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青石險路連黃泉
手上的書翻頁,寒淵慢條斯理的回答他們:「不用了,陳氏宗祠里封印的魔物,兩天前我已拿到手。」
他這回答讓三人始料未及,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怎麼拿到的?」
陳氏宗祠是有結界的,非陳家人不得入,寒淵即便是有那個能力進入陳氏宗祠,也不會這麼快吧?
寒淵道:「兩天前,我取了你的一滴血。」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珀才回想起來之前寒淵劃破他手指的事——原來是取血為引,用來破開陳氏宗祠的結界。
既然都提前到了寒淵手中,陳珀也無話可說:「東西到了前輩手中,我就放心了。」
寒淵道:「東西我已經拿到,剩下的事情看你們,記得之前答應我的事。」
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幾人沉重的點頭,到了這個地步,否決是不可能,況且寒淵幫了他們不少。
裴玄陵道:「你要和我們一同去勿忘島嗎?」
寒淵道:「去,但不和你們一同去。」
裴玄陵不解道:「什麼意思?」
寒淵道:「前後腳的意思。」
裴玄陵明白了,追問道:「那你是前腳還是後腳?」
寒淵道:「自己悟。」
裴玄陵:「……」
嘁,愛說不說,不說拉倒,我才不稀罕呢!
甩甩手,裴玄陵站起身,道:「該聊的已聊完,大家該做什麼做什麼,迎接明天的收網行動。」
言畢,轉身就走,卻被寒淵叫住:「等等。」
裴玄陵回過身,無奈的道:「大哥,你還有什麼事沒吩咐小的?趕緊一口氣說完,沒看見時間緊嗎?」
寒淵道:「明日我不知何時現身,安全起見,你把人偶帶上。」
裴玄陵敷衍了事的甩手道:「知道啦,我當是什麼事兒呢,走了走了。」
魏子青和陳珀行禮:「晚輩告退。」
隨即快步跟上裴玄陵,離開了露台。
寒淵目送他們離開,低頭看完手上最後一頁書,將書合上放下,站起身來,轉身化作白雪,消失不見。
子夜之交,陳珀帶著裴玄陵和魏子青,從風海居側面涯壁上縱身離開,在碼頭隨便撈了一條漁船,趁著夜色的掩護,朝勿忘島駛去。
登上勿忘島時,入目的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斷壁殘垣和枯草萋萋。
海風在耳邊發出呼嘯,陳珀望著眼前衰敗的景象,道:「太安靜了。」
的確是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站著都感覺到不舒服。
裴玄陵不由自主的聳了聳肩,道:「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
吳越若是想如有島上陳家祠堂里的東西,肯定會三番五次的來,尤其是這次陳珀現身,是個開啟陳家祠堂的好機會,如若把握不住這次機會,下次可就不知要等到何時。
他二十年來心心念念著祠堂里的東西,不可能再讓煮熟的鴨子往外飛。
望向坐落於勿忘山上的祠堂,陳珀皺眉,「先上山。」
幾人不加多言,立即跟上他的步伐,火速往勿忘山上趕。
通往勿忘山頂唯有一條夾在兩面石壁間的青石板路,並排能通七八個人走,可能施了什麼術法的緣故,往前走在這條路上,往前望只能看見五六步台階,往後望也只能看見五六步台階,五六步台階之後和之前的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
裴玄陵看了前路一眼,由心的發問:「陳珀,你確定這是通往山頂的路,而不是通往陰曹地府的路?」
看著怎麼這麼瘮人呢?
就差兩個在路口立個牌子,寫上血淋淋「黃泉路」三字了。
陳珀面對眼前這一幕,眉頭微皺,顯然是沒料到還有這出:「的確是通往山頂的路,也是唯一一條路。」
裴玄陵道:「那你說說怎麼走吧,路能設成這樣,絕對不是走幾步就到頭的普通路。」
兩人都等著陳珀發言,誰想等了半天,兩人氣都喘了幾輪了,換來這貨四個字。
「我不知道。」
兩人登時驚的目瞪口呆,異口同聲的大聲發言。
「你說啥!?」
「你說什麼!?」
面對兩人這發問,陳珀神色有點不自在,伸手摸了摸鼻尖,聲音稍低的解釋:「額,那個,我小時候從來沒上過山,家裡有什麼祭祖的事,都是我爹帶人上來,我們這些小輩沒資格,所以我不知道怎麼上去。」
裴玄陵一手扶額,滄桑的嘆氣:「完了,白帶你了。」
得,原以為帶個陳家人來勿忘島就萬事大吉,誰曾想這位陳家傳人是個少小離家老大回的,除了找得到自家宅子在哪,其餘的啥都不記得。
搞了半天還是卡在路口動彈不得,這人帶了和沒帶有區別嗎?
還不如一開始就生拉硬拽的把寒淵拉著來,只要寒淵出手,這條路簡直微不足道。
盯著路來了次望穿秋水,裴玄陵實在是盯煩厭了,轉過身坐在台階上,無聊的數起了腳下的青石板數量。
裴玄陵一手支著下巴,嘟囔道:「僵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就不能想個辦法,讓我們上去嗎?」
再待下去他頭頂都要無聊的長蘑菇了。
魏子青捏了捏眉心,略感無力,轉頭問陳珀道:「你要不好好想想,令尊之前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這條路的走法。」
陳珀聽了后,陷入了漫長的沉思,像是在從腦海深處挖掘出有關這條路的記憶。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一直處於魂游天外的陳珀倏地回神,大喊一聲:「我記起來了!」
正在支著下巴昏昏欲睡的裴玄陵被他這一聲嚇的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啊?有辦法了,有辦法就快說!」
陳珀道:「我記得在我過四歲生辰時,爹爹曾提到過這條路。」
魏子青道:「令尊時怎麼說的?」
陳珀醞釀了下語言,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時他還是個垂髫稚子,很多事情在他記憶里已經模糊,得抓住關鍵點。
「父親曾說過,通往山頂的青石路設有一種蒙眼的術法,能讓人不能遠眺前面和身後的路,兩邊的涯壁都設有機關,一旦外族人闖入就會觸發機關,出其不意乘其不備的射殺闖入者,稍不注意就會喪命!」陳珀盡量複述了當年父親對他說的話。
陳珀繼續道:「青石路上普通機關我們過應該不成問題,但到了中段路和最後那一段路,機關發射的暗器可能有點難度,我能得齊心協力才能過,一人掉以輕心,必死無疑!」
裴玄陵驚愕道:「哇,你還說這不是條黃泉路,就我們三這修為,拿命過這條路嗎?」
魏子青道:「沒辦法,不儘快上山,捕魚的網就要被咬出漏洞了,即便是拿命也得儘快過。」
迄今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他們幾個哪怕一百個不願意,也不得不這麼做。
裴玄陵拔出踏雪,冰冷的劍光映射在他臉上,使得他溫和的臉龐在此刻添上了幾分冷厲。
魏子青果斷拔出碧玉簫中的短劍,蓄勢待發。
取下腰間的麒麟踏火扇,「唰」的一下打開,前面的火麒麟威風凜凜:「兄弟們準備好了嗎?」
三人對視一眼,腳下一點,同時往前大步躍進。
然而幾人走出還沒七八丈,四周的石壁就發出輕微的聲響,地上的石子震動起來。
三人邊往前走邊注意兩邊的石壁,在石壁發出響動的瞬間,無數只冒著寒光的銳箭從石壁兩邊射出。
「小心!」
魏子青眼疾手快,一把拉著走在前面的兩人彎腰,才有驚無險的躲過了射來的利箭。
利箭越過三人射在了左側的地上,堅硬的石板上頓時裂出數條深深的裂痕。
裴玄陵驚嘆道:「我哩個天,這威力,悄悄閃的慢點,小命涼在這了!」
見兩人都安然無事,魏子青鬆了口氣:「路上危機重重,小心些為妙。」
光是剛才來的這下,想掉以輕心都很難,因為只要有一點的注意力不集中,就會被戳成篩子。
又走了一個時辰,總算是把這開頭的一段路給走完了,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這難度提升的中段路。
前腳踏進去還沒一刻鐘,四周的石壁再發出聲響,射出來的事類似於巴掌大的蝙蝠飛鏢,翅膀上鑲嵌著鋒利的刀片,飛出的瞬間,石壁上落下的樹葉頓時被劃破,可見其鋒利程度。
三人立即前身避開,以為飛鏢會扎進對面的石壁,誰曾想對面的石壁像是安裝了什麼特殊的機關,飛鏢在觸碰到石壁的瞬間並沒有扎進去,反而被彈了回來。
意識到這東西的不簡單,幾人立馬分來躲避,以免被射中。
豈料這還沒完,射來的飛鏢再經石壁的作用,再次反彈射回,永無止境的沖幾人射擊。
裴玄陵一劍將飛鏢打出去,不僅沒將其打落,反而使飛鏢觸碰地面,反彈繼續射擊。
他不得已揮劍回擋,「這飛鏢怎麼讓它停下!?」
不斷的防禦是沒太大作用,飛鏢會經石壁和地面的作用,無限循環的回擊他們。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關鍵機關,直接將其停下來。
陳珀道:「應該在這石壁里,但究竟在哪塊石壁,我也不知道!」
魏子青道:「具體的沒有?」
陳珀躍起躲過飛鏢,不經意間頭髮被削掉幾縷,他還沒來得及心疼,下一枚飛鏢就接踵而至,他用喘氣的間隙回道:「沒有!」
裴玄陵一聽他這話就來氣:「要你何用!除了知道這路有多兇險,其他的一問三不知,帶你還不如帶寒淵!」
遭到了裴玄陵的嫌棄,陳珀頓感自己心上被插了一刀,可他卻沒有時間傷心,因為新的飛鏢再次沖他射來。
裴玄陵百忙之中抽出些許空閑,環顧四周的石壁和腳下的石板路。
突然間,他福至心靈的想到了什麼,扭頭問陳珀:「陳哥,我要是把你家這裡的機關毀了,不用陪你維修費吧!?」
陳珀已經被這破地方耗的耐心告罄,現在只想趕緊從這破地方出去,二話不說就答應:「不用!只要能出去,隨便你毀!」
聽他這話,裴玄陵放心了,低聲念道:「浮霜,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