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剷除
正如鎮元子所言,克制貪慾是每個修行者都必須要做的事，但說和做是兩碼子事，哪怕是大能,也很難做到，不然的話，佛門就不會攻打白虎嶺,修行界的修行資源也不會日益減少，甚至有些都滅絕了。
修為到了他倆這個級別，有些官方的套話能說,但有些實話就沒有必要說了，因此鎮元子向她客氣了一下之後,轉移話題，開始和祝蓁蓁談論其修行的事情來。
……
這次祝蓁蓁來五庄觀做客，是上午來的，直到日頭偏西才離開。謝絕了鎮元子相送，她帶著巴靈不緊不慢的走下萬壽山。
巴靈看著她,回望了山中掩藏在綠蔭當中的五庄觀一眼，帶著幾分小心謹慎，問：「山主,我們接下來去哪？我們是不是要從佛門手中把白虎嶺搶回來？」
聽了她這話，祝蓁蓁有些意外,猜想她應該是誤會她來萬壽山的意思了,覺得她來見鎮元子,是來找幫手的，帶著幾分否定問：「你為什麼這麼說？你和其他妖修的想法難道都是想把白虎嶺再搶回來嗎？」
「難道山主你沒有這個打算？」巴靈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大驚失色道，「你怎麼會不想把白虎嶺搶回來呢？要知道,白虎嶺可是我們的家啊，如今家園被人霸佔，我們難道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拱手讓人不成？」
祝蓁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望著遠方，神色幽幽的道：「是，白虎嶺是我們的家，我也不想就這麼白白的讓給佛門，但如果我們真正把它搶回來，以我的實力，不是做不到。
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們出手把白虎嶺再搶回來，以佛門在西牛賀州的地位，它不會允許有妖修這麼挑釁它的，因此必然會再次和我們起衝突，你來往我這麼下來，等於結下不死不休的死仇了。
我不怕和佛門結仇，就算是佛祖出手，我也能做到全身而退，但我無法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而你們的實力，顯然不可能是佛門的對手，所以想要白虎嶺，你們就要清楚，要面對的是什麼，那麼你們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因為她這話，巴靈沉默了，過了良久，她才帶著幾分不甘心的問：「可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我們白虎嶺就這麼白白的吃下這個悶虧，任由佛門佔了我們的家園不說，還把污水潑在我們身上？佛門的便宜佔大發了不說，就這麼灰溜溜的認命離開，我不甘心，而且不僅僅是我不甘心，我相信白虎嶺還活著的妖修都不甘心。」
祝蓁蓁輕笑了一聲，道：「當然不，我雖然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主，但我不是一個吃了虧就甘願默默忍下的，只是有些事情，是需要從長計議的。」
見巴靈神色不對，她話音一轉，「不過並不妨礙我們事先收點利息。其實白虎嶺被佛門帶走的東西我都沒放在眼中，特別是典藏室的那些典籍，但不入眼歸不入眼，但這一切是基於我願意給的前提，在此基礎上，可以隨便翻閱，隨便拿，沒問題，可在我沒同意的情況下，把東西拿走，是不是要問問我這個主人呢？」
聽了她這話，巴靈帶著幾分喜色道：「那山主你是什麼打算？」隨即面露難色，「只是想把我們被搶走的東西都拿回來應該比較難吧？因為那些東西，有些是投靠佛門的妖修帶走，獻給攻打白虎嶺的佛門領頭者的，有些則是他們自己主動拿的，有些則是作為戰利品分配的，而有些我聽說則是作為獎勵分下去的，……所以我們白虎嶺的東西雖然被他們刮地三尺，基本上能帶走的都帶走了，但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哪都有，有些甚至都被帶離了西牛賀州。」
祝蓁蓁不是很在意的道：「無妨，左右我無事，並且只是收取利息，不需要固定目標，隨便走走，碰上了，就出手收拾一下，碰不上，就是他們走運。」
雖然說是沒有目的地，但她怎麼可能沒有目的地呢？哪吒那裡，他正在天庭有事忙著，不好打擾；而元始天尊地位又太高，有點夠不著；但太乙真人還是沒問題的，所以她帶著巴靈去了他的金光洞拜訪，只是因為要向佛門收取一點利息，所以不僅沒有使用法力趕路，反而還稍微繞了一點遠。
對祝蓁蓁這種修行生機之力的修士而言，有植物所在的地方，都是她的主場，偏偏所有的門派或廟觀之類的地方，都喜歡種各色各樣的靈植，因此在她的操控之下，本來實力高絕，需要頂尖大能才是她對手的她所過之處，盡數碾壓，並且又因為操控植物的能力，所以她一個人不亞於百萬兵，而巴靈跟在她身邊，真的是就單純的跟在她身邊，除了戰後收取戰利品之外，剩下的什麼都不需要做。
在她再次將一個觀音下院裡面的修士全都掛在樹上之後，不等她開口，早已經熟門熟路的巴靈立刻跑了出來，顛顛的跑上前，將觀主身上的鑰匙找出來，然後打開庫房，開始搜刮院內的收藏。
「這個，這個，這個放在這一堆，是要帶走的；這個，還有這個不要，……」連著搜颳了好幾個門派和下院的巴靈，很快就把庫房裡的東西大部分都挑揀了出來，將確定要帶走的收起來之後跑到祝蓁蓁面前，「山主，有幾樣東西我拿不準，還有幾樣我不認得，所以需要你出馬了。」
祝蓁蓁站在原地沒有動，神識掃了過去，將她說的那幾樣看了一下，道：「那幾樣植物就算了，不算是什麼稀罕的寶貝，只不過年頭稍微長了一些，剩下的礦石和動物的角，全都帶走，至於名字和作用，回頭趕路的時候再教導你。」
「好的。」巴靈聽從她的吩咐，將庫藏里她拿不準的靈植分出來，放到一邊，將剩下的東西裝起來，帶走，然後跟著祝蓁蓁離開。
至於這家山門從白虎嶺那裡得來的典籍，她已經在上面做了手腳，只能再看一兩次，然後再看就會出現毀壞，而修行典籍，有一字錯漏，很可能就會在修行時造成走火入魔的嚴重後果，所以這種出現了損壞的典籍，是不能修鍊了，可完好的部分能讓他們看出這典籍的珍貴之處，因此不免心疼萬分。這樣的話，她即做到了報復他們，還不會讓他們懷疑到她的頭上，同時，也沒有讓他們佔了便宜，因為她把他們山門的典籍都複印了一份，算是翻閱她的典籍的報酬吧。
……
祝蓁蓁帶著巴靈這麼如同蝗蟲過境一般掃過佛門在西牛賀州的很多下屬門派，還有觀音等菩薩的下院，佛門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但佛門中關係錯綜複雜，其中雖然觀音因為自己的私心，將白虎嶺放在了需要剷除的妖修名單當中，而她當時沒想到白虎嶺被攻破之後，會有那麼豐厚的利益回報。不過雖然意外，可她也不是一個虧待下屬的，因此跟著她的一派系，全都吃得溝滿壕平；至於其它派系，則是毛都沒分到一根。
因此如今出事了，觀音想當佛門一眾人幫她使力，其它派系怎麼可能願意，除非她願意讓渡出利益出來？可問題是原本的利益早已經分配好了，沒有再吐出來的可能，而新的利益，祝蓁蓁他們不過是散兵游勇，在家園白虎嶺被毀的情況下，在其他修士眼中，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因此一陣扯皮之下，最後變成了事情誰惹來出來的，誰解決。
回到紫竹林，木吒看到怒氣滿膺的觀音菩薩，不需要問，就知道商量的結果了，只能硬著頭皮回稟道：「菩薩，今日又收到下面的告急文書，西牛賀州又有兩座觀音禪院被那白虎嶺女妖給搜颳了，其中有一名水靈珠的寶物，原本是位於西牛賀州和南瞻部洲邊界處的那座觀音禪院前不久得到的供品，想要貢給你，也被那女妖拿走了。」
啪！聽了他的稟報，氣上加氣的觀音衣袖一揮，眼前擺在茶桌上的一套白玉茶具全都被她拂落在地，摔個粉碎，雙眼噴火的抱怨：「每次都是這種壞消息，除此之外，一點有用的都沒有。
若是知道她的行蹤，我能及時趕過去，倒也罷了，偏偏又拿不出來，那你讓我怎麼辦？說是我化身萬千，但那只是在凡俗界，若是在修行界，我也能有千萬化身，倒還好了，可我不是沒有嗎，所以你讓我怎麼阻止？」
木吒抿了抿嘴，小聲道：「其實菩薩你也不要太過生氣，雖然下面報的損失好像很大，但我仔細調查過，其實那女妖的眼光頗高，能入她眼的東西並不多，像藥材或花果之類的靈植，她基本上都不看，還有法寶之類的，也都不動，典籍更是不碰，只是帶走一些礦產或妖獸身上的皮毛、鱗片、角或腳趾之類的東西，有些價值並不大……」
因為祝蓁蓁判斷修行資源的價值和這方世界的修士的標準不一樣，所以有的時候，她拿走的東西並不值錢，但寶貝終究是寶貝，大多數她的眼光還是很好的，所以她拿走的都是山門的倉庫當中價值頗高的那部分收藏。
觀音是一個聰明人，她雖然不清楚祝蓁蓁為什麼會挑中那些價值比較低廉的修行物資，但她絕對不會將她當成隨手取用的，因此心疼的駁道：「可是她挑選出來，帶走的東西並不是所有的都是價值不高，更何況，我們覺得價值不高，那可能是我們不識貨，沒有看出它的價值所在，並不代表它真的廉價。」
說起來，雖然她的修為和地位在佛門當中並不是最高的，但因為受佛祖看重，並且在世俗界的名聲又好，因此她的下屬門派——觀音禪院或下院幾乎是最多的，每年她收取的供奉也幾乎是最多的，可如今因為祝蓁蓁，她損失慘重。
偏偏因為佛門內部的爭鬥，佛門這次不肯幫她對付祝蓁蓁，而她又確定不了祝蓁蓁的行蹤，並且上次被她打傷之後，她對對上她，信心不足，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這麼肆無忌憚的搜刮屬於她的財貨，心疼得她的心直揪揪。
觀音在心裡算了一下，發現原本因為攻打白虎嶺而拿到的回報，目前差不多全都要還回去了，畢竟當初那些東西，可不是全都由她拿了，更何況，白虎嶺可比不上祝蓁蓁拿取的都是山門中最尖的那一筆，咬牙切齒的吩咐木吒，「祝蓁蓁那個女妖的行蹤你先不用管了，看她的樣子，好像是要離開西牛賀州，趕緊給我派人，將當日白虎嶺逃脫的那幫妖修的蹤跡給我找到，我就不信了，我拿她沒辦法，難道還奈何不了幾個小妖？」
聽出她話里的潛台詞來，木吒答應著，在心中暗自腹誹：問題是你一個大名鼎鼎的觀音菩薩，和幾名修為不高的小妖過不去，就算不傳揚開來，難道這事就好看嗎？拿正主沒法子，拿幾名小妖撒氣，不僅不覺得難為情，反而洋洋自得，你不覺得丟臉，我還覺得不好意思呢！
……
連著掃平了十來個觀音禪院，祝蓁蓁覺得梗在胸中的這口氣才稍微順了一點，手裡把玩著一顆藍幽幽，細看，那珠子中彷彿有海浪翻湧的珠子，將其丟給身旁的巴靈，「這顆水靈珠給你了，你原形是旱魃，最討厭水，本身水之一道和你是相剋的，但這顆水靈珠自帶水汽之效用，你若是將其煉化，體會到其中一絲水之道韻的話，雖然不能說就此呼風喚雨吧，但你的弱點將再也不會成為弱點，補足其不足，就可以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遠。」
原形是旱魃的巴靈最討厭的就是水，聽了她的話，苦著臉接過那水靈珠，巴拉巴拉，「山主，你這不是難為我嗎？不是我不想體會水之道，而是我沒辦法體會。我和旱災是聯繫在一起的，如果我體悟到了水之道，那麼就意味著我原來的一身本事全都廢了，所以這東西，我不能修鍊。」
祝蓁蓁回看了她一眼，斥道：「胡說，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就像那黑白一道，黑夜過後就是白晝，所以水火一道，在相剋的同時，其實也相生，沒有不能修鍊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