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簡單的朋友
「哎，我跟你們倆說，最多再等一年，我一定要租個小院住，再請上幾個俏侍女，端茶倒水捏腿揉肩唱曲跳舞什麼的全都安排上！當然，到時候也會把你倆接到我那兒一起享福！」小胖哥斜躺在宿舍外廳的軟塌上，一邊啃著靈果一邊唾沫橫飛地說道。
這位小胖哥名叫樊鵬飛，是林凡的兩位舍友之一。
林凡正是從樊鵬飛口中了解到，世家子弟租住的小院與宿舍相比，除了居住面積以及內部設施功能不同外，最大的差別在於小院可以請僕役，而宿舍不能帶學院外的人進出。
想來也是，世家子弟從小除了修行和學習必須要自己去做外，家務之類的瑣事基本沒碰過，若是讓他們住宿舍，既照顧不好自己，還會連累其他人。
至於樊鵬飛所說的一年後租小院還要帶著林凡以及另一位舍友一起去享福，林凡對此倒是沒懷疑。
嚴格來說，樊鵬飛也屬於世家子弟，甚至硬要比家產，說不定他比許多住在小院里的世家子弟還要有錢，只不過樊鵬飛的家並不在世俗界而是在修行界，權勢上給不了樊鵬飛多少助力。
樊鵬飛的老爹或許是覺得自己兒子一個人到世俗界讀書最開始還是低調一點的好，所以儘管同意給樊鵬飛一大筆生活費，但條件卻是樊鵬飛必須住宿舍。
當然，以上只是樊鵬飛給的說辭。
在林凡看來，樊鵬飛的老爹肯定是知道自己兒子一個人在外是個什麼德行，讓樊鵬飛住宿舍應該為的是限制樊鵬飛享樂，好讓他專註於學業，從樊鵬飛張口就要請侍女唱跳按摩就能看出。
不過拋開樊鵬飛貪圖享樂這點小缺點不談，從交朋友的角度來看，他倒是很和林凡胃口。
初次見面便拿出了許多富含靈氣的珍貴果子給林凡和另一位舍友分享，還送了幾樣他家的特產做禮物，說話也不耍心眼，想到啥就說啥，臉上也一直笑嘻嘻的。
豪爽，簡單，樂觀，很像曾經的自己---這是樊鵬飛留給林凡的第一印象。
至於另一位室友石長生，性格則與樊鵬飛完全不同。
幾乎不說話，表情很冷。
不過這種冷不是冷漠，只是單純的不擅長與人交際所以顯得冷。
實際上，不管樊鵬飛和林凡在說什麼，石長生都很認真地在聽，讓他吃果子他也認真吃，話題cue到他也認真回答。就算話題觸及到了他心裡的敏感地帶他也不生氣，只會用低頭沉默來表達不想說。
對石長生的這種性情，林凡和樊鵬飛都很喜歡，因為這代表著石長生也是個沒有壞心眼的簡單少年。
樊鵬飛話癆，林凡擅長捧哏，石長生善於聆聽。
一番交流下來，三人很快便成了朋友。
「哎，待會兒還要收拾房間，真是愁死我了，要不還是想辦法請個侍女？」將啃完的果核隨手一丟，樊鵬飛哀嘆道。
林凡還好，那隻看上去十分破舊的雙肩背包里除了最上面裝了兩套換洗衣物，剩下的都是不怎麼值錢的石晶，以後需要什麼再用體內的印鈔機把石晶變成靈石去買就行，當下並不需要收拾整理，床單被套之類的日常用品宿舍都有配備。
石長生也和林凡差不多，沒多少行李。
不像樊鵬飛，進宿舍時帶的大包小包都快把自己房間佔了大半。
「那個，如果你需要人整理行李，其實不用花錢請侍女。」石長生突然小聲說道。
「嗯？你有什麼辦法？」樊鵬飛急忙追問。
「我可以幫你弄。」石長生回答道，「以前我在那邊就是做這個的，幫人收拾東西我很擅長。不過。。。」
「不過什麼？」樊鵬飛隨即從卧榻上一躍而起，靈活得根本不像個兩百斤的胖子，然後一臉感激地抱住石長生，「沒事，我相信你不會亂動我的東西。你能幫我實在太好了，不愧是我樊鵬飛的朋友。」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石長生沒有把樊鵬飛推開，而是遲疑了片刻後繼續說道：「我指的不是那個，我是想說，我給你整理東西，你能不能給我工錢？」
「嗯？你要工錢？多少？」樊鵬飛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接著問道，「那你以後能把打掃衛生的事一起做了嗎？」
「呃，可以，不過我也不知道要收多少，你請侍女需要多少錢？我只要一半就行。」石長生老實回答道。
「呸！你這是什麼意思？」樊鵬飛一把推開石長生，怒道，「我把你當朋友，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種話！」
見著樊鵬飛生氣，石長生頓時慌了，急忙擺著手想要解釋，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情急之下只好向一旁看戲的林凡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不過林凡並沒有給石長生解圍，反而幫腔道：「小石頭，飛哥說得沒錯，你剛剛說的話確實不合適，還不趕緊給飛哥道歉。」
其實在場三人中，石長生的年紀最大，樊鵬飛最小。只不過樊鵬飛似乎是在家做小弟做膩了，在三人互相取外號排輩分的時候爭著要當大哥，甚至還付出了兩瓶價值不低的療傷丹藥。
林凡對自己排第二完全沒意見，儘管活了兩世，靈魂遠比外表成熟，但還挺喜歡這種少年人的遊戲。
至於石長生，無論是排輩分還是取外號，他不說話就當同意了，林樊二人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一看林凡也幫著樊鵬飛說話，石長生沒去想道理到底在誰那邊，隨即給樊鵬飛鞠躬道歉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那個，我幫你收拾，不要錢，不要錢！」
聽到這話，樊鵬飛則擺出了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然後拍了拍石長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石頭啊，看來你還是不知道你自己到底錯在什麼地方。」
石長生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樊鵬飛，老老實實等著下文。
「我們是朋友，是兄弟，你怎麼能把自己和侍女相提並論呢？甚至還說出只要侍女一半工錢這種傷感情的話。小石頭，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不起你飛哥我？」
石長生有些懵了，下意識回答道：「飛哥，我沒。。。」
「哎，不說了，說多了更傷感情。」樊鵬飛又拍了拍石長生那和自己頭頂差不多高的肩膀，嘆道，「以後收拾我房間的事就交給你了，我一個月呢，也不給你多了，就二十顆靈石的零花錢，你看怎麼樣？」
這下石長生更懵了。
一個月二十顆靈石！
這也太多了！
給有錢人家打掃房間能掙這麼多嗎？
別說石長生，早就看出樊鵬飛真實想法的林凡也被這手筆嚇到了。
二十顆靈石一個月，那就相當於月薪二十兩銀子啊？
和寶玉雲雨過的一等丫鬟襲人月薪才一兩，二十兩豈不是能雲雨二十。。。。呸，請二十個襲人作丫鬟！
哪怕林凡身負印鈔機，要想一次性拿出二十顆靈石也要耗費大半天的工夫！
樊鵬飛真是壕無人性！
林凡只覺得自己交了這麼一個土豪朋友很不錯。
其實這也怪林凡和石長生見識不夠，別的不說，就光先前被他們當零食啃掉的那些靈果，價值也遠遠不止二十顆靈石。
所以樊鵬飛的豪橫程度還遠在林石二人的預料之上。
當然，樊鵬飛也不是隨便說出的這個數。
這個世界要想請丫鬟，一般的凡人丫鬟一個月月例確實不到一靈石。
可若是想請有修行資質的高級丫鬟，一個月則要十靈石打底，至於多給石長生的那一倍則完全出於樊鵬飛的壕情！
儘管石長生對自己的身世一直支支吾吾不願詳說，但林凡和樊鵬飛都看得出來他是真正的窮苦出身。
能用付薪水這種辦法幫助這位十分老實的新朋友，樊鵬飛心裡其實很開心。
見著石長生還傻站在那兒不知所措，跟著樊鵬飛一起唱戲的林凡終於忍不住笑道：「小石頭，還不快謝謝你飛哥。對了，我的房間不用你幫忙整理，不過以後咱們宿舍這外廳還需要你時不時打掃一下，我沒飛哥那麼有錢，一個月只能給你五靈石，你做不做？」
其實學院的宿舍樓都有專門的除塵法陣，根本用不著怎麼打掃，頂多就是把樊鵬飛亂丟的果核之類的東西掃進垃圾堆然後放在門外，每日都有學院的管理人員來清理。
林凡此舉也和樊鵬飛一樣，是在給石長生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
石長生雖然看起來有點獃獃的，但他一點都不笨，甚至心思比林樊二人更細膩敏感，很快便想明白了這兩位舍友的心意。只是他的確太需要那筆錢，沒法拒絕，只好紅著眼不停地給林樊二人鞠躬道謝。
「謝謝飛哥，謝謝林二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宿舍每天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工錢商量好后，樊鵬飛立刻掏出了兩顆紅通通的靈石，然後塞進了石長生手裡。
「這是十個月的工錢，你拿好！之後一年你可得好好乾，不然另外兩個月的工錢我可不會給你。」樊鵬飛一臉正經地說道。
其實按照皇家修行學院的學制，一年在校時間只有九個月，剩下三個月是假期。
因此不管樊鵬飛給不給另外兩個月的工錢，這兩顆相當於兩百普通靈石的紅色靈石都算給多了。
但樊鵬飛並不在意這點細節，也不許石長生在意。
至於林凡，他暫時還沒法像樊鵬飛一樣直接開年費，只能拿出五顆乳白色的普通靈石按月付。
感受到了手中那幾顆冰冷靈石背後的溫度，嘴笨的石長生又準備對林樊二人鞠躬道謝。
不過這次換來的卻是樊鵬飛的無情鐵拳。
「婆婆媽媽的，還是不是男人？趕緊給我收拾東西去，過會兒我還要回房間睡覺。」樊鵬飛咬著牙斥道，同時背著手揉了揉先前捶了石長生的那隻拳頭：這傻大個還真是石頭做的，真硬，疼死我了~
然而，石長生還來不及走進樊鵬飛的房間，一位意外訪客便突然出現在了三人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