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她是有點變態在身上的
夜深,微涼。
章余抬頭,深深看了一眼這座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大房子,眼底一片絕望。
「章小姐,請。」
司機有禮貌的給章余打開車門,等章余上車,車子發動,離開了章家。
章余合上眼,腦海中一團亂麻。
她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又被人扶進了一個房間。
門被人關上,留章餘一個人站在原地。
一塵不染的房間,讓住慣了地下室的的章余有些局促。
「有、有人嗎?」
砰——
房門自外打開,章余驚慌的看過去,眼前沒有任何人,她喉頭髮緊,險些叫出聲。
「滾出去!」
陰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章余循音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那張在她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臉!
他像是從黑暗裡走出來的野獸,一動不動的隱匿在哪裡,隨時要衝出來撕咬一切。
章余像是一直待宰的羔羊,無力抵抗這份來自強者的威壓。
她低眉順眼的垂下頭,也斂了眸中複雜的情愫,往外挪步。
突然,手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章餘下意識想要掙脫,低頭看到厲明梟額上密密麻麻的一層汗珠,她擰眉,「你怎麼了?」
——
章余覺得自己是有點變態在身上的。
就像此刻,男人渾身濕透,發梢的水珠滴答滴答墜落在她的鎖骨,帶著灼熱的溫度。
她看著男人剛毅的五官,總是會忍不住迷離。
而不是思考著贈送一套斷子絕孫腿給這男人。
沒有十年以上的腦血栓,應該不會這麼變態吧?
厲明梟那雙猩紅的眼睛燃燒著近乎瘋狂的慾望,隨時要將她吞噬殆盡,她眉心微微蹙起,終究是沒有抵抗。
男人被她那一副勉強的表情刺激到,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薄唇貼上她的耳朵。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恩?」
「費盡心機,所圖不就是這個嗎?」
是啊,這是她求仁得仁,是她自願的。
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脖頸,一個又一個滾燙的吻打斷了章余腦海中一團亂麻的思緒。
唇上是尖銳的被啃噬的疼痛,章余胸腔里的空氣在一點點消失殆盡......
就在章余幾乎要窒息的時候,厲明梟猛然推開她。
「你以為我真的會要你?」明明上一秒還是瘋狂掠取的模樣,下一秒,他周身都縈繞著一股令人全身發寒的冷意。
她變態的話,他應該是有點人格分裂的吧?
不愧是影帝,這演技,對得起小金人!
章余在心裡給厲明梟瘋狂打call,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果然是天作之合。
厲明梟唇角帶著血漬,將原本散開的襯衣扣子一顆一顆全部系好,有力的雙臂撐著身體挪到大床旁的輪椅上,扯過一條薄毯搭在腿上。
他依然那麼倨傲,即便雙腿無法動彈。
一雙墨眸看向章余,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如果,忽略掉他眸子里不加掩飾的厭惡。
她眼裡的熱烈和深情,讓他倒胃口!
章余心頭顫動,目光偏向一邊,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也依然無法接受那張臉、那雙眸子對她的疏離和排斥。
如果不夠變態,章余覺得沒有女人像她這樣,接受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對她上下其手。
但這男人箭在弦上,還能剋制著推開她,也夠變態。
明明是個殘廢,周身卻有一種天然的王者氣息,一點都不狼狽,讓人敬畏。
他就那樣審視著章余,彷彿要把她看穿。
「別這麼看著我,我怕我會反撲你。」
章余自嘲的笑起來,明知道他會討厭,但就是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可惜,厲明梟不是他。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他聽到自己這話,會按住她的後腦勺,捏著她的下巴,滿眼寵溺的讓她再說一遍的畫面,然後溫柔至極的親吻她,摩擦她的臉龐。
他喜歡她的霸道厚臉皮。
可——
「姓章的,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厲明梟咬牙切齒,章余笑出了眼淚。
眼前的男人,明明有著一樣的臉,卻和她心裡的人,天差地別。
這張有著明顯厭惡的臉,讓章余不捨得再激怒,理了理凌亂的衣領,把長發披散到胸前,遮蓋住鎖骨處的痕迹,章餘下床,「厲明梟,是你奶奶求著我嫁給你的,我好歹也算是你奶奶的救命恩人,你就這個態度?」
是的,一周前,章余在機場救了急性腦梗的厲奶奶,出於某種目的,厲奶奶當場向她的養父母提親。
厲家在南市聲名顯赫,厲明梟更是大滿貫影帝,資產雄厚,自覺祖墳冒青煙的養父母根本不顧及厲明梟車禍落下的殘疾,就急吼吼把她打包送到了厲家。
即便,厲明梟提出只領證不辦婚禮,不公開的條件,章家人也沒有一點意見。
她會不會幸福不重要,只要能給章家帶來哪怕一點的利益,能給章家的親生女兒帶來一點價值,就是沒有白養她。
「不管你們章家所圖是什麼,我告訴你,都是做夢!」
厲明梟一臉陰沉,挾恩圖報,小人行徑!
「你們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多看一眼,我都噁心!」
章余總覺得,一個男人就算長得帥,但自我感覺太過良好,就總是透漏著一股子油膩。
果然,厲明梟比「他」,差遠了。
章余很是惋惜的搖頭,「不好意思,你不僅看了我很多眼,剛才還抱著我啃呢。」
「你!」
厲明梟指著章余的手都是顫抖的,他竟不知道,這個總是對他流露出痴迷的女人,居然用這樣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果然噁心!
章余卻不想跟他在言語上繼續糾纏,丟下一句「以後罵章家人別帶上我」就往外走去。
厲明梟眼眸眯起,「你去哪兒?」
章余回眸一笑,扶著門框故作妖嬈,「厲影帝,你似乎忘了,你說即便結婚,也不會給我提供一分錢的生活費,所以,你的新婚小嬌妻,要很可憐的出去打工了,如果有點良心的話,給我個幾百萬花花,我也是可以勉為其難收下的。」
咚——
砰!
厲明梟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砸過去,章余快他一步先關上了房門。
他實在看不懂章余,時而愛他入骨難以自拔的模樣,又時不時流露出明顯的嫌棄,不安於室的女人,手段層出不窮,他把人放在眼下,倒是想要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兒來。
目光落在破碎的床單上,厲明梟只覺反胃,自己轉動輪椅去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