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最好奇的事
手機從來都沒有關機的習慣,總覺得會在什麼時候有一個重要的人找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人絕對不是他。
凌晨兩點,手機響了起來。晚上為了應酬,我喝了不少,需要好好休息,特別是在我看見來電顯示上面的名字之後,就更加確定自己需要的只是休息。
卧室的窗好像沒關嚴,在我轉頭迷迷糊糊的看向窗外的時候,窗帘被風吹得鼓起了一大片。隱約還聽見了打雷的聲音,用力的壓住枕頭下的電話,我開始催眠自己聽不見任何聲音。
鈴聲依舊鍥而不捨的響個不停,夾雜著外面的雨水聲。
終於,還是回歸於安靜了。我覺得自己不需要三秒鐘就能重新睡著,如果不是因為敲門聲又響起來的話。
我的腦子就像是被淘汰的cpu一樣,根本就不夠用,為什麼我總是能忘記於瀟就住在我家對門的事實?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繞過打電話的程序,如果他願意,甚至可以直接從我家門口的腳踏墊下取出鑰匙,直接衝進來。
他沒有衝進來的原因只有一個,他上次進來的時候我在客廳辦事,差點被嚇到站不起來。
從那時候之後,我們約定,必須先敲門。
因為這個約定,他在大約二十秒之後才開門進來。
我依舊懶得動,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裝死人,一隻睜著眼睛的死人。
他的腳步聲從來的很微小,幾乎不會發出聲音。不過他的樣子還真讓我都覺得有失大體,不穿上衣就算了,穿了一雙拖鞋就算了,難道他不能把牛仔褲的拉鏈拉好嗎?
已經懶得說他了,平常在家的時候,他就是隨便到有些邋遢。
他也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不跟我說話,在卧室里轉了一圈之後,在床頭櫃里翻了起來。
我轉個身,打算繼續睡自己的覺,可他的一句話差點驚的我直接從床上摔下去,「你這邊還有杜蕾斯嗎?」
於瀟是什麼?他就是為了證明平凡的生活也可以層出不窮!
這句話也讓我不得不坐起來,看著依舊蹲在床頭櫃旁邊的他,他大半夜的來敲我家的門,就是為了借套?
「蘇晨?」他用那雙手不斷的在我眼前晃來晃去,那表情就他媽的像是在喚醒植物人的外界反應一樣。
「我聽見了。」
「套呢?」他認真的看著我。
「左邊的床頭櫃。」在告訴他的同時,我還給他認真的指了方向。
我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他,都是男人,急用的時候。樓下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當然沒我家近。好奇心也被他勾了起來,我知道他最近對一個人挺上心,一個讓於瀟第一次吃癟的人。
圈子裡雖然亂,可於瀟始終需要一段相對長久穩定的關係。不是所有的gay都**,他跟最普通的異性戀沒什麼兩樣。
從我的角度看,他正笑得洒脫又不失柔和,黑色的頭髮被他抓的有些亂糟糟的,跟大學的時候幾乎沒什麼兩樣,「是楊溢,成了。」
他有點眉飛色舞的對我說,讓我有想給他一拳的衝動,實話說,當時我們在單行都看上了楊溢,多年的相處讓我們在很多事情上都保持了高度的統一。
可惜的是,我晚了一步。
「喂,蘇晨,你可別打什麼壞主意。」他露出懷疑的表情看著我,「別壞笑以為我看不見。」
「扯,你的人我能搶嗎?我也看得上楊溢算。」我開始口是心非的糊弄他。看他得意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知道更多,他顯然不想在我這裡多留,急著回去做正事兒。
「怎麼樣?脫了衣服之後怎麼樣?」在他出門之前,我扯著脖子對他喊。
他趕緊轉過身,用緊張的表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很不錯』。其實他根本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可我看得懂他的口型。我們從十歲開始就認識,到現在已經十六年了。
說的直白點,除了內臟,哪都看過了。
被他這麼一鬧,我還嫌少的失眠了十分鐘,只是十分鐘,之後我就又睡死了過去。意外的是,我在夢裡勾勒了一下楊溢脫光的樣子。至於於瀟,我看過他太多脫光了的樣子了。
再好的東西常年擺在眼前,也絕對能視而不見。
更何況他是我朋友,玩了十六年還沒崩的朋友,還算挺珍貴的。
我覺得迷迷糊糊睡著的功夫最多只有半個小時,我就又聽見了隱隱約約的敲門聲。這次除了套不夠用的理由之外,其他的我都不打算饒了於瀟,太他媽的折騰人了。
這回我衝到門口給他開了門,發現他臉色蒼白的站在我家門前,我的第一反應是楊溢在跟他做的時候猝死了。
這不是嫉妒,誰也不能怪我想象力太豐富不是嗎?
很快,我就為這種不靠譜的想法在心裡給他賠禮道歉。
「我爸出事了,你開車送我過去。」
他的聲音還算平靜,只是聽上去,他的衣服扣子全部都系扭了,指尖也在抖。他也會開車,可在這種情況下明顯不可能。
我迅速的點點頭,回到卧室里取了車鑰匙。
路上的時候,本來想安慰他兩句,卻突然發現自己也不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於瀟就曾經說過我,酒桌上,平時都特能扯,你到安慰人的時候就蔫了。
我只是覺得沒有什麼好安慰的,起碼如果我遇到了很嚴重的問題,安慰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我還是拉住了他放在腿上不斷抖的左手,希望他能安心一點。
車裡的空間本來就小,現在更是壓抑的嚇人,我甚至都覺得玻璃上的雨水都滲到了車裡面。
半路上,他突然接了一個電話,我小心翼翼的用餘光瞄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麼來,只是在幾秒鐘之後聽見他喊著說,「沒事你不早說!你不是說爸需要急救嗎?」
大約是怎麼回事兒,我也沒太聽清,唯一清楚的是於媽媽又做了一件『糊塗事』。
他的手也終於不抖了,看他一臉要殺人的表情我趕緊把車停在了路邊,殉情這種事這輩子我都不會做,更何況於瀟又不是我的情人。
「你剛才是不是跟楊溢只做了一半就?怎麼突然停的還是......」看他爸的情況根本不嚴重,我忍不住問了最好奇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