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雜聞
8月15日
推開車門，總覺得，已經過去很多天了，是在車上待太久了，忘記了時間嗎？
仔細一看，我似乎還是最晚到這裡的，X市大樓的門口已經停著數十輛警車了。
整棟X市大廈，被降下來的緊急防護門封住。密不透風的，根本沒有其他的入口，我們這群人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大門附近亂轉。
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簡單的和負責現場的警官交涉，大致了解了情況，現在「亞狩會」的成員劫持了整座大廈。而兇手的位置現在暫時還不清楚，兇手還沒有以任何形式放出任何條件。
根據以前的事件來看，這一次大概也是爆破的恐怖襲擊吧？
怎麼會這樣，這一次的犧牲者數量根本就不是之前任何一次襲擊可以比擬的。
「亞狩會」曾經是這樣的組織嗎？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我重複問自己多少次了。但是很明顯眼前就是這樣一副境況。
如果某人為了一己私慾造成了這一副巨大的恐怖襲擊，他未免也有點太過於「奢侈」了吧？
就這樣，我退回到了車裡。陸芽也跟著我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梁警官，你得出結論了嗎？」
「兇手的目的是引出雪男，大概是類似於雪男的捕獲計劃吧？」
「為什麼這麼說？」
「我猜的，你瞧，『亞狩會』從來沒有進行過這樣規模巨大的恐怖襲擊，為什麼這一次就發動了襲擊，他們如果是為了殺更多的市民，他們完全可以更早進行這次計劃。我不認為這一次的目的也是為了爆破大樓，然後引發混亂，那麼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因為每一次的襲擊『亞狩會』的人都被雪男殺死了，所以梁警官你認為這一次是『亞狩會』有備而來，而目的是為了引來雪男然後處理掉他嗎？」
「大部分英雄電視劇的反派計劃不都是這麼演的不是嗎？」
如果事情真的和我想的一樣，那自然這些民眾完全是安全的，根據以往的「亞狩會」事件造成的受害者名單來看，這整座X市大廈里沒有符合條件的人。
他們也從未襲擊過一個不符合條件的人。
而符合條件的人，就是「血色之牆」時期X市的全部倖存者。
這也不難說明，為什麼雪男也會成為目標了，因為毫無疑問，雪男也是——「倖存者」。
「當然，也不能排除，這一次真的是恐怖襲擊，畢竟警察就是要時常做好最壞的打算。否則，等意外真的發生的時候，我們可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今天在警局發生了什麼？」
陸芽突然冒出了這個問題，實在的嚇到我了，仔細一想，廁所沒有攝像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屍體我也已經處理掉了。
那個人應該會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消失才對。不可能有人會發現。
「被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身為警察居然開警車不拿駕照什麼的。」
「您一直都是開自己的車子吧？」
「那不是也不行嗎？況且警察開的車子就是警車啊，和什麼花紋無關。」
「您，為什麼不看著我的眼睛？」
沉重雜亂的思緒瞬間變的更加混亂，奇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居然開始害怕看著他人的眼睛。怎麼會呢？審問犯人的時候如果沒有好好盯著眼睛可不行啊！
我緩緩移動視線，看到了……
奇怪，她是機器人吧？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為什麼呢？為什麼你也會哭呢？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是一副難看的表情呢？
「您在猶豫？不，您在害怕什麼？我想為梁警官你分擔一份壓力……」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真是的，我究竟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爛人的呢？我好歹也是成年人了吧？我還是警察來著，要是這樣不著調的話，該怎麼好好的實現理想呢？
「這不該交給你來背負，我會一個人……」
「那樣您只會越走越遠的……」
我沒辦法反駁她，或許有些事情說出來，會輕鬆一些……
但是如果某一天，這些事情讓某人遭遇了不幸，又該如何是好……
警方的內部，很可能還有其他的卧底，亞狩會的人……或者他們可能不是亞狩會的人，而是去幫助他們的局外人，可是，我無法想到他們幫助亞狩會的理由。
迷題越來越深，我不知道我可以從這個地方看到什麼……我只知道，當我跨過這條線，我與任何一個待在監獄罪大惡極的殺人犯沒有區別。
無論我的理由是什麼，我都不可能輕鬆的把這一切說出來。
「給我一些時間。我想我會告訴你。」
我如此回答到。我明白，這麼說只是構成一個理由，想要不傷害任何無辜的人的理由。
「如果您認為您已經只能一條路走到底就錯了，請您找我商量吧！雖然我不知道可以幫上什麼忙。」
「不行……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
「然後您打算一個人去做些什麼嗎？如果您是在擔心我的安危的話……沒關係的，身為機器人的我有備份的。」
我愣了一下，然後為這位小姐的天真笑了幾聲。我想我沒有擔心她的安危。
我不認為在這座城市有什麼東西可以奪取裁判的性命——不對，是有的，不就在我手上嗎？氣候罐。
就像把那個人弄得無影無蹤一般，如果，這件事情和亞狩會有關，那麼搞不好會碰到雪男吧？毫無疑問。
而且，就算有備份又如何。如果把一個人身上的器官一個個換成機器，就算還留存同樣的意識，這個人還是原來的人嗎？
我這樣去思考，說明我也把這群人當做一般的人了。的確，在我看來，他們不過就是有些與眾不同而已，說到底，也不過是稍微有些特別的普通人。在法律面前，還不是都一樣。
犯罪就是犯罪，無論任何種族，任何外貌，任何緣由。
「我從不擔心你會遇到什麼危險，這不過就是一件影響心情的小事。就像與朋友吵架一般雖然已經過去卻還是耿耿於懷，相信我，沒什麼，只是我不太擅長釋懷而已。」
她沒有再說任何話了。
陸芽陷入了一臉陰沉的沉默當中。
我不可能知道另一個在想些什麼的，所以我沒有去細想，她會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