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燕娘
1姤遇胡志燕
從小以來我就比較害羞,時常感覺到莫名其妙的孤獨,我在內心深處強烈的渴望,有一個知心,可是我一直覺得,根本沒有遇見過,不管和誰相處,我就是沒有那種無比溫馨的親切感,所以一直以來我都非常痛苦,總是莫名的傷心,我還記得小時候聽,躺在前面房間的床上,夜晚聽歡子唱的歌,我感覺好痛苦好壓抑,就像失去了心愛的人一樣,可我還是個小孩根本沒有談過戀愛,我想我的靈魂是高於肉體的,雖然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沒有經歷過愛情,但是我想我的靈魂深處,一定在等候著我的那位靈魂伴侶。
2015年我真正的遇見了,我的靈魂伴侶,從學校跑出來以後我就進了,一家電子廠上班,那會我非常胖,剛開始我是在一樓上班,在一樓的時候,我還沒有遇見胡志燕,在一樓上班上了一段時間,我調去了二樓,是我自己申請的,我命中注定的愛人出現了,我被人領到了車間的一個角落,那裡是包裝部,負責最後的一個生產環節。
這個部門都是女人大概十個人,中老年偏多,胡志燕當年22,我才17歲,大家都是穿著防塵服上班的,我進去以後,班長就叫我給透明塑料袋貼標籤,是一小張黃色的標籤,我站在貨架旁貼著,我和胡志燕在同一水平線上,她在我的左手邊四米處,我剛剛來對這裡不熟悉,我一邊貼標籤,一般往左邊瞄她,因為穿了白色的防塵服,所以我看不太清她的臉,但是我的第一眼,就覺得她不好看。
當時我喜歡唱歌,我就一邊唱歌一邊貼標籤,過了幾天被班長發現了,後來她就叫我上班前,在大面前唱。
慢慢的我和胡志燕有了接觸,我的魂都被她勾走了,我感覺到了無比的親切溫暖,我的靈魂是個小孩,而胡志燕就像我的娘一樣,我的靈魂終於在燕娘這裡,得到了依靠,每次燕子對我說話都很溫柔,她還喜歡叫我弟弟,我覺得她很可愛,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喜愛。
剛開始和她聊天,是因為我要幫忙她打下手,她一直站在一個桌子前,檢查包裝盒,我就在旁邊幫忙,用酒精擦掉藍墨水,那一段時間我變得非常活潑,我總是和她有說不完的話,每次和她說話我就非常興奮。
我站在旁邊問她幾歲了,她說是自己九三年八月生,我就回鄧紫棋也是九三年八月生的,後來她問我幾歲,還問我以前在哪裡上學,雖然胡志燕不是班長,但是感覺她就是這裡的大姐大,身上有一種莫名的高貴,她和同事們相處融洽,因為接觸了燕娘,而且我又會唱歌,我在這裡也感覺很棒,大家都很喜歡我,有一種家裡的溫馨感。
她和別人說話的時候,喜歡用方言,和我就說普通話,我和她使用的是完全一樣的方言。
一次我興奮的和她說,以後給自己孩子取名鬧鬧,我問她她想給自己孩子,取什麼名,她笑了笑說自己已經有了孩子,我有些吃驚有些低落,想不到她已為人妻,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痛苦,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離不開她,我們彼此都沒有表白過,我覺得不表白是對她好,如果我說我愛她,當時我覺得那樣她只會讓她難堪,說白了還是自己不明白什麼是愛,我要是真正明白了愛,我不會傻乎乎的離開,非要痛過以後才明白,除了一個賤字還能怎麼形容,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為了讓相愛的人明白愛到底是什麼。
後來我問她你老公是幹嘛的?她回答說是搞房地產銷售的,還說自己以前是住鄉下,後來搬到了縣城,在縣城買了房子。
一次班長又叫我唱歌,我在唱歌的時候,發現燕子在下面拿手機拍我,後來我和她說下次要唱神話,因為是雙人合唱的,我邀請她一起唱,被她委婉的拒絕了,有時候我覺得她在刻意的躲閃我。
上班的時候因為穿著防塵服,所以我非常好意思和她說話,我兩時常東拉西扯,我還對她說自己想做生意,一到下班我就非常不好意思,因為我很胖我總是刻意的躲閃她。
可她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親近我,一次打飯的時候,她蹦蹦跳跳的擠到了我的身後,調皮可愛的笑嘻嘻的對我說:「吳文給我插個隊。」我因為害羞話都沒有回,只是看了看她,後來我決定減肥,一個月下來我通過結食,瘦了30斤,我終於瘦下來了,可是當我瘦下來以後我就離開了這裡,我在這裡幹了一個來月。
一次我們下班走在路上,當時我很胖,她就走到我面前給我零食吃,我就冷漠的說了一聲不要,匆匆忙忙的走了,當時她穿了一件紅色的大衣。
一次早上的時候,我們還沒有進車間,我獨自坐在水房喝水,她看見我就坐到了我的對面,然後我非常不好意思,就說進去啊!然後就離開了,我們的對話非常單純簡單,彼此都比較內斂。
有天下午上班的時候,她吵著要我買罐頭給她吃,我有些吃醋的說,我不買叫你老公買,她就說要我買,我就說我不買,雙方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比較平緩,但我想內心都是傷心的。
有一次我又在她旁邊幫忙,她就對我眨眼睛,還叫我弟弟,後來又和我說,自己想染髮,不知道染個什麼顏色的好,她開始詢問我的意見,我說我不知道,她說想染個藍色的,以前還染過紅色的。
平時燕娘都是比較平靜的,忽然一天打掃衛生的時候,她又叫又跳好可愛。
有時候貨架上面的東西她拿不到,就叫我去拿,還喜歡嫵媚的喊我弟弟,不過是在我兩靠得近的時候,如果我兩隔的比較遠,她就溫柔的喊我名字,我怎麼也忘不掉她的聲音,每次回憶起來如同就在我耳邊,清晰的再次響起,她當著同事的面不會叫我弟弟,就叫吳文,估計她也不好意思,因為她的內心也是害羞內斂的,她的外表是端莊典雅沉靜的,有一種如如不動的平靜,那種氣場正是我的內心。
有幾天我被調到外面幹活,回來以後別人對我說,燕子總是問她,吳文去哪裡了。
聽該同事說完,我感覺好溫暖,我看了看胡志燕,我發現燕子在笑,笑得很平靜幸福,一次她帶著我鑽進一個洞里,我默默的跟著她,就像我就是她的孩子一樣。
一次要下班了,輪到胡志燕丟垃圾,她就把垃圾拿給我扔,還對我說要做個男子漢啊!
一次發工資我看見她發了2000多,而我因為不加班,所以才一千五百多,我就說她工資好多,她笑答到這還多啊,一次別人看到她手機裡面,有性感的照片,她就說在自己老公面前不要穿得性感一點啊!是用方言說的,感覺她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一天中午吃完飯,我早早的來到車間,發現燕子正坐在座位上玩手機,其他人都沒有來,我就問她就你一個人啊,她頭也不回的嗯了一聲,我感覺到了她不好意思了,我也不好意思了,就往旁邊走。
一次下班我在寢室的陽台,偷偷給她拍了一段視頻,是她去食堂吃飯的樣子,後來我又在上班的時候,錄了一次音,記錄下了燕子的聲音,不過後來視頻和音頻都丟失了,現在我只是有幾張當時視頻的截圖,從2015年保存至今,她走路的姿態清新沉穩,有一種非常淡定的氣場,從她的一舉一動,我都可以感覺到她的內心,是怎麼樣的,而且我發現,自己似乎和她是共用一個靈魂的,她就住在我的內心,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幹了一個月我就離開了,走的時候我要退防塵服,經過窗口的時候,我看見胡志燕抬起頭,從裡面看了我一眼,我沒有看她就這樣離開了,離開以後回到家裡,我利用歌曲十二年,填了一段歌詞:胡志燕我心中的紅顏……
2浙江
2016年我跟著姑姑,去了浙江打工,我們是坐班車去的,我吐了半天,坐了一天的吃終於到了,姑姑和姑父租的房子非常差,姑姑是做鞋子的,剛開始我在二樓做普工壓鞋子,我來得比較早,來了我喜歡唱歌。
夜晚我就和姑姑去江邊玩,那裡可以溜冰,還可以唱歌,有好多人在那裡玩,後來夏天的時候我換了個地方幹活,我找了一個服裝店干服務員,那裡都是賣小孩的衣服,幹了一會我就回家了。
3南昌
2016年八月份,我孤身一人來到了,陌生的城市南昌,當時是大夏天天氣非常炎熱,下了火車我找了一個,五十的房間住了下來,我在那個房間過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我來到一家酒店,應聘了服務員,晚上的時候,同事丁波還有馮家成去了寢室,我領著密碼器,和他倆走在路上,我問丁波是哪裡人,他說自己是九江人,來到寢室非常炎熱,裡面有兩間房,一個有空調的房間住了四五個人,他們都是后廚的人,還有一個房間住了兩個人,晚上太熱了我就在空調房打地鋪,我的床位在客廳,和丁波是上下鋪。
第二天我認識了同事余峰,他和我還有馮家成都是前廳的服務員,余峰性格外向,他帶著我記餐桌的編號。
他帶著我一邊走一邊解說,走到門口他對我說:「這些是一號二號三號。」
然後他走到玻璃牆那邊對我說:「這裡是五六七八九……」很快我就背了下來。
晚上的時候客人來了,兩個女同事,一個熊紅紅還有一個叫麗麗的,教我上菜,我的工作就是負責上菜和撤台,然後把空碗端到二樓去,每天要抬幾十筐碗上去,我的腳好痛。
余峰體態豐腴,生得高大威猛,他的前面額頭有疤痕,我就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就說是被車撞得,還說腦子出了些問題,不過我看他腦袋沒問題,就是說話吞吞吐吐的,說話比較慢,可能是被車撞出來的,不過看他的腦袋長得有些像熊貓,怪可愛的,其人性格隨和樂於助人,後來陞官了更是威風八面啊哈哈哈。
中午我和馮家成去找余峰玩,路上馮就說余峰是和家裡人租房子的,爬了幾層樓來到余峰家,一問他家裡人,余峰出去了,過了一會余峰迴來了,我們就去了網吧,是余峰請客。
剛開始去的時候天氣炎熱,余峰偶爾會請我喝冰鎮飲料,上班的時候口渴了,我們就在吧台喝冰水。
酒店一共兩層,員工四五十個人,佔地面積幾百個平方,一樓是負責接待散客的,一共有近三十桌,可以同時接待一百多人,二樓是接待旅遊團或者包間的,我和余峰是在一樓幹活的,偶爾也會調到二樓。
前廳有一個收銀員,一個拿餐具的,服務員三到四個,傳菜員兩個,還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員,負責后廚和洗碗洗菜,兩個打掃衛生的阿姨,一天的營業額一萬左右,服務員的工資兩千。
前廳的服務流程是這樣的,門口站個服務員,帶客人入座,然後前廳的所有人就高呼,晚上好歡迎回家,有些沒有來過的客人,就哈哈大笑說自己回家了,帶客人入座前服務員就會問:「您好請問幾位用餐?」服務員會根據客人的多少,來挑選位置帶他們入座,大部分客人很乖,我們叫他們坐哪就坐哪,也有一些會自己選位置,客人入座以後該區域的服務員,就會來伺候他們。
前廳一共有三個服務區,該區的服務員見到客人來了,就把桌子上的菜單,還有鉛筆拿給他們,叫他們選。
選好了以後,我們就拿到電腦桌前面下單,下完單后,接下來廚房就會接到,某某桌點了什麼什麼菜,做好以後就端到前台,然後傳菜員就負責上菜。
早上我們是十點鐘上班的,要干到下午兩點,快四點鐘我們會吃飯,我非常不習慣這麼晚吃飯,晚上干到近十點,會有面吃。
剛剛上班客人還沒來的話,我們會做一些前期的工作,傳菜部的人要去二樓端好多盤子下來,這些小盤子是給客人吐垃圾的,每個桌子上都會放一碟瓜子,後來改成了黃金豆,會放一中杯檸檬熱水,還會放菜單和四個碗碟。
客人走了以後傳菜部的人,還要把桌面重新清理出來,傳菜部有一個推車,上面放了好幾個箱子,一個是倒飯菜的,一個是倒垃圾的,一個是裝熱水的,還有幾個是裝盤子的,桌子上的碗碟都收好了以後,還要用刮台器,把桌子上的垃圾刮下來,接下來在桌子上噴洗潔精水,再用濕的抹布擦一下,最後再用干抹布擦乾,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該區域的服務員,服務員會重新給桌子上,擺上東西,晚上走之前服務員,會把地板掃得乾乾淨淨的,我們會用手機燈,仔仔細細的去查看,不放過任何一點小垃圾,每個星期店裡的前廳部門還會大掃除一次,主要是對地板和玻璃牆的清理,所以酒店裡一直沒有異味。
聖誕節的時候天氣變得寒冷了,店裡有幾個大空調,雖然開了空調但是因為地方太大,效果並不明顯,店裡的鐵凳子就鋪上了綿桌墊,不然會凍屁股,我穿得很厚,整個人像是裹了一層被子,非常不舒服。
到了冬天的時候,走了好幾個服務員,店裡又招了一批新人,王美如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我認識的,我還記得一開始來的時候,美如是負責拿餐具,餐具我也拿過,有時候消毒櫃裡面會帶電,所以後來我都不敢拿餐具了。
美如個子嬌小,來的時候她穿了一身牛仔褲,披頭散髮的非常沉靜,美如的臉上時常沒什麼表情,我知道她活得壓抑,我活得也非常抑制,我不知道向誰說笑,我和美如的靈魂像一個孩子一樣,無依無靠我們時時刻刻都在抑制自己,是因為我們知道別人不懂我們,我們也依靠不了別人,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燕娘,而美如依靠的就是我,當然也可以依靠燕姐,如果說我是燕娘的孩子,那麼美如就是我的孩子,當年美如的年紀可能比我大一兩歲。
可是她的靈魂是依賴著我的,我知道她是我所化,美如來了以後總是喜歡跟著我,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一次下單的時候,我兩靠在電腦桌面前,她一邊和我說話,還一邊拿屁股擠我,走的時候我都記不清,和你說了些什麼了,但我好像發覺你不開心了。
南昌回來以後2017年過完年,我又去了浙江,去了幾天又回來了,回來以後夏天的時候我就開始抑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