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歡迎來到真實的風都（1）

最喜歡李榮浩的一首歌，《李白》，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擇李白。

如果重來一次？

薩格摸爬滾打十年，成為地下世界的南巨頭，地下巨頭也有等級制度，東南西北，他倒數第二。

他差不多跑了快五個街區，呼吸混亂，常年不運動加上暴飲暴食，壓根就跑不了多遠。

薩格氣喘吁吁的跑到天台，看到天台的他腦海中浮現出《無間道》，這部電影是他最喜歡港片。

「差不多得了，這個破地方，我足足跑了五六個街區。」肥胖的他坐在天台的一角，大夏天的炎熱更是致命，滿身的汗水讓他很不自在。

「挺利索的。」天台有人在等薩格。

薩格到的時候，他才擼完六七串羊肉串，這次值得誇獎，時間上確實快了不少。

「我年輕的時候也讀過警校，你該稱呼我一聲師兄啊。」薩格抱怨，「但我現在跑不動，警官，天天都是大魚大肉大美女，唯一運動還是床上運動。」

「你手底下那麼多保鏢，我也沒轍。不如你把保鏢全撤了，這樣你行動也方便了不是。」上次的會面出了點意外，他差點沒打過保鏢，現在保鏢和鬧著玩一樣，肌肉大的出奇。

「今天是談判的日子，不然我帶那麼多保鏢幹什麼，我也怕死。你知道我找個理由溜出來有多難嗎？挑個近的地方不行嗎？非要在這見面」薩格急了，一把搶過剩下的羊肉串，「你這個警察真有意思，老在天台見面。」

「師兄！是師弟考慮不周，這次您出的汗，我給您報銷，五六個街區四捨五入一下，那就是十個街區，我請客，十頓飯。」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在這一刻這天下沒他更遵紀守法的人。

等著薩格的人是張楚知，他確實沒辦法，時間緊迫，只能在這家醫院的樓頂和薩格約見面。

「少來，少來套近乎。上次你開槍打爆我的阿斯頓馬丁One-77，你知道這輛車的寶貴之處嗎？幫這筆帳給我結了，小崽子。」薩格氣洶洶。

「我一個做事全警局當。」這單可不能讓張楚知一個買，自己那點工資付完房租水電，點個外賣就已經所剩無幾。

「你開什麼車？」薩格提了一嘴。

「馬自達啊。」張楚知雖然是警察局裡工作，公務人員，鐵飯碗，說到底也是一個上班族，最近他還在考慮晚上有沒有做代駕。

「那你還打爆我的阿斯頓馬丁！」一想到愛車就火冒三丈，「你知道阿斯頓馬丁One-77值多少嗎，你倒是瀟洒，黑大衣烏茲，閉眼就是手榴彈，你就是吳宇森導演的得力助手？」

「那師兄把你談判的具體人數告訴我唄，好讓我在警局和獵人公會賺一點，實在不行，我白天去電子廠，下午去挑大糞，晚上去干獵人，周末我做代駕，做牛做馬。」這件事情上張楚知倒是老實。

「咋了？賠不起，以身相許啊，我可不要。」看見小師弟一臉致歉，他也不好拉下臉繼續演戲，又不是沒錢再買，「我和你說，你那獵人公會少干點活，沒事少往那裡鑽，那地方還不如地下世界安全。」

「師兄教訓的是。」張楚知順手從背後拿出一罐汽水，遞給薩格。

薩格接過汽水猛灌，「地下黑市有人不守規矩，天價賣一個KD，我有一個朋友買了不服氣，上門理論還被噴，氣又氣不過，就私下裡談判，這事一文不值，你也別想撬我的口。」

「我有一個朋友？」張楚知擺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表情，「你不會在說你自己吧。」

「要你管啊，你教我做事啊。」薩格急了，這小師弟怎麼專門掀傷口，還撒鹽，撒鹽就撒鹽，撒的還是海鹽。

「師兄，那三無產品咱不買啊。」張楚知說。

「滾蛋，我要的東西呢？」薩格伸出手。

「你不是天天大魚大肉，還惦記的局子里的水餃，這肉餡也不多啊，我都好久沒去過食堂。」他還不忘抱怨食堂的水平，最近是越來越水。

「不然幹什麼，大晚上跟你上來曬太陽啊。」薩格扔掉簽子，「你懂個屁，去食堂吃圖快，圖方便，還省錢，食堂最便宜的就是這水餃，你別說，還挺想念這股味道的。我當時窮的揭不開鍋也不願意當黑警收錢，我和那些黑警不一樣，我一身正氣，還破案無數，還被稱為...」

「黑警哪能和你比，你可是被稱為地下南巨頭薩格，警局頭號暗線，食堂的餃子毀滅者，阿斯頓馬丁忠實買家這些稱號夠嗎？」張楚知拿出食堂的打包盒放在平台上，「我要的你未必帶來。」

「哼，什麼意思，瞧不起師兄我啊，我離開警察局十年就混到了巨頭，一般人可以嗎？」薩格手可沒停下，還先捂一下包裝盒，看看這餃子冷了沒。

「你說的是娶了前南巨頭的女兒這件事情嗎？師兄真的是男人中的典範，花錢泡妞都要泡那個最有錢的妞，這涵養真的是讓我欽佩，這眼光真讓人望塵莫及。」張楚知大力讚美。

「之前局子里的黑警都已經被老子做完了，清楚老子身份的現在就你一個。你小心點，不然找天給你『咔嚓』掉。」薩格誇張還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那可沒人給你帶水餃，以你的身份要去警局親自吃嗎？地下黑市南巨頭親自回老東家吃碗熱騰騰的水餃。」

張楚知知道眼前這位師兄可不會把自己『咔嚓』，師兄還沒去當卧底的時候，他碰巧和師兄在一個科室，夜裡加班加點忙起來肚子也餓，夜宵幾乎都是他請客，一來二去師兄的夜宵被他包了。

薩格拿出一把鑰匙，仔細瞧了兩眼，確認無誤后扔向他。

張楚知打量著鑰匙，「幹嘛？看著也不像是車鑰匙，難道是別墅？師兄，這麼多年，還是你愛我，惜楚知如子，愛楚知如子。」

「東大街菲力超市，超市保險箱4-3號，裡面的東西你拿走。」薩格一本正緊，「你最近有沒有身體不舒服，或者不舒服的跡象。你別瞞著我不說，我知道你使用KD，那玩意沒驅動器來抑制的話，對身體危害很大，還有出現幻覺，別總以為使用KD就是開掛了，我看你是快掛了。」

「知道了，師兄，這事我自己來就好。」張楚知說。

張楚知知道KD帶來的危害，他每天都在健身可唯獨不敢去做身體檢查，明明知道身體可能已經千瘡百孔，可心底還有一絲僥倖。

「要是你警察干不下去，來地下找我，我給你安排工作，給你配置洋妞，洋房，還有阿斯頓馬丁。」薩格知道關心沒用，還是儘可能的幫他。

「你好喜歡阿斯頓馬丁啊」張楚知吐槽著，「我想要販賣KD的具體數量和人員名單，你能幫我搞到嗎？我的KD是一個蒙面女人販賣給我的。我只記得先是碰到那個女人，她展示KD時，我的視線就開始模糊，當我再次清醒時，已經變成一副怪物模樣。」

「不太行，賣家的信息幾乎很難找到，你這個請求，師兄接了，師兄還能讓你吃虧嗎？那可不，誰也別想欺負到咱們頭上。薩格笑了，小師弟請求他這個師兄總得接不是。

「謝謝哥。」張楚知說。

「對了，有個非常艱巨的任務，下回我不要餃子了。」薩格吧唧嘴總感覺差點什麼，「我要一份，食堂的例湯，那大鐵桶裡面的湯，我記得鐵通里不是紫菜蛋湯就是西紅柿蛋湯。」

張楚知差點從口中說出，那玩意狗都不喝。

「你確定你這幾年是山珍海味，總感覺是流浪地球來著的，你不會是什麼地下乞丐吧，騙我餃子錢。」張楚知似乎吃下了APTX4869，腦子變得和那個死神小學生一樣靈活。

「我這是回味當年的味道，憶苦思甜。」薩格激靈的抖了一下，天颱風太大，「記得啊，食堂的刷鍋水，幫我帶一份。」

臨走前還特意囑咐了幾句，張楚知左耳聽右耳出，也沒怎麼聽進去，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大師兄的，這幾年的嘮叨話也只有他說。

張楚知轉眼望著城市，卻看不清這虛假的安寧下的奔騰。自從他遇到那個販賣KD的女人，生活已經全部亂套。

風都的風呼嘯著，夏天的溫度也頂不上狂風呼嘯，他隨口罵了幾句，用力裹緊外套，下了天台，樓梯間的海報寫著，『向日葵只有自己轉動，才能找到光』。

他微微笑，不知道是嘲笑還是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