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染紅的信紙

9月19日

當我知道今天已經是早晨的時候，我穿著昨天的衣服。看起來我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現在不過才六點前後，我只睡了幾個小時？天，我的生物鐘已經扭曲的可怕。

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照在被子上，柒瀾趴在床上睡著了。這個孩子真是經受了不少的磨難，說不準，以後我們還是會分開，她還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唔……現在幾點了？」

「六點半，再睡會兒吧！我出去一趟，如果有人敲門……」

「我不會隨便開門的……你要去做什麼？」

「寄信，你瞧，你來我這大概也要住幾天不是嗎？我向你的班主任寄封信，至少要把假給你請了。然後，我還有一整套的小說原稿要寄給出版社。」

「丟進郵筒不行嗎？」

「這座偏僻的小鎮可沒有多麼方便，我得去幾條街外的郵局一趟。當然沒有郵筒的好處還是有的，快遞至少真的會寄到手上。」

「嗯哼，那麼我再睡會兒……晚安。」

「睡吧，然後，呃……早安。」

穿行在克萊鎮的街道，你總是能夠看到一位年輕的小夥子背著斜挎包，挨家挨戶的送信送快遞。

一般大件的快遞則交由物流公司，而信件和小件的快遞則就是郵局的任務。

「嘿！先生！我是拉默·李。」

「一上來就自我介紹？我是季沐和！」

我伸出了手，我們雙方互相示好笑了笑。

「我沒見過你，新來的？」

「一個月了。」

「看起來你很少來過郵局是嗎？這座小鎮的每一個人我都認識，而你我是第一次見面。」

「如果每一個和我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都要自我介紹，我覺得我會幾乎瘋掉。」

「怎麼會？俗話說，朋友越多，到哪裡都有依靠。」

「是啊！但我希望有名有姓的人少些。」

「為什麼？」

「知道嗎？當有名有姓的人多了起來，就證明這個故事一下子就複雜了起來，本來人們只會關心事件的始末和手法，而現在他們需要記住姓名了。」

「什麼始末和手法？」

「問的好！」

我在附近走了幾步，找到一個乾淨些的台階。

「你很忙嗎？年輕人。」

「你也沒大幾歲。以及，雖然這個小鎮的郵遞員很少……但至少不會缺我這一個。」

他十分興奮的坐在我邊上，看起來他很渴望傾聽他人的故事。很好，他和這座城鎮的人交情很深，他是個好奇的人，這點從他的反應看來大概是如此。

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樂意將秘密與其分享。請注意，我沒任何興趣撬開他的嘴巴，我不是干這些事物的人，只有警察會幹這些事情，而我不是。

但是，我也熱衷於講故事，絕大多數作家都很熱衷於給比自己小的人講自己的那些故事——通常有真事、假事、神話或者往事。

「你瞧，我幾乎每到一個特別的時機，就總是會遇到命案。」

「哇，那真是相當的酷。」

「酷？不，這讓我相當煩惱，就像是天職一般，這個世界總讓某些事情發生在我身邊。」

「這麼說，你預感到這座城市也即將要發生些什麼了嗎？太棒了，這座小鎮總算能有些有趣的事情了。」

「有趣？是啊！也許人們真的需要些刺激，我們總是日復一日。我也是，所以連貧乏的生活對我而言都是一種刺激。總之，我預感到這些事情已經或者即將結束。」

「你的預感往往不準確是嗎？」

「是的，但是直覺往往準確。」

「那麼，你是偵探？」

「不？我怎麼會是偵探呢？扮演偵探的往往是另一個人。每次，我們兩個都在場的情況，一定會發生命案。」

「那麼另一個人是誰？」

「偵探。而我，只是一個小說家，就像是『華生』，你明白嗎？」

「我想我明白。」

「瞧，已經有些時間了，我該去寄信了。」

「哦，那你直接給我好了！」

「真的？」

「當然，你看，我是郵遞員不是嗎？把信件交給郵遞員難道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不，當然不是，小夥子，給你。多少錢？」

「錢？哦，報酬，我相信，一件故事如何，一件你覺得最奇妙的命案。」

「哦。我瞧瞧，好吧，我們有的是時間。那麼，一間房子里發生的一起槍擊事件如何？我叫它『隱形的子彈』，你看，雖然死者是被槍殺死的，但是卻是被人抵住太陽穴近距離殺死的，可是現場處於一種密室狀態，房間內也沒有符合口徑的槍械，甚至，房間內的彈道表面，死者是被幾百米外的狙擊槍殺死的……」

9月20日

我的朋友，我的預感往往不會錯，我昨天寄出出的信，令我今天傍晚就被紹默狠狠的臭罵了一頓。

我嘗試好好解釋，但絕大多數情況下，我認為我沒有太多的正當理由。我相信，現在的紹默與過去絕對不一樣了，我對於她的變化可以說是最感覺深刻的那個人。

「地址，克萊鎮，真是一個毫無疑問暴露你行蹤的線索啊！猜猜，我究竟為什麼整整一個月沒有找你。」

「比如這一個月你遇到了考試？」

「哦天，季沐和現在才剛開學沒多久。你看，你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喜歡玩自己身上攬。我這一個月全都在調查你究竟做了多少蠢事。」

「蠢事……天啊。你想說我做的一切毫無意義嗎？」

「不。謝謝你。但是，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會被摧殘的什麼都不剩下的。」

「我知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你還會這樣的對嗎？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實話，你心裡有答案。」

「抱歉打擾你們，但是有人來找你，季沐和先生。」

柒瀾推開房門，擠進一個腦袋，朝著我們說道。

「各位，我是曹源付，拉默·李的朋友，我事情拜託你，季沐和先生。」

「哦，昨天我碰到的郵遞員小夥子，什麼事？」

「他出了麻煩，我聽說你破獲了不少案件，所以我們需要你——拉默·李死了。」

「又有案件了是嗎？我和他說過，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們兩個總會招來觸霉頭的事情。我和這個小夥子才認識不到一天。」

「你想說是我或者我們聚在一起招來了命案？」

「看起來像，但——不！不是！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我們只是為了這個糟糕的事情能有個好的結局而來。曹先生，帶我去你的朋友那裡，細節部分路上聊。」

我拿起手帳和筆，塞進挎包里。帶著紹默和柒瀾一起跟著曹源付前往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