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獄
王崇善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家中時,又看到了駐鎮司的駐鎮吏。
這次來的兩個駐鎮吏,卻不是早上來收稅的林賢文與趙雲霞。
而是另外的兩個。
一個叫做朱玉,一個叫做苟寶。
「許上蘭,明日又到了獻血的日子了,記得帶著你女兒去駐鎮司。」朱玉語氣極為冰冷的對著許上蘭說道。
「大人,我女兒她還未滿十六,按照要求是不用………」
「閉嘴,按照什麼要求?」
朱玉吼了一聲,兇狠的盯著許上蘭道:「是否需要獻血,是駐鎮司長尤大人說了算,而不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說了算,此番獻血是尤大人親自安排的,凡是青煙鎮人士,若不能交出白銀五十兩以上的,皆需要獻血。」
許上蘭被這朱玉如此兇狠的一嚇,頓時就陰沉著臉。
所謂的獻血,其實就是抽她們體內的鮮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駐鎮司司長尤畢方來到青煙鎮后,青煙鎮的百姓每隔一年就要獻血一次或是兩次。
按照以往的要求,獻血者必須是女性,且十六歲以下不用獻血。
而王崇良今年才滿十五,所以應當是不用去的。
故此,許上蘭才會多嘴一問。
獻血的恐怖,許上蘭是知道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如此小的年紀就被抽血。
可是眼前的這兩個駐鎮吏,惡名遠揚,遠遠要比林賢文與趙雲霞要可惡得多。
整個青煙鎮的百姓,就沒有不恨這些駐鎮吏的。
「許上蘭,這件事是尤大人親自吩咐我們這些下人做的。」一直未曾開口的苟寶這時說道:「我們只不過是傳話的罷了,但是我想你肯定也不敢違背尤大人的意思,否則你一家三口恐怕很難活命。」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駐鎮司在青煙鎮一手遮天,殺幾個人真的算不了什麼。
「大人,小的照辦就是了。」許上蘭不得不低頭,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婦人,如何能與這些官吏相鬥,甚至連反抗的話都不敢說。
「算你聰慧,我青煙鎮人士,唯有聽從尤大人的才能有活命的機會,與尤大人對著乾的,通常都會變成亂葬崗上的一具白骨。」朱玉陰惻惻的說道。
這麼多年來,青煙鎮外的北坡亂葬崗,已經多了數具白骨,都是一些企圖與尤畢方對抗之人的屍骨。
那些屍骨大多都是朱玉處理的,所以他極為清楚得罪尤畢方的下場是什麼。
更知道辦事不力後會受到殘酷的懲罰。
「娘!」
王崇善面色平靜的提著東西走進家門中,直接繞開了朱玉與苟寶,甚至看都沒有看兩人一眼。
身後的朱玉看著王崇善的後腦勺,冷笑道:「咱們青煙鎮總是有許多野狗,企圖靠著科舉一衝飛天,攀上枝頭做官爺,殊不知,玄明國的朝堂,歷來就只有皇親國戚,家世子弟,富商巨賈的位置,哪裡會有野狗的位置?」
「就是,就是,野狗心高,總是看著天空,卻不知自己生在茅房,只配吃屎。」苟寶也是諷刺道。
兩人一唱一和,意有所指。
多年前,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愣頭青讀書人王崇善因為一起受賄貪污之事,曾經寫過告貼揭發過這朱玉與苟寶,所以兩人對於王崇善,那是極為厭惡的。
王崇善靜靜的聽著兩人陰陽怪氣的話,神色並未有太多波動,轉過頭來也是心平氣和的問道:「小野狗說誰呢?」
「呵呵,怪不得考了三次都未能過院試,果然是蠢貨。」朱玉譏笑道:「這野狗說的自然是你。」
「哦,野狗說我?野狗也會說話嗎?」王崇善仍然平和的道。
旁邊的許上蘭拉了拉王崇善,神色有些著急,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與這兩個惡毒官吏起爭執,那樣吃虧的只會是自己的兒子。
「你是在罵我嗎?」朱玉把頭靠過來說道。
「辱人者,人恆辱之。」王崇善直視著朱玉的目光,並未有絲毫躲避。
王崇善前世活了大半輩子,最在乎的就是尊嚴,他始終認為,一個人之所以還能夠稱之為人,那就是他尚且還有尊嚴。
若是尊嚴都沒有了,那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因此,面對著這個可以稱之為青煙鎮權力代表的駐鎮吏,他無法對那些譏諷辱罵做到充耳不聞。仟仟尛哾
可是,王崇善立刻就為此付出了代價。
砰!
朱玉一拳就打在了王崇善的臉上。
噗…
一陣劇痛從臉頰上傳來,王崇善吐出一小口鮮血,身子猛的歪向一旁,摔倒在地。
「區區一廢物,竟然敢辱罵朝廷官吏,真是不知死活。」朱玉猙獰著臉,摩拳擦掌,一臉興奮。
砰砰砰……
他又接連打了王崇善幾拳,頓時打得口鼻直流鮮血。
「大人,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許上蘭大叫著拉著朱玉的手,跪了下去。
「娘,哥………」原本在廚房裡做事的王崇良也沖了出來,神色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一時之間,她竟是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滾開,別拉著老子。」朱玉大力的揮手,甩開了許上蘭。
哎呦!
許上蘭一個普通女人,被這朱玉一甩,竟是甩出去了兩三米。
這朱玉看樣子是有些武力在身上的。
「王崇善辱罵朝廷官吏,以下犯上,觸犯了玄明國律法,青煙鎮駐鎮吏按律將其帶回駐鎮司收監關押。」朱玉大聲說道。
說著,朱玉與苟寶就一左一右押著王崇善離開。
「崇善!」許上蘭從地上爬起來,淚眼婆娑,跌跌撞撞的想要去追。
「娘!」
王崇良趕緊跑過來扶著她。
「快,良兒,快,去請你林漾叔叔來,快……」許上蘭語無倫次的吩咐道。
「娘,那你快回屋裡,我這就去。」王崇良也流著淚,一邊擦淚一邊跑去了林家鐵鋪。
許上蘭看著駐鎮吏離去的方向,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
天色徹底的黑了下來。
王崇善也被朱玉與苟寶帶到了駐鎮司中。
駐鎮司司長尤畢方聽聞此事後,顯得漠不關心,隨口說道:「既然辱罵了我駐鎮司官吏,那就按照律法來處置。」
一個住在破茅屋的小民,根本不值得他格外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