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負荊請罪
黃四郎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還以為,少爺會誇獎自己呢。
沒想到,等來的是一句不認可。
「為什麼?我不都跟您說了嗎?您喜歡的那位,我可以為她畫一張符,保她在這次災難中平安無事!」
這是黃四郎現在的疑問。
他一心一意的為文家考慮,你憑什麼不認可我?
「黃大師,做人需要有底線,我文家在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動用任何損害他人利益的手段,全憑我們家族所有人的同心協力,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而你卻想讓我們踩在別人的屍體上前進,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黃四郎神色一稟,平靜的看著文祥義。
「少爺,這是您的意思,還是家主的意思?」
「不管是我,還是我爸,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那要不,您問問老爺?」
「我不用問,我們文家人從二十幾年前的滅族危機走到現在,全家人都是乾乾淨淨的。」
「那就很遺憾了,我這次沒有辦法聽您的了。」
「你是什麼意思?你還要一意孤行?」
「少爺,您累了,您回房間休息吧,等你休息好,我們再商量。」
「沒得商量!我告訴你,必須馬上停止你的計劃,否則,我文家就撤回所有投資!」
文祥義神色堅毅,決不允許黃四郎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
如果沒有利益來源,黃四郎應該就會放棄了。
「那就撤回吧!」
「你說什麼?」
文祥義難以置信的看著黃四郎。
黃四郎絲毫不懼的盯著文祥義。
「少爺,山上的情況,村支書已經告訴我了,那麼好的資源,那麼好的機會,您覺得,您不投資了,我就找不到其他人過來了?你們文家要是不要,我就去省城,找錢家!」
文祥義瞳孔猛縮,身軀劇烈顫抖起來。
二十幾年前,險些讓文家滅族的,就是錢家。
作為黔州第一大家族,他們在省城一手遮天,無人敢惹。
當年和文家鬧出那麼大的事,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幾年,錢家的發展速度稍微緩了下來,但依舊是黔州最強大的存在。
如果讓他們投資盤龍山,那他們的位置就不可撼動了。
文祥義眯起了雙眼,胸腔劇烈起伏。
「黃大師這是要和我文家魚死網破了?」
黃四郎搖了搖頭,笑道:「少爺,你誤會了,良禽擇木而棲,我只是為我自己找了一個更好的去處。不過你放心,文家這些年待我不薄,我不會告訴錢家,你們文家的真正底細!」
文祥義狠狠咬著后槽牙,恨不得將黃四郎按在地上暴揍一頓。
可他和黃四郎之間的差距,中間隔著幾萬個世界拳王。
他對黃四郎動手,那就是茅坑中點燈籠,找死。
「黃大師,你這是在威脅我了?」
「呵呵,隨少爺怎麼想,不過我還是奉勸少爺一句,先打電話問問家主的意思。」
黃四郎淡淡的笑著,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當然知道文家的名聲。
要不是這樣,他當初怎麼可能投靠文家。
在錢家,他就是一條狗,那裡面多得是宗師。
在文家,他還有自由的權利。
但現在,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文家要是不接受,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投敵。
要是自己帶著盤龍山景區,投靠了省城錢家。
對於文家來說,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文祥義一咬牙,給他爸撥打了電話。
將黃四郎做的事情,以及剛才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言不發。
足足四五分鐘后,才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黃大師,我答應你!」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文祥義的腦海中炸響。
將他劈得外焦里嫩。
萬萬想不到,他爸會答應和黃四郎同流合污。
雖然知道他有苦衷,但文祥義還是很不理解。
黃四郎狂妄的大笑道:「哈哈哈,家主您放心,我黃四郎絕對讓文家不後悔這次的選擇!」
黃四郎拿出一張黃色的紙,用筆墨在上面畫了起來。
不多時便畫出一張充滿神秘紋路的黃符。
他咬破指尖,用鮮血在上面畫了一個神秘的符文。
「少爺,我答應你的,說到做到,把這張符送給你要追的那人,可保她不受傷害。」
文祥義很想一巴掌給他拍在地上。
但想到蘇文那美麗動人的面容,那前凸后翹、擁有完美曲線的身段,又覺得可惜。
如此極品的美人,他不忍心看到她這麼年輕就丟了性命。
這其中還有自己的責任。
他顫抖著手,將黃符接下。
失魂落魄的朝著山下走去。
黃四郎眼神微眯,自言自語道:「看來,有必要做第二手準備了!」
文祥義開著車,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
好幾次險些把車開到田裡。
終於來到蘇凡的家門口。
他緊緊攥著手中的黃符。
想要走進去,卻感覺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根本就走不動路。
進去之後要怎麼說,說抱歉嗎?
別人都要被殘害致死了,說抱歉有什麼用?
他看向四周,發現公路邊有一株灌木。
那藤條上,長滿了倒刺。
文祥義蹲到路邊,看著全是倒刺的藤條,一咬牙,就要去拔起來。
「如果你想負荊請罪的話,就不必了。」
蘇凡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看來,你已經問到了答案了,怎麼樣,黃四郎願不願意放過我們?」
文祥義沒有停手,一把抓住帶滿刺的藤條,用力往上一拔。
「啊!」
倒刺扎破了符篆,讓他大叫一聲。
手掌中頓時流出鮮血。
正巧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他爸打來的。
他想都沒想,直接掛斷了電話。
還沒放下手機,就再次響了起來。
他按下了接聽鍵,頓時聽到他爸的聲音。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是在生我的氣嗎?」
「您說呢?」
「你媽這會兒不在我身邊,要不然我就讓你媽給你打了。」
文祥義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
這是他們父子倆獨特的暗號。
是在問他,黃四郎在不在他身邊,說話方不方便。
文祥義抬頭看了一眼蘇凡,便說道:「不在就不在唄,反正我對你有點失望。」
「那你現在就去報警吧,雖然警察不一定會相信,但我們需要給他們警示,然後你再去桃源村,告訴他們的村領導,再告訴一些有威信的村民,讓他們先逃走,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做完這一切,就趕緊回來,這趟水,我們不淌了。」
「爸,您的意思是,這筆錢我們不賺了嗎?」
「那是一個村的人命,我們能賺這種錢嗎?我剛才假裝答應黃四郎,是因為擔心你,我要是不答應他,他對你動手怎麼辦?」
文祥義的視線模糊了起來,一滴眼淚掉在手機屏幕上。
「爸,對不起,我誤會您了!」
「別說了,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掛斷電話后,文祥義擦乾眼中的淚水。
「蘇凡,這件事我們文家有責任,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離開這裡,你跟我去文家,黃四郎不敢對付你的。」
蘇凡淡淡的笑道:「我去你家幹什麼?我還要留在這裡開發景區賺錢呢!」
文祥義震驚的看著蘇凡:「你不怕死?」
「死?」蘇凡不禁嗤笑一聲:「黃四郎是我手下敗將,他在我們村做的手腳,早都被我破解了,我怎麼可能會死?」
文祥義瞠目結舌,看著蘇凡那張自信的臉,久久說不出話來。