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二)
梁發雖然不懂什麼音樂,仍然聽得心馳神往。琴聲若有若無即將消失之時,又響起了簫聲。簫聲低回婉轉,如泣如訴,最後歸於平靜。
梁發擊掌贊道:「了不起,了不起。姑娘的演奏實在是神乎其技。若非受人之託,真想把樂譜奉送,才不埋沒了這一曲。」
帘子后的女聲說道:「哦,你是受人之託。這樂譜並非凡物,來歷能否奉告?」
「既然姑娘問起,在下也沒什麼可隱瞞的。聽姑娘的說話,卻有不弱的內功,也是武林一脈。這曲子是日月神教的曲洋與衡山派劉正風所合撰,劉師叔愛好音樂,因此與他相交。後來卻被嵩山派發覺,將他逼迫至死,他臨死前委託在下將這樂譜歸還曲洋,只是在下毫無頭緒,要找到曲洋可就難了。」梁發嘆了口氣,說道。
「原來如此。」
「這位有何貴幹?」梁發回頭看去,巷子中站著一個頭髮稀疏的老人,原來綠竹翁已經回來了。
窗內的女聲開口道:「竹翁,不妨事。這位是華山派弟子,有事請教。」
梁發微笑道:「這位姑娘,你又錯了,在下雖然是華山派的,但如今不是弟子了。」
「哦,這是什麼意思?」
「先師一個月前已經去世,先師遺命,由在下接任華山派掌門。」
窗內沉默不語,綠竹翁打量了梁發一番,也露出不信的神色。綠竹翁從梁發身邊走過時運上內力,假裝無意間向梁發肩頭撞了一下。
這一下卻撞了個空,綠竹翁不由得一驚,卻感到一陣柔和的強勁內力傳來。梁發笑道:「老人家走路可要小心一點。」
綠竹翁甫一失手,便知道梁發內力深厚,絕不在自己之下。綠竹翁抱拳說道:「是老朽冒昧了,梁掌門請進。」一邊打開右手的門,梁發跟著走了進去。
梁發留心向窗戶一側看去,這邊的竹簾後面卻也有一層輕紗,無法看清裡面人的模樣。
梁發說道:「這位姑娘不妨將樂譜抄下一份,將原物歸還在下即可。據劉師叔所言,他二人的心愿就是這一曲能流傳後世,想必曲先生不會見怪。」
那女聲緩緩說道:「承蒙梁掌門厚惠,無以為報。不知閣下來到洛陽所為何事?」
梁發說道:「先師為嵩山派的奸徒所害,臨終前囑咐在下來辦一件事,此事系他人家事,不便細說,姑娘勿怪。」
簾內「哦」的一聲,有些驚訝。
「華山派不是五嶽劍派么?為何嵩山派要害你師父?」
梁發又掐頭去尾,把先前的事講了一遍,一直講到風清揚出現。
「說來慚愧,在下的劍法雖然是那位本派前輩所授,卻不是華山劍法。那位前輩當年幾乎未逢敵手,據他所說,唯有日月神教的前教主任我行的武功是他敵手。」
簾內仍然沉默不語,綠竹翁微微變色,似乎想說什麼。
梁發繼續說道:「可惜這位前教主被現教主東方不敗暗算,囚禁在了什麼地方,那位前輩失了敵手,大感無趣……」
這時竹簾飛起,簾后的女子暴起,只見那女子一襲紫衣,臉帶面紗,右手匕首徑直刺向梁發。梁發早有準備,不敢怠慢。這一招雖快,破綻卻非常之大。梁發左手揮出,掌側打在女子手腕上,登時匕首落地。
那女子吃痛,動作登時停止,左手成掌,向梁發麵門打去。梁發雙手相交,右手抓住女子左手,身子一轉,左腿絆住女子左腳,那女子力量不能支撐,便向左摔去。
這時梁發右手一指點出,女子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綠竹翁吃了一驚,正要上前救護,梁發又是一掌擊出,綠竹翁連忙格擋,被震退了三四步。
梁發冷冷地說道:「方才還算得上是相談甚歡,卻不知如何得罪二位了,竟要對在下痛下殺手?」
綠竹翁正不知如何開口,梁發一抬手,便將女子的面紗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