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野孩子
蘇然叫道：「孩子不能給她！」
沈瑤冷笑：「不給你試試！」
蘇然只能看向秦驍。
秦驍咬牙，眼底劃過一抹狠毒。
僵持片刻后，對著二樓，大手一揮。
「把人給我帶下來！」
一聽這話，念念眼前一亮，用力掙脫開保鏢的桎梏，蹬蹬蹬跑下樓梯，朝沈瑤奔來。
「寶寶小心！」
嚇得沈瑤趕緊跑上前去，把女兒抱了下來。
藕斷般的胳膊，緊緊摟住沈瑤的脖子。
小腦袋瓜埋在沈瑤肩膀，在沈瑤耳邊可憐兮兮小聲說。
「媽媽，我好想你！」
沈瑤眼眶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一手抱著念念，一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念念乖，媽媽也想你，媽媽這就帶你回家。」
沈瑤抱著女兒就往外走。
秦驍不甘心就這麼放她走。
結果才動了一步，就對上沈瑤冰冷刺骨的眼神。
「秦驍，別逼我動手！」
此時的蘇然也不裝了，一聽這話，扯著嗓子就喊。
「反了反了，誰家的女兒竟然跟爸爸喊打喊殺的！簡直是——」
沈瑤順手抄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蘇然砸去。
同時不忘把念念摟在懷裡，捂住她的耳朵，怕嚇到女兒。
蘇然趕緊閃開，這才沒被砸到。
結果卻不小心崴了腳。
「嘶——疼！」
秦驍連忙上前查看。
見蘇然疼得直冒冷汗，對縮到後面的傭人們喊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夫人扶起來！」
沈瑤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緩緩響起：「蘇然，我今天不找你算賬是因為我沒空，而不是我怕了你！我跟你之間的仇，咱們慢慢算！」
若非蘇然知三當三，又故意上門噁心逼迫媽媽，媽媽怎會出車禍身亡？
她又怎會流落街頭，有家不能回？
小小年紀，就成了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蘇然還有臉跟她大呼小叫？
當然，她更恨的還是秦驍！
若不是秦驍不安分守己，在外面勾三搭四，逼得她媽媽走投無路，她也不會成為孤兒。
總有一天，她會叫這兩人付出代價！
腳踝傳來的劇烈疼痛，疼得蘇然齜牙咧嘴。
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瑤抱著那個野種，揚長而去。
原本想攔住沈瑤為難她，沒想到反而傷了自己。
頓時氣得蘇然，火冒三丈。
同樣眸光陰鷙，滿腔怒火無從發泄的秦驍，啐了一口，咬牙惡狠狠道：「果然跟她那個婊子媽一樣，牙尖嘴利的！我就不信了，離了我秦驍，她帶著一個小野種會在海城活下去？」
不出三天就會餓死！
他等著沈瑤痛哭流涕滾回來求他養活。
到時候，再慢慢折磨這個畜生！
一旁的蘇然聽到這話，表情微頓。
她想到什麼，計上心來，眼底劃過一抹精光。
……
抱著女兒的沈瑤，才上計程車，就感到肩窩一陣潮濕。
沈瑤捧著小姑娘的腦袋一看，果然哭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黑溜溜的，卷翹濃密的睫毛被眼淚打濕，小嘴巴癟癟的。
金豆子無聲地從眼眶掉下來。
心疼的沈瑤也快跟著哭了。
「寶寶乖乖，是媽媽不好，以後媽媽再也不會叫寶寶受委屈了。」
沈瑤小心仔細地替女兒擦乾眼淚。
「媽媽保證。」
「媽媽，我好想你！」
剛止哭的念念眼睛濕漉漉的，靠在沈瑤懷裡，奶聲奶氣。
「媽媽也好想你。」沈瑤問，「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念念雖然只有三歲半，但聰明得很。
被沈瑤問后，連忙告狀。
「他們凶我，說我是個野孩子，還說媽媽壞話！」
尤其那個漂亮阿姨。
還拿指甲戳她。
罵她是個傻子。
她才不傻呢！
念念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凶凶的阿姨。
沈瑤聽后，咬緊牙關。
她就知道！
這筆賬算是記下了。
看著懷中的小糰子，臉頰粉撲撲，軟萌軟萌，可愛得要命。
沈瑤狠下心來，故意板著臉：「以後還敢隨便跟陌生人走嗎？」
念念連忙搖頭。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也知道媽媽生氣了，趕緊撒嬌道歉。
「媽媽不生氣，念念以後再也會了，媽媽不要生念念的氣。」
小手抓著沈瑤的手，搖啊搖啊的，委屈巴巴。
「他說要帶我找媽媽，念念找不到媽媽，才跟著他們走的。」
說完眼淚咕嚕嚕又掉下來了。
見狀，沈瑤哪裡還忍心怪她。
說到底還是她不好，不該留念念一個人在商場。
否則也不會被秦驍和蘇然，有機可乘。
「是媽媽的錯，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原地，但是你也要答應媽媽，以後不管是誰要帶你走，你都不能相信，哪怕是說要帶你找媽媽，知道了嗎？」
念念重重點頭，奶聲奶氣：「念念知道了，全都記在心裡了。」
小手還煞有介事拍拍自己胸口。
沈瑤失笑。
她嘆了口氣，把念念摟在懷中，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見媽媽終於不生氣了，念念這才開口。
「媽媽！」
「嗯？」
「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沒喊你嗎？」
說道這個，沈瑤也發現，滿是心疼。
「是不是被嚇到了？」
「才不是！」
小姑娘頭搖成了撥浪鼓。
沈瑤好奇：「那是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一喊你，他們肯定會以為媽媽擔心我。」
萬一傷害媽媽怎麼辦？
念念雙手叉腰，人小鬼大，脆生生道。
「所以我就不說話，他們也不會對媽媽做什麼了！」
沈瑤被念念的這番話驚到了。
念念是擔心秦驍和蘇然，拿她做要挾，來為難沈瑤，從而叫沈瑤進退兩難。
小傢伙雖然才三歲半，小小的，卻什麼都懂。
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媽媽。
沈瑤被小糰子這話暖得整個胸腔，都酸酸脹脹，酥酥麻麻的。
她知道念念比同齡人，都要乖巧，從來不會讓她擔心。
可如今才知道，念念懂事得叫人心疼。
沈瑤抱著念念，親了又親。
懷裡軟軟的一團，怎麼都愛不夠。
「寶寶怎麼知道的？」
沈瑤覺得很神奇，她都沒教過念念這些。
念念揚了揚下巴，哼了一聲，脆生生道：「電視里啊！那些壞人都這麼做的！」
小糰子太小，暫時還不太能分清楚現實和虛擬。
只知道那些人真的很壞。
所以她才不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