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貪婪之心
第二天一早，陳景頂著兩個黑眼圈繼續趕路。他太興奮了，興奮得一夜都沒有睡著。
經過一夜的思考，他徹底的冷靜下來。
人道渺渺，仙道莽莽，成仙不是靠空想就能夠實現的。只有腳踏實地，把握當下，打好根基，才有希望達成自己的願望。
陳景白天趕路，到了晚上，就吸收草木精氣修鍊內功。
第三天，他來到了鐵櫆縣。
鐵櫆縣是位於青陽郡和天涯郡交界處的一個小縣，縣內人口不多，全縣加起來才五萬。
鐵櫆縣位於天目山的北方，天目山以北有一個大沙漠，季風一吹，沙漠的沙子就飛上了天，然後被帶到鐵櫆縣。
因為環境和氣候的原因，鐵櫆縣很窮，整個縣都窮。
鐵櫆縣歷代知縣都在在鐵櫆縣發展過產業，鐵櫆縣的人車過珠子、養過竹鼠、種植過仙人掌，但是全失敗了。
走在縣城的街道上，看著兩旁低矮破舊的商鋪，看著百姓寒酸的衣著，陳景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很快到了縣衙門口。
在封建社會，官與民是兩個世界的人，無論多麼貧困的地區，官都是富裕的。
陳景沿著街道一路走來，就沒有看到一間新房子，全是破舊的那種，而到了縣衙，就看到一座氣勢恢宏，豪氣逼人的大宅子。
不過，這與陳景無關。
「見過少俠！」
兩個守衛認出陳景身上的長春谷弟子服飾，連忙上前拜見。
長春谷是替仙門監察皇室的，長春谷弟子的身份天然凌駕於官府之上。
「我自己進去。」
陳景擺了擺手，提步進了縣衙。
大堂門戶大開，裡面只有一個師爺打扮的人正在處理文書，縣令不在，縣丞、捕快也不在。
陳景正要進大堂，師爺卻看到了陳景，迎了出來。
「原來是長春谷的少俠，敢問少俠尊姓大名？」
師爺連連拱手。
陳景惜字如金：「陳景。」
師爺也不生氣，他又拱了拱手：「請陳少俠稍等片刻，我這就叫老爺來見少俠。」
「嗯！」
陳景點了點頭，走進大堂，在縣令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剛坐下，一個衙役走了進來，給他上了一杯茶。
不一會兒，師爺帶著一個身穿官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這個年輕人，朝氣蓬勃，身上充滿了書卷氣息。
「鄙人就是本縣縣令方之航，陳少俠遠道而來，辛苦了。」
方之航客氣的道。
陳景懶得打官腔：「我此次來，是奉師門的命令，給貴縣傳達一個消息的。」
「請少俠明言。」
方之航正色道。
陳景擺了擺手，神色嚴肅起來：「此事與仙人有關，仙人要......」
他一五一十，將「升仙大會」之事告知了方之航。
「仙...仙人收徒？」
方之航聽得容光煥發，笑容快要突破臉的屏障，從臉上鑽出來。
師爺則是面帶緬懷之色，眼中有一絲愛戀之色。
「不錯！正是仙人收徒。不怪我沒有提醒你，這次，是你們鐵櫆縣翻身的好機會。你想想，要是你們縣出了仙人，以後會怎樣？」
陳景笑眯眯的說道。
為其他人辦事和為自己辦事，是有區別的。
只要方之航明白其中的好處，不用陳景監督，方之航自己就會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的。
「少俠，你看，鄙人可以嗎？」
方之航突然問。
言下之意，他也想去拜師。
陳景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他摸了摸下巴：「仙人說過，超過三十歲的，統統不要。」
方之航兩眼放光，他二十八歲，還差三個月才滿二十九歲。
「那三十歲以下的呢？」
......
當晚，方之航就為陳景安排了接風宴，接風宴結束后，陳景留在了縣衙之中。
咚咚咚！
陳景正準備出去，吸一波草木精氣，房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
陳景道。
房門推開，方之航捧著一個一尺長的玉盒走了進來。
「今日的接風宴，少俠可滿意？」
方之航滿面春風。
陳景起身，拱了拱手：「方兄有心了。升仙大會一事，還請方兄多多費心。」
方之航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他將玉盒打開，拿到陳景面前。
陳景一看，盒中是一株何首烏，已經長成了人形，保存得非常好。
「方兄這是？」
他的心怦怦直跳。
他的異能告訴他，這一株何首烏非同小可，蘊含的草木精氣的品質非常高。
一株何首烏要長成人形，必須吸收大量的日月精華，要連續吸收五百年，才能成形。
如果陳景想用異能催化出一株人形何首烏，他不眠不休，-也要催化十年。
這株何首烏的珍貴，可想而知。
方之航出身官宦世家，很擅長察言觀色，他知道，陳景動心了。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弟弟，在浮雲郡紫金門做外門弟子。我知道，紫金門與貴派一向不和，但我弟弟只是外門弟子......」
誰都希望自己和自己的親人好，方之航不但要自己參加升仙大會，還想把自己的弟弟一起帶去。
陳景卻有些擔心。
如果方之航的弟弟和其他宗門有關，而其他宗門與長春谷背後的宗門不對付，他要是答應了，就犯下了大錯。
可是，他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那株百年何首烏。
「不行！不能冒險！」
陳景用理智戰勝了貪婪。
人可以貪婪，卻不能沒有原則，再怎麼樣，也不能幫助和自己師門不和的門派。
一個小小的錯誤，在未來可能釀成滔天大禍。
不就是百年何首烏嗎？他就算挖不到，也可以用銀子買。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錢，什麼樣的寶葯買不到。
方之航見陳景神情變幻，時而猶豫，時而堅定，繼續道：「這件事，對陳兄來說，並不難。」
陳景沉吟片刻，才決然道：
「方兄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是其他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過去了，唯獨這件事不行。門派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做對不起門派的事。」
方之航聞言一滯，他沒有想到，陳景會拒絕，但陳景的話句句在理，他無法反駁，只能遺憾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