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魂魄動蕩尋殘魂
「他心存忌憚,自然是動不了你,可本尊不一樣,本尊不是那種會忌憚或是有顧忌的人。」寒淵不慌不忙的道。
陳珀他們不敢動手揍吳越,便是顧忌著他還站在這裡,怕把人打出個好歹來,後面要做的事就困難起來。
可寒淵沒這個顧忌,眼前這人本來就逃不過一死,即便是把人打的奄奄一息,他也有辦法讓人吊著一口氣,不會真的死透。
本來他是不想動手的,奈何有人非要往刀口上撞,而且撞地還是最鋒利的刀尖。
吳越一收一刻鐘前得意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卻被腳踝上的冰線絆倒在地上:「你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寒淵目光森然地看他,淡聲道:「本尊平生最不喜歡的便是亂吠的狗,既然你這麼一說能耐,不妨看看你能能耐多久。」
還未等吳越明白他這句話,只見寒淵半斂的眸子微睜,眸中閃過抹深邃的幽光,下一刻,吳越四肢便傳來一陣鈍痛,突如其來的痛意使他整個人膝蓋發軟,直接「咚!」的膝蓋著地,側身倒地,雙手抱著全身,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陣鈍痛從被冰線鎖住的四肢開始向全身蔓延,如同用上千根冰刺扎進了骨頭裡,冷得全身犯冷發痛,痛意遊走在他每一塊骨頭上,令他痛不欲生。
寒淵漠然的看著他在地上發抖,道:「痛不欲生的感覺,如何?」
吳越緊緊抱住雙臂,緊緊的咬牙忍耐,原本朱紅的嘴唇因他下頜咬緊,漸漸變得慘白。
「呵!」寒淵冷哼,扶手而立,靜靜的看著他在地上的狼狽樣。
之前還種種顧忌的陳珀看到這一幕,驚的睜大眼睛,轉頭問道:「前輩,您這是用了什麼術法?他怎麼成了這樣?」
看似手都沒動,吳越身上也沒有新添的外傷,卻能看出他正在承受著莫大的痛楚。
寒淵道:「雪術,能讓他感受到被寒氣灌注全身。」
聞言陳珀臉色閃過剎那恐懼,斟酌給出了個評價:「……好方法。」
寒氣灌注全身,想想就是折磨人的法子,至於是何種效果,看看地上瑟瑟發抖的吳越,即使他沒被施這種法術,但光是吳越這痛不欲生的樣子,看著都感覺疼!
陳珀道:「看他這情形,定是痛的鑽心入髓,不過前輩,這術法不會要了他的命吧?」
寒淵道:「不會,雪術只會讓他生不如死,並不會危及到性命。」
吳越痛的眼前陣陣發昏,忍著刺骨痛意,哧哧嚇嚇的道:「饒了我……饒了……我……好痛!」
陳珀冷嗤道:「饒了你?想的倒是簡單,方才對小裴使陰招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如今的下場?」
寒淵居高臨下的看著吳越,眸子垂下,像是在看腳下灰塵似的:「若是換做平日,是別的事撞到了我的刀口,本尊或許會手下留情,讓你少受些痛,不過……」
話音未落,一陣鋪天蓋地的痛楚再次襲來,吳越頓時疼的眼前泛花,呻吟出聲。
寒淵不緊不慢的接上沒說完的話:「不過你不該動他,而且還是當著我的面,本尊容不得在意之人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傷他者,本尊必不輕饒!」
吳越已經痛的快要昏厥過去,已經聽不清寒淵後面的話,只能蜷縮的像個穿山甲,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轉過身,寒淵隨手畫了個法印,對著陳珀指頭一彈,法印落到陳珀手上,道:「看著他,要是他還敢作妖,就加大雪術的威力,本尊去看看他。」
陳珀誠惶誠恐的接過法印,點了點頭:「前輩快去吧,我方才見小裴的狀態似乎不太好。」
「嗯。」
說完毫不滯待的轉身。
風海居,裴玄陵所在的屋舍。
裴玄陵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眉頭緊蹙,雙唇抿緊,泛著慘淡的白色。
魏子青急得在床前打轉,手伸出去又收回來,實在拿不準主意,要不要給裴玄陵繼續輸送法力。
之前他試著給裴玄陵輸送過法力,想幫他減輕魂魄動蕩的痛楚,效果卻微乎其微,輸送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令裴玄陵更加痛苦。
遙是他平時是白露司里點子最多,最冷靜的人,此時也不免進退兩難,抓耳撓腮的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此刻裴玄陵痛苦的樣子,他恨不得轉身回去,逮著吳越暴揍!
正當他決定伸手時,寒淵從外面推門而入。
寒淵瞥了眼他還沒收回去的手,假裝沒看見的道:「裴玄陵如何了?」
一見是寒淵,魏子青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心裡鬆了口氣:「魂魄動蕩不安,似有裂出軀殼的跡象!」
寒淵眉頭微皺,神色變得肅穆,整個人周身氣溫頓冷。
受他氣場的影響,魏子青不由自主的抖了下,聲音盡量保持平靜的道:「前輩,您可有辦法穩住小裴的魂魄,使其歸位?」
耽誤之急便是穩住裴玄陵身體里翻江倒海的魂魄,讓其各歸各位,不然長時間魂魄動蕩,人都能給廢了。
寒淵緘默不言,走到床前,他抬手,手指一勾,魏子青腰間碧玉簫中的短劍自動出鞘,落到了寒淵手上。
冰冷的劍神反映出寒淵湛藍的眸子,他一手握劍,另一隻手掌抬起就是往劍刃上一劃。
頃刻間,殷紅的血水從傷口中流出,短劍舔舐到他的血,劍身發出陣陣鳴響,似是畏懼又似是興奮。
「勞駕,給我個杯子。」
冷淡的聲音把盯著這一幕出神的魏子青拉回現實,忙不迭跑去外屋拿了個杯子遞給寒淵。
接過杯子,寒淵將傷口裡流出的血都滴進了杯子里,不出片刻就流了一杯血。
他將裝著血的杯子遞給魏子青,反手將短劍送回碧玉簫中,道:「把這杯血給他服下。」
魏子青端著杯子還愣愣的不知所措,聞言立馬回神,扶起床上的裴玄陵,端起杯子的瞬間,他卻愣住了。
杯中的血並非全是殷紅,而是殷紅中摻著絲絲縷縷的金色,透著強大的靈氣——普通人的血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靠著他肩膀的裴玄陵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臉色白的嚇人!來不及考慮其他的事,魏子青強行掰開裴玄陵的嘴,將一杯血麻利的給他喝下去,見沒被吐出來,按捺著人的手才慢慢的鬆開。
服下寒淵血水的裴玄陵嘴唇不再緊抿,整個人從繃緊狀態慢慢軟化,昏睡了過去,與之前相比,他慘白的臉上正在回著血色,眉頭也舒展開來,看起來抑制住了體內動蕩的魂魄。
「呼!總算是安生了。」魏子青從胸口重重吐出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
抹完汗他才想起來,寒淵的手剛才劃了下,傷口若是不止血,恐怕就要失血過多倒下了。
「前輩,你的手需不需要包紮一下?」魏子青問道。
寒淵道:「不必。」
魏子青道:「可是……」
為了堵住他的嘴,寒淵冷著臉,抬起方才利刃劃破的那隻手。
魏子青:「…………」他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寒淵抬手的那隻手,此時皮膚完好無損,連個口子都沒有,更別提流血了,若非方才他親眼見那隻手流血,恐怕真的是得了老眼昏花。
這種種跡象皆表明,寒淵並非常人,也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人家碰出個口子還需要養個三五天才脫痂癒合,他直接跳過了兩個步驟,根本不需要結痂,傷口就可以恢復如初。
魏子青道:「前輩,小裴體內的魂魄全是安定了嗎?」
寒淵看著床上昏睡的人,肅聲道:「並非。」
魏子青道:「難不成這喝了您的血不能根治他殘缺不全的魂魄?」
寒淵道:「本尊的血只能短時間內幫他理順體內動蕩的魂魄,並不能幫他修補魂魄,讓他性命無憂,等本尊的血過了效果,他依然會陷入被殘魂折磨的痛苦中。」
魏子青道:「長時間魂魄動蕩,他會怎樣?」
寒淵側頭看他,眼中冷意分明:「他會魂魄慢慢溢出軀殼消散,會因無魂而死。」
魏子青剛松下去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面現難色的瞥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裴玄陵。
寒淵問道:「他在沒入白露司前,是哪裡人?」
魏子青搞不清楚他為何會突然間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小裴在沒入白露司時,是藥王穀穀主的徒弟。」
寒淵道:「他師父叫什麼名字?」
魏子青回想了一番,從記憶里翻出了之前閑聊時的隻言片語:「……好像叫秦紀。」
「秦紀……秦紀,清……原來是他。」默念幾遍這個名字,寒淵側眼不著邊際的瞟一眼躺著的裴玄陵,忽然明白了什麼。
魏子青見他神色有異,問道:「前輩,有什麼問題么?」
寒淵道:「無事。」
魏子青道:「小裴若是想保住性命,可有其他什麼辦法?」
魂魄不全,老是在軀殼裡翻江倒海可不是一件好事。
寒淵簡言易懂的道:「把丟失的魂魄找回來,將殘缺的魂魄修補完全,除此之外,別無他選。」
魏子青犯了難:「可這魂魄是什麼時候丟失的,怎麼丟失的,小裴使一點映像都沒有,要怎麼找?」
沒頭蒼蠅似的找,無疑是大海撈針,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把丟失的魂魄給找回來。而且裴玄陵這狀態,必須儘快找回,拖延不得長久,每拖延一刻,就是離黃泉地府越近。
寒淵道:「究竟是怎麼丟的,總會有線索指明,即便他不記得了,這魂魄也必須找回,不然他只能等死!」
魏子青無言以對:「……」
是啊,不記得又有什麼辦法,想活命就必須找到丟失的魂魄,不找就得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路可走,的確是別無選擇。
寒淵道:「他之所以不記得,可能是記憶有損,等他醒了,本尊會試著幫他想起些事,看看其中有沒有魂魄丟失的事。」
魏子青點了點頭,點完才發現一件事。
前輩雖沒有明言,但似乎是決定幫小裴找丟失的魂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