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大黃在嘉賓之中來回穿梭,跑得比風還快,狗子被栓了太久,肆意撒歡,任憑女校長怎麼叫都不回來,導演組和嘉賓們都被嚇瘋了。

人本來就多,越跑狗越追,好在大黃只是追人玩,並沒有咬人,大尾巴搖晃得十分開心,像個小陀螺不停在旋轉。

全現場唯一一個不怕狗子的就是校長和老師,但兩人年紀大了,怎麼可能追得上它,於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城裡來的大明星們被狗子追得四處逃竄。

「!!!這狗不會咬人吧!」

「嘉賓們太慘了,明明做了好事卻要被狗追,這期任務地點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全、全員水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

「狗子尾巴一直在搖,沒有攻擊性的,大家放心吧,它只是想跟人玩而已。」

養過狗的肯定多少了解一些狗子的習性,但現場情況驚悚萬分,對於不熟悉狗的人來說,停下來等同於被狗咬。

被狗咬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是會在全網社死。因為這是一場正在進行中的直播。

白露不是沒有養過狗,但她很怕大型狗,尤其鄉下的臟狗,指不定身上多少細菌。

大黃竄出來的第一件她就連忙四處亂跑,轉眼之間就跑出了鏡頭畫外之外,而大黃也似乎嗅到某種氣息,竟丟下其餘嘉賓不管,直直衝著白露追了過去!

白露:!!!

她提起力氣往外面跑,很快將所有人甩在後面,跟拍pd只好放棄拍攝,幾秒后更是連白露的影子都找不到了,所有人只能依稀看到大黃追隨而去的飛快的背影。

跑出去幾百米,白露眼尖地看到路邊有半塊紅磚,提速跑過去之後,彎腰撿起,她怒氣滿滿地轉過身,與緊隨而來的大黃對峙著。

大黃似乎嗅到空氣中每某種危險的氣息,眼神不復之前的歡脫,目光銳利警惕起來,呲出犬牙,沖白露低聲吼叫起來。

「該死的臭狗,連你也敢欺負我,我現在就打死你。」白露咬咬牙,低聲罵了一句,自從參加第二期節目以來沒攤上一件好事,不僅總是被江離壓一頭,甚至連謝尋也因骨折沒辦法參加節目,如今更是被狗欺負,每一樁每一件積壓在她心頭,此刻終於要爆發了。

胸腔中有怒火在熊熊燃燒,沒有了攝像機和其餘嘉賓在場,白露終於卸下面具一樣的笑容,她冷冷地盯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大黃狗,沒有半絲害怕之意。

下一秒,她舉起持磚的右手。

與此同時,希望小學門口,嘉賓們聚在一起,都有些擔心。

「白露不會有什麼事吧,那條狗看起來很兇的樣子,萬一咬了人怎麼辦?」寶珠面色擔憂,第一個開口說道。

導演擦了擦汗,開口安撫眾人道:「大家不要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找白露了,白露不會有事的。」

至今沒聽說過有哪個綜藝嘉賓在節目里會被狗追……

「放心吧,大黃從來不咬人的,其實它只是想跟你們玩一玩。」女校長語氣溫和,撫慰眾人道:「動物是很有靈性的生物,看來大黃也很喜歡你們呢。」

女校長也實在是個秒人,短短一句話,既點出狗子無罪,又不露痕迹地捧了所有嘉賓和被狗攆出逃的白露,完全照顧到所有人的情緒,話說得簡直叫人挑不出半點錯誤。

舒浩森呼哧呼哧喘著氣,剛才除了白露之外,屬他竄得最快,舒浩森仰著腦袋問:「它真的不會咬人嗎?」

女校長摸摸他的腦袋:「大黃從來沒有咬過人,別看它體型大長得可怕,其實它的性格很溫順,如果真的會咬人的話,除非是被人打了,出於自衛才會咬人。」

原來從希望小學建立之初,大黃就『落戶』在這裡,算來大黃也陪學校走過很多年頭,是學校里的『老人』了。

「大黃已經老了。」女校長目光惆悵地望向大黃簡易的窩,那是由幾塊磚壘起來的,勉強能遮風擋雨,磚材與教室內講台的材料一模一樣。

女校長說:「也許是它太久沒有見到新面孔,所以才太高興。」自從入了今年以來,大黃每日都懶洋洋的,平日最常看見的就是它趴在窩前一動不動地曬太陽,就算有人去逗,也懶得理會。

大黃上一次像今天這樣活潑,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舒浩森不擔心了,拍拍自己的胸口道:「那就好,這樣白露姐姐會沒事的。」白露姐姐那樣溫柔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做出打狗的事情呢?大黃只是跟她玩玩而已。

「救、救命啊——」

一道熟悉的女聲忽然從不遠處響起,聲音尖利,且伴隨一陣急促的跑步聲。

眾人抬眼望去,不是白露又是誰。

路的那一邊,白露飛快地跑來,她臉色蒼白驚惶,路上差點被石子絆倒在路上,但依然不敢放鬆下速度,似乎她的身後有極為可怕的東西正在追趕。

「那不是白露姐姐嗎?」寶珠眯起眼睛,伴隨著那道人影急速前進,看得也更真切了。

「她背後是什麼東西?!」舒瑤緊跟著接上寶珠的話,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著白露的身後,那裡有一道極快的殘影。

舒浩森:「是大黃!!」

白露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大黃的速度明顯更快,幾秒之間就追趕上了白露,它呲出的白色犬齒閃著陰森的光,借著追上的功夫,一嘴咬上了白露的小腿。

這是極為結結實實的一口,方圓幾里的天空上方,久久回蕩著著白露的一聲慘叫。

大黃一口下去,依舊沒有鬆口,牙齒緊緊咬住白露的小腿往外扯,血漬瞬間滲透了牛仔褲。

白露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她用雙手去推那隻長相可惡的狗頭,去拽它的耳朵、挖它的眼睛,但是統統沒有用,大黃狗依然嗚嗚地低吼著,狹長的犬牙深深陷進她的小腿。

她後悔了,沒想到這狗報復心如此強,她只是拿起磚頭砸了它一下,根本沒有傷到它!

一時間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導演組緊急呼叫隨行醫療組,合力把大黃拉開,大黃裸/露在外的犬齒上掛著森紅的血跡,眼睛里似乎只有白露一人,它不停地低吼,駭人得緊。

大黃被繩子捆了起來,綁住了嘴巴扔在一旁,以免再次傷人。

醫療組緊急給白露處理了一下傷勢,她的牛仔褲被咬穿,血液粘連住褲子黏在皮膚上,只能用剪刀剪開,小腿肚皮膚上赫然出現兩個血洞,血液正源源不斷地流出。

這實在是太疼了,白露從到這個世界開始從沒體會過這樣的痛感,生理淚水糊了滿臉,絲毫形象都顧不上了,閉上眼咬牙忍受醫護處理傷口。

見白露終於沒事,節目組工作人員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這狗不是不咬人嗎?」

「誰知道呢,之前一直好好的,雖然追人但是並沒有發瘋,怎麼就咬了白露呢。」

「咬人的狗不能留,得趕緊殺了才行。」

「白露跟謝尋真不愧是姐弟,一個做任務右腿骨折,一個被狗咬,兩個人光榮負傷,接下來可怎麼拍?」

白露睜開眼,因疼痛額頭沁出的汗水順著太陽穴流到臉頰上,她語氣虛弱,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導演,我能繼續拍的……」

導演為難地看了她可怖的傷勢一眼,又想起骨折在村民家休養的謝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對姐弟可真是多災多難,一個剛剛骨折,一個又受傷。

難不成白露和謝尋跟他們節目組不『對付』?有時間還真得找個大師算一算。

導演心裡想著這件事情,嘆口氣對白露說:「先不說這個,養傷要緊,還是先去打針狂犬疫苗吧,養在山裡的狗肯定沒打針,咱們還得去最近的縣裡跑一趟。」

有了第一期的前車之鑒,這一次醫療組倒是配齊了,但是萬萬沒想到嘉賓居然會被狗給咬了,狂犬疫苗這東西他們沒有,只能去縣裡一趟。

見事情告一段落,江衡終於把江離從身後放出來,但是手依然拽著她的胳膊,是一個假如下一秒有危險、就能馬上把人拽到背後,將自己暴露人前的姿態。

舒瑤也把舒浩森從懷裡放下來,甩了甩自己的胳膊,面色蒼白,顫聲說道:「舒浩森你是不是該減肥了,我的胳膊都快要掉下來了……」

原來從剛才看到狗子發瘋開始,所有人都將姐姐/弟弟/妹妹護在了後面、抱在了懷中,生怕被發瘋中的狗子誤傷。

只有白露,她不僅沒有人保護,還被狗咬傷了,還要被網友作對比,豈止是一個『慘』字了得。

雖然白露很慘,但是其餘三組嘉賓真的很好磕,尤其是發現危險后,第一反應將江離拽到身後的江衡,拋開其餘人不談,這實在是太A了,網友簡直嗑爆。

「江衡一把拽過江離到身後這一幕我真的嗑到了家人們。」

「這就是親人的意義吧!!!」

「此時此刻想要一個男友力max的弟弟願望達到了頂峰.jpg」

「+10086,狠狠地贊了,要不然給我一個江離這樣的姐姐也行。」

「只有白露受傷的世界達成了,白露實慘!」

「不過誰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大黃會突然咬人啊!!難道是瘋狗嗎?」

一直在觀看直播的白露經紀人嗅到了熱搜的味道,馬上將電話打給了公司,下水軍,帶詞條,買熱搜營銷起來。

這可是絕佳的機會,白露你要走運了!

雖然被狗咬了的確很痛,但白露一直夢寐以求的機會也來了,苦肉計放在任何時候都是有用的,這傷絕對不能白受。

很快,由公司公關部親自操刀的熱搜華麗衝上了熱搜榜第一。

#白露錄製綜藝中被狗咬傷#

#白露太敬業了#

熱搜爆了,看到直播視頻的網友和粉絲紛紛感嘆白露的敬業,公司營銷的目的初步達成,《以家人之名》開播到第二期,公司總算是看到了白露爆火的希望。

評論區都在一水地誇,若放在之前,水軍的言論輕易便能看出,但這一次事件性質不同,沒有人嘲,只有人誇,倒是沒有網友和粉絲們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白露也太敬業了吧,視頻看得我小腿都疼了,流了那麼多血!」

「好疼啊真的,看著都疼。」

「心疼死了,節目組能不能做點人事,昨天是謝尋受傷,今天是白露受傷,嘉賓們的安全都保障不了!」

「很奇怪,女校長不是說大黃根本不咬人的嗎,怎麼會突然發瘋啊?」

「事情都發生了,狗的確該死。」

雖然由於條件簡陋無法對大黃進行專業檢查,但從女校長的話中來看,大黃之前並沒有出現過發瘋的癥狀,難道只是巧合嗎?

「咬人的狗不能要,這狗還是殺了吧,否則以後還會闖禍。」有位男性工作人員對白露很好感,看著溫柔漂亮的白露小腿上被這畜生咬出兩個血洞,恨不得當場一腳踢死這條狗。

他的建議很快得到在場大多數人的支持。

女校長既痛心又憤怒,大黃跟他們整個學校很有感情,包括所有學生,但是狗咬了人,她即使捨不得,也要給嘉賓們一個交代。

畢竟他們不僅僅是客人,更是整個希望小學、周邊幾個村子的恩人,他們為學生和學校捐了那麼多錢,於情於理,自己都不能包庇大黃。

學生們都哭了,拽著校長老師的衣角,請求不要殺大黃。

「老師,別殺大黃,以後我們好好看著大黃,不讓它咬人!」

「老師求求你別殺大黃嗚嗚嗚……」

直播間屏幕前的網友們觀看了全程,老實說這一幕的確很令人感動,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否則白露豈不是白白受傷了?

「雖然但是,狗咬了人必須要撲殺。」

「要怪就怪沒看好狗子,可憐的狗子,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

「養狗人表示狗子不會無緣無故有發狂的,或許有什麼原因也不一定。」

「不是,大黃為什麼不咬別人,就認準了白露呢?」

「???沒事吧,受害者有罪論?」

事實擺在眼前,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江離蹲下身,摸摸大黃的腦袋,此時的大黃表現很溫順,似乎已經預料到自己的命運,它將頭趴在地上,被繩子綁住的嘴巴在土地上磨了磨,從鼻子里噴出兩道氣,乖乖讓她摸腦袋。

手掌傳來滑溜溜又有些乾燥的觸感,雖然這是大山裡的狗子,但憑這身形來看,平時里想必校長和學生們並沒有虧待它。

所有嘉賓都看向白露,畢竟如果現場存在能夠救大黃的人,就只有她了。

連十三位小學生也齊齊看向了白露,清澈青澀的一雙雙眼睛里,滿是祈求的神色,白露看得心頭火起,恨不得一一將那祈求打碎。

白露能直接說她就是要這條狗死嗎?那當然不能,她以退為進地說,「雖然它咬了我,但是畢竟只是一隻狗而已,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殺了,是不是太殘忍了?」

濕漉漉的眼,看向之前第一個站出來幫她說要殺死狗的男性工作人員。

「你太善良了,這樣的狗留著只會咬更多人,咬人的狗再聰明也不能要,狗還能越得過去人嗎!」工作人員果然站出來,為白露打抱不平。

「可、可是……」白露語氣不忍,眼睛里有水光,似乎在找什麼理由為大黃開脫。

「沒有什麼可是!」工作人員中氣十足地道,在白露濕潤的眼神之下,他心中充斥著同情,然而這股同情轉瞬間化為對大黃的殘忍和暴戾,他對白露說:「今天是因為我們都在,所以才能救下你,如果以後換做是別人被咬了沒有及時得到救助呢?如果因此失去了性命呢?——那就是現在的我們害的!」

白露垂下頭,終於不說話了。

江衡在一旁站著,看這一齣戲,心中只想冷笑。

校長不忍心地別過頭:「……等會就叫人把它打殺了。」

「狗沒有問題。」江離抱住大黃走到眾人眼前,又將乖乖的大黃放倒在地上,撥開它毛絨絨的右邊耳朵旁的毛髮,露出一道帶有血跡的傷口。

帶血跡的毛髮部分,明顯高於其他地方,似乎是腫起導致的高突。

大黃『嚶』了一聲,用爪子去撓被江離按的地方,但是四肢被捆住無法做出任何行動,意識到這一點后,只能無助地低聲哀叫起來。

「這裡腫起來了,有血跡,還有磚頭石塊的碎屑,狗被人打了。」江離扒開大黃的毛髮,從中捻出一點磚頭的碎屑,展示給眾人看,且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事情的真相,而就在她話音落地的瞬間,白露的臉色霎時間變了。

「大黃從來沒有咬過人,別看它體型大長得可怕,其實它的性格很溫順,如果真的會咬人的話,除非是被人打了,出於自衛才會咬人。」

眾人耳邊忽然迴響起之前女校長說過的話,狐疑的眼神看向了……白露,畢竟與大黃單獨相處過的,也只有她了。

白露的臉色變化,被眾人看在眼中,江離沒有給白露反應的機會:「你用磚頭打了它。」

雖然表面上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似乎她看到了鏡頭之外沒有被拍攝捕捉到的意外畫面,白露對上這雙眼,一時間心臟跳得砰砰,有種秘密即將被揭穿的恐懼。

「白露拿什麼,拿磚頭打狗?」又是之前的男性工作人員,只見他冷笑一聲,直視江離,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在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主動去挑釁一個畜生?」

講真的白露不希望這蠢貨再說話了,江離也沒理這個路人甲,目光看著白露在等待回答。

白露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只好結結巴巴地說:「我跑回來的時候,被它的樣子嚇到了,差一點它就追上我,我害怕就撿起一塊小石頭沖後面丟了過去,然後我就頭也不敢回地往這裡跑……」

她的瞳孔微微顫抖,聲音也是顫顫巍巍,整個人被一股恐懼籠罩住,不像是在說謊。

江離沒有揭穿她,淡淡瞥了她一眼,神色彷彿是相信了她的話:「其實它沒有攻擊性,只不過被你打傷了所以才有攻擊你,其實是為了自衛,像校長說的一樣。」

白露眼角綴著淚珠,顫聲道:「原來是這樣,我只是太害怕了,當時沒有想那麼多……」

不知道為什麼,白露總有一種江離什麼都知道的錯覺,但眼下的情況,讓她只能順著江離的話說下去,算是給自己一個台階。

否則如果眾人一旦追究起來的話,最後得不償失的還是她自己。

總之因為江離的一句話,大黃的命就這麼留下了。

寶珠鬆了一口氣,問白露:「白露姐姐,你怎麼不早說呀。」差一點大黃就要被冤枉被打死了,真是好險。

白露怔愣住,一時間沒想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兩秒后勉強笑了笑道:「我剛才也是太緊張了,對不起啊,是我的錯。」

最後一句對不起,是沖著淚眼汪汪的學生們和校長說的,學生們早已一窩蜂湊到大黃面前,用笨拙的小手解開大黃身上的桎梏,撫摸著大黃乾燥凌亂的毛髮,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壓根沒有注意聽到白露的話。

大黃從地上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眾人緊張地看著,防止它再次傷害白露,然而大黃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江離面前翻起肚皮亂蹭,直到蹭了她一腿狗毛。

大黃尾巴搖得無比歡樂,江離蹲下身擼它的狗頭,大黃做出飛機耳姿態,表情享受到不行,與之前追著白露屁股撕咬的瘋魔樣子簡直判若兩狗。

「謝、謝謝江離姐姐……」

「謝江離姐姐!」

「謝謝江離姐姐救了大黃嗚嗚嗚。」

十三位小學生圍到江離身邊,有小聲感謝的,有嗓門響亮的,還有哭哭唧唧抹眼淚的。

江離挨個摸摸他們的腦袋,說了句不用謝,鏡頭誠實地記錄下這一幕,不得不說畫面實在是太治癒了。

白露看到這一幕,心中更不是個滋味,在心中將大黃和江離千刀萬剮數遍,仍舊不解恨。

更可恨的是,明明受傷的是她自己,所有人都跑去安慰大黃那個畜生,小學生們紛紛感謝江離救下了大黃???

*

導演決定先送白露去打疫苗,但是卻被白露拒絕了。

「導演,我可以堅持的,我一定要做完今天上午的任務,起碼讓我見到張麗,帶她回學校之後吧。」

白露一副言辭懇切的樣子,導演也不能硬將人綁了去,白露的想法是:畢竟謝尋已經沒了,自己一定要堅守住他們這一組為數不多的鏡頭。

再說,一組兩個嘉賓全部都受傷退出錄製,這像話嗎?那豈不是剩下的鏡頭和關注焦點,將會全部落到江離和江衡的頭上去?

不,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哪怕是帶傷,也一定要繼續錄製下去。

白露懷著對江離的一腔恨意,拖著病腿,堅持上了路……行走半小時之後,被工作人員全程背到了目的地。

在導演組織下,嘉賓們繼續前往張麗家,兩個小時之後終於到達目的地,敲開這所農家小院的門后,他們見到了張麗的父母。

聽聞嘉賓們的來意之後,這對窮困的山裡父母居然拒絕了,這是所有嘉賓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女孩子讀書有什麼用,早晚都要嫁人的,俺們不上那學,浪費時間。」歲月在張麗父親的臉上刻下深深的溝壑,男人皺紋橫生的臉上,眉頭皺起川字。

張麗的母親沒有說話,目光茫然沒有焦距地望著黑漆漆的鏡頭,這她從來沒見過的大傢伙,這是什麼?

於是談話陷入了僵局,寶珠進門之前滿懷欣喜,以為能順利解救一位學生,沒想到最大的困難依舊來源於張麗的父母。這讓她難以理解。

她問張麗小朋友說:「可以告訴姐姐,你想不想去學校上學嗎?」

張麗怯生生地看了父親一眼,搖搖頭,又飛快地點了點頭,當她看向寶珠的時候,眸間迸發出渴望的神色,但是只有一瞬間,寶珠看出來了,她不敢忤逆父親和這個家庭。

寶珠說幹了嗓子,但整個過程完全是雞同鴨講,她終於放棄了。

但她鐵了心一定要解決這件事情,「難道我們捐的錢不夠嗎?」她只是想讓張麗回去上學,就這麼簡單,但現實卻好像很困難,寶珠根本不懂,她摸不到那層無形的屏障。

裴玉把妹妹攔到一旁,抓住她的手臂,低聲說道:「寶珠,先別說了。」

坐在門口馬紮上的白露開口了,希望小學校長贈她的拐杖還在手邊,她眸中泛著水潤的光:「我們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難道要白白來一趟?如果不能帶張麗回去的話,那來這一趟又有什麼意義。」

「走這一趟,我們的成本的確很高。」舒瑤下意識看了白露的腿一眼,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誰能甘心?

很顯然,網友們的想法跟他們一樣,但有些網民終究比寶珠看得透徹。

「這一趟我被全員圈粉了,節目我一定要追到最後一季。」

「寶珠不會懂的,她生下來就在象牙塔里。」

「不管結果怎樣,他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只是想要改變現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這一期節目讓我陷入了思考之中,尤其是寶珠和張麗站在一起的時候。」

「根本改變不了什麼的,還是走吧……這豈止是三觀不同,根本說不通的。」

「這男的配當一個父親嗎,憑什麼不讓女孩子上學啊!」

……

網友們討論地再激烈,畢竟也不在現場,終究是紙上談兵,對於現實造不成半點影響和改變。

導演拍拍張麗父親的肩膀,熱情地叫了一聲老哥,給人發了一包煙,把人叫出去院子里,院子里煙霧繚繞,兩人不知談了些什麼。

江離耳朵動了動,眉頭微微一蹙。

過了會再回到堂屋的時候,張麗的父親居然同意了,他將張麗推向寶珠,像是推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物件:「導演跟我說了,你們是干公益的,那就帶她回去上學吧,反正你們有錢,對吧?俺家裡可不止這一張嘴,她還有兩個弟弟,要是你們養得起,就養著吧。」

很奇怪,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渾濁的眼看向了導演,導演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張麗背上母親為自己縫製的布書包,跟隨這一行陌生人回到了學校,校長和同學們都熱情地歡迎她。

「張麗,你終於回來了!」

「老師講到第三節課了,課本的第十二頁……」

同學們圍上來,有跟張麗打招呼的,有拿出課本,給張麗講知識點的,張麗的眼眶有點紅,她慢慢地低下了頭。

在導演組織下,首先將白露送無距離最近的縣醫院,打狂犬疫苗,剩餘嘉賓們簡單用了些學校的午飯,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都與學生們在互動、遊戲中度過。

舒瑤和寶珠都玩瘋了,頭髮徹底汗濕,舒浩森很快跟學生們融入玩鬧起來,學校院子里歡聲笑語一片。

愉快的下午時間過去了,導演站在講台上,笑眯眯地對底下的學生們說道:「現在要交給你們一個任務,將你們最喜歡的一位老師的名字寫在手中的紙團上,然後交給班長,好不好?」

學生們齊齊應好,整個教室靜下來,只剩下『沙沙沙』寫字的聲音。

班長收起學生們的紙團,當場在黑板上進行了統計,其餘嘉賓就坐在講台下,看著自己的名字被孩子端端正正寫在黑板上,心中感覺十分奇妙、輕鬆。

班級里靜靜的,大山深處林中的微風從班級窗戶里吹進來,吹翻學生擺在書桌上的課本書頁,彷彿回到了童年時代,這樣治癒的時刻,很久沒有過了。

班長最後在黑板上,寫下『江離』二字,她拆開手中的第一個紙團,所有嘉賓們都仔仔細細看著,雖然嘴上不說,心中還是很希望自己能評選上第一名的。

班長向嘉賓們、以及鏡頭展示手中的紙團:「江離姐姐。」

隨後在黑板上江離的名字後面,寫下板板正正的一個『一』。

嘉賓們面色正常,舒瑤還用肩膀輕輕碰了一下江離,沖她擠眉弄眼,江衡勾起唇微笑,似乎與有榮焉,寶珠也祝賀江離,嘻嘻哈哈的。

班級內學生也不多,總共才十四個,班長拆開了第二個,嘉賓們都在猜測這第二個會是誰的名字。

班長:「江離姐姐。」在江離的名字后劃下了第二道。

全體嘉賓:很好,我們能撐得住,還有十二個。

班長繼續拆紙團,伴隨著講台上的紙團一個個被拆開,嘉賓們紛紛坐不住了!

「江離姐姐。」「江離姐姐。」「還是江離姐姐。」

嘉賓們保持微笑,風中凌亂,這的確是很離譜的程度,但是如果對象是江離的話,倒也可是接受,畢竟是節目組裡的全能擔當,說實在的,這樣的情況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江離以十四票圓滿得到「學生最喜歡老師」的稱號,在寶珠和舒瑤羨慕的眼神之中,走上了講台『領獎』,是下午學生們做遊戲的時候,學生們自發編織的花環。

江離微微低頭,班長臉蛋紅紅地將花環套上她的脖頸,小聲說道:「謝謝江離姐姐……」

然後被獎勵了一個摸頭殺。

彈幕都笑瘋了:「你們看到後面嘉賓們的眼神了沒,笑死我了。」

「江衡他在笑,他居然在笑!!」

「江衡多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來有多帥啊!」

「寶珠和舒瑤快羨慕死了,離崽快把花環給她們帶帶。」

最後全體嘉賓、導演組以及學生在希望小學門口合照,算是給今天的任務,劃下一個圓滿的句號。

「對了,」導演忽然湊到鏡頭面前,懟著大臉說道:「我們《以家人之名》節目組已經在線上開通了投票通道,這一期節目錄製完之後,節目組會統計大家的投票內容,選出本期的公益大使,並且以公益大使的名義,向阿布村以及周邊的村莊捐款。」

線上通道已經開啟了,接下來就看粉絲們的了,粉絲自然能看出這不是簡單的投票,如果得到公益大使的稱號,對於代言等活動都有無形加持,是一個很不錯的『獎項』。

嘉賓來參加了一期節目,卻帶動了整個阿布村的富裕。

村長家也聽說了嘉賓們的『英勇事迹』,當嘉賓們回到阿布村的時候,全部村民全都來迎接,簡直是夾道相迎的盛況,村民們圍在隊伍道路兩邊,有送花的,送飯的,送水的,送果子和菌子的……

嘉賓們被熱情的村民包圍,幾乎透不過氣來,連連拒絕,直播間前的網友們看得十分過癮。

「有種看電視劇的感覺,誰懂。」

「講真這一期的確是挺魔幻,誰能想到電視劇情節會出現在我看的綜藝里?」

「離崽就是墜牛的!!(徹底瘋狂)」

「離崽居然一直帶著小盆友們送的花環哎,她真的很用心!!」

……

回到村長家沒多久,江衡忽然接到了來自經紀人的電話,他眉頭一皺,料想不是什麼好事。

望了眼擺在角落裡的攝像機,他將手機揣進口袋,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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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在姐弟綜藝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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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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