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受傷
另一邊,躲在廁所後面的張千在看到巨浪浪頭站著一個人後,便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強烈的衝擊,而之後發生的事更是使他的三觀碎了一地,那巨虎、那刀氣、還有那江水凝成的巨手,無一不在撕扯著他的三觀。張千不知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趁著那白虎上的女人還在療傷的時候,趕緊跑!可誰料,張千剛起身,一枚石子就朝他射了過來,只見那石子直接射穿廁所牆壁,打中他的右腿,右腿生生被打斷,堅硬的骨頭直接扎破皮肉露了出來。失去平衡的張千一下子撲到在地,緊接著一股劇痛開始從右腿蔓延。張千低頭看去,右側小腿處尖銳的骨頭張牙舞爪的露在外面,鮮紅色的血如娟娟水流般不斷流出,他哀嚎一聲,抱著右腿,忍不住在地上嘶嚎打滾。
白虎將軍原名周棠,乃是周成虎堂姐,當時她正聚精會神在給周成虎療傷,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公共廁所後邊傳來腳步聲,按理來說此時域牆內不應該出現其他人,於是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朝腳步聲方向擲去,一聲慘叫立馬傳來,周棠聽罷,又撿起一顆石子,輕輕地將仍然處於昏迷中的周成虎放下,朝廁所走去。
行至近前,她笑盈盈地看著抱著自己斷腿,在地上不斷打滾的張千,手裡把玩著剛才撿到的那顆石子,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這裡,又為何在此處鬼鬼祟祟地偷窺?」張千抱著腿,劇烈的疼痛讓他感到一陣陣暈眩,不斷流失的鮮血已經使他開始耳鳴,白虎將軍的到來使他內心更加惶恐不安,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趴在地上小聲哀嚎著。
白虎將軍見張千隻是抱著斷腿,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嘖,原來是個窩囊廢,你主子都被嚇得屁滾尿流,你卻還敢在此處逗留,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啊。」張千聽罷,原本絕望的內心突然升起一股怒火,自己好端端的招誰惹誰了,原本生活就很艱難,今日又遇到這般狗屁倒灶的事,右腿也被人打斷,看樣子就是眼前這女人所為,她不道歉也就罷了,竟還出言嘲諷。張千越想越氣,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竟依靠著左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首先我不是窩囊廢,其次我也沒有什麼主子!我原本好好生活著,你們昨晚在我門前殺人,今日卻又想殺我!我不知你們用什麼手段搞出剛才的那般陣勢,但是我招誰惹誰了?!來啊!你來啊!今日我已受夠了,這條腿怕是也治不好了,你叫遠處的狙擊手開槍,老子皺皺眉頭就跟你姓!」
歇斯底里大叫的張千在周棠看來如同跳樑小丑一般,只見她面色平靜,正欲拔刀解決了眼前之人,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周成虎的聲音:「住手!他不是太平教的人!」「哦,何以見得?」周棠停下動作,但右手依舊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周成虎見狀急忙拖著身體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他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原本身上恐怖的傷口已經被新生的肌膚所取代,新生的肌膚交替在古銅色的皮膚中間,竟顯得有些滑稽。他快步走到跟前,將自己的判斷告訴周棠,周棠聽罷,冷笑一聲,斥責道:「笑話!沒見過域牆就能證明他是好人?定位珠沒有反應就能證明他是好人?天大的笑話!他為何不能是剛加入太平教的普通人,亦或是偽裝的很徹底呢。」周成虎被反問住了,一時也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但依舊堅持的說道:「即便如此,我依舊相信他是一個好人,若由此造成麻煩,後果我自己承擔。
」
周棠知道自己堂弟的性子,十分執拗,五年前就因為跟家族鬧了些矛盾,一氣之下來到H市,五年期間,無論家族怎麼說好說,依舊不肯回去,甚至族長親自來到H市,周成虎依舊是閉門不見,最後族長只好訕訕離開,臨走時叮囑鎮守南方的周棠,讓她好好看著她這個堂弟。周棠無奈,她不想因為眼前這個「小丑」傷害到自己跟堂弟的感情,鬆開了按著刀柄的右手。周成虎見狀,申請緩和下來,卻見周棠突然閃現至張千身後,舉起右手,一個手刀劈在了張千脖頸上,張千應聲倒地,周棠看向剛剛回過神來的周成虎說:「我也不跟你爭執,是好人,是壞人,帶回去一驗變知。」說罷,單手抓住張千胸口衣服,像扔口袋一般將其扔給周成虎,轉身離開。周成虎急忙接住張千,伸手試了試張千的鼻息,很微弱但還有呼吸,可是腿部的傷口必須儘快處理,不然非得失血過多而死不可。
周成虎背起張千連忙跟上周棠,行至域牆邊上,只見周棠輕輕拔刀,漆黑刀氣朝域牆斬去,「砰」的一聲,原本堅固的域牆猶如鏡子般應聲破碎,蔓延四周的域牆也隨之開始消散。公園門口處,早已有輛商務車在此等候,周棠與周成虎兩人默默登車,將張千放在後排,周成虎忍不住催促司機開快點,車子隨機啟動消失在了城市之中。
幾日後,張千躺在床上,感覺有人正在擺弄他受傷的右腿,腦子裡面猶如漿糊一般,他努力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少女,只見少女身著碎花長裙,齊肩短髮,清純的小臉上此時正一臉嚴肅,青蔥玉手正擺弄著張千的雙腿。張千不知道自己此時身在何處,難道說自己已經死了?眼前的少女正是那傳說中的天使?少女像是感應到什麼的一般,抬頭見張千不知何時醒了,此時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小臉不禁微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醒了?我去叫人。」說罷,便一溜煙跑出去。
片刻之後,一行人烏泱泱地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那日立虎頭,斬巨浪的周棠,她今日身著熱褲搭配白T,腳上穿了一雙黑色小皮鞋,馬尾高高的扎在腦後,褪去一身的清冷,平添幾分青春艷麗。後面跟著周成虎,依舊是一身工裝,魁梧的身材算給不夠出眾的一張臉增添了許多看色。再往後就是那日另外兩位黑衣人--李頁與孫強,李頁略顯精瘦,長長的頭髮隨意的散在額頭,花襯衫與牛仔褲與其相得益彰,孫強則跟隊長一樣,一身工裝,不過略微臃腫的身材使其穿不出隊長那份幹練。而剛才那位少女則扒在門口,怯生生地超屋內看去。
一行人行至床邊,還不等張千說話,周棠就撲了上去,緊緊握住張千的手,開口說道:「張千啊,對不起啊,是我錯怪了你啊!你說什麼也得原諒我啊」說罷,不等張千反應竟趴在張千胸口嚎啕大哭起來,聲淚俱下,一張小臉梨花帶雨,使人看之心疼,聞之落淚啊。張千一臉懵逼,他還沒有從昏迷中完全清醒過來,大腦的運轉速度完全跟不上現實,再說姐姐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嘛?我跟你很熟嘛?你上來就要我原諒,我原諒什麼啊?他仔細地打量了周棠一眼,從其眉角間終於認出了此人,這真是那天要殺自己的女人。張千內心深處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不禁渾身顫抖起來。「想不到我張千還是沒能逃出此女魔爪,最終還是要命喪這女魔頭之手,-時也命也!」趴在張千胸口嚎啕大哭的周棠感受到一陣陣顫抖,忍不住疑惑地抬起淚痕連連的小臉,見張千正一臉驚懼地看著自己,這才明白了什麼,忙說道:「你別怕,你別怕,那天的事是我搞錯了,這才誤傷了你,這兩天我是盼星星盼月亮,這才把你盼醒,你要是醒不過來,我可怎麼辦。」張千的恐懼感依舊沒有消退,他想大喊救命,可是身體的虛弱以及突然的驚嚇使其發不出聲音來,只能嗚嗚咽咽地叫著。
身後的周成虎見自己的堂姐又在發瘋,忍不住將她從張千床上提了起來,朝門外走去,隨手一丟,周棠「啪唧」一聲摔在地上,世界瞬間安靜了。周成虎厲聲說道:「別發瘋了!」周棠見堂弟發了脾氣,也不惱,笑盈盈起身說道:「好好好,那你們慢慢談,我去給你們準備晚飯。」說罷,拉著扒在門口觀望著的少女離開。
周成虎見周棠離開,轉身回到屋內,對張千說道:「那天的事是我們搞錯了,由於我們的工作失誤對您造成了傷害,對此我們向您鄭重道歉!」說罷,彎腰鞠躬,顯得正式無比。起身後,他繼續說:「為此,組織上決定對您進行一定的經濟補償,另外考慮到您的實際情況,您後續產生的醫藥費、護理費以及其他費用都將由我們來承擔,再次請求您的原諒。」說罷,竟再次一鞠到底,李頁、孫強二人見狀也跟著隊長一切鞠躬致歉。張千這時才像是明白了什麼,連忙問道:「我昏迷了多久?」「大概有三天了吧。」站在一旁的李頁回答。張千懵了,三天了!我的工作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