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敵雪妖遇白髮

第四章:不敵雪妖遇白髮

月亮依然殘缺著懸挂在雲台村的夜空上,顏色已漸漸蒼白了。

月光把半邊天都照亮了,只有在遠處的天空中才看得見一兩顆星星,閃著淡淡的光,正慢慢隱退。流淌了一天的小河平息了,漸漸地進入了夢香。一輪圓月倒映在水面上,晚風一吹,波光粼粼,整個寬闊的河面就像一面明鏡,像一塊潔白無暇的玉,像一條綴滿寶石的長綢帶。

地上也被亮了,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是蓋了一層霜。

突然間,一陣白色的寒風吹過,被寒風撫過的樹木瞬間結了一層冰霜。

雪妖抓著昏迷過去的獵物落在了河邊,正準備抬手動作,一道白色的劍光從遠處飛來,把她的手打開,緊接著一個白衣身影欺身而上,握緊劍猛地向雪妖打開,生生把雪妖逼退了幾丈遠,與昏迷的石大嫂拉開了距離。

再抬眼時,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男子落在了石大嫂身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裴玄陵抬起手中的踏雪劍,鋒利的劍尖直指雪妖,道:「你就是那個在雲台村為非作歹的雪妖。」

其實他就算是不問,答案也擺在眼前了。

雪妖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醜陋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道:「沒錯,那些人都是我殺的,你有什麼意見嗎?」

裴玄陵道:「你明明可以依靠自身修鍊,為何要以他人性命修鍊!?你可知這樣的修鍊是逆天而行!」

雪妖道:「那又如何?我用這種極端的法子提升自身修為,還不是為了從御靈師手中自保,防止自己哪天就死在你們御靈師手上,有何不可!?」

裴玄陵道:「那也不可濫殺無辜!」

說罷,他手腕一翻,踏雪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的沖著雪妖而去。

雪妖一個轉身避開沖自己來的劍鋒,喉嚨里發出「嗤嗤」笑聲:「就憑你一個二重御靈師,想除掉我?簡直不自量力!!」

裴玄陵沒心思和她多言,踏雪劍在手中一翻,再次朝著雪妖刺去。雪妖這次沒有躲避,而是從白霧中伸出兩指手指頭,輕而易舉的夾住了裴玄陵勢頭不猛的劍身,裴玄陵想要拔劍後退,卻發現無法將劍抽回。

「既然你這麼找死,本座就成全你,剛好最近殺了這麼多人,修為有突破的徵兆,殺你一個御靈師練練手!」雪妖手指曲折一彈,將裴玄陵震地退後兩丈,虎口生疼,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雪妖收回手,錯愕的看著裴玄陵手上絲毫無損的長劍,她居然震不碎這個御靈師手裡的劍!

一般而言,神武會隨著主人的實力而變強,她的修為高了裴玄陵兩重,在妖族裡也算是中等的高手,自然能看出裴玄陵只有二重修為,她想要震碎他的神武簡直輕而易舉。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裴玄陵手裡的劍並沒有被震碎,反而一絲一毫的裂痕都沒有,完好無損。

修為只有二重的御靈師,怎麼會有一把遠高於自身修為的神武?

趁她疑惑之際,裴玄陵看準時機提劍再次攻了上去,雪妖毫不在意的揮手打偏他的交鋒。

豈料裴玄陵意不在此,方才的那一劍只是為了迷惑雪妖,此刻的這一劍才是重中之重。頃刻間,踏雪劍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一道銀光自河岸邊亮起。

奈何他自身實力有限,並不能發揮出這劍招的最大威力,劍身有一寸刺進雪妖胸口,便再難向前推進!

雪妖一口血吐了出來,眼中滿是錯愕,完全沒料到裴玄陵居然還留有後手,自己居然掉以輕心的被一個修為低微的御靈師給傷到了。

她立刻抬手,重重一掌打在了裴玄陵胸口。裴玄陵胸口一疼,被打地猛地往後退,插在雪妖胸口的劍也隨之被抽出,帶起一串紅色的血花,濺到了裴玄陵白皙的臉上。

「咳咳咳!」他單膝跪地,只覺得胸口鈍痛無比,顫顫巍巍地咳出一口血。

還未等他一口氣喘完,忽然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朝雪妖拉過去,在回過神已經被雪妖掐住脖子,正面迎上雪妖皸裂猙獰的面孔。

「你是第一個傷我的人,你要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說罷,雪妖眼睛里紅的欲流血,若是裴玄陵眼睛不瞎,或許能從中看出這雪妖正處於暴走狀態,逐漸加大了掐住他脖子的力道。

裴玄陵被掐地意識逐漸模糊,呼吸困難,四肢無力,手裡的踏雪劍「哐當!」一聲墜落在地上。他伸手試圖掰開雪妖掐著自己脖子的手,但他方才生生受了一掌,渾身都疼的難以凝聚靈力反抗,已是蚍蜉撼樹希望渺茫。

漸漸的,窒息的感覺纏繞全身,他的意識逐漸模糊,試圖掰開掐著自己脖子上的手自救的動作變得緩慢,開始緩緩下垂。

雪妖看著他奄奄一息,心裡先前的惱火被一陣喜悅代替,不由得手上的力道持續加大。

在她準備用力掐斷裴玄陵脖子時,一股寒冷的風朝她吹過來,她的眼裡閃過一道冷光,頓感殺意,下意識迅速的掐著裴玄陵足尖一點,退開了兩丈。

就在她退來站穩再抬頭時,「咔咔!」兩聲,在她原先站的地方,兩隻冒著寒氣的冰刺入土三寸的插進地里,若她在躲閃的慢一步,指不定就被刺中了!

「誰!?」雪妖沖著漆黑的夜色里大喝一聲,掐緊了裴玄陵,裴玄陵痛苦的悶哼一聲。

雪妖繼續喝道:「誰躲在暗處!?給本座滾出來!?」

話音剛落,一陣寒風從雪妖身前吹過,頃刻間,雪妖那張醜陋的臉上結出細碎的冰晶,她驚愕的往後退,裴玄陵就像個破布娃娃似的被她掐在手裡。

「放開他。」一聲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帶著讓人恐懼的寒意。

雪妖倏的轉身,入目的是一個一身藍衣的男子,身上披著寬大的斗篷,看不清長相,只露出了一個精美的下巴,和幾縷白色的頭髮。

「我說,放了他。」藍衣男子往前走了一步,隨之而來的是強大的威壓,冰冷無情的落下,強大的威壓下,地上的石子微微顫抖,野草晃動樹枝搖曳。

雪妖被這強大的威壓駭得冷汗直下,手不由自主的發抖,道:「你是誰!?」

那男子往前走了兩步后停住,聲音冷得結冰的道:「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在強大的威壓之下,雪妖猶豫再三,最終手上發力將奄奄一息的裴玄陵扔到了地上,直視眼前這個神秘的白髮男子。

她閉合眼睛,再睜開時眼瞳變成了銀白色,這是她的特殊能力,可以在一定時機下看穿別人的修為。當她眼睛看向眼前這個白髮男子時,窺伺的目光頓時被一道冰藍色的強大神識彈回。

雪妖悶哼一聲,痛苦的捂住一隻眼睛,指縫間有縷縷血水流下——她居然看不出穿眼前此人的修為!

「啊!」她痛苦的捂住眼睛,潺潺的血從眼睛里流出,神識撞擊,對方的神識不知比她強多少倍,被這麼一彈,她頓感頭疼欲裂。

不知何時,明明是霜凍時節的天空中飄起了紛紛白雪,白髮男子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接住一片雪花,輕輕握在手心裡,冷淡的道:「不堪入目的能力也好意思拿出來消招搖過市,勇氣可嘉。」

雪妖頓感不妙,拔腿就準備溜之大吉,卻發現她動不了了。自她膝蓋處往下,都被寸寸的冰凍住,叫她動彈不得,更遑論拔腿逃跑。

眼前一道藍光閃過,白髮男子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白髮男子斗篷下的眼睛似是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璃月極地的雪妖,但身上有屬於璃月極地雪妖的氣息。」白髮男子用肯定的語氣道。

雪妖臉色一白,沒有回話。

即使她沒有回答,白髮男子也從她的神情里得到了答案,語氣波瀾不驚的道:「看來有的妖不安分得很。」

雪妖厲聲道:「你究竟是誰!?」

白髮男子道:「卑賤小妖沒資格知道本座是誰,你只用知道你活不長久了!」

言畢,森森殺意從白髮男子身上剎然散發,他一步步朝雪妖走來,每走一步,腳下就結一層冰,幾步之遙間,方圓百步內的草木皆被他散發的寒氣凍住。

雪妖脊梁骨被寒氣包裹,開始瑟瑟發抖,許是死到臨頭,雪妖壯著膽子沖白髮男子大吼:「你知道我主子是誰嗎!?你殺了我,主子肯定饒不了你!!你放過我,我主子就不會找你麻煩!放過我!」

「威脅我?勇氣可嘉。」白髮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的笑,「我討厭被威脅,也不喜歡談條件,我更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主子不會放過你!不……啊!」面露驚恐的雪妖出口的話戛然而止。

覆蓋在她膝蓋上的冰肉眼可見的迅速往上爬,瞬息之間就爬滿她全身,形成一塊人高的冰塊,把她封在了晶瑩剔透的冰塊里,連帶著她臉上的驚恐萬狀也一起被冰封。

白髮男子不再看那冰封雪妖一眼,轉身朝躺在地上的裴玄陵走去,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身後的冰塊從底部迅速爬上深深的裂痕,「咚」的一聲,巨大的冰塊在原地炸裂開,白煙散去,一大堆細小的冰晶散落滿地,而被封在冰里的雪妖已經灰飛煙滅。

之前被雪妖扔出去的裴玄陵此刻正意識模糊的躺在地上,他感覺到有人靠近,虛弱握緊手裡的踏雪劍,準備拚死一試。

白髮男子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傷痕纍纍的御靈師,當看到裴玄陵手裡握著的踏雪劍時微微一愣,隨即冷笑一聲,道:「只有二重修為,卻拿著一把本尊當年劍,有趣。」

夜晚光線太暗,裴玄陵只能模糊的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以及那人抵在自己額頭上冰冷的手指。

從方才雪妖那尖銳古怪的叫聲,以及某種東西炸裂的聲音,可以聽出雪妖被面前這個男子給除掉了,而這個男子不知是敵是友,修為遠遠高於雪妖,不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殺了雪妖。

「算你運氣好,本尊恰好在這附近。」說著,裴玄陵只覺得嘴裡被塞進了一顆圓滾滾的藥丸,不容反駁的吞了下去。

「能不能好看你造化,有緣……再見吧。」言畢,白髮男子站起身來,一陣夾雜著雪花的白色寒風刮過,白髮男子消失在了裴玄陵模糊的視線里。

裴玄陵徒勞伸手,卻什麼也沒抓到,攢了些力氣從地上爬起來,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光線照射下,他看到地上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彎下腰抓了一把,小塊小塊的,涼涼的,是碎裂的冰晶。

是那個白髮男子留下的。

不再多思,他把昏迷的石大嫂扶到背上,往雲台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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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神幻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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