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向太后宣戰
嚴屠抬手,真氣化形,聚於掌心。
「你不能殺我。」宇文戰燎黑眸輕眨,淡淡吐出一句。
嚴屠卻並未理會,一掌推出!
與此同時,宇文戰燎後半句話也已響在耳中。
「我能治好我父皇。」
「砰!」
一聲重響。
凌厲的掌風從宇文戰燎耳邊擦過,轟然擊在了他身後的玄鐵牢牆上。
「你說什麼?」嚴屠終於還是收手了。
宇文戰燎卻並不急著回答他,只是仍然冷淡的問,「嚴公公,你在皇祖母身邊多少年了?」
「七殿下問這個幹什麼?」
「我問你答便是。」
嚴屠微微沉默了一下,「有三十一個年頭了。」
「這麼多年啦,那應當知道在皇祖母心中孰輕孰重吧?」宇文戰燎有些意味深長。
聽到這話,嚴屠已然明白,「殿下當真有把握治好陛下?」
宇文戰燎回身,摸了摸宇文辰梟的小腦袋,牽起他的手道:「阿梟,別怕,讓他給你把把脈。」
宇文辰梟點了點頭,走到牢門前,將小手伸了出去。
「……」
嚴屠蹲下身,雙指探上宇文辰梟的脈門。
「真好了?」
宇文戰燎冷哼一聲,「現在相信了?」
嚴屠站起身,看向宇文戰燎,「既然這樣,老奴可以帶七殿下去見太後娘娘和陛下,不過十殿下……」
「我最近新研製出一種毒,起名無生散,無色無味,中者無生。」
嚴屠還在琢磨他這話的意思,忽覺心口針扎似的一痛,不禁登時恍然。
「你給我下了毒?怎麼可……在他手腕上?」
宇文辰梟呲牙一笑,又拉起了宇文戰燎的手。
「哥。」
宇文戰燎也朝他一笑,「哥說過,會帶你出去。」
「哈哈哈哈……真想不到,我嚴屠聰明一世,竟然會栽在一個三歲小娃娃手上!」
嚴屠勉強壓制住體內之毒,嘆了口氣,「唉呀,看來真是老了。」
宇文戰燎卻沒有再看他。
立掌為刀,一掌劈開了牢門。
然後牽著宇文辰梟,從天牢里旁若無人的走了出去。
「嚴公公,其實我……等你很久了。」
這一聲,悠悠傳入耳中,聽得嚴屠一陣毛骨悚然。
若不是話音依然童稚,他絕不敢相信,那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皇城,太極殿。
年近古稀的武太后,此刻正坐在龍榻前,親自給昏迷不醒的皇帝喂著湯藥。
「姑姑,有臣妾在這裡照顧陛下,您還是回宮歇息吧。」
一旁的武貴妃這已不知是第幾次勸說。
「是啊皇祖母,身體要緊,您還是先回宮吧,父皇若是醒來,孫兒立即派人去通知您。」大皇子宇文北江也道。
「行了,你們就不用再勸了,皇帝一日不醒,哀家一日不得心安,在哪裡都是一樣。」武太后聽煩了,回一句。
這偌大的太極殿,上上下下百餘人,皆是白巾遮面,卻唯一人例外。
那位赫然正是武太後身邊的第一大太監——古書劍。
此時,但見他雙耳微動,似乎聽見了什麼動靜。
之後俯身在武太后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武太后一聽,手裡的葯匙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宣進來。」
「是。」古書劍應聲,隨即朝著殿外的方向無聲傳音。
片刻。
一身血衣的宇文戰燎牽著宇文辰梟走了進來。
嚴屠則就跟在兩人身後。
宇文北江看到幾人,眼色頓時變了。
「嚴公公,這是……」
嚴屠頷首一禮,向武太后稟道,「太後娘娘,七殿下說,他能治好陛下。」
「他?」武貴妃微微蹙眉。
「老奴親自確認過,十殿下瘟疫之症已解。」嚴屠又道。
武太后將最後一口湯藥給皇帝喂下,葯碗被古書劍接過去,這才轉身看向宇文戰燎二人。
迎上她的目光,宇文戰燎卻一臉冷然。
且打進殿起,便筆直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見禮的意思。
而他怎麼做,宇文辰梟自然也跟著怎麼做。
沉默了好一會,武太后終於開口了。
「你當真能治好你父皇?」
「……」
「大膽,皇祖母在問你話!」宇文北江冷斥一聲。
「……」
「你……」宇文北江正要發作,被一側的武貴妃扯了一下。
又靜默了許久,武太后才道。
「你想要如何?」
「不是我想如何,是你們想如何?」宇文戰燎一雙精亮的黑眸冷靜的望著武太后,不卑不亢的道。
「混賬!」武太后話音一沉。
「……」
宇文戰燎微微沉默了一下,揚起唇角,譏諷的一笑。
「呵斥的話,太後娘娘就不用說了,反正你現在也不能殺我。」
「而經此一事,你我祖孫情誼,便算徹底盡了。」
「即日起,不論是你……」他幽幽轉眸,瞥了武貴妃母子一眼,「還是他們。」
「所有人對我廣傾宮做的一切……」
「我都會加倍討回來!」
「你這是、在向哀家宣戰?!」武太后強忍下心中的怒火,抬手指向宇文戰燎。
宇文戰燎卻沒再理她。
牽著宇文辰梟走到龍榻前,冷漠的丟出一句。
「阿梟留下,其餘人,都出去。」
「你……!」武太后氣得手抖。
武貴妃見狀,立即上前扶住了她。
「姑姑,且先莫與他計較,救治陛下要緊。」
「哼!」
武太后一甩袖子,終是帶著一殿的人,浩浩蕩蕩出了太極殿。
臨走之前,宇文北江還留下了一聲警告。
「若是治不好父皇,你們兩個便都下去陪你那死鬼母后吧!」
待腳步聲走遠,大殿里只剩下一片寂靜。
宇文戰燎淡淡喚了一聲,「海公公。」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大殿中。
來人三十多歲的模樣,恭恭敬敬向著面前的兩個孩子行了一禮。
正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海從流。
「兩位殿下。」
「帶阿梟下去,換身衣服,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明日早上再來找我。」宇文戰燎吩咐道。
「是。」海從流應聲。
「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出聲,就坐在一邊。」宇文辰梟扯著宇文戰燎的手,不肯放開。
「聽話。」宇文戰燎摸了摸他的腦袋,不容商量道。
「好吧,那我明天早上再來。」
宇文辰梟不情不願的被海從流帶走。
大殿里再次靜了下來。
宇文戰燎站在龍榻前。
看著榻上盡顯病態的父親——
鼻子忽然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