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請君入甕斷臂膀
魏子青道:「沒事吧!?」
陳珀揚袖擦盡嘴角的血水,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的狼狽:「沒事。」
「沒事。」陳珀抹了把嘴角,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
「你……」
別逞強還沒說出口,魏子青胸口被抵住,一道強勁的力道推開他。
「轟!」
石塊崩裂的巨大聲音充斥眾人耳邊,在兩人原來站的地方,一道深深的劍痕映入眼帘,如若在躲地慢點,兩人就要橫屍當場了。
陳珀啐罵道:「背地冷箭的小人!」
魏子青心裡想吳越不就是小人嗎?這話說了跟沒說也沒什麼差別。
陳珀怒聲道:「吳越!你給我滾出來!你不是要殺我嗎?小爺就在這裡站著,你有本事來殺啊!」
「哈哈哈!陳珀,我當年能殺了你老子,今日照樣殺得了你!」
相較於陳珀這邊的藏匿打法,裴玄陵這邊就比較輕鬆,畢竟他們不用摸黑交手。
但一個四重御靈師對上一個七重御靈師,終歸是吃力得緊。
裴玄陵回劍側身,袖子被巫長老的掌風削去半截,連帶著胸口衣襟也被劃了個口子,隱隱見紅。
巫長老見他被自己打得節節後退,心裡洋洋得意:「年輕人,區區這點靈力就敢跟我硬碰,簡直就是找死!」
裴玄陵反唇相譏:「找死?誰找死還不一定呢!」
說罷,握劍手腕翻轉,劍上寒霜凝結,數道劍氣漫天落下。
巫長老腳上踩著鬼魅般的步伐,迅速的躲過了所有的劍氣,隨即冷笑道:「就這點本事,恐怕你再練個四五十年都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那試試這個!」
裴玄陵眼睛一眯,手上迅速結出個法印,掌心遁地,巫長老所站的腳下立即出現一個巨大的藍色法陣,法陣周圍的陣紋閃爍,下一刻竄出數根鎖鏈,纏繞鎖住巫長老的四肢和脖子。
這是在風海居時,他纏著寒淵學的斷雪陣,之前見寒淵好幾次用這種陣法誅殺過妖物,威力可見之大,此時用上就不信制不了這老匹夫!
巫長老眉頭一蹙,道:「斷雪陣,的確個不錯的陣法,雖不知你是從哪裡學來的,但想要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以你的修為,還還差得遠!」
「轟!」
剎那間,五根鎖鏈齊齊斷開,腳下的斷雪陣也頓時分崩離析。
爆發出的餘威將裴玄陵掀飛出去,未等他站穩,霸道的掌風迎面而來,眼看躲不過,裴玄陵將劍架在身前準備硬抗。
在他做好被打得內傷吐血時,浮霜突然飛出擋在他面前,只聽「鐺!」的一聲,周遭沙塵揚起,霸道的掌風被浮霜的劍氣擊潰。
看著擋在面前的浮霜,裴玄陵不由自主的側頭,就看見另一邊剛好拂袖的寒淵,隱隱還聽見寒淵罵了一句「蠢貨」。
下一刻,遠處寒淵的身影瞬間消失,再眨眼便出現在他身旁。
「斷雪陣乃十大誅殺陣之一,威力發揮到最大時誅殺一個七重御靈師完全不是問題,用在你手裡連一擊都承受不住,簡直是沒落誅殺之名!」
寒淵冷著張臉,嘴裡說出的話更是冷徹人心,裴玄陵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下,絲毫不敢回嘴。
寒淵肅聲道:「回去給我好好參透斷雪陣的真正用法,既然要學就給我學徹底!」
裴玄陵像個做功課不認真的學生,被先生抓包后劈頭蓋臉的數落了一頓,偏偏還不能回嘴辯解,只能懨懨的「哦」一聲。
巫長老見自己被無視,登時火上眉梢:「回去?你們還有回去的機會嗎?此地今日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只見他幾掌發出,霸道蠻橫的掌風氣勢洶洶的沖二人而來,所經之處石塊炸裂,塵土飛揚。
寒淵眸中波瀾不驚,他抬腳一跺,面前頓時拔地而起兩丈高的冰牆,直接將直面而來的掌風擋下。
「咔嚓!轟!」
隨著冰裂后的巨響,碎冰后閃現巫長老那張皺的像橘子皮的臉,他一掌直衝裴玄陵天靈蓋打去。
裴玄陵瞳孔收縮,動作快於大腦的迅速側身躲避,熟料巫長老早就料到了他會躲,打出去的手掌瞬間轉方向,快准狠的掐住了裴玄陵的脖子。
巫長老看著眼前可以隨時擰斷脖子的鳥雀,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哈哈哈!你躲啊!你躲得過嗎?上次沒能擰斷你的脖子是你命大,不過這次你可就沒上次的好運氣了!」
窒息感撲面而來,裴玄陵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聞言,寒淵眉頭微蹙,眼中冷意波動變得明顯起來,他看著裴玄陵脖子上未消退的青紫掐痕,道:「上次就是他傷了你。」
這語氣完全是肯定,根本不像發問。
裴玄陵此刻面臨窒息,根本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然而並不需要他回答,寒淵便得到了答案。
「嗖!」
巫長老只覺掐著裴玄陵的那隻臂膀傳來劇痛,低頭一看,自己的整條手臂從肩膀處齊齊被斬斷,鮮血頓時狂涌,疼得他臉色煞白。
而方才還被他掐在手心裡的人,此刻已經被寒淵拎著退到了一邊。被掐的缺氧的裴玄陵雙腳剛著地,就癱坐在地,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寒淵查看了他的傷勢,確認不會危及性命后,扔了個結界罩住他,轉身還不忘提醒:「乖乖待著別動。」
其實不用他提醒,裴玄陵也動不了,畢竟這結界罩著,想動是不可能的。
斷了一條手臂的巫長老疼的滿頭大汗,使勁的拍了幾下肩膀上的穴位,才勉強止住血。
此時此刻,他心裡是又氣又恨,只想把眼前這兩個人碎屍萬段。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動作,一抹白色人影倏地出現在他面前,他心裡驚恐萬分,下意識的格擋,卻還是慢了。寒淵一掌打在他的胸口,胸前傳來肋骨斷裂的「咔嚓」悶響,巫長老如同斷了線的破布娃娃,直接向後飛了出去,撞在了祠堂門前的石像上,狼狽的落地后吐出口夾雜著碎肉的血。
「咳咳咳!」
看著寒淵不緊不慢的朝他走來,巫長老的心裡布滿恐懼,揚著嗆血的喉嚨,嘶啞的喊道:「結陣!快結陣!不能讓他能活著走出去!」
經他這麼一喊,和另外幾人纏鬥的長老頓時各就各位,劃破雙手結印落下,整個祠堂立即被紅光罩住,四面八方爬滿鮮血淋漓的陣紋。
「遭了,是困靈陣,快退回去!」擅長陣法的魏子青一眼認出陣法,驚呼著讓大家趕緊退出去。
可惜為時已晚,困靈陣一旦落下,陣中任何生靈絕無逃脫的機會。
然而一切來的太突然,再想退回去已是為時已晚。
在幾人面露慌張時,寒淵不慌不忙的道:「別白費力氣,困靈陣沒你們想的這麼簡單。」
吳越站在陣外,臉上洋溢著詭計得逞的笑容:「是啊,別白費力氣了,能死在我吳家的辛苦參透的困靈陣里,是你們的福氣!」
陳珀最見不得他這副嘴臉,執扇沖吳越殺去,卻被困靈陣的結界擋住,近不得吳越身。
吳越像看猴戲似的看他,戲謔道:「我說過,我既然能殺了你父親,那麼殺你就像碾死只般簡單!」
陳珀怕打法陣結界,咆哮道:「吳越!」
「哈哈哈!」越是看他這副模樣,吳越心裡越是高興,「下去陪你父母吧,你和他們分離了二十年,他們也想你了。」
說完,他轉身示意幾個長老動手,自己則悠閑的站在一邊,準備看著陣里的幾人是怎麼死的。
陣法啟動,陣中紅光閃爍,地面也開始震動,地面滲出血液般粘稠的液體,液體中一隻只漆黑的利爪破體而出,瞬息間就露出真面目。
那怪物全身漆黑,頭上長著五隻猩紅的眼睛,生著六隻手臂,有兩隻腳卻像個蜘蛛似的俯傭在地上爬。
魏子青道:「這是……」
陳珀道:「是什麼啊?」
寒淵回答了他的疑問:「是遣將,比遣奴稍微有點腦子的邪物。」
遣奴無面無智,伴隨著邪物而生,遣將有面無智,僅憑弱智一點,二者異曲同工,都是用來殺人的好工具。
陳珀立馬意識到了什麼,看向吳越:「帝都那次的刺殺果真與你有關!」
吳越笑笑,卻不否認他的說法:「是,遣奴確實和我有關,但刺殺皇帝可和我無關,我的手就算再長,也伸不到皇帝身邊去,更何況我依靠的是國師一脈,國師只要不倒我就安然無恙,皇帝死不死於我而言根本不重要。」
寒淵打斷他的發言,直擊重點的道:「養遣奴和遣將的法子,以及用來困住我們的困靈陣,也是國師教你的。」
魏子青恍然大悟的道:「怪不得你急匆匆的想要拿到祠堂里的東西,我猜是國師指使的吧?」
吳越道:「是又如何,可惜你們沒機會知道了!」
一聲令下,陣內的遣將變得狂暴起來,猩紅著雙目直衝幾人襲來。
可就在幾人嚴陣以待之際,耳邊傳來寒淵的冷笑聲,那聲音清冷又威嚴,恍如威坐於神位上的神明降下神域,讓人心驚膽戰!
寒淵向前邁出一步,地上瞬間拔地而起無數根鋒利的冰錐,將襲來的所有遣將穿成透心涼,串糖葫蘆似的頂在冰錐上動彈不得。
被刺穿胸膛的遣將化成黑水,順著冰錐流下,發出刺鼻的惡臭。
「困靈陣雖是不如六欲殺戮陣,卻也是個威力不小的邪陣,被你用來召喚遣將這種廢物,當真是暴殄天物!」
單腳跺地,以寒淵為中心的困靈陣延伸出裂痕,「轟」的破碎成成千上萬塊。
吳越還來不及震驚,一股威壓劈頭蓋臉砸下,他直接雙膝著地,動彈不得。
其餘幾位長老逃跑的步子未邁出,周身登時被寒氣包裹,一眨眼的功夫就凍成了冰雕。
「嘭!」
幾具冰雕原地碎成了冰晶,被寒淵踩在腳下,淪為萬千塵土中的一粒。
巫長老看著眼前被碎屍的同伴,心裡的恐懼漫過頭頂,此時此刻他只想逃離這個死亡之地,越遠越好!
可寒淵豈會給他逃命的機會,巫長老剛轉身,腳下便出現了一個法陣,陣中五根鎖鏈串出鎖住了他的四肢和透露——竟是剛才裴玄陵用過的斷雪陣!
若是裴玄陵再用斷雪陣,他會嘲笑其故技重施,不自量力,然而他忘了寒淵不是裴玄陵,斷雪陣在他手裡的威力比裴玄陵那個半吊子強了不知多少,絕對不是他可以輕易衝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