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冷眼
「居然有這麼多等級……」林曦咋舌。
「當然了，一般來說，以五級為分界線，五級以下的弟子，被稱為『外門弟子』，五級以上，則是『內門弟子』，能成為內門弟子的，最起碼都是煉魂期的修為。」
「還有內外門之分嗎……」林曦有些好奇，「師兄，你是什麼修為？」
「我？」胖子道，「我是結丹初階。」
林曦詫異地看著胖子，那夜流歌年近三十才化氣高階，可胖子與自己年齡相仿，竟已經是結丹初階。
「看啥，你以為呢？」胖子洋洋得意，「夜流歌那種水平放在三級宗派倒也算天才，就算是二級宗派也稱得上佼佼者，可在咱們天劍宗那就排不上號了。」
聽著胖子的一路吹噓，兩人來到那大殿之前，靠近大殿，林曦更覺得眼前這建築之大令人嘆為觀止。
大殿的正門就足有三五人之高，林曦站在前面只覺得自己都變得小了。
跨入大殿，眼前是一間極為寬闊的大廳，大廳裝潢極為精美，四面牆上鐫刻著一幅幅大而華美的圖案，有仙人持劍屠龍的場景，也有修士浴萬雷飛升的畫面。
明亮的光從從大廳頂部的晶石中散發出來，將大廳照得纖毫畢現。這光線打在浮雕上，原本冰冷僵硬的浮雕竟緩緩起伏，好似要從牆壁上剝離出來，化作現實。
林曦微微張開嘴，發出一陣無聲的驚嘆。
大廳正前方是一溜長長的櫃檯，數十名修士正在台後忙碌著。
胖子領著林曦來到其中一個台位，站在後方的是一名年輕弟子，他看到胖子手中的玉牌，頓時滿臉堆起笑容。
「師兄今日前來，有什麼事呀？」
「好說，給我師弟登記正式弟子。」
那年輕修士看了看林曦，眼中露出濃濃的欽羨之色。
「恭喜這位師兄了，敢問師兄姓名？」
「林曦。」
「林師兄，煩請您完善一下您的基礎信息。」說著，那人遞來一快玉牌。
在胖子的示意下，林曦捏住玉牌，他只覺得手心微微一痛，一滴鮮血從皮膚中滲出，融入玉牌之中。
「多謝林師兄。」那人恭敬地接過玉牌，又從櫃檯下摸出一枚青色晶石磨成的圓球，這圓球約莫人頭大小，散發著清冽的冷光。
「煩請師兄完成最後的手續，測試一下靈根，啊，請把手放在上面就行了。」
林曦依言將手按在晶球之上，只見那晶球發出一道青光，籠罩林曦全身，片刻后，光芒斂回球中，晶球再度陷入沉寂。
三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看，場面頓時顯得有些尷尬。
「怪了，怎麼不顯示靈根水平呢？」那弟子奇怪地看著晶球，「莫不是壞了。」
「我試試？」胖子將手按上去，青光掃過後，晶球表面亮起一道紫光。
「紫色，上佳靈根。」那弟子眼中妒色一閃而過，「沒問題啊。」
「我再試試？」林曦再次按住晶球，青光掃過，依然是無事發生。
那弟子望著林曦的目光慢慢變了，原本滿臉的笑容逐漸褪去，一縷譏諷之色掛上嘴角。
「測靈石連反應都沒有，你這靈根怕是……」
林曦苦澀地抿了抿嘴，他知道自己根基極差，沒想到能差到這個地步。
「按照規定，只能給你定雜役弟子。」
說著，櫃檯后的修士甩出一塊玉牌，這玉牌色澤晦暗，比起胖子的那塊在品相上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喂，你莫不是糊塗了。」胖子頓時不滿地嚷起來。「我師尊可是逍遙子，就算師弟靈根不佳，也不至於定雜役弟子吧？」
「逍遙子？難怪是這水平呢」一聽這個名號，那修士的臉色更是古怪起來，口氣中嘲諷味道都抑制不住。
「你！」胖子瞪圓雙眼。
「哎，按理說呢，逍遙子前輩的弟子，那最起碼定十級弟子是沒有問題的。可惜啊，宗門內部有規定，根基太差，不可入宗門。你這根基連測靈石都測不出來，我給你定雜役弟子，已經是看在逍遙子前輩的面子上了。」
那修士陰陽怪氣地道：「你要是有不滿意的，請儘管向執法會舉報我，只怕到時候連雜役弟子都沒得做。」
胖子還想爭辯，忽聽得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喲，這不是趙子峰嗎？」
轉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他一身淡粉長袍，精緻的面容中透出幾分酒色之氣。左右手各摟著一名容貌艷麗的女弟子，兩女在他懷中一邊咯咯嬌笑，一邊輕輕撫弄著他的胸脯。
「是你。」胖子臉色微變。
「你是逍遙子新收的弟子？」那年輕人越過胖子，看向林曦。「嘖，想當年，逍遙子前輩也算是風姿英發，可收的徒弟一個不如一個，連這種根基都收進來了。哎，也難怪了，畢竟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弟子。」
「柳慕雨，你再說一次？」胖子頓時紅了眼。
「怎麼，你要與我生死擂台上走一遭？」年輕人不屑地道，「我讓你三招如何？」
胖子滿臉通紅，拳頭捏緊了好幾次，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敢了？」年輕人冷笑起來，「要不這樣吧，我剛收了一個小僕，實力不強，也就化氣初階，我讓他跟你友好切磋一下怎麼樣？」
說著，年輕人扭頭示意了一下，一個面色薑黃的男子上前來，沖著胖子微微一躬。
「請趙師兄手下留情。」
胖子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眼眶，對方擺明了是在噁心你，他不論怎麼說，都是讓人看笑話罷了。
這裡的小小衝突早已吸引了大廳中的其他人，眾人圍在旁邊，紛紛看著胖子低聲交談，他們的竊竊私語也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那不就是逍遙子的弟子趙子峰嗎？」
「聽說他全家死光了，就剩他一個。」
「真是慘，不過逍遙子也是倒霉，又收了一個根基為零的廢物，他們這一門倒也真是霉星高照。」
「嘻嘻嘻，你可小聲點兒，人家好歹也是前輩高人呢。」
「嘁，他路都斷了，以後說不定我都能超過他。」
無數看笑話的目光投射過來，猶如密集的芒刺一樣扎在兩人身上。那年輕人見此情形更是得意。
「不會吧，趙子峰，你連我這隨從都不敢打嗎？」
胖子終於忍耐不住，猛提一口氣，正想要開口時，從他背後傳來一個冷峻的聲音。
「我來跟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