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異能者

「她在那裡看著我……她無處不在……」

仔細聽，有人在低語。

伴隨著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門開了。

房間很小，一床一椅，十分簡潔。

「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循聲看去，只見牆角蜷縮著一個五大三粗的青年男子，他眼神渙散，目光獃滯，顫顫巍巍地左盼右顧，彷彿在害怕什麼。

「他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站在門口的老者仔細地打量著青年男子。

旁邊站著的中年女子心疼地看著青年男子，回答道：「從五年前就變得神神道道，之後就越來越嚴重。我也請了很多大師，可結果都是無濟於事。」

她說完一下子跪在地上，拉住老者的手臂，哭著懇求道：「天師！請你救救他。」

老者見狀連忙將中年女子扶了起來，說道：「放心吧，職責所在，不敢怠慢。」

說完，老者緩緩走近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眼看著老者走近，害怕地往牆角里縮了又縮。

說時遲那時快，他突然看到老者身後探出了一個小腦袋，緊接著那腦袋竟毫無徵兆地掉在了地上，迎面滾來。

「你不要過來！」

青年男子慌忙爬向一邊，緊接著上了床，隨後奪門而出。

中年女子連忙攔住青年男子，可無奈他的力氣太大，她被甩了出去，她又連忙站起身，邊追邊喊道：「富貴……」

二人走後，老者呆站在原地，少頃方才緩緩低下了頭，看著手裡飛揚的灰燼。

「看來，只能明哲保身了。」

突然，身後傳來了小孩子的嬉鬧聲，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後。

寶兒一如既往地哼唱著童謠，在黑暗中翩翩起舞。

『他』如同行屍走肉，伴隨寶兒左右。

「……花兒凋謝了，我還沒長大。」

當不知名的童謠進入尾聲，『他』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疑問：「我是誰？」

「你就是你。」

有人在『他』的耳邊低語。

『他』的腦海里緊接著又冒出一個問題：「那你是誰？」

「我就是我。」

『他』的耳邊又響起了低語。

『他』問道：「所以，你是我？」

「我不是你，你是我。」

那低語又再次響起。

之後，那低語消失了，『他』的耳邊除了寶兒哼唱的童謠，沒了別的聲音。

「你是誰？」

『他』突然毫無徵兆地問了一句。

寶兒聞言，疑惑地說道：「大哥哥，你又把寶兒給忘了嗎？」

「寶兒……」

『他』在心裡默念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大哥哥，你不會又把自己是誰給忘了吧？」

「沒，你是我。」

『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啊？」

寶兒犯起了迷糊。

與此同時，光撒在了大地上，驅散黑暗，照亮了寶兒和『他』。

天開眼了。

虛空中出現了一條呈一線天的裂縫，一根根金黃色的線條宛如游蛇般竄出裂縫，眨眼間竄到了『他』的周圍，隨後纏繞在『他』的身上。

在線條的拉扯下，『他』的身體冉冉升起。

「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那低語又在『他』的耳邊響起，像是無數人在輕聲呼喚『他』。

地上的腦袋緩緩抬了起來，面無表情地仰望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到聲響。

『他』的身體還在上升，就在快要被線條拉進裂縫的一瞬間，『他』身上的黑氣猶如藤蔓一樣順著線條蔓延，進入了裂縫，不到一會兒的功夫，那些線條消失了，『他』也隨之落向了地面。

與此同時，裂縫裡又竄出了更多的線條。

『他』咧嘴一笑，身上的黑氣宛如狂蛇般向那些線條飛去。

兩者相互抵觸，伴隨著線條越來越耀眼，黑氣漸漸落入了下風，被線條抵觸了回來。

『他』見狀，咧嘴一笑，身上的黑氣突然暴漲，瘋狂飛向那些線條。

這一次，黑氣呈壓倒性的優勢，瘋狂飛入了裂縫。

裂縫裡金光乍現，緊接著一道呈半圓形的金色光波從裂縫裡迸發出來，將黑氣擊退，而那光波之上，還有一個淺藍色的透明光球，在那光球裡面，站著兩個年齡相仿的青年男子。

年紀大一點的青年男子長著一張大眾臉，留著一頭乾淨利落的板寸，身高約一米八左右，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背心，盡顯魁梧，下身穿著一條寬鬆的藍色牛仔褲，盡顯腿長。

而另一個青年男子穿著筆挺的白色西裝，體型偏瘦，身高約一米七左右，白髮齊肩，皮膚白皙，劍眉星目，相貌堂堂，整體看上去盡顯優雅。

看著降臨的二人，寶兒的臉上流露出了擔憂之色，緊接著把目光投向了『他』。

『他』動了，宛如鬼魅般消失了，下一秒，又宛如鬼魅般出現在寶兒身前，徐徐開口道：「何人？」

西裝男子率先開口道：「在下蕭瑟。」

背心男子雙手交叉於胸前，隨後開口道：「龍傲天。」

「何事？」

『他』說著抬起了左手，黑氣猶如燃燒的火焰般突然在『他』的手心裡升騰。

蕭瑟見狀，攤了一下手，笑裡藏刀地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二人無意冒犯，把他給我，我二人自會離去。」

「如若不然！我會用我的拳頭說服你。」

龍傲天攥緊拳頭，歪頭打量起了青筋凸起的手臂。

「試試。」

『他』左手一捏，手心裡的黑氣四散開來，宛如群魔般撲向二人。

龍傲天見狀，大喝一聲：

「絕對防禦！」

他隨即躬身一拳打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小坑，以他為中心的數米開外，亮起了一圈金黃色，緊接著形成了一個散發著金光的半透明球形防禦罩。

當那些黑氣撲來，圍繞在防禦罩四周，他手臂一用力，大喝一聲：「破！」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防禦罩土崩瓦解，化為一股無形的力量席捲開來，將黑氣崩潰。

「就是現在！」

一旁蕭瑟早已蓄勢待發，-他看準時機，輕喝一聲：「靜止吧！滿目瘡痍的世界！」

只聽他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從他的瞳孔里迸發，向外席捲開來。

那力量所到之處，一切事物都靜止了下來。

『他』也做出了反應，如同鬼魅般若隱若現地向二人襲來，那無孔不入的滔天黑氣伴隨在『他』的左右，宛如一把把利刃般撕裂『他』所過之處的虛空。

當無形的力量同『他』擦肩而過，他定格在了那裡。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龍傲天擺出了一個發力的姿勢，他腳下的土地隨之深陷了下去。

「砰！」

又是一聲悶響，伴隨著他身體表面覆蓋了一層金色能量，他衝天而起。

「至高神拳！山崩地裂！」

他單手攥拳，大喝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定格在地上的他』擊去。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大地震顫，飛沙走石，蕭瑟的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天靈蓋上。

圍繞著『他』身體的黑氣潰散開來，『他』的身體隨之陷進了大地深處。

當塵埃落定，寶兒眼眶紅潤，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深陷的大地，口中呢喃道：「大……哥哥。」

遠處，盡收眼底的蕭瑟眨了幾下眼睛，嘴角瘋狂上揚，緊接著說道：「你這一拳下去，他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可沒法交差啊。」

龍傲天聞言搖了搖頭，警惕注視著深陷的大地，提醒道：「小心！他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