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南蜀2世祖
大齊建元末年,綿延將近三百年的大齊國祚將盡。齊末帝驕奢淫逸,好兵黷武,置祖宗基業於不顧,三百年江山易手,一時間山河將傾,黎民掙扎於水火之中,隨著第一支反齊軍揭竿而起,天下英雄紛紛響應,割據勢力如雨後春筍一般齊涌。
齊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南詔國在中原混戰之際乘機而入,飲馬長江,窺測中原,兵峰直指漢人世代生活的錦繡河山。一時間,家國危亡,神州陸沉。
當今聖人起於草芥之間,生於幽州荒涼之地,自從反齊以來,屢出奇兵,橫掃北方群雄,白馬入京,於盛京建國大乾,年號隆佑,之後兵峰急轉南下,掃除南方異族,最終天下歸心大乾。
若說當今聖人是曠古奇才,世代難遇之鐵血人物。那麼,蕭峻便是他手中最利的劍,劍鋒所指之地,便是大乾疆土。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便是他最大的榮譽。被當世之人譽為當代之兵聖。天下歸一后,領鎮南將軍位,受封蜀王,鎮守邊疆。十餘年來,南方蠻族聞蕭字鐵蹄聲無不喪膽,邊疆安定。蜀王又善於內政,益州府真正成為天府之國,百姓足衣飽食。若是他沒有生了一個混蛋兒子的話,那麼他可謂一生無有任何劣跡。
蕭峻與夫人老來得子,自是十分寵愛,其子蕭逸出生天伴異像,電鳴雷閃,大雨傾盆而下。蕭逸從小聰穎異常,但這份天賦卻用在了歪門邪道偷雞摸狗上,幼時便以捉弄同窗為樂,將近及冠之後便留戀於煙花柳巷之地,是南蜀人人避之不及的著名二世祖。其惡劣程度讓天下紈絝都得感慨一句望塵莫及。
隆佑十五年初春,蜀王府內,一位俊郎的公子哥端坐在棋盤前,修長的手指夾起一枚黑子落於棋盤之上。隨著這一子落下,端坐在對面的身著藍色衣裝的丫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殿下,阿鈺輸了」。公子哥臉上透露出滿足的表情,「這一手可謂天衣無縫,再怎麼努力也是無用的」,若是忽略棋盤上連做五個的黑子,自然可以看出年輕公子哥的棋力深厚。這俊逸的公子哥便是在南蜀臭名昭著的蜀王世子蕭逸。不顧丫頭懇求的眼神,蕭逸拿起毛筆在丫頭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烏龜。「再來再來,你這次再讓我一個子」「………………」直到阿鈺臉上再也沒有一處空地,蕭逸才滿足起身打道回府,一路上自然少不了拉拉這個女娘的手,掐掐那個嬌娥的臉,惹得王府女眷無不紅臉嬌嗔。
寢殿之中,梳洗清理完畢的阿鈺站身於床前服飾剛剛午睡結束的世子殿下更衣。蕭逸掐掐那嫩的能滴出水的小臉,「今晚上元節本世子帶你出去漲漲見識。」
「殿下,王爺吩咐過我,要看著你多讀書的,現在臨近黃昏,齊先生布置的課業還未完成,去上元節如何使得」阿鈺臉色一白,次次世子殿下出行總有別人要遭殃,街上人家看見這尊瘟神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無礙無礙,又不是第一番如此,反正老頭子又只罰你一個」
「……………………」
蜀地在蜀王治理之下,百姓安居樂業,上元節也自然更加盛大,益州府於這日大開宵禁,街道之中掛的精緻的花燈,若有人家有待字閨中的少女便會向神靈乞求一個如意郎君,才子佳人共度此生。
蕭逸身著青衣,手握象牙紙扇,腰環白玉之佩,若忽略臉上略顯放蕩的笑臉的話,端的是一位俊郎公子。只是可憐後頭跟著的阿鈺,背上背著她世子殿下買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之物,氣喘吁吁的小跑追著大步向前的世子殿下。
一轉眼,蕭逸就鑽到了市井之中的猜燈謎之處,各種令阿鈺嘴角抽搐的謎底卻讓蕭逸離不開腳步,到開心之處不顧身份哈哈大笑,不時還扔出大額銀票打賞,引的那不識幾個字的老童生連連作揖拜謝。
在這一片祥和之中卻有一隻利箭悄悄對準蕭逸。鋒利箭矢離弦而出,猛的在蕭逸臉上劃出一道血痕。畢竟是蜀王世子,無有墨水在肚也有一個頗好用的腦子,蕭逸立即反應了過來,拉起旁邊嚇呆了的丫頭狂奔。同時四名黑衣死士從街角翻滾而出,四柄明晃晃的尖刀直衝蕭逸而來。蕭逸文不成,武不就,卻在小時候為了偷雞摸狗練了一身不錯的輕功,平時常用在耍帥上,不曾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場,險險躲過幾刀后,蕭逸拉著阿鈺翻滾而出,但畢竟沒真正下過功夫,再加上還有一個同樣無用的丫頭,蕭逸最終還是落入了包圍之中。
就在蕭逸感嘆一代大丈夫竟喪命於市井之時,一股強勁的罡氣噴薄而來,將死士團團擊飛,罡氣如龍竟將死士一擊致命。街道上傳來響亮馬蹄聲,一隊鐵甲重騎高舉蕭字旗而來。蕭逸旁邊輕飄飄落下了一位老者,約摸耳順之年,腰桿卻挺直,雙目炯炯有神。來者正是趙老,蕭逸不知他本家名字,單知他姓趙,是父親身邊頭等高手,老頭子曾言這名老人就算對戰江湖獨步武林的兩刀一劍都不會落入下風。
「老趙!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小爺命大,一群宵小不知死活竟敢刺殺於我。果然還是您老高」蕭逸臉上帶了一絲諂媚,豎起大拇指。
「叫你平時勤加練武,偏偏憊懶至極,幾個三流貨色也能要了你的小命。若是我在晚來一步,你小子的人頭就滿地滾了,南蜀民眾也算是過今年第二個年了,那倒也是為民除害了。」趙老白了蕭逸一眼「文不成,武不就,也不知哪裡像峻小子」
「是是是,您老說的對,我以後一定一定勤加練武,爭取早日獨步武林。那您老先忙,我就不摻和了,我先回去,先回去」
蕭逸抱著還在驚嚇狀態下的阿鈺翻身上馬,在數十重甲騎兵的護佑下朝蜀王府而去。
老人原地站立一會後,緩步走到四名黑衣死士的軀體之前,手指迅速戳點,死士軀體中殘餘的真氣立馬散開,之後又拿起地上的刀刃仔細觀詳,喃喃道「南詔的苗刀,卻是中原的真氣,有趣,著實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