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漁村風波
星河流轉,混沌迷濛,兄妹兩人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在這混沌之力肆虐的星空中穿行,稍有不慎必定魂飛魄散形神俱滅。長刀熠熠生輝,煞氣驚天,刀身散發出一縷縷黑霧,無數刀下亡魂從中探出頭來,在混沌中被獻祭,於死亡中極盡升華,散發出縷縷生之氣息。木棍微微顫動,滾燙無比,顯現出一片星辰之光,驅散混沌中的黑暗。
六角鈴鐺自行流轉,灑下一片金光將兩人護在裡面,無數刀下亡魂不甘怒吼,想要反噬林允兒,奪舍兩人肉身,六角鈴鐺輕響不斷,任憑無數亡魂如何咆哮,也沖不破六角鈴鐺的護體金光。
星河倒退,兩人極速穿行在混沌中,先前無數跪拜的白骨早已遠去,似在悍不畏死的沖向遠古戰場,與兄妹兩人「分道揚鑣」。
兩道流光一衝而過,向著兄妹兩人極速而來。
「是朱雀白虎額頭上的石片!」林允兒瞪大眼睛,似乎看清了石片上的紋路,
林虓猜測道:「很有可能是龍鱗!」
「龍鱗?!」林允兒若有所思。
「龍之逆鱗!」林虓敢肯定,絕對是龍之逆鱗,否則怎麼會在石片沒入龍骨城牆時發出龍吟聲,且除了龍鱗,他想不到有什麼東西能將朱雀白虎擊殺。兩片石片直接消失在兩人背部,不留任何痕迹。
數日混沌之旅,兩人終於從宇宙中「逃出」,再也不用忍受無邊無際的黑暗。
「噗通!」
「噗通!」
兩人紛紛落水,將海中打魚的漁民驚的一愣,海中陰雲密布,海浪陣陣,這根本不是打魚的好時候。
「救…咕嚕咕嚕…命啊!」林虓撲騰著水叫喊道。一個海浪打過來,將林允兒拍上了岸邊,昏倒在地,腹部鼓鼓漲漲,說著胡話:「別倒了,喝不了了…嘔…」
一個飽經風吹日晒皮膚黝黑的老漢跳入海中,將林虓救上了岸。拍打著林虓的臉頰,摁著他的肚子,將水花噴出一人多高,見林虓還不蘇醒,捏著林虓的鼻子上去就是一口龍之吐息,可憐林虓黃花大小伙,初吻就這麼沒了。
林虓嗆出幾口水,終於醒了過來。
老漢嘿嘿直笑:「好咧,醒了就好咧!」
此時林允兒早已蘇醒,正好看見這一幕,也暗自慶幸,如果自己沒醒的話…想到這裡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林虓醒了第一句話就是對著林允兒道:「我不行了,咱倆拉鉤…」
林允兒直接無視他,起身對著老漢一躬身道:「多謝大叔!」
老漢連連擺手勉強笑道:「不謝不謝咧,謝啥嘛?」
林虓此時也起身連連道謝,見老漢面帶愁容心裡一動,問道:「大叔,這麼惡劣的天氣怎麼還出來打魚?我看您愁容滿面,是有什麼煩心事?」
老漢嘆息一聲:「唉!都怪我嗜賭成性,要不然我家小女也不至於如此…我也不至於這樣的天氣還出來打魚…」
兩人對望一眼,林允兒問道:「大叔,怎麼回事?可否詳細告知,興許我們能幫得上忙呢?」
老漢驚喜的望向兩人,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隨即泄氣的說道:「算了算了,你們兩個娃娃看起來還沒我女兒大咧…」
這時林虓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尷尬的撓了撓頭。林允兒瞪了他一眼,隨即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林虓反瞪,而她卻假裝看不見。
「大叔…」林允兒話未說完,老漢擺擺手道:「跟我回家吧,家裡還有些吃的…」說完收拾收拾,看著林允兒絕美的容顏嘆了口氣,向著炊煙裊裊的村子走去。
林允兒被看的不明所以,疑惑的眼光看向林虓,林虓聳了聳肩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隨即跟上老漢的腳步。
村子里炊煙陣陣,飯菜香飄出,即便海風徐徐,兩人也聞到若有若無的香味。
進了村子兩人發現有些奇怪,村子里死氣沉沉,每個人臉上都愁容滿面,看到外人進村,也毫無反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兩人快步追上老漢問道:「大叔,村子里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每個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漢無奈的嘆了口氣:「回家再說吧…」
老漢將兩人帶入家中,一老婦抹著眼淚在準備著飯菜,見兩個陌生的面孔,禮貌性的打了打招呼,就又躲在一旁哭泣。
「吃吧!」老漢走到一旁,將旱煙點著「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煙霧繚繞,將老漢愁容滿面的臉罩住。
兩人餓的狠了,風捲殘雲的一通猛吃,心滿意足之後,詢問道:「大叔,您有什麼困難,說出來才是,說不定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呢?」
老漢將旱煙在地面敲了敲道:「唉,都怪我好賭,把女兒都輸出去了!」說完啪啪抽了自己幾個耳光。
老婦哭的更傷心了。
林允兒急忙攔道:「大叔您這是何必呢?」
老漢擺了擺手道:「抽自己幾個耳光也好,讓自己清醒清醒…」不等林允兒開口繼續說道:「我們村子世代以打魚為生,經常去不遠的城中換生活所需,日子過得雖不富裕,但也能自給自足吃飽穿暖,後來…」老漢重新點著旱煙「吧嗒」吸了一口:「後來,村民經常從海中撈出一些東西,開始還只是普通的金銀珠寶,後來竟撈出一些兵器,那些兵器一看就是年代久遠的東西,受了半輩子苦的村民把金銀變賣家家開始富裕起來,再也沒有人以打漁為生,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沾上了賭癮,後來輸光了錢還欠了不少,金銀財寶變賣光了,開始打起兵器的主意,想著再去城中賣個好價錢,將欠的錢還上,以後就老老實實的打魚生活,沒想到被龐雲鵬那個二世祖…」
「砰砰砰!」老漢話未說完,院門被人砸的亂響。老漢急忙說道:「快!你們兩個娃娃快藏起來!尤其是女娃娃。」不由分說將兩人推進地窖。
院門這時「嘭」的一聲被撞開,一個滿臉肥肉的胖子大笑道:「我的好岳父,我娘子方漁兒找到了沒有啊?我可是想她想的緊啊!」身邊跟著一排士兵,個個腰間佩刀。
「狗東西!想娶我女兒,門都沒有!」老漢生氣大罵。
「放肆!」一個士兵上前就是一巴掌拍在老漢臉上,老漢頓時嘴裡流出鮮血,栽倒在地,老婦趕緊跪下攔道:「不要打了,漁兒失蹤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龐少爺,您就放過我們吧!」老婦苦苦哀求,一旁的老漢想說什麼,可嘴裡全是血,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林虓兩人看不到上面的情況,聽到老婦的哭聲就要衝出去,卻聽見門口處傳來驚呼:「爹!娘!」
「漁兒?」
滿臉肥肉的龐少爺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滿臉淫笑的回過頭:「娘子!我可想死你了!」說著就要抱住方漁兒。
方漁兒越過龐少爺跑向父母,龐少爺卻先一步跑過去,趕緊將老漢夫婦攙扶起來道:「哎呀,岳父岳母快起來,地上多涼啊!」
方漁兒怒聲道:「別碰我爹娘!」龐少爺被打了手,嘿嘿淫笑。
「你放了我爹我娘,我跟你走就是了!」聲音中透漏著冰冷。
龐少爺頓時高興的直搓手,身上的肥肉也跟著亂顫,彷彿方漁兒已經是他娘子一般。
「不要啊漁兒!」老婦哭著說道。
「剛才是誰打的我爹?!」方漁兒怒聲問道。抽出龐少爺腰間的佩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龐少爺色眯眯的嗅著空氣中方漁兒靠近過的味道。
打人的士兵當時臉就綠了,他深深知道這個二世祖究竟有多色迷心竅,曾經為了一睹怡紅院花魁的風采,將得罪過花魁的人一家都弄殘了,用他的話說直接殺了太沒意思了。
士兵嚇得連連後退,卻被其他隨從的士兵抓住動彈不得。
「少爺!饒…」
方漁兒舉起手中佩刀一刀將其抹了脖子,旁邊的士兵毫無表情,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龐雲鵬淫笑著道:「娘子這下可滿意了?」方漁兒冷著臉不說話,突然寒光閃現,方漁兒一刀向著龐雲鵬心臟刺去,龐雲鵬雖肥胖無比,但卻異常靈活,輕輕一側身便躲了過去,一手抓住方漁兒手腕冷笑:「娘子你這是想謀殺親夫啊?」說完一記掌刀擊在方漁兒後頸,將其擊暈,抱起她淫笑著便向著屋內走去。
老漢夫婦頓時叫道:「你這個畜生,放開漁兒!」奈何被士兵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嘭」的一聲房門關閉,接著聽到重物掉落在地的聲音,龐雲鵬大笑道:「昏過去了多沒意思…」
「嘶啦」一聲衣服被撕破,接著傳出方漁兒尖叫聲。
「漁兒!」老漢夫婦大叫。
長刀破空,「當」的一聲插入地面,將龐雲鵬脖頸劃破,鮮血濺了他一臉。方漁兒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雖臉色蒼白,但還算鎮定。
林允兒邁步走了進來:「畜生!」
龐雲鵬怒不可遏:「哪個不長眼的壞老子好事!」扭頭卻看見絕美的林允兒,美目怒睜之下竟另有一番風情。憤怒的眼神立刻變得色眯眯的,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厭惡的瞪了他一眼,林允兒二話不說提刀便砍,對於這樣的人厭惡至極,毫不手軟。
龐雲鵬就地一滾躲了開去,大叫一聲:「來人!把她給我拿下!」等了片刻卻沒有人回應。心道不妙,立刻破窗而出,剛一落地便被林虓擋住了去路,一拳向著他打來,龐雲鵬急忙把頭一歪,雙臂格擋,生生將林虓手臂格開,順勢將頭向前猛的頂出。
林虓提膝而擊,一招將龐雲鵬擊倒,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林允兒長刀突現,劈向龐雲鵬那張讓人厭惡的肥臉,龐雲鵬瞳孔一縮,嚇得連滾帶爬的滾了出去。起身的瞬間抓起一把塵土就向著兩人揚了過來,瞬間逃之夭夭。嘴裡大罵:「兩個王八羔子,壞老子好事,你們給我等著!」
林允兒氣的直發抖,提刀就要追出去,林虓攔住她道:「別追了,先去看看大叔一家。」
林允兒瞪了他一眼:「男人真沒好東西。」留下林虓莫名其妙。
方漁兒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好轉過來,躲在母親懷裡哭泣。老漢唉聲嘆氣道:「這下怎麼辦,城主府死了幾個親兵,那個畜生還會再來的…到時候怕是要死不少人啊!」
林允兒憤憤道:「來吧,來一個殺一個!」
「城主府必定有高手坐鎮,怕是到時候你我都不是對手啊!」林虓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逃跑?」林允兒鄙夷的看著他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硬拼的話以我們的實力,縱使城主府都是酒囊飯袋,但我們也才兩個人啊,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林虓分析的頭頭是道。
「孩子!你們快走吧,這事本身就和你們沒關係,會連累你們的。」老婦擔憂的說道。
「受人一飯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事我們管定了!」林允兒緊緊握著手裡的長刀。
「對,要不是大叔救我,我早就淹死在海里了,這事我們管定了!」林虓也堅定的說道:「大叔,您將城中的詳細情況跟我們說說。」
老漢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城主名為龐青天,因為老來得子,所以特別寵溺這個兒子,而且極為護短。據說他手下有一批人個個武功高強,都是上過戰場,殺人無數的人,而這些人有一個統領,名為歸海連城,此人武功最為高強,十幾個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林虓越聽眉頭皺的越深,雖然他完全不懼,但他擔心的是老漢一家甚至是整個村子的安危。
他們兩人保的了村子一時,但保不了一世啊,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城主的實力連根拔起,但只憑他們兩個人,如何能與整座城池的力量對抗?何況還有一個名為歸海連城的的高手和他的一眾手下。林虓此刻也是犯了難。
「我有話要說,但你們能不能別殺我?」門外傳來一個衛兵的聲音。
林虓有些意外,將衛兵帶了進來扔在地上,衛兵早已被林虓綁了起來,問道:「你知道什麼?」
「城主府是有一個名為歸海連城的高手,但他素來與城主不和,不得已被皇帝派來鎮守此城,聽說此人還算正直,你們可以找他談談。」士兵說完渴求的望著林虓。
林虓可不是別人說什麼信什麼的人,盯著他看了許久,士兵被看的直發毛。打著哆嗦保證:「我發誓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就放了我吧?何況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林允兒聽到這裡頓時忍不住了:「跟著姓龐的那個死胖子王八蛋,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說著提刀就要砍了他。
林虓攔下道:「你還知道什麼?」
士兵轉了轉眼珠子道:「沒了啊…」
「那殺了吧!」林虓轉過身去。
「別別別!我說我說!」士兵被嚇得不輕,連忙改口:「城主有一結拜大哥,名叫龍在,據說他的兒子和歸海連城武功不相上下,你們如果想對付城主,估計他不會坐視不管的…哦對了,他叫龍丘生!」
「龍丘生!歸海連城!」林虓念叨著兩個名字。
「管他什麼龍什麼海!通通殺了便是!」林允兒早就不耐煩了,提刀就砍,直接殺了那個衛兵。
鮮血噴洒,士兵捂著脖子不敢相信的叫著。
林虓想攔已經晚了,仔細觀察著林允兒,發現她手中的長刀冒出絲絲黑霧,飄進林允兒口鼻間。
老漢夫婦嚇壞了,蒼白著臉大氣不敢出。許久未說話的方漁兒突然說道:「我去!」
老漢夫婦驚道:「漁兒,你可不要做什麼傻事啊!」
方漁兒向著老漢夫婦跪下道:「爹娘!感謝你們的養育之恩,現在是我報恩的時候了!」說完鄭重的一拜,就要離去。
林虓一把抓住方漁兒胳膊問道:「你要做什麼?!別衝動,衝動解決不了問題,再者說就算你自願跳入火坑,他們也不會放過父母和全村的人!」
方漁兒彷彿被說中心中所想,怔怔的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唉,都怪我,要不是我嗜賭成性欠了一大筆錢,也不會帶著漁兒去城裡打兵器的主意…漁兒,你要怪就怪我吧,爹對不住你啊!」說完老淚縱橫。
「爹,您說什麼呢?如果不是二十年前您將我撿回來,我早就被狼吃了!女兒怎麼會怪你呢?!」方漁兒哭著說道。
林允兒別過頭去不忍心看眼前的一幕。
這時村裡突然一片大亂,不時有慘叫聲傳來。
「兩個王八羔子!給老子出來,老子今天非殺了你們不可,還要把你們全村的人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