是知道的。」
如此孜孜不倦找她的事想要殺她的,除了林仙兒還能有誰。
她也沒的罪過別人。
「這些人是殺手,都穿著一樣的衣服。」
顧惜朝將翻魚一樣將這人踢過去,點了他的穴,叫他不能動彈,小斧在他喉嚨處比了比:「你若是不說,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這人也算是個有骨氣的,呵呵一笑,吐出一口血沫:「我們拿錢辦事殺人,沒能完成任務也是個死,要殺便殺就是。」
「是不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雇傭你們來殺我的?」
江無瑕蹲下身,看著那個男人。
男人聞聲望去,她此時並沒有帶面具,這男人斷了一隻手腿還傷著,竟然就此看直了眼。
顧惜朝嗤笑,死到臨頭,還沉溺在美色之中,真是不知好歹,找死。
那人默然片刻:「我們並不知道僱主是誰,只是接了任務,上線告訴我們來這裡殺一個白衣姑娘,姑娘倒要自己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不能得罪的人。」
顧惜朝面上不顯,內心翻了好幾個白眼,他威脅他要殺他,這人不說,看著江無瑕的臉,卻不管不顧什麼都說了。
江無瑕幽幽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眸。
這種落寞美人的樣子,在顧惜朝和這殺手心上,仿若重重一捶。
她一嘆氣,就好似對不起她一般,通常男人是抵禦不過的。
那人又急忙道:「我們完不成任務,還會有別的殺手來殺姑娘,姑娘身邊沒有護衛,會危險的很,若是想要抹除追殺令,姑娘需得找到我們的大頭領,花錢買平安,這本就是青衣樓的規矩。」
一說出青衣樓三個字,這人變了臉色,忽然面色發黑,吐出一大口黑血,苦笑道:「我沒完成任務,回去也是死,如此說出些情報,若對姑娘有用,也算是死得其所。」
掙扎著說完,這人便沒了氣息。
顧惜朝心中微嘆,看了一眼江無瑕如玉無瑕的側顏,仍舊美好的如同神女,在太陽下面,白皙的面容好似微微發著光。
這魔性的美貌,比什麼神功再世都可怕,這已經成了一種武器,可以叫男人心甘情願為她去死的武器。
江無瑕捂著胸口退了幾步,她早就扯下了臉上的手帕,可仍舊覺得胸悶的不行。
「你……你沒事吧。」
顧惜朝扶住她,完全沒了方才那般叫她摟緊他時的霸道,此時就宛如一個謙謙有禮的君子,扶她也只是拽了一下手臂,並無任何逾禮之處。
「我吸入了一些迷煙,歇一會就好了。」
江無瑕並不知,因為吸入了迷煙,她雙頰微紅,似是三月新綻的桃花,雙眸水潤,望向誰的時候,仿若乞求憐愛一般,叫人情難自持。
顧惜朝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叫自己清醒一點,眼中陰翳卻越發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