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場孤獨的旅行
維諾在淡灰色氣團消失前成功找到了地圖最後標記的洞口。雖然走了很多岔路,但最後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他看著從手中發出的微弱光亮——魔石內的魔力快見底了。現在魔石發出的光芒只能勉強照亮周圍半米的距離,半米之外是漆黑幽深的洞穴。
「路對了。」維諾撿起一旁石壁下布滿大小墨斑的木質筆——這是這副身體原主人留下的痕迹。
他輕呼一口氣,拄著鐮刀繼續向前走去。
漆黑的洞窟中一道微弱、昏黃的光在閃爍。彷彿某種東西敲擊石塊的聲音伴隨著閃爍的亮光起起伏伏。
走了很久,維諾停了下來,他眯著眼,好像看見前方有一道與洞穴其它地方不同的黑暗。他扔下鐮刀大步向前,到奔跑,最後到狂奔。
是夜空!是夜空!維諾的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回蕩。那是夜空撒下的光輝,從洞口照進這幽深的洞穴。
維諾一路跑到洞口,他可以肯定這是他來到洞中后最激動的一次。猛烈的奔跑讓他坐倒在洞口前,他大口呼吸著外界的空氣,手中的魔石在最後一刻耗盡了魔力,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他再次艱難爬起,隨手從一旁的樹上摘下一顆果子。維諾吃著野果,看著天上的星辰。
野果吃起來沒有什麼味道,但也是現在最好的伙食。從洞窟中死裡逃生的維諾並不知道現在的時間。
他盤腿坐下,從內口袋中撕出一張紙,正是那張畫著奇異植物的紙。在紙背面洞穴線路圖的下方,是從洞口前往這副身體原主人家的地圖。維諾看著這一副地圖,在休息了一陣后便起身出發了。
離洞穴下方不遠有一條溪流,可以作為臨時住所。
維諾右手一翻一團火焰出現在手中。火焰在手中漂浮,維諾用火焰點燃了收集的乾燥物,做了一個簡易的篝火。魔力火焰能燃燒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害怕突然竄出的兇殘野獸襲擊這個臨時營地。
太陽再次將光與熱撒向大地,光芒穿過樹葉的間隙,將縷縷光輝印在維諾臉上。維諾睜開眼,這是他來到這顆星球過的第一個夜晚,並沒有想象中的舒適。
他起身從身上扒拉出兩個野果,在吃了一頓早餐後來到溪邊。清澈的溪水倒影出他破碎的影子。倒影與他的原貌有六七分相似,應該是之前的虛弱導致容貌沒有轉化完成,還好這個文明種族與他的原種族有著相似的外貌。
維諾將紙再次疊好放進內層口袋,撇下一根樹枝向身體原主人的家走去。
走在路上,他嘗試著釋放學習過的魔法符印與魔力符文。
他越練越覺得這個世界不可思議,在他的星球只有部分人能感知魔力,所以能感知魔力的人在舊時代無一不是有財有權的大人物。他這副身體的主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窮人,雖然感知魔力的能力不強,但可以看出在這個世界掌握魔力是一件平常的事,但能否釋放魔法就是另一回事了。看來就算掌握魔力也沒法在這裡蹭飯。
走過林間小徑,森林在逐漸消失,地面的枯葉層中開始出現一叢叢青草。一座由木籬笆圍起的小木屋出現在維諾眼前。
木屋的庭院里堆積著樹枝與木柴,一口簡陋的小石井在靠著木籬笆的地方靜靜立著,木質地窖門嵌在離木屋較近的地面,旁邊還堆著某種作物的枝桿。
維諾咽了口唾沫,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小院與木屋,腦中並未浮現關於它們的記憶。他走到門前,
推開門,隨著「吱呀」一聲,整個房裡的裝飾都展現在他眼前。
在只有一間房大小的房間內一前一後擺著兩張床,靠近門口的床非常破舊,單薄的床單與被子被整齊疊放在床上。一個木桌子擺在房屋正中間,兩把椅子收在桌子下面,老舊的木質長櫃放在後方左側靠窗處。一些簡易的廚具在門左側不起眼的地方,簡易「廚房」傍邊的牆上掛著獸皮以及一些打獵的工具。
這就是這位獵戶家的全貌。
維諾看著另一張床,那張床與門前的床相比更嶄新舒適,墊著厚厚的床單與獸皮縫製的被子,而且很明顯可以看出有一個人躺在那。
他悄悄上前,慢慢靠近那張床。他抬高眼睛,看到了睡在床上的人——那是一個女孩。她十幾歲,面色蒼白,安靜的躺在床上。
維諾先是一驚,在冷靜思考了一陣后慢步走上前。他來到床前,發現她並沒有醒來。他彎腰將手指搭到她的鼻前(雖然他不知到是否通用)。
沒有呼吸,但還有體溫。維諾突然感到有些自責,他不知道這些是來自自己還是這副身體殘留的意識。他嘆了口氣,再怎麼說這是原主人最重要的人,如果他再快點,如果他不在那裡過夜直接回來,如果他再順便把那株植物採到……
維諾搖搖頭,他感到有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轉。他想象過這種事情,但還是無法控制自己。
他按照自己故鄉星球的葬俗安葬了這個女孩。雖然他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最起碼他現在是這副身體的主人,要盡到原主人未盡的責任。
再次入夜了,這裡的星空比維諾家鄉的星空還美。滿天繁星掛在夜空,坐在草坪上吹著微風,看著星星與圍繞著這顆星球的衛星反射的光輝,是多麼愜意。
他不知道在星球上看衛星是什麼樣子,現在看來比他想象的更美。衛星像這顆星球環繞的恆星一樣撒下光輝,只不過更柔和,更神秘。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使他來到了這裡。故鄉的親人有沒有為他著急,自己的朋友有沒有擔心,以及故鄉有沒有出事。他知道那不是一場普通的事故,否則自己不會在這裡。
故鄉,還好嗎?
維諾輕聲嘆息。他又抬起頭,既然現在回不去,而且已經來到了這裡,就應該好好享受這次奇妙的經歷。
這裡還是古典時代,還有許多秘密未被探索。或許他可以像歷史傳記中的冒險家一樣,探索古老的遺迹,揭秘失落的奧秘,書寫偉大的傳奇。
晚風輕輕的吹動小草,在星空下,孤獨的旅人正興奮的規劃著遠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