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豬頭戰神

過了許久，台下的人終於不耐煩起來，這是比武場，不是來聽南無阿彌陀佛的。小沙彌只當並沒聽見，仍然是安心打坐。主辦方也沒見過這種架勢，擂台上一隻不認輸的死狗，一尊胸口插著劍的活佛，還真不知道怎麼辦。等，硬等，大家都在硬等。

秦亦終於清醒過來，他當然沒有又做什麼夢，他疼暈過去了。吞了一口口水，又甜又腥，秦亦知道那是血。嘗試著站起來，疼，鑽心的疼。秦亦扶著自己膝蓋，踉踉蹌蹌的站起來，直花了兩分鐘整個人才站穩。他看向小沙彌，眼裡似乎有話。

性子如小沙彌般沉悶也覺得無聊，他抬起腳示意秦亦認輸。這是何必呢？你已經刺傷我了，已經讓我魔性大發很打你一頓了，你還要做什麼呢？小沙彌完全理解不了。

秦亦從腰間哆嗦著掏出一顆小藥丸，塞入嘴中，混著血水咽下去。

場下一片嘩然，大家都知道秦亦吞的是什麼丹。不過就是場決鬥，這丹藥可比擂主獎賞貴多了。小沙彌攤開手，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眾人都覺得秦亦發了瘋，這只是一顆化神丹，雖說名貴，但沒有辦法讓秦亦變成小沙彌，它只能讓秦亦變成挨打前的秦亦，而且就十分鐘。這樣又有何用呢？再被小沙彌來頓毒打，然後又讓小沙彌後悔自己下手太重破了道心？

但秦亦知道自己沒有失心瘋，他剛剛那頓毒打可沒白挨。自己不是會輕功嗎？為什麼不用上。等想到這個的時候，小沙彌已經抓著自己衣領一頓好打了。被連著重拳出擊，秦亦根本來不及施展輕功，而此時此刻，就是輕功施展之時。

小沙彌晃了晃脖子，大步流星朝秦亦奔去。他手掌握成了拳頭，只等了掄圓再往秦亦身上招呼。道心破了就是，大不了回去關他九九八十一天緊閉，道心破了也不能讓這鼠輩囂張。明明我強出你那麼多，為何你就是不認輸？你憑什麼？？

小沙彌幾乎是怒吼出這四個字，他閉上眼不敢看，只等拳頭狠狠砸到秦亦。沒有不尊重豬的意思，此時秦亦早就被打成豬頭了，小沙彌不知道自己再落拳會是怎樣猙獰。但他不管，此刻他的自尊更重要，憑什麼你不認輸？

居然落空了，小沙彌站在原地，一臉不可相信。絕無理由，自己的拳法對面是定然躲不過的，一次都躲不過--看剛才就知道了。對面吞的也就是化神丹，這是為什麼？挨了一頓毒打然後變強了？

第一次，秦亦在打鬥開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來，原來輕功是這麼用的。小沙彌拳風剛呼出來的時候秦亦就感受到了，他此刻只能倚仗自己的輕功。

靈識瞬間識別出數十個風眼，秦亦選擇住一個，將身子整個的拋過去。如他所料的整個人被彈到另外一邊，速度比小沙彌的拳法可快上不少。小沙彌見第一拳落空，不死心的揮出第二第三拳，卻全部再落空。

這裡必須誇讚秦亦的苦練，氣眼本來就極難感受得到，而現在又是被高手毒打的生死關頭。秦亦只要多一絲慌亂，那是必然施展不出的。

而秦亦最為難得是之前只在靜息下施展出輕功來，他其實也並無把握在生死念頭用上。第一次躲避時，秦亦其實沒啥把握，他不確定方向對不對，力度夠不夠，但嘗到成功滋味的秦亦就像水中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上癮起來。

更熟練的施展出第二第三次時，秦亦卻已是帶著自信的了，此刻的他雖然面如豬頭，但心如凈水，像第三者看鬥牛一般看著小沙彌頻頻落空。

場下開始聒噪起來，他們比小沙彌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來，總是，一直都是，永遠，只有小沙彌讓人打不著，而沒有有人能讓小沙彌一直撲空的。這是什麼妖怪？但此時人們更震驚的則是秦亦這個人。

既然這麼厲害，那為什麼剛剛又一直挨打，直到成了血人才吞下神丹重振旗鼓？現在不止一個人懷疑秦亦吞下的並不是化神丹，而是什麼高階的名貴丹藥，就為了爭這口氣才吞下服用的。一時間人們對秦亦的評價不絕於耳，有誇他意志堅定不肯認輸的，有覺得他傻逼不早吞服的，但更多的人覺得秦亦過於上頭，如此廢財費力不可去。

秦亦哪裡看得到這些議論，他此刻腦袋在高速運轉，沒錯我們的秦亦又要有新想法了。而這個想法直到出現后，秦亦才覺得恐怖，就隔著短短一層，為什麼自己現在才想到？

「既然輕功可以用在防守上，為什麼不能用在進攻上呢？」秦亦想到的是這個。

秦亦瞬間興奮起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挨打肯定不是自己風格。既然現在覓得了機會，那定是要試一試的。之前那把破劍還插在小沙彌胸上，秦亦往台下看眾又要了一隻。稍微打量，看來又是一隻破劍。

秦亦活動手腕，把破劍繞自己腰間一周，嗡嗡竟奏出劍音來，準備主動出擊。台下叫起好來，他們也期待這次將如何砍伐小沙彌。這還是當年練劍時順便學的時興手法，小男孩就是為的花哨，沒想到居然當著這麼多人面前用上了。秦亦只覺得興奮，他盼這一刻好久了。

小沙彌見秦亦轉守為攻，於是收起拳頭，穩紮馬步，擺出防禦陣型來。秦亦深吸一口氣，靈識發散開來，感悟到風眼之後一躍而起，猛地朝小沙彌砍出一劍。小沙彌極為重視，下意識去躲閃，這一劍沒有刺中。兩人目光滑過，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秦亦知道這一劍是沒有把握好角度，砍歪了，看來進攻時用上輕功還更難些。而小沙彌過於重視這一劍，明明沒砍到之後可以順勢進攻的，只可惜全想著防守去了。秦亦不給小沙彌補救機會，直直刺出第二劍。小沙彌瞳孔收縮，作勢要躲，仍眼睜睜看著它刺入自己大臂。

「劍來！」秦亦又沒劍了，他朝底下喊叫著。

眾人的熱情被點起，瞬間噼里啪啦一大堆劍被扔上擂台來。秦亦只覺得過癮，這才是自己練武的目的嘛。秦亦用腳尖彈起又一把破劍，此時威風凜凜的徑直指向小沙彌，「你服不服？」。

小沙彌自知是無法再躲過秦亦劍法，心灰意冷的認輸。身上插著兩根劍的小沙彌第一次輸，也是第一次認輸，大夥都開足了眼界，直呼過癮。

秦亦心滿意足的把破劍扔到地上，他不是不想砍小沙彌，只是化神丹藥效快到了，他只能要震懾小沙彌一下，沒想到對面這麼快服了軟。

哈哈哈，秦亦笑的好是得意，又打贏了決鬥，又運用起來了輕功，又是愉快的一天。秦亦還沒笑多久，就兩眼一黑栽了過去，他實在是消耗太多了。

秦亦嘴角帶著笑，他聽得到全場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就這麼沉沉睡去。他並不能聽清人們在喊什麼，如果聽清的話他會氣的醒過來的。不知道哪個多事佬帶頭喊了一句「豬頭戰神」，後面的人就都跟著喊了，不過如果看著秦亦這張被打的腫脹的臉，確實再形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