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老情人倒挺狠心的
「你說什麼?」聽著溫悅的絮絮叨叨,厲南謹不免俯下身朝女人靠去,想要聽得更清楚一點。
溫悅菱唇一張一合,可聲音都被溫悅蘊在了嘴裡,厲南謹試圖聽多次都沒有聽出,臉色也不由得擰起了眉心。
文森坐在副駕,透過後視鏡看到厲南謹抱著懷中的溫悅,男人一如清冷的臉上難得露出擔憂神色,
跟了厲南謹那麼久,文森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厲南謹露出這樣的神情。
或許換而言之,在厲南謹以為自己對太太並不在乎的時候,一些感情已經生根發芽了。
急診室內,醫生給溫悅做了檢查,很快女人住院觀察。
溫悅的高燒來得突然,醫生給溫悅開了葯,趁女人吊鹽水的時候,醫生告訴厲南謹,溫悅似乎是因為心理作用才激發了高燒。
「心理作用?」厲南謹沒聽懂醫生的話。
什麼叫做心理作用,溫悅能有什麼心理作用。
醫生一本正經道:「是的厲總,如果先天有害怕的東西,就好比是幽閉恐懼症,如果被關在一個狹小地方也是會刺激病發的,這樣會突發高燒也不足為奇了。」
幽閉恐懼症。
厲南謹很快想到溫悅是被女職員們關在資料室的。
進去前溫悅已經整個人蜷縮到地上了,資料室的燈光昏暗,檯燈一閃一滅,換做任何人都會害怕。
「那她什麼時候能夠恢復正常?」厲南謹看向玻璃窗里的溫悅,像是一個一碰就會碎的娃娃,易碎又脆弱。
「這個不太好說,但我覺得厲太太的心理作用可能更大,高燒退後還需要留院觀察一下。」醫生說完,朝厲南謹點頭后離開。
文森幫溫悅辦了入院手續,走來后見厲南謹站在原地,並沒有進病房,不由得問道:「厲總,太太的住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今晚厲總是要陪護嗎?還是安排護工過來照顧太太?」
厲南謹明早還有很重要的會議,文森猜測厲南謹是不會留下來。
沒想到文森剛問完,厲南謹就回答了。
「不用,我留下來照顧。」
「可是厲總明早——」
「將會議推遲,明天休息一天,還有今天鬧事的那些人。」厲南謹指的是那幾個將溫悅關在資料室的女職員們。
文森點頭,沒等厲南謹吩咐已經率先開口,「厲總放心,我會將那些人處理好,厲總不用擔心。」
厲南謹頷首。
雖然他不喜歡溫悅,但並不代表那些人就可以隨便對溫悅怎麼樣,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對溫悅動手,她們是真不想活了。
溫悅這一發燒不要緊,整整一夜厲南謹幾乎沒合過眼,他看著吊瓶里的藥劑慢慢減少,生怕等會接不上。
看著溫悅的一張小臉虛弱無力,跟平時和自己對峙時的模樣根本不同。
厲南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選擇留下來陪溫悅。
他不喜歡溫悅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溫悅的緣故,厲老爺子才會強迫自己娶她,在厲南謹心中溫悅就是一個心機女的存在。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厭惡溫悅並不是這樣。
厲南謹神情複雜,看著溫悅的臉半晌也沒有動作。
溫悅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夢裡出現了很多張臉,溫雷傑指著她的鼻子罵,還有溫暖多次陷害自己導致溫雷傑以為自己不安分,藉此冷漠她。
溫家的傭人覺得溫悅礙眼,直接將她關進了雜物間,任由溫悅怎麼哭著求情,那些人都不為所動。
溫悅的世界全是黑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從黑暗中出現一雙手將她拉入無盡沼澤。
很快,溫悅又被拉到了一個地方。
昏暗的房內,陌生男人將自己拉住,溫悅反抗不過,只能夠被迫接受。
哭聲與嘶喊聲都無濟於事,溫悅醒來後幾乎已經想撞牆,她很快離開房間,連那人的臉都沒看到。
「不、不要——」
「不要,不要——」
昏迷中的溫悅掀唇發聲,很快女人的聲音引起了厲南謹注意。
剛閉上眼的厲南謹立即起身朝溫悅走去。
病床上的女人整張小臉幾近扭曲,眉心緊擰,蒼白的唇瓣掀動,不停在說不要。
「不要什麼?溫悅,你想說什麼?」厲南謹怕溫悅亂動扯到扎針的手,只能伸手去握住溫悅的,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溫悅,不讓她亂動。
昏迷的溫悅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動作幅度小了點,可嘴裡一直在說不要,連光潔的額頭都盜汗不已。
厲南謹見狀,不由得抿唇。
長那麼大厲南謹是真沒照顧過人,但不僅照顧溫悅一次,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要照顧第二次,對厲南謹而言當然是難以接受的。
這一晚,厲南謹生怕溫悅再度高燒,一直緊繃著神經沒睡。
翌日。
宏偉精緻的厲氏大樓,一輛勞斯萊斯停在大樓下,牧塵透過玻璃看向厲氏獨有的標誌,瞳底神情複雜。
「牧總,溫小姐現在進厲氏工作,可是今天我們並沒有得到溫小姐來上班的消息。」坐在副駕的助手將調查到的消息告訴牧塵。
牧塵眸光閃了閃。
悅兒沒有來上班嗎?他還以為悅兒會來,今天能夠在這兒見到悅兒呢。
「還有一個消息,就是今天厲氏的ceo也沒來上班。」
牧塵聽到這兒,整張臉徹底陰沉了下去。
醫院。
文森一大早就來了醫院,見滿臉疲憊,眼底微微發青的厲南謹,文森關心出聲:「厲總,太太暫時由我們看著,你去休息吧。」
就算厲南謹多天忙於工作不眠不休,也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看來昨晚厲南謹照顧溫悅的確很辛苦了。
厲總對太太,似乎並沒有那麼厭惡了。
「好,等會讓那些參與會議的人線上開會。」
文森面露驚愕。
線上嗎?
厲南謹難道不準備先去休息,反而是想先完成工作?
雖然知道厲南謹是個工作狂,但沒想到厲南謹那麼堅決。
「好,我去安排。」文森朝厲南謹點頭,去做男人吩咐的事了。
此時護工過來照顧溫悅,走廊外,牧塵順著調查的信息來到病房。
溫悅已經醒了,護工給她換吊瓶,因為視線緣故,溫悅並沒有看到來人,而牧塵卻第一眼看到了溫悅。
牧塵得知溫悅住院的消息,立刻緊張地趕來醫院。
溫悅怎麼會突然住院,她是不是受傷了。
可看到女人蒼白的面色,牧塵突然語塞。
護工很快注意到來人,「這位先生,你是找來找誰的?」
護工並不認識牧塵,而溫悅剛醒,頭腦還不太清晰,看到牧塵的那刻並沒有第一時間出聲。
而下一秒,牧塵已經走上前。
「悅兒,你沒事吧?」牧塵眼底寫滿了緊張,連臉上也緊繃著。
護工看了眼溫悅,又看向牧塵,不明白兩人是什麼關係,可從來人的面色判斷,那人似乎特別緊張溫悅......
「我沒——」溫悅因為高燒一夜整個人都是虛弱的,嗓音也不由得虛浮了。
厲南謹從外走進,看到的就是牧塵和溫悅四目相對,兩人完全將一旁的護工忘在了原地。
溫悅也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厲南謹,到嘴的話也咽了回去。
「看來,是我打擾二位了。」厲南謹輕掀薄唇,吐出一句輕蔑不過的話。
他不過出去一會,沒想到牧塵就出現了。
看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溫悅和牧塵才是夫妻,想到這兒,厲南謹心底不由得攢了一團無名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牧塵和溫悅,就會想起昨天的錄音筆。
溫悅在錄音筆中說明,她依舊忘不了牧塵,哪怕是嫁給自己,她心裡還是只有牧塵一個......
耳邊浮現對話,而面前就正好是牧塵和溫悅,厲南謹的嘲諷都快在臉上寫滿。
牧塵看到厲南謹的那刻,眼底滑過驚愕,可很快又恢復平常。
「厲總,我來看悅兒,你不會不歡迎吧?」牧塵反問,陰柔的臉上漾起笑容。
溫悅剛醒來頭疼不已,沒想到牧塵來了。
牧塵還和厲南謹這樣說話,是故意想起爭執嗎?
牧塵的挑釁都快溢出屏幕,厲南謹聞聲勾唇,看向溫悅的眸光不復溫柔,反倒是冷鶩陰戾。
呵,是啊。
自己為什麼還要那麼照顧溫悅?他和溫悅根本沒有感情!
厲南謹作勢要離開,而溫悅卻在關鍵時候出聲。
「牧塵,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很感謝你過來看我,但畢竟南謹才是我的丈夫,你看過就可以走了。」
此話一出,提步朝外走的厲南謹停下腳步。
站在溫悅身旁的牧塵更是愣了下。
溫悅竟然......
不得不說,溫悅的話正中厲南謹下懷。
溫悅當著自己的面表明立場,這再合適不過了。
「悅兒,你——」牧塵沒想到溫悅將話說得那麼明白。
他知道溫悅心底有氣,但他的悅兒從來都不是疾言厲色的人,是因為有厲南謹在是嗎?
牧塵順勢看向厲南謹,男人臉上的得意都快要傾瀉而出。
牧塵的瞳光不由得壓低。
「你回去吧,我很好,你也看過了。」溫悅重複剛才的話。
牧塵似是被人隔空打了一耳光,見溫悅態度堅決,他也不好再執意。
「好,那你再休息幾天,我改天再來看你。」牧塵說著,睨了眼厲南謹,臉色難堪地離開。
看著牧塵離去的背影,溫悅終於鬆了口氣。
好在牧塵沒再說什麼,不然自己可應付不了厲南謹。
「沒想到,你對這個老情人倒是挺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