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紫氣東來
「嗯……」
「張簡瀟,這是哪兒呀?」
熟睡散去了懵懂的醉意,小女孩晃動著趴在肩頭的小腦袋,睜開稀鬆的睡眼疑惑的問道。
「快到了,快到家了……」
「再睡會兒吧!」
張簡瀟輕輕拍了拍小女孩後背,腳下雲霧纏繞身後站著耷拉著赤發的狌狌。
「嗯嗯好……」
殘餘的酒意不足以支撐她當時睡去,身下的溫暖卻讓她更想閉眼穩穩的睡著,
清晨一縷紫氣緩緩從東邊升起,大雪覆蓋下的道宗就在那太陽升起的位置,今日紫氣東來,張簡瀟以雲做符,輕輕飄落至道宗不遠處,下一刻在一處山頂緩緩落下。
「張清律,起來啦……」
張簡瀟輕輕拍了拍小女孩後背,叫醒了半睡半醒的張清律。
「張簡瀟,到了嗎?」
「咿……怎麼有隻猴子?」
「張簡瀟,它好醜……」
小女孩睜開眼睛,低頭看到了那隻張簡瀟身後的狌狌,耷拉著的赤發,無精打採的坐在那裡,眼裡毫無光彩……
「吱!吱!……吱!」
狌狌好像聽懂了她的話,抬起頭捋了捋耷拉著的赤發,抬起一隻短小的手臂指了指張清律叫道。
「你就是丑……就丑!」
「嘟…嘟……啦……」
嘩…嘩……
唧唧…啾啾……啁啾……啾……
「張簡瀟,好美呀……」
小女孩對著狌狌吐起了舌頭,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山間傳開,緊接著一聲聲鳥鳴從山下樹間傳出。
小女孩的聲音引來了這山間靈動,一隻只鳥兒飛起在了這清晨林間,有的打落了樹間積雪,有的煽起枝頭殘雪,初升朝陽映照下,濺起的雪花在這一刻再次夾雜出了曼妙的晨光,
一輪帶著紫色的太陽從東邊纏繞著雲霧緩緩升起,紅色的雲霧中伴著一縷縷紫色的光,緊接著一道道赤紅色的光撒進了山間,穿過了山頭蒼綠挺立的松柏,這一刻竟無一絲涼意。
一處山間掛著綿延流淌的瀑布,從幾處山脈上流淌而過,再到一處山間落下,瀑布之下一片大湖,湖水灌流至無數山間而去。
水霧升騰的湖中有一處處或高或低的山頭,山頭上依然挺立著高大的松柏,瀑布下濺起的水花早已打落松柏頂上的雪花,松柏山下包裹厚厚的著青苔枯草。
隨著朝陽升起,山間慢慢的飄出了白色的霧氣,跟著陽光的撒入,山頭的赤紅照出,在山側樹林的赤紅也開始緩緩出現,草木間的積雪也伴起一縷赤紅,瀑布流淌砸落濺起的霧水,在山間呈現出如仙如幻的一幕幕。
松柏林間傾有飛鳥掠起,
神秀處始有鐘鳴聲響起,
湖水峽谷船舶飄然而過,
山川水間必有錦鯉起躍,
茂林山間或有百獸爭靈,
雲山霧處應有仙人為峰。
「道家說過的紫氣東來,應是此景吧……」
「瑤池西望,翩翩青鳥舞前降,應不如我這道宗美哉!」
「哈哈哈……」
張簡瀟站立在山頂,山間霧氣沉沉在腳下,似有一縷紫霧飄然而過。
黃袍道士山間輕笑,一縷縷紫色緩緩而來,鑽入了他和小女孩的身體,殘餘之氣湧入狌狌體內,狌狌對著朝陽閉目而坐,耷拉著的赤發再次束起。
「鐺!鐺!……」
山脈間遊盪起悠遠的鐘聲,這一刻紫氣東來,敲響了道宗長久自然的韻律,道宗修士或架鶴而起,或騰雲而行,或御符而飛,穿入山間,水間,雲山之巔,去吸納紫氣,感悟天地修行道法。
「晨鐘敲響,徒兒……該回家嘍!」
「好呀,好呀,回家嘍!」
「回家嘍……」
張簡瀟手心掐訣架霧而行,霧中狌狌依舊閉目而坐,棕色皮毛開始出現淡淡紅光。
繞過山間大河,飛過山側叢林,掠起於赤色雲海之上,赤紅朝陽下,紫氣東來中,黃袍道士帶著小女孩赤發猴子悄然出現在一處偏遠的道宗小院。
「張簡瀟,它就是那個偷酒的小妖怪嗎?」小女孩蹦蹦跳跳來到小院,看著那個閉目坐在雪中的猴子問道。
「它叫狌狌,山海經·南山經記載,有獸焉,其狀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
「據說吃了它的肉,可健步如飛,日行千里!」
「而且它也可通曉過去……」
「這麼厲害嗎?怎麼就會偷酒喝呀……」張清律繞著它走了起來,疑惑的看著:「你把它帶回來有什麼用呀?」
「道宗的秋玲山上有一棵好大好大的桂樹。」
「桂樹?嘻嘻……」小女孩指頭放進嘴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味道,面色微紅甜甜的說道:「無暇玉華!」
「我讓它給你釀酒怎麼樣?」張簡瀟看著小女孩開心道。
「這個給你……」張簡瀟取出一個指頭長的銀白色小葫蘆,山面攥刻著幾道符文:「我調試好了酒量,按照你的量一次只能喝一杯,裡面是無暇和玉華,你想喝什麼就是什麼,一次只能喝一種。」
「嘻嘻,張簡瀟你真好,」小女孩痴痴的看著那個黃袍道士,再甜甜的笑著:「多給一點的話,你就更好啦……」
「嘿嘿,你做夢!」張簡瀟彎下腰拍了拍他頭頂碎發,毅然決然的拒絕道。
「哼,你這個小氣鬼!」張清律拿起酒葫蘆惡狠狠的瞪著大眼睛。
這一日,道宗再次來了一隻赤發猴子,束起的長發胸前的紅毛,手裡的一個酒罈子,它穿梭在山間,打著清泉水,遊走在秋玲山那棵好大好大的桂樹上……
「狌狌,你是不是又喝醉了?」小女孩架雲而來,在那棵足以稱作是參天大樹的桂樹下落定,
綠葉中夾雜著滿樹金黃細小的花兒,清風吹起,捲起秋意中桂花甜美的幽香,張清律悅耳動聽的聲音惹動樹間飛落的蝴蝶,傾醒了花間采蜜的蜂,小女孩依舊穿著那件灰色道袍,只見她輕輕一躍,飛上一處樹杈,身前蝴蝶開始來回飛舞。
「狌狌,你肯定又背著我喝酒了!」
小女孩滿臉寫著不樂意,腰間掛著的銀白色小葫蘆悠哉悠哉的晃著,她起躍在樹間花中,聞著幽香尋著那隻猴子。
「吱!吱……」
滿臉醉意的狌狌端起酒罈,在臨近跌倒之時一隻手撐住了樹榦,它顫顫巍巍再次站起,看著下面躍來的小女孩,抬手捋了捋頭頂赤發,朝著樹間遠處躍去。
「你別跑,把你的酒給我分點呀……」
「就一點,一點!」
「吱!吱……」
「哎呀,我不會告訴張簡瀟的,別這麼小氣嘛!」
「吱!吱!……」
「你等著,等我抓住你,砸碎你的酒罈子!」
「吱!吱!」
高大的桂樹間,起落著一隻赤發猴子,後面灰色道袍小女孩緊追不捨,一隻只花間蝴蝶纏繞著,清風吹起,桂花片片撒落,小女孩清脆悅耳的聲音隨著清風沉醉在那金黃的桂花幽香里。
「張簡瀟,你又偷看著!」
小女孩飛躍至樹頂,瞧見了樹冠處站立的張簡瀟。
「你這是又想偷喝狌狌的酒了呀?」
張簡瀟站在桂樹頂端眉頭皺起,看著偌大的道宗手心掐訣不停的測算著,聽到小女孩的聲音愁容消失低頭輕聲笑道。
「哎呀呀,沒有,真沒有……」小女孩立馬變臉陪笑著指了指遠處的狌狌:「我找狌狌玩兒呢,對吧,狌狌!」
「吱!吱……」
樹杈上迷醉著的狌狌晃動著腦袋,看著灰色道袍的小女孩拚命的點頭,孰輕孰重它還是分的清的。
「走嘍,回家嘍……」
張簡瀟跳落在樹間,抱起小女孩飛出這好大好大的桂樹。
「張簡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沒來由的小女孩感覺張簡瀟有了些變化,似乎面色沒有之前舒展,眉頭微皺像是有什麼事。
「沒有,怎麼可能呢!」張簡瀟低頭看著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不信,張簡瀟,你肯定又在騙我!」小女孩聽出了端倪。
「哈哈哈,傻徒兒啊,我張簡瀟在呢,那會有什麼事情呢!」
「嘻嘻,也對呀……」
「回家嘍!」
………未完待續!
我在塑造小說的時候,小說好像也塑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