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是敵是友？

「卧槽！」如此震驚的事情讓姜辰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陌生危險的蟲王變成了人類？這算哪門子事？在他看清之後的幾秒，地面的白月魁二人皆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那是一個男人，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約莫有兩米多高，有著立體的五官，飄逸的黑色長發，穿著一套暗黑色戰鬥套裝,從衣服樣式和他胸前，肩膀的徽章看上去，這應該是一套「軍裝」。只是，這軍裝從未在人類歷史上出現過。因為，他並不屬於任何國家。「從你波動的情緒和你的語言上表明，你現在非常的激動不是？」蟲王率先開口說話。他的語態十分自然,彷彿在與一位老朋友在交談。姜辰瞳短暫的驚愕以後,反手揮刀道：「少胡說八道！你到底是誰！」蟲王彷彿不受重力影響般的向前移動了一米，微笑回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但他旋即話鋒一轉，補充道：「噢不，這並非我的本意，只是在你的問題以後，我的語言系統組織了當下最符合你需求的回答。」「這該死的語言系統記載著上百種複雜的語言，又經久未用，怎麼會衰退到這種地步？」面對這種情況，姜辰瞳並未生氣，或者憤怒，很快，他捕捉到了關鍵詞「系統」。也就是說，這人，或者說這生物並非和自己一樣是個血肉之軀的人類，大膽一點猜測，這或許是個超進化人類，擺脫血肉之軀的飛升生物。這麼想也並非異想天開，畢竟白月魁她們所做的「靈魂躍遷」，等同於靈能飛升。一種擺脫血肉之軀的束縛,實現意識上傳飛升,只存在於各種玄幻小說中的事情。「好了，寒暄結束。」男人雙眼微微眯起，開口問道，「告訴我，像你這樣的進化人類，這個世界還有多少？」「還有，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嗯？」姜辰瞳疑惑中帶著一絲警惕，他從對方的言語，實力初步判斷，這人應該是舊世界的地球人，且不止一人，應該是一個組織，聯邦。又或者是當時科技發達，這些人乘坐星際飛船，去往星空執行探索任務，如今到任務已經完成，返回地球，雖然他們曾是人類,但，魚爬上岸已然不是魚。人類邁入星空，此刻的他們，也已經算不是人類了。思緒紛呈結束，正當他準備反問的時候，這時，白月魁的聲音從地面傳來：「回來！」這聲音緊張中透露著一絲憤怒，姜辰瞳獃滯了一下，旋即沒有任何猶豫，迅速轉身返回。男人見狀，先是愣了幾秒，后吐了一口氣，調整身體姿態，搖頭自語：「無論過了多少年，面對恐懼，未知，人類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言畢，他雙眼微微眯起，低沉開口：「而我，討厭這種東西！」逃避？逃跑？姜辰瞳聽清了對方的話，他微側腦袋，但身體下降的速度卻並未降低。如果擱以前，他定會停下來與對方血戰到底，保護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但經過這麼多事情以後，如今的他已經知道，認清現狀，不逞一時之勇，這才是一個男人成熟的表現。「怎麼了？」姜辰瞳剛一落地，就開口詢問。白月魁的臉色異常陰沉，她並未回答姜辰瞳的詢問，眼神死死盯著半空中的男人。這時，一旁的麗莎卻突然開口道：「這是個人類。」但她旋即補充了一句：「但也不完全是個人類。」姜辰瞳微側腦袋，疑惑開口：「你為什麼要強調這是個人類？」還未等麗莎開口，白月魁聲音低而不沉地開口說道：「在ash系統通過聯邦法案之初，在全世界推行的那一年，舊世界的科技到達了頂峰，這種超越時代的「智能」，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取代了人類，我們似乎看見了那個人類口中的「永生計劃」觸手可及，於是，人類將目光投向深邃的星空。」「於是，最早的一批星際旅行者被聯邦秘密選出，代號「種子」計劃應運而生。」「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人應該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聽了白月魁短暫的解釋，姜辰瞳並沒有過於驚訝，畢竟，他曾在各種場合，各種海報上見過「星際淘金」這種宣傳標語。不過，按照時間的推算，那些應該是在「種子」計劃實行幾年後的宣傳。但聽白月魁說的，這種計劃被聯邦秘密進行，而後又被官方宣傳，這究竟為什麼？正常人能做出這種事情么？來不及多考慮，姜辰瞳直指問題的中心：「那麼，怎麼處理這個人？」這人來路不明，敵我不明，又攔住自己的去處，是戰是和，這是個問題。白月魁收回目光，微微偏側腦袋，望著身旁的姜辰瞳，就這麼一言不發的望著他。「什麼意思？」姜辰瞳被盯的渾身不自在，而且，他竟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妥協」的意思。「我有事情問他。」白月魁沒有過多解釋。收回目光，吐了口氣，她將目光投向半空中的男人，彷彿組織語言般沉默了兩三秒后開口說道：「你們解決了ash系統與人類共生的問題？」這聲音回蕩在荒蕪的山間，或許是身邊風聲太大，又或許是因為噬極獸的獸吼聲，她的聲音很快被吞噬殆盡。沒有得到回復，白月魁雙眼微眯，正欲第二次開口。就在這時，整個天空忽地從黃暗迅速變為黑暗，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一刻。姜辰瞳，白月魁，麗莎，以及半空中的那個男人幾乎同一時間將目光投向身後，那個黑暗到極致，彷彿吞噬一切光明的天空。危險的，壓抑的，令人窒息情緒瞬間湧上眾人心頭。這並非來自於對自然的恐懼，而是那層黑暗到極致的雲層后，隱藏著什麼可怕的生物。「這個氣息……」白月魁眉頭微皺，低語出聲。她同樣沒有感受過這種黑暗，詭異到極致，能讓她心悸的東西出現。「舊日們嗎？」姜辰瞳不知怎麼的，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了出來。半空中，那男人先是眉頭緊皺，旋即又舒展開來，控制著身體，迅速降落在一旁的山峰之上。他仰頭凝視著遠處黑雲翻滾，似乎在醞釀著無限恐懼，醞釀著未知恐怖的雲層中。他的情緒興奮，但又夾帶著一絲絲恐懼與敬畏。麗莎則一動不動的站在哪裡，她並未開口說話，只是，她那原本閃爍著藍光的瞳孔，此刻已經被一副詭異的，泛著淡淡紅光的，妖異到極致的星辰圖案所代替。此刻，沒人注意到她瞳孔下隱藏的圖案。時間，一秒一秒，彷彿被刻意安排好的一般，緩慢的流逝。終於，在數秒后，在那壓抑，黑暗，瘋狂涌動的黑雲抵達眾人頭頂的那一刻。它，停止了下來。與此同時，風沙，獸吼，像被按下了停止鍵一般，所有的一切，彷彿都靜止在了前一秒。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姜辰瞳與白月魁幾乎本能地，下意識地做出防禦動作。但這並非來源於內心的恐懼。二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讀到了一些信息。突然，在眾人右後方的山峰上，男人突然大笑出聲。這笑聲充滿癲狂，彷彿是一位教徒即將見到自己信奉的主神一般。沒人去理會男人那反常的笑聲，此刻，姜辰瞳與白月魁已經做足了一切應對措施。一秒，兩秒，三秒……時間在緩慢中度過了足足一分鐘。突然，眾人頭頂的天空，那黑暗到極致的雲層彷彿活了一般，瘋狂涌動。黑色詭異的閃電，肉眼可見的閃電，讓人無法理解的閃電，彷彿游蛇般，在那黑暗的雲層中上下翻滾。「這出場……」姜辰瞳嘴角微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還挺有大boss的感覺。」白月魁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肉眼難以察覺的笑容。就在這時，黑暗翻滾，無限涌動的雲層忽地停止了一切動作。緊接著，一聲不屬於任何生物，蘊含著無限未知，無限恐懼的低吼聲，透過厚重黑暗的雲層，刻印在了眾人的腦海里。「這聲音！」似曾相似的感覺讓姜辰瞳一陣恍惚。他還未來得及與白月魁說話，只見頭頂黑暗的雲層表面，一道道細膩的，詭異的銀色紋路迅速布滿整個天空。緊接著，那紋路蜿蜒盤旋，竟構成了一副詭異的生物圖案。那是一個擁有無限觸手，身材龐大，詭異到極致的生物。它的背後，有著一隊極其不對稱的，纖細的蝙蝠樣貌的翅膀。咔嚓！來不及讓眾人觀摩，雲層出現了裂縫！大氣出現了裂縫！緊接著，一隻黑暗的，滑膩的，彷彿章魚一樣的觸手刺破雲層，緩緩出現在眾人視野中。這一瞬間，姜辰瞳，白月魁的氣管瞬間收緊，彷彿被一隻大手捏緊，壓迫感使得他們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我們，有麻煩了。」麗莎說完，瞳孔內，那閃爍著紅光的圖騰瞬間破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