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長夜漫談（2）

阿歷克斯獃獃看著多蘿西婭，他從未想過這位身份高貴的精靈主教會親吻自己，甚至還將隨身攜帶的項鏈送給了他。鑲嵌在命運女神項鏈上的藍寶石彰顯了項鏈價值不菲，阿歷克斯不願意接受如此貴重的物品，便將其脫下，可正當阿歷克斯脫下將其遞給多蘿西婭時，多蘿西婭手一揮，項鏈突然消失，下一秒，又掛回阿歷克斯脖子上。

「有時，作為紳士，接受他人的饋贈也是一種禮儀，您不必歸還於我。」多蘿西婭莞爾一笑。在這寒冬的深冬里，彷彿颳起了一陣春風吹進了阿歷克斯的心房，撥動了這名涉世未深青年的心弦。

「那麼，該輪到我解答您的疑問了。但是，請您原諒，我不會告訴您我的祝福特性。」多蘿西婭收起了微笑，說道。

隨後，兩人又開始漫長的談話。

「好的，那麼請問什麼是祝福者？」阿歷克斯問道。

「祝福者，受神明祝福之人。在我們這個世界里，存在著不可觀察卻可感知的魔素，當然這隻有祝福者才能感受到。魔素通過祝福者的靈魂轉變為願力，而願力會根據祝福者的祝福特性引發改變世界的現象，我相信您在這幾天里已經親眼見過許多次了。」

「靈魂？靈魂是什麼東西？」阿歷克斯聽見奇怪的詞語，好奇地問道。

「這是由傳說中的大賢者所創造的詞語，據他所言，是每個生靈都會有的，可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靈魂自出生就有，在身體內漸漸成長，等到成年之日也就是出生的第18個年頭之時，靈魂成長至完整。」

「當靈魂完整后，慾望便隨之產生。倘若一個人的慾望過於強烈，那麼眾神便會降下祝福，幫助他實現慾望。」

「慾望？一個人想去吃一個蘋果也算是一種慾望，但我想您口中所說的慾望不是這麼簡單的吧。」阿歷克斯打斷道。

「是的，您說的沒錯。簡單的慾望不會引起眾神降下祝福，只有強烈以及實現過程特別曲折的慾望才會獲得眾神的祝福。十二位神便會有十二種祝福，那天用手臂貫穿您身體的女人是秩序之神系祝福者，而造成那黑衣男子死亡的兇手，我猜應該是不安女神系祝福者。」

「祝福里包含著祝福特徵以及祝福特性。祝福特性便是您所見的神奇能力，它會根據人的慾望不同而有所差異，也就是說，哪怕是同一系的祝福者，他們的能力也就是祝福特性也會不同。而祝福特徵便是同一系祝福者的共同特徵，比如跟我一樣同屬於命運女神系的祝福者就會看到命運。」

「命運？這可太讓我感到興趣了，主教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您可以看到一個人的未來是嘛？」阿歷克斯被命運這個概念所吸引了，詢問道。

「阿歷克斯先生，您可以在私下稱呼我為多蘿西婭。命運並非如你所想的那般神奇，比如我現在將這枚銀幣拋向空中，請問它會怎樣運動？」多蘿西婭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銀幣，說道。

「我明白了，多蘿西婭主教。呃，如果它只是一枚普通的硬幣，應該會先上升最高點，隨後落下。」阿歷克斯點點頭回答道。

「您說的沒錯，那麼它在我眼裡，只是有一根透明的細絲牽著它往上，抵達最高點后，又有出現一根透明的細絲往下。您看馬路上那塊小石子，在我眼中就有一根細絲系著它到您的腳下，我猜明天會有一輛馬車將石子彈飛到您的腳下吧，也可能是一位調皮的小孩將石子踢至此處。」多蘿西婭用纖細的手指向馬路上的一顆小石子並說道。

「容許我稍加說明，這根系著石子的細線，名為命運之線，它也有可能會斷開。意思說，這塊石子也可能會原地不動。所以我所看到的命運，並非是預知未來，只是我看到的會比其他人更多。如果您在路上看到一位普通的老者，您也會知道，他對其他人命運的影響很小。但如果這一名老者是一位國王，那麼他對其他人命運的影響十分巨大。在我眼中，前者並沒有多少命運之線在他身上，而後者命運之線可以說是將他纏繞成了毛球。」多蘿西婭耐心地解釋著。

「這可太有趣了，多蘿西婭主教，您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不被常人所知的一面。相傳，龍王時代過去后，隨著上位種族消失后，這些神奇的力量也一併消失了。原來，這一切只是被國家所匿藏了起來，想必也是為了方便統治。所以，國家讓每一個人成年之時加入教會，就是為了分辨祝福者吧。但，我不明白，為何您將這一切告訴我這個普通人？」阿歷克斯問道。

多蘿西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世間萬物皆有命運之線所牽引，就連路邊小小的石子都有。可，您知道嗎？阿歷克斯先生，您在我眼裡，什麼都沒有。我曾在關押著您的房間里，觀察了您很久，但我什麼都看不到，彷彿您是一個沒有命運的人。但，這是不可能的，那麼只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您的命運複雜到我看不透。」

「我們命運女神系祝福者最忌諱干涉重大的命運，因為這會給我們巨大的副作用。但，您，阿歷克斯·祖拜爾，是註定要成為祝福者的，而且不會是一名普通的祝福者，所以我提前告訴你這些，只不過是順著您的命運推動了您一把，命運女神是不會怪罪於我。」

「再見了，阿歷克斯先生，我想我說得足夠多了。願我們下次見面之時，您已是一位祝福者，希望您一切安好。」多蘿西婭微笑著道別，但這種微笑，讓阿厲克斯脊背發涼，似乎在這微笑背後隱藏著命運的戲弄。

多蘿西婭突然消失在阿厲克斯眼前，她的解答並沒有減少阿厲克斯內心的疑惑，相反，這讓阿厲克斯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無法看透的命運？我終將成為一名祝福者，還是一名特殊的祝福者？我可是剛剛從學院畢業的普通人，為什麼會有著極其複雜的命運？我不明白，可惡，我只是想輕輕鬆鬆過完這一生，不想卷進這麼麻煩又危險的世界里！

正當阿厲克斯站在原地思考問題的時候，一道黑影直撲他的臉，是那本被阿厲克斯撕碎的《創世錄》，這本書緊緊貼死在阿厲克斯的臉上，彷彿有磁力一般。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

「孫賊，就是你撕我是吧！他媽的，我千辛萬苦從克魯克之庫里逃出來找你，換來的就是你這樣對待我？」

但這是華語，阿厲克斯可聽不懂。

……

正在值班的馬勒第茲副隊長正在伏案辦公，多蘿西婭在他眼前突然現身，並說道。

「馬勒第茲副隊長，您所提交的新計劃，我收到了。但，很抱歉，新計劃風險太大，以我的許可權無法批准。」

馬勒第茲一聽計劃要被取消，連忙說。

「主教閣下，還請您為我爭取一下，我一定可以將計劃完美地完成。況且，混沌之海……」

多蘿西婭聽見混論之海這個詞語從馬勒第茲口中出現，眼神直接變得冰冷，死死盯著馬勒第茲，一種威壓從這名美麗的精靈身上散發出來，席捲了整個房間，並兇狠地說道。

「馬勒第茲·鮑德溫！以你的權力是不可能知道混沌之海的，我警告你，不要去調查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如果我將此事上報給中心教會，等待你的就是無情的處刑台。」

馬勒第茲被這種威壓震懾得無法呼吸，彷彿靈魂被壓制了，但他看出來面前這位主教大人，沒有殺心。他強行頂住這種威壓，緩緩站起來說。

「我明白，但我需要這個機會。」

多蘿西婭收回了威壓，但表情仍然帶著一絲怒氣，冷冷地說道。

「我會向中心教會申請此事，並且向你承諾，如果一切順利，我會滿足你在計劃上提的要求，帶一名與我同階級的大地女神系祝福者助你完成計劃。但，馬勒第茲副隊長，你必須保證阿歷克斯·祖拜爾的個人安危！」

隨著威壓的消失，馬勒第茲深吸了一口氣，並緩緩說道。

「我向您保證，主教閣下。」

馬勒第茲剛說完，多蘿西婭瞬間消失，諾大的辦公室只留馬勒第茲一人。只見他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銀質徽章，一邊撫摸一邊自言自語道。

「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