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欲情故縱設暗計
一聽寒淵給他們留了後手,吳昊心裡開始飄忽不定起來。
他到底是畏懼寒淵的,畢竟在酒樓時,寒淵出手教訓他是其一,更讓他恐懼的是寒淵那一身看不穿的修為,以及與生俱來的那種壓迫感。
怕只怕這次帶來的人隨他喪命,回去后不好跟東博其他家族交代。
在他猶豫不決是,肩膀上傳來一陣涼意,回過頭看到一個審批黑斗篷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開口的聲音低沉沙啞:「吳少主別來無恙。」
遙是此人遮的嚴嚴實實,吳越還是一眼認出了來人:「巫長老!你怎麼出來了!?」
巫長老是吳家的客卿,位列三大護法長老之首,實力不輸於吳越,在吳家一直舉足輕重的影響。
巫長老詭異的笑了兩聲,慈愛是一點沒有,恐怖倒是不少:「家主被人囚禁,我這個做長老的怎麼能袖手旁觀,自然是出來把家主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
「那便多謝巫長老,待把父親救出來,我吳家必有重謝!」
巫長老搖頭,顯然是不太在意他所謂的重謝,心眼都放在救吳越這件事上。
他和吳家連在一起,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存在,為了自身利益,吳越必須活著回來。
有人撐腰,吳昊的氣勢又硬了起來:「陳珀,我現在勸你們最好識相的把我父親送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露台上的三人自巫長老出現就注意到了此人,又怎麼不知吳昊這話是什麼意思。
來的這個巫長老,修為在他們幾人之上,並且也在吳昊這個五重御靈師之上,大概和吳越是同等級。
裴玄陵道:「怎麼辦?兄長留給我們的這個符紋只能防住五重以上御靈師的一擊,我們都不是這人的對手,要是用完了,就只有一個下場。」
本來對付一個吳越是綽綽有餘,誰曾想吳家卧虎藏龍,冒出來個黑壓壓的老怪物,讓此刻的局面完全扭轉,使他們處於不利方位。
陳珀道:「這樣不正好合了你的意,擔心個屁!」
魏子青附和道:「陳珀說的沒錯,套出這個老傢伙,你之後的計劃就可以照常進行了。」
裴玄陵思索了一下,發現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也是,來的正好,那我們就按計劃行動,沒意見吧?」
陳珀和魏子青異口同聲的道:「沒意見,開始吧。」
露台下,巫長老斗篷下的眉頭微蹙,盯著三人若有所思。
他感覺到有一股大能殘留下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掩蓋不了這股氣息中駭人氣息。
看來必須速戰速決,不然等那個大能回來,他們所有人想要全身而退就難了!
「我來拖住他們,你帶人進風海居救人!」
吳昊道:「是!」
說完,巫長老越過海水,沖露台襲來。
猝不及防的攻擊,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只覺一陣威壓襲來,下一刻就被彈的退出七八步遠。
站定后,紛紛迅速亮出神武,不消言表的沖巫長老攻去。
巫長老道:「不自量力!」
說罷,斗篷下伸出一隻枯槁的手,扼住裴玄陵的脖子。
「小裴!妖人放開他!」
魏子青衝上來,巫長老一手掐著裴玄陵,空出另一隻手和他對打卻穩站上風,打了半天,短劍也只堪堪削掉了巫長老的一片袖子,其餘的毫髮無損。
「年輕人,莫要太過於狂妄,和我對抗,那是自尋死路!」
魏子青懶得和他廢話,短劍在手裡使出讓人眼花繚亂的招數。
就在巫長老準備打開他時,陳珀從魏子青身後一躍而起,手中握緊的扇子一揮,若干風刃落下,被擊中的東西全部斷成兩截。
巫長老面不改色,抬手在周身結出一道屏障,擋住這漫天落下的風刃。
下一刻,他嘴裡輕輕的念了聲「破」,四周的風刃頓時被粉碎,炸開的餘威直接把陳珀個魏子青掀出去兩丈遠,紛紛吐出口鮮血。
「也不過如此!」巫長老看了眼倒地不起的二人,又將目光轉回裴玄陵身上:「就憑你們三隻螻蟻,也配跟我對抗?」
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裴玄陵肺部炸裂般的疼,手沒有鬆開踏雪劍,握緊劍用力一劍捅進巫長老的胸口。
出人意料的是,這一劍幾乎貫穿巫長老的身體,且是穿心而過,巫長老卻絲毫沒有痛感,扼住他脖子的手沒有一絲鬆懈。
隨著扼喉的手勁越來越大,裴玄陵意識逐漸渙散,危難之際,他握劍的手上結印,一掌拍出,長劍從巫長老胸口穿過,釘在了其身後地上。而他這一掌就正正打在巫長老胸口,法印上的符紋灌進胸口,巫長老的臉色頓時有了變化。
在符紋的作用下,巫長老往後踉蹌退了幾步,扼喉的手鬆開,裴玄陵大口大口的喘氣,肺部傳來撕裂的痛感:「咳咳咳咳咳咳咳!」
瞅準時機,陳珀強撐著跑過來,用盡全力的扇出一扇:「麒麟踏火,誅邪避退!」
扇面上的火麒麟雙眼發出刺眼的光芒,耳畔隱隱有怒吼聲,如同活了般,一扇扇出,扇面上的火麒麟化形竄出,踩踏著烈火沖向巫長老。
巫長老頓感危險,想要躲避,然而方才裴玄陵那一掌已是重傷他,此刻動作也變慢下來,眼看麒麟衝過來,已是躲避不及。
火麒麟正中巫長老,烈火頓時爬上他全身,至剛至陽的烈火燒的巫長老渾身疤痕,順帶著也燒掉他用來遮面的斗篷。
斗篷下是一張千瘡百孔的臉,由於烈火的灼燒,坑坑窪窪間血水橫流,看了令人髮指。
趁此,魏子青手上結印,將寒淵走時留下的符紋打出去,再次正中巫長老鮮血淋漓的胸口。
「噗!」
後者登時噴出口血,後退撞在欄杆上,扶著欄杆才站穩。
恰好吳昊也把吳越給救了出來,喊道:「父親救出來了,巫長老我們走!」
巫長老不再戀戰,迅速的從露台上一躍而下,劃過水面與吳昊匯合。
看著滿身傷的父親,吳昊氣的臉色發白,怒聲道:「陳珀,這筆賬我們開日慢慢算!我們走!」
陳珀撐著站起身來到圍欄邊,故作鎮定盯著他,冷聲道:「不必來日,也用不著慢慢,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和你們吳家算這比血賬!」
吳昊怒瞪他片刻,考慮到父親還重傷在身,不能多做停留,便帶著人瀟瀟洒灑的走了。
危險解除,原本還傲氣凌人,站在圍欄邊撂狠話的陳珀,在等人走後,如同被人抽了脊梁骨,脫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的,總算是送走了!累死老子了!」陳珀使勁的搖著扇子,猛烈的風吹得他鬢邊髮絲漫天飛。
魏子青道:「累是累了點,但好歹計劃開始步上正軌了。」
裴玄陵剛才被扼喉,此刻脖子上一拳都是青的,說話的聲音也沙啞:「子青說的沒錯,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拿到吳越的罪證……咳咳咳!」
見他一副要把肺咳出來的架勢,魏子青趕緊倒杯水遞給他:「喝點水吧。」
裴玄陵仰頭一飲而盡,嗓子總算是好受了些:「謝謝。」
三個傷號相互攙扶著坐到桌子邊,站后心得都還沒聊,寒淵就回來了。
「前輩好……」
幾人也沒力氣起來行禮了,口頭問了句好,便癱在了位子上。
寒淵掃了露台上一圈,再看三人一身狼狽,便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問道:「吳家上門把吳越帶走。」
裴玄陵道:「嗯,帶走了。」
寒淵未繼續問下去,反而平靜的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似乎對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感興趣。
陳珀道:「前輩,吳越都被吳昊救走了,你不生氣?」
寒淵道:「意料之中的事。」
裴玄陵道:「照你這麼說,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寒淵點頭:「嗯。」
三人同時沉默的看向寒淵:「……」
他們就活該問寒淵這個問題,明知故問,簡直是蠢到家。
寒淵道:「想做就去做,我不會攔著你們,只要別壞了我的事就行。」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裴玄陵還是有點惶恐,道:「主意是我想的,萬一真的壞事了……」
應該會被你揍吧?
「噔!」
茶杯落桌上的聲音十分清晰,三人的心也是猛的一提。
寒淵道:「沒有萬一,即便是有萬一,也必須掐滅。」
莫大的壓力瞬間砸在三人肩膀上,氣氛立馬變得壓抑起來。
沒有萬一,言外之意便是沒有失敗,只有成功。
裴玄陵聲音微弱的道:「我盡量……」
寒淵道:「嗯,陳珀,我送些東西給你。」
陳珀有些發懵:「啊?」
寒淵沒跟他多言,從納戒中取出一枚玉牌,揚手丟給陳珀:「保平安的,收著吧。」
陳珀不知自己是哭還是該笑,苦著臉道:「額……多謝前輩。」
「不必謝。」寒淵把目光轉向裴玄陵,目光定格在他泛青的脖子上,眸光一利:「你的脖子上的傷,誰掐的?」
裴玄陵想開口,卻差點破音,清了清嗓子才道:「沒事,小傷而……」
寒淵不聽他說,直接打斷:「我問誰幹的!?」
由於他周身氣勢太過駭人,裴玄陵不敢違逆的道:「……吳家的那個巫長老。」
寒淵站起身來,道:「我知道了。」
隨即果斷的轉身離去,弄得三人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