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冕下的沉淪

第51章 冕下的沉淪

和澤爾修斯一起從樹洞里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大半。

安全屋外出忙活的賽琳娜和塔蘭都回來了,瞧見蘇落落懷裡捧著的幾朵玫瑰,十分新奇,「這紅刺花你從哪摘的?」

蘇落落:「……」紅刺花?

獸人世界的玫瑰確實比現代的玫瑰花朵小一些、刺多一些,但直接叫紅刺花,還真是一點浪漫的感覺都沒了。

不過想到賽琳娜奶奶她們對小雷龍「長脖子獸」的稱呼,蘇落落又覺得「紅刺花」這個稱呼十分貼切。

她攏著懷裡的一捧花,抬眸看了眼身後的銀髮獸人,彎著唇笑了下,「是我家獸人給我摘的,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

賽琳娜看著那捧花,摸了摸下巴,「我這裡有一個方子,用紅刺花搭配著一些藥草泡茶喝可以養蛋。」

「啊?」

她話說的突然,蘇落落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看見賽琳娜意有所指地掃了眼她的肚子,重音道,「養、蛋。」

蘇落落:「…………」這幾天過的太刺激,她都忘了自己可能揣了蛋這件事。

算算日子,已經過去六七天了,她這幾天還一直沒有測過。

雖然她覺得那天夜裡只是腿那什麼,不太可能懷蛋,可後來她清洗的晚,多多少少碰到了一點,萬一真的有了蛋也說不定。

這麼想著,蘇落落又有點緊張。

她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回房間門拿驗命草,只好紅著臉應下了賽琳娜奶奶的話,讓她給自己開一點養神補身的藥草。

反正就算沒有懷蛋,她每天也要喝藥草,就當補身體了。

而且她已經和澤爾修斯結成了伴侶,現在也通過了第一次洗禮,深度聯結是遲早的事,他尺寸又那麼非人類,她還不想聯結以後每天下不來床,總要把身體養好一些才行。

蘇落落耳朵有點燙,一雙剪瞳又羞又亮地看了澤爾修斯一眼,硬著頭皮跟著賽琳娜奶奶進了安全屋,想著開完了藥草后順便跟她道個別。

注意到小雌性的眼神,某隻啾垂下了長睫,心臟再次刺痛了起來。

她似乎很期待他們幼崽的降生。

想到那些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蛋」,澤爾修斯冕下薄唇勾起了一抹諷刺的弧度,銀黑色獸皮大氅下修長的手掌卻用力到剜血。

冷靜下來后,他早已意識到那隻求偶期的啾從一開始就沒有澆灌成功,小雌性自然也不會懷上他的蛋。

什麼甜甜、寶葉、菲斯特、烈梅克爾……都只是他的幻想罷了。

可即便已經切出了精神力化身,將近乎全部的情感都分離了出來,那一百個幼崽的名字卻還是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里,稍一提及,就在心上剜出一道傷痕。

薄唇抿緊,澤爾修斯冕下開始後悔自己為何要意識降臨。

明明已經做好了完備的計劃,按照行程,此刻的他應當已經在前往萊法城的路上,而不是停留在死亡之森里,和一個未來不可能與他再有什麼交集的小雌性浪費時間門。

「澤爾修斯。」精神力化身比本體強上一些的聽力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道綿軟興奮的甜音,銀髮獸人冷著臉抬起眸,對上了小雌性白皙漂亮的臉頰。

「要搬家了,我拿不動那邊那個獸皮,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

正打算抽離意識的銀髮獸人頓了頓,表情冷硬。

蘇落落見他這樣,上前踮起了腳尖,拉著他的衣領,在他喉結上啾了一口,「老公,拜託你了。」

銀髮獸人渾身一僵。

見他還是不動,蘇落落咬了下唇,一雙剪瞳水盈盈的,猶豫了一下,見四周沒人,墊著腳尖抱著他的胳膊,輕輕舔了下他的喉結。

「好啦,快點。」她說著,趁著澤爾修斯還沒回過神來,迅速往後退了兩步,紅著臉回安全屋繼續收拾東西去了。

親喉結什麼的,之前他們從來沒有過,今天撫慰時間門是短了一點,也沒有親親,唇瓣貼一下都沒有,這樣澤爾修斯應該會高興一些了吧?

蘇落落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翡翠之城離安全屋還是挺遠的,獅鷲速度快,但是獅鷲是從那五個貴族獸人那兒搶來的俘獲品,不適合光明正大騎著去獸人之城,而騎小雷龍的話速度比較慢,路程可能要一天半。

她要加快點速度,這樣明天下午他們就能到翡翠之城,運氣好的話還能在新家安頓下來。

要收拾的東西不多,先前她吃下養神草陷入沉眠的時候澤爾修斯就已經回了一趟先前租住的石洞,把他們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甚至包括那張黑晶石床。

「……」蘇落落看見那張床的時候其實是非常無語的,先前他們雖然在那個小院子里住了幾天,也睡了幾天這張黑晶石床,可這床是人家安全屋的,搬家直接把床搬來了不太好吧?

「沒事,這張床送你們了,你家獸人上次說這是你們的新婚之床,有紀念意義,以後還要睡,花了不少晶幣從我這裡買下來了。」塔蘭道。

蘇落落:「…………」這麼狹小的一張床,哪裡有紀念意義了!

一看到這張黑晶石床,蘇落落就難免想起那個稀里糊塗答應被他澆灌的夜晚,羞恥心遭到了極大的挑戰。

但她想想自己可能連蛋都懷上了,這張床也花了晶幣,就沒有再排斥,把其他東西收好后,讓拎完了東西的澤爾修斯把這張床搬到小雷龍慫慫拉著的棚車上。

無數澆灌細節湧上心頭的澤爾修斯冕下:「……」

他僵硬地舉起了石床,對上小雌性不解和控訴的視線,忽然看見先前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後的下屬們渾身**的回來,大概是剛從河裡爬起來。

「大人,您在這啊?」白夜孤看了看也澤爾修斯身上的衣服,又瞅了瞅他扛著的石床,抹了把臉上的水。

剛剛他們見大人忽然從高空墜落,還以為他遇到了危險,急忙追過去尋,於鱗擔心大人掉到河裡了還變成胖頭魚下去找了一圈,結果沒找到人。

一群獸人急的不行,還是身殘志堅的雕貝貝說:「冕……那位大人一定和夫人在一起!」大家才趕回來看看,沒想到他還真在這兒。

蘇落落看一群人狼狽的很,疑惑道:「你們剛剛乾什麼去了。」

白夜狐對上冕下的死亡視線,哪裡敢說他們先前被安排的事,打了個哈哈,「去河邊打魚去了。」

蘇落落:「是嗎?」

她瞅了眼澤爾修斯心虛的眼神,直覺他們之間門可能發生了什麼,但她沒問,把要去翡翠之城的事說了下。

眾人當即表示可能要跟著去,雪小圓好奇心上來了,小聲詢問,「這麼破的床有啥紀念意義啊?」

「噓,這是珍貴的黑晶石床,大人親自挖出來當婚床的,別亂說。」

「就是就是,你別看這床破破爛爛的好多洞,實際上每一個洞都是大人想要擁有小殿下的數量……」

「???那不得幾百個蛋?」

「聽」著下屬們無聲的議論,澤爾修斯冕下臉色由青到黑,再由黑到紅,最後定格在了鐵青的顏色。

他冷笑一聲,趁著蘇落落收拾東西的功夫,大步上前,和於鱗等人友好地溝通了一番(用拳頭)。

然而下屬們都閉了嘴,澤爾修斯冕下耳尖上的紅暈卻沒有消退。

一直到小雷龍跑了一整個白天,眾人離開了月螢之森,他複雜而悸動的心緒才悄悄平復了一些。

因為澤爾修斯二號的實力過於弱小,從翡翠之城出發前往萊法城更近一些等種種原因,某隻啾並沒有將意識從化身中抽離。

見天快要黑了,蘇落落吹響了代表休息的特質口哨,幾頭長脖子獸便停了下來。

她選了一個有不少岩石遮擋的地方紮營,升了兩個篝火。

從棚車上下來,蘇落落取出兩個事先準備好的火藤木食盒,留了一份在桌子上,拿著另外一份詢問邊上的於鱗等人,「你們帶乾糧了么,我上午做了點醬,要不要沾著吃?」

這次前往翡翠之城,於鱗等人也跟著一起來了,一共十九個獸人,兩頭長脖子獸坐不下,蘇落落就用五頭帶不走的獅鷲做了抵押,從安全屋那兒又租了兩頭成年的長脖子獸。

家裡的那兩頭野生的小雷龍也跟著一起,有了成年雷龍在前面帶路,慫慫和怕怕的速度都快上了不少。

「不用了夫人,我們帶的有食物。」於鱗連忙拒絕。

開玩笑,沒看到那位大人比鋼刀還鋒利的視線么,他們哪裡敢吃夫人親手做的食物。

大人哪裡都好,就是太喜歡吃醋,之前連自己蛋的醋都要吃,更別提他們了。

「那好,晚上可能會有危險,麻煩你們守個夜,到時候給你們加工錢。」見他們拒絕,蘇落落也沒勉強。

出發之前,澤爾修斯給了她一沓羊皮紙,是於鱗他們重新簽下的契書。

保證不會透露他們行蹤、會對醬料配方保密的雇傭契書。

蘇落落試探著詢問於鱗他們為什麼願意更換契書,想要旁敲側擊問清楚原主之前的事,得到的答案卻很離譜:

於鱗難為情道:「我們之前其實看到一個人就說是他下屬,想碰瓷來著,看能不能撞上心善的獸人或者雌性給我們治病。」

「剛好那天聽見塔蘭奶奶念叨夫人你的名字,我就靈機一動,說我們是你的下屬,沒想到您真的救了我們,夫人您真善良。」

蘇落落:「……」淦!

合著這些日子她白誤會白擔心了,於鱗他們根本就不是原主的下屬。

她就說,原主一個單身雌性,如果真的有那那麼大的背景,沒道理寧願踐踏六隻獸人,也不回去投奔家裡,原來都是她想多了。

徹底放下心了的同時,蘇落落忽然覺得自己好虧啊。

已知,因為於鱗他們的碰瓷,不僅導致澤爾修斯誤會、吃醋發瘋折騰了她好幾個晚上,她還額外支出了一大筆晶幣——

每個獸人幾百到幾千的治療費、藥草費,租車費、入城費、租房子費……

而她得到了十幾個願意簽署契書的「下屬」,還有一個不知道幹了什麼、幾天賺回來了幾十萬晶幣還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再感期伴侶。

蘇落落:「………」

越想越覺得虧得慌。

蘇落落嘆了口氣,回到幾米外、澤爾修斯搭的那個更明亮更溫暖的篝火邊坐好,發現桌子上除了她剛剛拿出來的食物外,還多了一捧新鮮的野生梅果。

澤爾修斯提著一桶熱水,渾身濕噠噠地回來了。

蘇落落注意到他身上的外套從銀黑色的變成了黑金色的,疑惑地問了句,「澤爾修斯,你換了套獸皮么?」

剛剛控制著本體從河底爬起來,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故意沒有換衣服的澤爾修斯冕下:「……」

他表情有點僵硬,俊美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很溫柔,連啞音都輕了幾分,「……嗯。」

精神力化身被他安置在了河岸邊站崗,今晚小雌性大概率是要和他一起睡在木棚里的黑晶石床上的。

「哦。」蘇落落也沒在意,笑盈盈地拍了拍身邊留出來的位置,用竹筷夾起了一片還熱乎著的烤肉,「來,一起吃。」

不知道是不是忽然知道了未婚夫的事子虛烏有,又或者是再感期太過敏感的緣故,澤爾修斯今天一整天都很安靜,還很容易害羞,和她呆在一起,手不小心碰到了都要臉紅。

但臉紅歸臉紅,沉默歸沉默,他的蟒蛇該硬還是……

而且他的眼神也很不對勁,時而猙獰,如狼似虎,時而羞惱,又冷又暗,變化特別有趣,和他始終沒什麼表情的俊臉十分不搭,很有喜劇效果。

蘇落落好幾次都快憋不住了,只好故意裝睡,腦袋靠在他肩上,聽著澤爾修斯漸漸凌亂的呼吸聲,有時候懷疑他會不會親過來了,又見他硬生生忍住了,還偷偷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用力捶床,簡直像忍的太久、精神分裂。

蘇落落還是有點心軟了,其實她幫幫他也不是不行,就是,還在路上,那麼多獸人看著呢。

這麼想著,在銀髮獸人坐過來的時候,蘇落落輕輕勾了勾他的手指,「澤爾修斯,剛剛你是在哪裡清洗的?」

如果隱蔽一點的話……

「河。」

澤爾修斯言簡意賅。

蘇落落睫毛忽閃:「那你等下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呀。」

銀髮獸人擰起了眉,炙熱的手掌包住了小雌性冰冷的小手,矜持地用性.感的氣音否決了她想過去的想法,「冷。」

蘇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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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聾啞獸人撿回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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