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北黎王就是個騙子

紙條上寫的是「七月十九、卯時、雙蝶」。

這是什麼接頭暗語？

七月十九，那就還有三天，可惜沒有說明地點，不然辛柚寧肯定跟去看看。

她飛速看完，又把紙條塞回竹筒，在辛家人灰溜溜離去時，不動聲色地放回辛雪梔身上。

醫館關門后，辛柚寧把醫館眾人留下開了個工作總結會。

這幾天光顧的門診病人絡繹不絕，但「住院部」病患們還是看熱鬧的居多，提及安排住院，沒有一個人是願意的。

「大家都覺得回家也能熬藥，何必花這份冤枉錢，而花得起錢的人家，一般都是請大夫出診，也就沒這個必要。」

聽了柏師傅的話，辛柚寧也不著急，以後人們總會發現，有些病患需要複診，是經不起來回折騰的，住院才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何況她師父交給她的醫術，可不止針灸用藥那麼簡單。

神農醫典里，甚至還有一些絕妙的手術方法，雖不能和現代的條件相比，也絕對非常先進了。

等將來她成功做成第一台手術后，住院部恐怕要人滿為患。

辛柚寧陪冷氏吃過晚飯，又替她做了次理療，便前往晏夙離的府邸。

此人什麼偏門都沾點，見多識廣，或許能為她答疑解惑。

可惜晏夙離並不在府中，辛柚寧撲了個空。

這個所謂的「家」，不過是他的一個據點，只有他需要見她的時候，才會回來。

辛柚寧沒能遇上晏夙離，卻被蘇黛纏住了。

「寧姐姐，我這個月葵水沒來！」

自蘇黛停止服用觀音湯，又恢復了正常飲食，嗓音似乎也比從前低沉了一些，自認有了些男人的樣子。

他語氣很是興奮，急於向辛柚寧證明什麼，拉起她的手往自己前胸按。

「你摸摸看，是不是小了些？」

辛柚寧手掌按在那軟綿綿的一團上，後背當即起了層雞皮疙瘩。

奈何這傢伙看似柔弱無骨，力氣卻異於常人，彪悍如她都掙脫不開。

辛柚寧心一橫，乾脆用力捏了一把，蘇黛敏感地啊了聲，這才鬆開了她。

她黑著臉轉身就想走，蘇黛忙道。

「寧姐姐別走，我知道那張紙條是什麼意思！」

辛柚寧停下腳步，懷疑地睨著他。

「此話當真？」

蘇黛笑吟吟的。

「沒錯，就算你找燕公子，他也需要花時間去查，這辛府上下，乃至整個沛陽城，只有我能立刻告訴你。」

「那還不快說？」

蘇黛抬手將辛柚寧的垂髮別到她耳後，眼中漾起漣漪。

「今晚留下來陪我一起睡，我就告訴你。」

辛柚寧拔腳就走，蘇黛急忙拉住她。

「我說著玩的，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既然要做男人，以後不會不知分寸了。」

辛柚寧這才站住腳。

「你也不白告訴我，說完我給你治病。」

蘇黛本以為「表舅」和他身邊的兩個煞神不在，正有機會和辛柚寧親昵一番。

誰知男人的身份也沒那麼好，寧姐姐現在都不肯讓他近身了。

蘇黛撇撇嘴。

「你知道，我們蘇家控制著沛陽水陸通行，有不少商船，雙蝶就是其中一艘商船的徽章。」

辛柚寧立刻把線索串了起來，她立刻問。

「雙蝶號走的是河運還是海運？」

蘇黛也很聰明，一點就猜到她懷疑什麼。

「雖是走海運，但航道是往暹羅，而不是倭國。」

「暹羅和倭國本來相隔就不遠，控制雙蝶號的人可靠嗎？」

提起這個人，蘇黛臉上立刻浮現一抹厭惡之色。

「是我家秦姨娘的兄弟秦壽，所有妻妾中，我爹最寵秦姨娘，連帶秦壽也深得我爹信任，但他可不是什麼好人，我十歲時曾被秦姨娘下藥，要不是我力氣過人，早被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欺負了去，可我爹卻不肯信，還責備我娘為了爭寵，指使我往秦姨娘身上潑髒水。」

說著，他捏緊了拳，眼尾因憤恨都有點泛紅。

什麼死變態，居然對未成年人下手！

而蘇展這個當爹的和薛懷景一樣，都眼盲心瞎。

辛柚寧很是憤慨，難得溫柔地把蘇黛往懷裡攬了攬，拍拍他的背脊以示安慰。

「你們在幹什麼？」

晏夙離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辛柚寧放開蘇黛，回頭眉開眼笑。

「表舅回來啦？」

晏夙離身後還跟著樊尋和紀綱，兩人看蘇黛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這不男不女的傢伙膽子也太大了，主子把他放在身邊，是為了防止他接近小主子，可不是為給他行方便的。

晏夙離滴溜著辛柚寧的衣領，把她和蘇黛的距離拉遠了一些。

「我才一時看不到，你又開始放肆了？」

辛柚寧不想和他糾纏這個話題，連忙拉他進屋，親自端茶遞水。

「突然這麼殷勤，阿寧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了？」

辛柚寧也不掩飾。

「我能請樊大哥和紀大哥幫忙查兩件事嗎？」

晏夙離挑眉。

「我說過，你拿著我的令牌，直接吩咐他們就完了，不必問我。」

主子既然都這麼說了，樊尋和紀綱也連忙表態，辛柚寧這才道。

「我想請樊尋大哥幫我查一查，辛雪梔和蘇展的小舅子秦壽私下有無聯繫？紀綱大哥，就要辛苦你跑一趟我鄉下老家石磨村，打聽一下我娘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是否遭受過火災。」

樊尋和紀綱答應得非常爽快。

辛柚寧還不知道。

這兩人一個是敢盜官印的江洋大盜，一個是雄踞一方的山匪頭子。

被晏夙離收伏后，都成了他在朝中不能見光的心腹。

他們手上各自掌握著一批人馬，查這點事甚至無需親自動手，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兩人出去后，辛柚寧就聞到晏夙離衣裳上，有股淡淡的硫磺和丹砂香味。

上月回翠蘅山別苑，晏夙離把給朝文帝的煉製回春丹的丹爐也帶到了沛陽，今天便是回春丹出爐的日子。

鼻子敏銳如辛柚寧，怎麼會聞不出這是什麼成分。

大乾自上而下都迷信丹術，朝文帝更是走火入魔，常年依賴北黎王的丹藥來強身健體，民間富豪去道觀求丹吃死了的案例也不少。

辛柚寧連忙抓住晏夙離的手，探了探脈息。

「你沒有自己胡亂嗑丹藥吧？我告訴你，什麼仙丹都是假的，連給皇帝煉丹的北黎王也是個騙子，你千萬別嘗試！」

「……」

上一個敢當面罵晏夙離的大臣，已經「畏罪自裁」了。

世人也許會認為北黎王是個佞臣，但從沒人質疑他的丹術，連薛征中毒，薛懷青都託了層層關係才求到他這裡。

「你見過北黎王嗎？怎麼知道他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