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現在是什麼情況?打、打起來了!?
哪吒保持著動作不變,他歪過腦袋,上下打量著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女人。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當眾打小孩臉這事兒做的太過了,不當面掰扯清楚可不行。
小時候的李君姝很可愛,剛出生的時候就知道握著拳對空氣亂揮,李家的老頑童們都說她長大后一定很有出息。
明明以前上天下地,一天到晚沒個消停勁兒,從李靖那老頭那兒出師的時候,還能揣著一把破布裹的刀到處遊離,在外頭遇到了稀奇東西也知道寄回來給供桌上擺起來。
現在,卻死板像塊木頭。
唉,時間門真是奇怪的東西。如水銷石塊,一不留神就讓小孩長成了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樣子。
哪吒自顧自在心底感慨著,但也沒忘記偷偷注意李君殊的動向。在哪吒的印象里的李君殊脾氣很火爆,不願意讓任何人置喙自己的教育手段,否則會以激進的方式強迫對方閉嘴。
但等待良久,對面都沒有反應。
嗯嗯嗯?小饞貓被踩到痛腳無力反駁了?
哪吒心底好奇,半空中漂浮著的混天綾也蔫兒了下去,火似的懶懶的蟄伏在主人身側。
她面無表情地將煙斗放在車身上敲了幾下,被壓實的煙草已經燃的差不多了。火星子湮滅,翻過煙鬥倒下一大片灰燼。距離最近的布魯斯與達米安,感到危險本能地往後一退。
下一瞬,缽體之上,生出了厚織物般的白煙。白煙如有實質,像一團黏土慢悠悠的飄向半空。打著呵欠的哪吒忽然一頓,夜空中,一聲嚴厲的呵斥朝他震聲砸下:「哪吒,休得胡鬧!」
這聲音……
隨之,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
自缽體之上往上騰升的煙團,如煙花般爆炸開來。無數飛濺的白霧珠體似光暈繞在四處,於蒼茫夜空之下,李君姝煙鬥上方竟生出巨大的一隻手臂。
臂上覆有寶甲,肌肉虯結,粗糲的掌心拖著一尊寶塔。
又來一個!?
迪克在醫務室被恐嚇的DNA動了,他渾身汗毛都豎起,眼神呆板的死掉。
所以你們說是學玄學,但其實是召喚師嗎?
神就這麼閑,不同繁瑣召喚儀式,隨叫隨到嗎?
這也太親民了吧!
在迪克心底腹誹的時候,那些的霧珠中生出千絲萬縷的絲線。霧線交織,緩慢聯結編織成一個人物的雛形。風雲在這個瞬間門翻湧,雲翳有如浪潮般沸騰,緩慢遮蔽起天幕,將銀月盡數遮掩。深深夜色,發光的只有織成男人緊繃背脊的霧體,脊骨突出、如一隻拉滿的弓般從煙中拔起。
男人頭戴扇雲盔,身披戰袍穿戴寶甲。
眉星目,神武不凡。
一手寶塔,一手三叉戟,是威嚴不可侵。
……可惡啊。
一個鯉魚打挺,眉頭青筋彈動。
少年手持乾坤圈對準這人形煙體,氣急敗壞:「老頭、你這時候不去執勤來這兒做什麼!」
別人不明白這是誰,哪吒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扇雲盔,寶甲,掌中托塔……
這不是托塔天王李靖還能是誰?
哪吒目光猛地向下斬,女人抱著手臂手持煙斗,懶散悠閑。注意到哪吒的目光,李君殊還有心思對著他彎起嘴角,笑容里倒是透著幾分當年「小瘋子」的味道。
搖人誰不會?
——幸災樂禍之意,實在太明顯。
李靖是李君殊的上方師父,這會兒能來這兒找哪吒麻煩是誰報的信,用腳指頭都能夠想明白。
李君殊笑的溫和,但她眉頭挑起,哪吒氣的一陣心梗。他有氣沒處撒,只得將風火輪喚來,飛至半空同李靖回道:「怎麼,我費心費神替你管教誤入歧途的徒弟,這反而是我的錯了?老頭子,你還真是不識好賴。」
「混賬東西!」李靖怒目圓睜,聲音洪如鐘聲,「神仙下凡本該到老君處得到准許,降神之事豈是兒戲!」
「護短就護短,不用拿老君壓我。」哪吒打了個呵欠,面對父親的怒意無比淡定。他和李靖猶如火與炸藥,單獨在一起時沒有平和的時候。
李家的事情,旁人向來是看不明白的。例如現在,任誰都沒想到已經離去的神明,居然會因那一個巴掌再度搶佔少女身體的使用權,來替她找回場子。哪吒與李君殊身周存在的氣場,寫明著「前方神域,凡人禁行」的字句。
在旁人都在思考著,這對母女之間門糟糕的家庭關係時,只有達米安一人對哪吒的舉動有所不滿。
他對玄學領域雖一竅不通,不清楚降神於凡人軀體之上,需要通過何種媒介。雖然在戰鬥中有武神助力能大大增強己方勝算,但如果對方能一聲不吭的就將信徒身體佔據,並將其運用到這種地步——達米安覺得,這實在有些令人難安。
李靖一雙怒目將哪吒盯住,少年面帶蓮花,一雙赤眸凶光畢露。托塔李天王法相巨大,他身軀遮天蔽日,李桃桃這具身體在這白煙法相跟前像一隻螻蟻。
他和哪吒,在三子生來時就結下了梁子。
他不欲多言,抬手將寶塔寄出,再問:「回不回天庭?」
燃燈道人所贈寶塔乃克制哪吒的神兵利器,哪吒一旦被七寶玲瓏塔關進芥子空間門內,李靖絕不會輕易將他放出。從小哪吒幹壞事時,李靖就常用這將他關進小黑屋。任憑小兒子如何哭鬧,李靖那副鐵石心腸,就是不曾動搖。
哪吒握住乾坤圈的手緊了緊,他若要同李靖打上一場,勢必會引起九重天的注意。被老君抓到跟前問話,是件麻煩事兒。且如果要將神魂從少女身上剝離,那回歸凡人身體的李桃桃便能任由李君姝宰割,這小笨蛋像來逆來順受,被打被罵都不哭不鬧。
真是傻瓜,會哭著要糖的任性小孩才會得到愛——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嗎?
哪吒腦內飛速掠過對策,臉上笑意淬了刀刃的寒芒般鋒利。目光斜掠過在場幾人,除了那個布魯斯.韋恩之外,旁人暫無人能與李君姝爭鋒。無論將桃桃的身體交給誰都不靠譜,當真是進退為難。
算了,與其悶頭想這些麻煩的要命的計策,還不如直接正面硬剛。
要不是帶著小笨蛋桃桃,他中壇元帥雖沒有托塔天王神位高,但比起武力值來可是完全不怵的。一不做二不休,先將繡球兒摸出砸他幾個妖魔再說。哪吒心念一動,神力調動,於他身前暴起聚成球形的金光尚未凝聚——轉瞬,猝然破碎。
??
哪吒心臟用力抽動了一下,他的動作十分僵硬的停在原地。
「......笨徒弟,你給我安心睡覺。」他摁著自己的心臟,低聲暗罵著。降神時一具身體只能由一個神魂意識清晰,當神格在凡人的身體中主導時,李桃桃的意識將被迫陷入沉睡。按常理來說沉睡的意識無法接收到外界的消息,但桃桃是特殊的。少女與神明的聯結強橫異常,否則也不會能在降神效果尚未結束時,無需念咒便被哪吒佔去身體。
李桃桃此時置身於一個卵中,四處漆黑,僅能本能的感受到危險的來臨。
絕不能讓哪吒因此受到牽連,這是李桃桃目前唯一的念頭。
凡人試圖將神格壓倒在地,當她將這具身體篡奪回來時,哪吒就會被迫回到九重天上去——李靖的七八玲瓏塔只是法相,無法對凡人起作用。
二次降神沒有咒語的律令作為媒介,導致哪吒與李桃桃的契合度不那麼強。如果少女鐵了心想將哪吒拽出身體,努力一下還是能夠做到。
察覺到這一點的哪吒憤憤地瞪了一眼李靖,心悸的感覺越發越強。這是李桃桃正在奪回控制權的象徵,面對哪吒低聲的商量、李桃桃的回答是否定的。哪吒,能感到靜置在口腔中的舌頭,經由他人的力量頂了頂上顎,少年皺起眉,手成鉤爪摁住心臟、試圖將這失衡的感覺平息:「怕我又被關在七寶玲瓏塔里出不來......?哈、你把我當什麼了。黃毛丫頭,師父的事還用不著你來操心。」
「對不起?你在跟我說么,因為什麼?覺得是自己的原因,讓小饞貓把臭老頭叫來了,害我要受罰?你神學這門課得重修啊,我和李靖關係不好誰不知道。指望我們倆在父慈子孝,你在噁心誰呢。」
「不管,討厭哪吒、趕緊回九重天去!?好你個李桃桃,不許撒嬌!」
「喂,你在聽嗎?蠢蛋、你別......!!!!!」
聲音驟然拔高,於尾調中戛然而止。
李靖那一方七寶玲瓏塔不斷變大,朝著少女劈頭蓋下。李桃桃臉上神性的蓮花面紋迅速消弭、褪卻,淡的微不可見。然正是在剎那間門,她微閉的雙眼驟然睜開。
雙眸附著的赤色凶光如退潮般湮滅,留下黑白分明的澄澈雙眼對上李君姝。
李桃桃,奪回了控制權。
哪吒被天道拉回九重天的前一秒,那氣急敗壞的大罵聲還在她的耳畔響起。面紋消散,女兒帶著郁色的面色被李君姝盡收眼底。女人將煙鬥倒翻過,缽口朝下,抖落滾燙的灰燼。李靖的法相頓時隨風飄散,銀月從泛起的雲影中露出,冷冷冽冽。
李君姝拉開車門,語氣里聽不出情緒:「捨得回來了?」
「嗯。」李桃桃低低應著。
「那就回家。」
「我要帶上一個人。」李桃桃將指向達米安,在見到少年翠眸的剎那李君姝嘴角抿直。她面色沉沉,聲色突然硬冷:「不行。」
「他很重要,是我們的人質。」李桃桃平靜地應對著,在這時爆發出了驚天之語。
什麼人質?這裡可沒人聽說過這件事。
就連李君姝都有些訝然的瞠大了些眼睛,難道李桃桃來這裡是打家劫舍來了么?他們都試圖從少女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唯有布魯斯若有所思。李桃桃用冰冷的手背貼上了自己的頰側,李君姝的目光是示意她解釋的意思,李桃桃繼續道:「你也知道達米安.韋恩身上這隻厲鬼,來歷有些蹊蹺對吧?」
「這件事情跟李家有關?」李君姝何其聰明,從女兒揚起問句的語調中猜測出了對方將要表達的意思。李桃桃不是那種自討沒趣的孩子,她很清楚掌握家中話語權的母親不喜歡她的朋友,如果沒有足夠的籌碼能夠進行談判,李桃桃是不會接連提出將達米安接入家中的要求的。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能打動李君姝,除了她致命的軟肋——李家
就算世界都要毀滅了,李君姝也不會眨一下眼。但如果有人要損害李家的利益,她就會毫不猶豫亮出自己的長刀。
李桃桃點了點頭:「襲擊我的人是蠱骨雙子,您的老相識。她們早已隱退江湖,能夠將這兩尊大神撬動的傢伙,定然不是泛泛之輩。明知道李家祠堂在哥譚紮根,卻依然選擇在這裡出手。這證明背後之人根本不懼李家的權威、或者說,李家也已經在被狩獵的範疇之中。紐約,蝙蝠眾,都牽扯其中。」
「另外兩邊天然帶有自己的立場陣營,倘若要跟我們聯手共享資料,李家也算是被拖下水,再不能保持中立。我們處在被動的位置,周圍豺狼環伺。如果想使我方,在這短暫的聯手中處在有利的位置,便必須在手中握有足夠分量的籌碼。」她說罷,伸手將達米安拽至身前。其目不斜視,動作之利落,彷彿這不是她曾經心悅的人,而是一件等待被評估價值的貨品。達米安聽到李桃桃冷淡的聲音,於他耳旁響起:
「既是蝙蝠俠的小兒子,又是現任羅賓。達米安.韋恩的性命,是我們現在最好拿捏的東西。」
說出這番話時李桃桃的表情冷漠的可怕,她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極端的理性,如同她與李君姝之間門的那條溝渠,是長長的談判桌。當著蝙蝠系超英的面和自己的母親談論這種東西——正在看戲的托尼吹了聲口哨,這膽子真是大的離譜了。
跟蝙蝠俠一起的合作向來很無聊,那個掌控狂在每一件將要應對的事上都會做數十套計劃。按部就班,沒有驚喜。但這次這事兒有李桃桃的參與,短短數小時內,托尼清楚看到布魯斯臉色變換了不下六七次。
李桃桃,使這件事充滿了不確定的驚喜。
托尼有一種直覺,這件事之後將會發展的十分瘋狂。
李君姝看了李桃桃很久,倏地,她忽然笑了起來。女人勾起紅艷的嘴唇,美的像一隻山間門艷鬼。她躬下身,煙斗輕輕摁在女兒紅腫的臉上。
軟組織挫傷的皮肉,傳來一陣隱秘的刺痛。李桃桃連眉也不皺一下,只聽李君姝不搭嘎地說道:「疼不疼啊?是媽媽剛剛太過分了,我們回去吧。」
「家裡的事家裡說,莓玲都在等你。」
缽體的熱度刺癢,劃過少女的被掌摑的位置留下摁壓的紅印。李君姝默認了李桃桃提出的要求,並轉身走進了駕駛位中。當門被關上的剎那,少女緊繃的肩膀驟然鬆懈了下來。她長舒了一口氣,對著達米安疲倦的說道:「先走吧,換洗衣服今天先穿我堂哥的。明天直接買新的就行了,在我媽反悔之前。」
「這樣就行了?」
沒想到李君姝會就這麼輕易的鬆口,達米安恍惚著多問了一句。李桃桃點了點頭,她一手把住車門拉扣,語氣飛快地說著「當然不,這幾天你安分一點。」遂她將門拉開,率先鑽入車內。
李君姝透過後視鏡看著少年與少女系好安全帶,她到底沒說什麼,踩動油門揚長而去。
李君姝來勢洶洶,去勢也洶洶。
從始至終,李君姝的目光都沒有落在其餘邊緣人的身上。車的尾氣帶著灰塵撲了布魯斯一臉,和駕駛者一樣的不講道理。經過一番較量,布魯斯對李君姝這個人的性格與行為處事的風格,有了些許了解。神靈的壓迫感令人心驚,但讓布魯斯更感到驚訝的,是李桃桃同母親說話時的措辭與態度。
少女展現出的脾性,並如達米安跟前所呈現的那般稚嫩。
在面對李君姝時,李桃桃自然在身周塑造出一層外殼。她冷漠疏離,將自己的母親看作是一場可怖的風暴,在孟浪上掌舵啟航。她熟練的在李君姝陰晴不定的情緒上找到平衡點,儼如一位老練的舵手。當李桃桃將達米安稱作是「人質」時,布魯斯就開始著重去聽少女之後的語句。她很善於在對話中運用第一句話,就將對方帶入自己的節奏當中。從達米安本人在家中的定位,延展到利益相關。
最後李君姝的回答也耐人尋味。
抱歉是指先前對女兒的能力太輕視了些,而回家去有人在等開餐,代表李桃桃說的話有分量,李君姝願意繼續聽下去。
李桃桃,泯然眾人的玄門奇才,校園內透明邊緣人,成績中等。這可不像是腦袋笨拙的人,能想出的談判方式。李君姝作為李家的掌家人,也不似傳聞中那樣無腦蠻橫。
看來,想要將李家拽入這灘渾水中,他們還需要再多做些準備才是。
布魯斯回過頭去,與提姆打了個眼神。青年點了點頭,跟傑森與迪克說了一聲后,轉身回到了莊園內部。飯局的目的在李君姝來攪合之前已經達到,彼得留在這裡也沒有了意義。徵得斯塔克先生的同意后,彼得也在這裡對幾人進行了道別。
「那麼打擾了,日後有新的進展再聯繫吧。」
彼得這麼說著,迪克作為主人家還在說著場面話挽留:「我們還有很多項目沒玩呢彼得,留下來吧?」
「下次吧,格雷森先生。」彼得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靦腆的笑著:「我還要在大都會中學做交換生,明天要去報道。」
「噢,原來是這樣啊」還是在校生的彼得,是以交換生的由頭來到哥譚參與此次行動的。因此,對彼得會轉學到,有超凡雙子和李桃桃在的大都會中學這件事,迪克一點也不意外。
彼得被專車接走,傑森見戲散場了也騎車機車離開。韋恩莊園除了地面上李君姝落下的煙灰以外,沒有他人曾經存在的痕迹。
回到公寓,彼得將耳麥摘下。平板的揚聲器打開,從電子設備彼端,傳來幾人激烈的討論聲:
「一般的信徒絕對做不到這件事。」這是索爾,阿斯加德的神明斬釘截鐵地說出這句話:「能隨時隨地召喚出神的傢伙,在這個世界上屈指可數。至少我們阿斯加德的神,不會隨意回應凡人的呼喚。」
「為什麼,因為你們高傲嗎?」托尼,發出了靈魂質問。
相比較沉浸式體驗,晚間門八點檔家庭倫理劇的哥譚眾,紐約方則正在與索爾一同對李家母女的戰力進行評估。具有神明之力的超英遍地都是,但隨時隨地隨機挑選神靈,並將其抓娃娃似的丟來凡間門的人是極其稀有的。從寥寥幾句對李家的介紹中,托尼了解到這屬於對方的一種家族傳承,被說「高傲」的雷神本人表示又被冒犯到,他一拳用力砸到桌面上,震聲說道:「你覺得我看著像高傲的樣子嗎!」
這大個頭,聽著話還有點委屈。
洛基遠比索爾有神明的樣子多了,這位雷神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托尼說那句話本來就只是開個玩笑,他對無能狂怒的索爾比了個「stop」的手勢,遂轉向屏幕,對彼得問道:「Kid,你覺得的?」
彼得正在喝水,忽然被發問的他猛地一口嗆在了嗓子里。少年一連咳嗽了好幾下,他的手背抹過嘴角的水漬,啞著嗓子問:「桃桃?她的媽媽?還是說別的什麼方面。斯塔克先生,您想知道些什麼?」
「降神」,托尼言簡意賅。
蓮花面紋,赤紅雙眸,神力凝起的神兵。
白煙天王法相,七寶玲瓏塔,能夠使布魯斯屈膝叩地的威壓。
托尼想了解的這一切,都需要靠身臨現場的彼得親口講述。
「降神?嗯...說實話,在桃桃第一個音節發出來的瞬間門,我的蜘蛛感應就在爆炸。」
「噢,你的彼得一激靈讓你感到害怕了。」
「斯塔克先生!」彼得被調侃的有些臉紅,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遂撐著麵皮繼續道:「不是害怕,而是忌憚。當降神開始的瞬間門,你能感受到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蜘蛛感應不斷地警告著,有危險地、可怖的變化在桃桃的身上發生著。」
「你的意思是,降神一定要依靠咒語?可我看二次降神的時候,那孩子什麼都沒有做。」
第一次降神的過程他們都有目共睹,少女的長棍在地面上不斷地敲動著,節奏、呼吸和聲音的起伏打著配合。但第二次降神發生的使他們猝不及防,少年武神幾乎在瞬間門就奪取了少女身體的控制權。這種突發情況讓他們不得不防備,如果東方神對西方人並不友好的話,誰也不能確定李桃桃日後降在身上的神,是否會在戰鬥結束后對他們亮出利爪獠牙。
在這一點擔憂上,復仇者聯盟眾人和達米安的想法不謀而合。
彼得抓了抓頭髮,這屬於他的知識盲區了。少年絞勁腦汁,最後硬是擠出了幾句情報:「這我不太清楚,斯塔克先生。但我能告訴你,第二次降神的時候,哪吒對李桃桃身體操控的契合度,明顯比第一次有所下降。而且,在那巨大煙霧神像將高塔砸下之前,哪吒似乎在自言自語說著些什麼。」
「你沒聽到?」
「聽到了一點。」彼得,只捕捉到了哪吒從身體里被擠走前的最後一句話:「他說,李桃桃..別!」
李桃桃,別?
「我可能知道了」索爾適時開口:「這是在利用聯結的殘存。」
「別打啞謎」,托尼不滿。
「神秘學教徒要想將神拉入人間門,需要舉行一些與性相關的儀式。用特定的女人,在特定的時間門聚眾淫/亂。性/交時產生的能量波動到達一定閾值,就能打開神界和人間門連接的大門。但李家不一樣,世界上有一種人,天生就是神的寵兒。」
「他們的神魂被送到神域滋養,每一次呼吸都能被神聆聽回應。李桃桃的身體具有異常的神性,在旁人通過亂/交的儀式才能換來神明時,她只需要依靠幾句律令咒語就能辦到。而人類與神的聯結是持續性的,並不是轉瞬即逝。」
「你們知道獻祭的對吧?」索爾收住自己的科普,問向幾人。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基礎的神秘學知識他們還是明白的。娜塔莎和托尼一齊點了點頭,示意雷神能繼續說下去。索爾將錘掂量著,繼續說:「獻祭是將人類的軀體塑造成能夠容納神的容器,粹煉出這種身體的代價是被選中者的靈魂,與數以千百計的信徒新鮮的血液。而李桃桃的身體是上天饋贈的,她的靈魂才是自己的本體,肉/身對她而言是神魂的容器。」
「神在中庭的一舉一動,都受到【規則】的約束。而東方神那邊,也被一個叫做【天道】的存在管轄著。容器即是水瓶,能容納不同口味的飲品。天生具有容器特性的李桃桃並沒有被抹殺自我意識,因此在神降臨到她身上時,她本人享有這具身體大部分的控制權。第一次降神是李桃桃的自我請願,所以哪吒能得到這具身體大部分的控制權。第二次降神是哪吒趁著聯結還未斷開,未經商量的擅自行動,所以大部分許可權還被掌握在少女手中,他對身體把控的不熟練也是情有可原。」
「而且,我想.....」索爾有些遲疑地:「你們應該不用去考慮,戰場上的自己是否會因為這種狀況被背刺的可能性。」
「畢竟,剛剛你們自己也看到了」雷神雙手攤開,他的口吻緊著這句話也變得微妙了起來:「畢竟,剛剛那位神從小姑娘的身體上離開,並不是他主觀的意願。他啊,完全是被人家踹身體去的嘛。」
彼得,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這迷宮似的術語聽的托尼頭都大了,他深吸了幾口氣,吃了口甜甜圈壓壓驚。斯塔克總裁對著有些犯困的實習生囑咐道:『不管怎樣,看住那個呆板蝙蝠的兒子,別讓他對小女孩動手。』
「啊...啊!?」彼得先是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旋即又極快地反應過來猛地打了個激靈:「斯塔克先生....我我我我我我、我有喜歡的.....」人。
書獃子彼得喜歡校園女神MJ,這誰都知道。
托尼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著急地彼得,眼裡透著揶揄:「我也沒讓你做什麼吧,Kid?別自顧自腦補什麼,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不會被女士青睞的。」
「呃啊....」彼得反應過來自己被打趣了,他的腦袋上簡直要冒煙了。還是娜塔莎實在看不過眼,她白了托尼一下——幼稚的、惡趣味的男人:「別逗他了,托尼。」
說罷,女特工不再給幼稚鬼鋼鐵俠講話的機會。她順勢從托尼那搶過話語權,彼得見攝像頭對準了娜塔莎,對方對他淺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不是希望你跟那個孩子,發展些....呃..令人臉紅心跳的關係?不,或許托尼可能會這麼做,但我么其他人的道德底線沒那麼低劣。」
托尼:「喂!」
娜塔莎自動屏蔽對方的不滿,自顧自說:「我們只是希望你盯住蝙蝠俠那邊,雖然說盟友之間門要彼此信任,但那位先生不是什麼坦誠的類型。如果發現羅賓和小女孩之間門有異動,一定要第一時間門告訴我們。說不定,有藏於他們之口的情報也說不定。」
托尼重新將攝像頭轉到自己面前,他臉上輕鬆悠哉的神情被抹掉了,男人鄭重其事,如是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她有意向,你可以邀請她來我們這裡。」
「有那隻老蝙蝠在的地方,只會壓抑她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