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著急掙錢

沈修文不著痕迹的撥開周俊的手，整了整衣領。

「別給我扯壞了，這可是剛買的，很貴的。」

「哼，別在讓我看見你！」周俊冷哼一聲，不想再與沈修文有過多糾纏，他此刻的心思全都在沈修文的那句將死之人上。

沈修文聳了聳肩，對於周俊這種小角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就算他和李林實力相當，那也不過是個頭大一點的螻蟻罷了。

走出商場，沈修文一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空有一身本事，卻沒有用武之地，這可把他難壞了。

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館安頓好的沈修文在街上遊盪了兩三天，除了一些賣力氣的工作，他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了。

「唉！想我隱神山傳人，居然要淪落到扛麻袋了嗎？真是大材小用啊！」

再不想接受也要面對現實，沈修文此時可謂是身無長物。不對他還有三枚大齊通寶，不過那可是平時推演用的，萬萬不能給賣了。一開始自己不知道金錢的魅力，也沒把那幾枚銅錢當寶，如今惡補了幾天常識，終於知道此物的珍貴，只是不清楚這東西老頭子還有幾個而已。

「嗯？我有主意了！」

沈修文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自己剛好可以推演卜卦，這不就是營生嗎？自己這可是古推演法，雖然不知道叫什麼，但是老頭可是一直絮叨自己宗派的秘法萬萬不可泄露出去。

說干就干，沈修文找了個店，做了「鐵口直斷」的旗子拿在手上，換回了一身長衫，又拎了個小凳子坐在天橋上，就等著顧客上門了。

這一等不要緊，沈修文差點沒直接餓死在天橋上。

這人來人往的流量很大，但是誰會沒事閑的關注一個算命的半大小子，算命的想有生意，那必須得是看起來道骨仙風的老人才行啊。至於准與不準，還不是花錢聽一樂呵。

沈修文餓得眼前直發昏，兜了的錢早都被他這驚人的飯量吃空了。眼見消耗大，攝入少，自己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天也漸漸的黑了，沈修文起身準備回旅館，卻因為起身過猛，再加上兩天沒吃東西，早已消耗過度的身體一個釀嗆，眼前一黑，朝前栽倒過去。

「小心！」

失去意識前，沈修文看到一雙修長的美目，隨即便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時，自己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入鼻的是一股幽香，感覺是個女孩的房間，只是消耗過大，現在依然昏昏沉沉的，實在不想動身。

「你醒啦！」一道甜美的聲音傳進耳中，沈修文從未聽到過如此悅耳的聲音，宛如天籟一般，似乎不屬於人間。

「這是哪？」沈修文一開口，聲音嘶啞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是我家，我看你在路上暈倒了，所以叫人把你先安頓在這。你好點了嗎？」女孩被沈修文的聲音嚇了一跳，有些靦腆的說道。

恍恍惚惚間，沈修文看清了女孩的容貌，頓時讓他一驚。女孩身材勻稱，聲音甜美，但是臉蛋卻奇醜無比，大塊的黑色斑記附著在臉上，一條條青筋顯露。若非身體的酸痛告訴自己還活著，沈修文都以為自己到了地獄，見到夜叉了。

「沒嚇到你吧？」女孩這才想起，見沈修文醒來一時激動，卻是忘了戴口罩遮擋。

「沒事。」沈修文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畢竟女孩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剛剛的樣子確實有些傷人心了。

女孩帶好了口罩，轉過頭來，只露出一雙靈動修長的眼睛。

「那個……謝謝你啊，這是你的閨房，我也不便打擾，這就告辭。」沈修文有些不好意思，下床便準備離開。可是這腳剛一落地，腿上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呵呵，你這麼大的禮我可接受不了。」女孩被沈修文突如其來的一幕逗的咯咯直笑，遮住臉龐的女孩宛若仙女落入凡塵，一時間時空彷彿靜止一般。

沈修文痴痴的看著女孩，心中想著若是她的臉不那麼嚇人，這人間便又多一尤物。

女孩也發現沈修文一直盯著自己，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沈修文趕緊手腳並用，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咕嚕」

還沒等開口解釋，五臟廟就開始鬧脾氣了，畢竟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任誰都不好受。

「我去給你準備吃的。」女孩逃也似的跑出房間，沈修文這才扶著牆打量起了女孩房間。

屋內與其他的女孩子不同，沒有裝扮粉粉嫩嫩的飾品，顏色也有些寡淡。房間很大，差不多有六七十平米，一面牆的書籍映入眼帘，下方擺放著一張書桌，一台電腦。

「也許這就是她全部的生活了吧。」沈修文嘆了口氣，一個容貌遭到世人嫌棄的女子，或許自認為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才是最安全的。

不一會，女孩端了一碗粥，遞到了沈修文的手上。

「謝謝。」

沈修文客氣了一下，端過粥后一飲而盡，同時咂了咂嘴，顯然是沒吃夠。

「我再去給你盛一碗。」女孩搶過碗出去又端了一碗進來，沈修文依然是意猶未盡。

「那個，要不然我還是出去吃吧，你這樣來回跑實在是太麻煩了。」沈修文叫住女孩，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也想儘快離開，畢竟女孩剛剛救過他，多有打擾已是過意不去，奈何自己身無分文，此時餓得前胸貼後背，哪還管的了那麼多，先吃飽了才有力氣走不是。

女孩引著沈修文來到餐廳，旁邊的爐灶上還在小火加熱著砂鍋里的稀飯。

「那個，除了粥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吃啊？」沈修文也不客氣，畢竟光是喝粥得喝到什麼時候才能飽啊。

「啊！我這就讓人給你做。」

女孩連忙打電話叫人送些吃的過來，然後靜靜的看著沈修文狼吞虎咽的將一鍋粥全都喝進了肚裡。

「你這吃相像是三天沒吃飯了一樣。」女孩感覺有些好笑，畢竟她因為容貌的事情很少與人接觸，而且大家見過她的真容以後都會敬而遠之，久而久之自然也沒什麼朋友。沈修文是第一個見過他的容貌后還依然留在這裡，沒有逃離的人。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跑不動，但最少房間內有個說話的人，自己也不至於太孤單。

「你還別說，我真的是三天沒吃飯了。」

沈修文將鍋內的粥喝的乾乾淨淨，這才放下砂鍋，長出了一口氣。

「真的？那你為什麼不吃飯呢？看起來你也不胖呀，難道也是學著網上的人在減肥嗎？」女孩有些好奇。她自小衣食無憂，父母雖不經常陪在身邊，但對自己也是疼愛有加，從來不知道有人會因為沒錢吃飯餓昏在路上。

「額……這個……」沈修文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正在這時，一位身著短衫的老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保姆裝束的人，將手裡的食盒放在餐桌上。

老人進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沈修文，先是一陣詫異，接著又有些防備。

「小茹，我就說你怎麼要了這麼多吃的，原來是家裡來了朋友啊。」老人說著，戒備的看著沈修文。

「鐵爺爺，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叫……他叫……」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麼半天，她都沒有問過沈修文的名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

「鐵老你好，在下沈修文，多有叨擾，還望海涵。」沈修文起身抱拳施了一禮。

老人有些詫異，面前的年輕人說辭做派都很老派，就連打招呼的方式也是江湖上很老舊的禮數。

「哈哈，小沈啊，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的，居然還是江湖中人，不知道師從何處啊？」鐵老哈哈一笑，開始盤問起底細來。

「在下師從玄無道人，此次也是剛剛下山歷練。」沈修文報出師父名號，也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鐵老皺了皺眉，沈修文說的玄無道人自己從未聽說過，或許是不夠出名，也許是根本就查無此人，但此刻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暗暗戒備起來。

沈修文也沒在意太多，他自幼在山上長大，人情世故察言觀色壓根就不太懂，更何況鐵老是個老江湖，怎麼可能讓他看透心理呢。

飯菜已經擺放整齊，沈修文早已經被香味勾去了魂，手中的筷子上下飛舞，不多時便將滿滿一桌的飯菜全部清掃乾淨。

此時吃完，沈修文才想起邊上還有人看著呢，抬起頭來，發現兩人依然沒有從震驚中蘇醒過來。

「呃！」

沈修文打了個飽嗝，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哈哈，小沈吶，你還真是……真是海量啊！」鐵老爽朗一笑，他也看出來沈修文的思緒簡單，若說他有什麼目的暫時還不清楚，但是鐵老相信自己的眼光，這年輕人有江湖氣，做事不拘小節，品性應該不壞。

吃過飯的沈修文本打算就此離開，實在不行再回隱神山，雖然會被老頭子笑話，但也比餓死在外強吧。

聽到沈修文要走，黃茹有些傷感，畢竟家裡的傭人雖然尊重自己，但難免會有些隔閡，唯一對自己好的鐵老也要去幫自己的長輩做事，平日里只剩她一個人，難免有些孤單。

鐵老也看出了黃茹的心思，於是和沈修文說大可不必著急，黃家管他吃飽還是沒問題的，讓他安心住下，並且叫人在一樓收拾出一間客房來。

沈修文再三道謝，同時自己也算有個暫時落腳的地方。

晚間鐵老特意準備了一些飯菜，算是給沈修文接風，二人相談甚歡。沈修文雖然對現代事物不甚了解，但是談到古籍，風水，陰陽，道家學說等卻是樣樣精通。

夜已深，二人依然在推杯換盞，酒到濃時，沈修文問起了黃茹的事情。

鐵老沉默片刻，開口說道：「小茹這孩子命苦啊！」

原來，黃茹小的時候還很正常，人也懂事可愛，大家都很喜歡她。可後來卻突然間生了一場大病，所有的醫院都沒有辦法，眼看著人就快要不行了。這時來了一個老道士，說是可以救黃茹一命，不過這命能保住，但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這代價就是以她的容貌換取的。」鐵老飲盡杯中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鐵老繼續說道：「那老道留下一副方子便匆匆而去，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老道可曾收過好處？」

「分文未取。」

這也是鐵老等人不敢怨恨的原因，畢竟出手相救已是大恩，即使留有後遺症，也是自己等人選的，更何況那老道還未取任何錢財。

沈修文陷入了沉思，按說這黃茹和自己差不多大，那個時候自己應該是在隱神山上的，不過小時候的事自己也記不太清了，但他有種感覺，那老道即使不是老頭子，應該也是一位得道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